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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你果然火眼金睛！”冯四挤眉弄眼地打趣。
冯翩翩还想反驳，却被冯韶一个冷眼冻住，只好扁扁嘴巴，不说话。
冯韶忧虑中带着思量，望向虚弱地撑起自己的洛离，“百里兄，我们可有帮得上的地方？”
百里默一笑，“不知冯小姐可有干净的衣物？我们以幽狼王皮交换可好？”
相处了这么些天，百里默肯定洛离会在兽皮和干净衣服里挑选后者，绝对。
作为一名关注了“爱护野生动物”官博的女子，洛离自然不会穿皮草……呃，为了生存，杀死它们并抽筋剥皮已经有一点点过意不去了。
是的，一点点……
在冯翩翩的指导下穿上有些复杂的曲裾长裙，洛离为自己碎得很干脆的节操默哀三分钟。
既然遇上了，那么一起走也没什么。
同行的路上，冯翩翩挽着洛离的手臂说了好多修行时候的趣事，顺带把跟她最不对付的冯四的糗事都爆了出去。
其实，出身世家的冯翩翩看似开朗，实则对陌生人都有防备的底线。她说着说着，也纳闷过自己为什么对只会“嗯”、“然后呢”、“厉害”等感慨的洛离不设防，想了一会儿，终于将这推为“皮肤好的姑娘一定心态正”定律的作用。
冯韶所带队伍一共六人，其中三位冯家嫡系，两位旁系，一位家臣，他们对百里默的美色只表现出惊艳，丝毫没有垂涎。百里默这一路就跟冯四聊得来，时不时轻笑，在清晨的熹微光辉中，惊艳得冯翩翩经常温柔了眉眼。
百里默又一次笑了，冯翩翩回过神，对正研究两边植株的洛离的正儿八经表示疑惑，“离儿，你不觉得百里大哥的容颜比仙人更完美么。”
洛离自动忽略那个让她耳朵疼的称谓，点头。
“你不喜欢？”
“自从知道‘红粉骷髅’这个成语，我对美貌就有了一定的抵抗力。”
冯翩翩：“……”
她说得太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而且，大概是洛离的语气充满了无数次试验后的平静笃定，冯翩翩再看百里默那张美绝人寰的侧脸，默默地想起前天诛杀的金乌角牛，想起他们七手八脚地将它分尸的场景，想起那一具在河边安静横躺的骨架。
红粉骷髅。
世界上为何会有这个成语？冯翩翩对于自己再不能百分百地欣赏美色的未来表示至高的哀愁。
－－－－－－题外话－－－－－－
等一个万一。
☆、第179章 原来灵枢那么贵
冯家主家亦在青州，与沧穹宗同属南御府。
“南御府最负盛名的便是青州人参果，样子讨喜，灵气逼人，离儿，日后宗门历练，我们可以绕道回一趟青州，届时你定要尝尝青州人参果。”冯翩翩热情似火地介绍道。
“好。”除了好，洛离无言以对。
“不过南御府最引人注目的还不是青州人参果，而是百里大哥。听说他每次出门都会被公子、姑娘们送水果、香囊呢，反正无论人参果多难得，他总是不缺的。”
“你们早就相识？”
“这儿是第一面。不过大哥曾去百里家做客，看他的样子，似乎也未曾见过百里大哥。”
难怪没和百里默组队。洛离刚就想，冯翩翩这样热情好客的姑娘，遇见认识的、暂时孤独的同乡，应该不会置之不理才对。
“不过百里家人都不怎么好，百里伯父家里养了十九房小妾呢。但好在百里大哥是百里伯父的第四任正妻所生，日子比庶子庶女们好过一些。”说起这些内宅八卦，冯翩翩的兴致和谈资更多，说到后面都顾不上百里默会不会听见了，叽叽喳喳，熠熠生辉。
“百里的妈……娘亲一定很美吧？”洛离赶紧转移话题，那些宅斗阴私听起来真让人耳疼。
“百里夫人我没见过。不过百里伯父那般花心之人都将她视若珠宝，想必不会比百里大哥差。”冯翩翩很笃定。
比百里默更美的女子，洛离无法想象她的美貌。
而将两位姑娘的聊天听在耳中的百里默，面上依旧温柔，眼底却有怒火燎原。
一行人逐渐上了山，因为冯韶得到的情报是，除了北界碑，其余三界碑都在山上。
洛离望一眼百里默，这厮一直沿着湿气重的平地走，如果没遇见冯家小队，他们得在山下树林绕多久的路？显然，百里默也知道自己犯了错，立刻对她牵出一抹歉意嫣然的笑。
冯四被这一抹笑恍了神，反应过来后感慨道：“百里，等你进了沧穹宗，美美榜魁首非你莫属。”
美美榜？没有人为洛离解惑，因为大家都很忙－－
百里默微低头，让下巴在视觉中变得更尖，立刻美得不分性别种族，“四公子过奖。”
冯四、两位旁系、家臣不自觉地流下两行鲜红鼻血。
冯翩翩面红心跳，忘了所谓的红粉骷髅，眼前心里只有这张美人垂首图。
