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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间齐格与阵济一同前来,他们已经为东莪选了两个罢官名姓,而且还是不是身死便是全无下落的汉官。东莪在其中选择了一个,此人曾是佟图赖府中的幕僚,不知什么原因忽然获罪下狱,并且很快便病死了,他确有一女,只是年岁比东莪较长,如今也是随家眷回到老家去了。东莪决定借用此姓,以便将来行走方便。
此后,阿机达等人纷纷来向她告别,在院中又过了两日,她与蒙必格终于踏上行进的路程,向江南而去。
她将长发束为长辫盘结在头上,并带上一顶黑色宽沿大帽,帽子一周用黑纱垂下,遮盖脸庞,再配以一身黑色短打小衫。蒙必格也换过装束,只将大弓负在背上,粗布农装,更像是一个猎人。如此看来,他们混迹于行人装扮之中,毫无显眼之处。
此时已经时值九月末,虽然天气还是炎热,却也已渐渐有了秋天的舒爽微风,只是日间烈日炎炎,到了晚间总是比较凉爽。这一日,二人刚刚行到易州地界,时近傍晚,却见乌云盖日,眼见就要起一阵暴雨。这大道之上一眼望去却没有可以遮蔽风雨之处,二人只得在大道上急驰,眼见乌云越来越低,风声四起,蒙必格正想叫东莪停步,却见她一脸笑容转过来向他招手。他赶紧纵马上前,看到大道一旁有一座茶亭,虽然四面见面,可也好在亭子甚大,他们赶到亭边,刚刚将马栓好,大雨便已倾盆而下。
这亭子里摆了两张桌子,桌椅光洁,看上去倒也干净,只是此时已近傍晚,因而这小茶亭中空无一人喝茶,只有一老一少两人。
那老妇人见到东莪二人,连忙为他们捧上茶水,陪笑道:“这天气下起雨来总是这样说下就下的,倒教出门在外的人不方便了。”东莪笑笑喝了口茶,将