冯韶无奈扶额，却遮不住眼中经久不散的惊艳。
有些美，没有侵略性，但百看不厌。洛离觉得，这孩子如果在现代，准能包揽校花校草。
半山腰有一个偌大的湖泊，湖水清澈，微风拂过，涟漪荡漾。水面外围碧绿，内圈蓝天白云相映，美得就像天空的孪生妹妹。
纯天然又干净，比天山上的小雪湖美多了。
“哇，好凉快。”冯翩翩第一个捧了把水洗脸，当即愉悦地喟叹道。
冯家家臣识趣地第二个上去，用银针测了水质，确定无毒才将空得差不多的水囊灌满水。没等洛离数清他抱了多少个水缸，只见冯韶指间白光一闪，地上立刻多了一个大水缸……
两个冯家旁系立刻施法，控制水流进去，当然水缸表面蒙了一层细纱，很好地滤去了沙子和树叶。
“纳戒真方便。”百里默感慨。
洛离点头，“里头肯定有一个大衣柜。”
百里默跟着点头，“如果我也有纳戒，我也天天换一套衣裳。”
“……”就这点志向。洛离回想当年，她第一个放进空间的就是一张双人大床，炼丹、看书累了都在那上面睡，舒服得她想一辈子都做一个宅女。而且……
“你不换衣服也不会变丑。”
“不是美与丑的关系。”百里默睫毛一颤，硬梆梆地解释，“而是对待生活的问题。衣服常洗常换，才能将我对生活的热爱与期待更好地表现出来。”
“歪理。”洛离撇嘴，“听说你每次出门都能收到一车人参果，你试过转手卖掉么？这么多年，你卖掉人参果的钱能买一个纳戒么？”
“心意怎么能卖掉？”百里默义正言辞。
洛离看他一眼，笑。
“第一次见赤子的高尚？”
洛离摇头。
她只是想起了一毛与五分的故事。主角叫什么名字就忘了，可以简称为A。A小时候长得很好看，但镇上的人们公认他是个傻瓜，因为曾有人让他在一毛与五分的硬币中选择，选中哪个给他哪个。然而，A选了五分。这件事在镇上流传，有人笑他傻，有人不相信，所以让他再选。
他一直都选择五分。等他长大了，大家渐渐不再送了，他才在别人问时给出答案：“如果我选一毛，就不会再有人送他钱了。”
百里默不卖掉人参果，或不全卖掉人参果，大抵也是为了能得到源源不断的人参果吧。或许他还是青州唯一不花钱就能将人参果当苹果吃的美少年。
她面露戏谑，百里默只好说出最真实的原因，“真觉得你和乌首青翅鹮没什么差别。纳戒是法器，每一个都是宗师级别的炼器师用珍贵的材料炼制而成。想买？拍卖行不接受任何金银纸币，只接受中等以上灵石。”
“中等灵石？”洛离被这份昂贵惊住了。
低等灵石的好处已让她惊叹，那么传说储能力是其百倍的中等灵石呢？一颗能让人吸收三个月！
洛离在这个世界待得越久，越觉得这是个架空的玄幻时代。一些常识很颠覆她的世界观。先不说各种各样的妖兽，就说十灵根和空气中的元素、灵气，哪个不是打破科学的存在？
空间打不开，或许也因为这不是灵枢存在过的世界？
可偏偏，他们正进行的宗门试炼，正是灵枢前主人曾在的沧穹宗。
名字起得这么有特色，她不记住都难。
“对，中等灵石或以上！”百里默回想当年第一次参加拍卖的心情，简直不能再羡慕嫉妒恨，“一枚占地三十步的纳戒能卖出六百枚中等灵石的价格！”
他那时候存了五年却只有九十三枚低等灵石，连个戒面都买不起。
洛离对古代的丈量面积单位有所了解，在心里换算了一下。这时代的服饰接近汉朝，而秦汉以六尺为步，240步为一亩，一亩约500平方米，那么30步，八分之一，约60平方米，也就一个小套房。
一个小套房，价值600枚中等灵石，即6万枚低等灵石……
那么几乎看不见尽头的空间呢？
Oh、my、God！
原来灵枢那么贵！
－－－－－－题外话－－－－－－
午觉时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梦里一直在水里奔跑、冒险……
对一个800米勉强及格的战五渣而言，这场梦给我造成的后遗症很大，很大，很大……
☆、第180章 藻青蟒与蝶恋花
洛离正感慨修真时代储物器具的高大上，忽听水面轰然雷鸣，水花四溅。看不清眼前景观的时段里，冯翩翩惊恐的海豚音刺破水雾，让人下意识地将视线转移到声源处。
那里有一颗足有两米长的蛇头，它长长的信子鲜红如血，嘴角尖牙泛着幽幽的紫色，还有粘稠的暗绿色粘液欲滴不掉，沿着它粗壮的脖子往下看，比大象都胖的身子沾着水草和泥巴，因为它迅疾的速度而颤颤的，几乎要掉下来。
一头巨大的水蟒。
它的信子像绳索，精确地向冯翩翩伸展。
不等众人回过神来，又是一声轰鸣，岸上残留水渍，亭亭玉立的冯翩翩却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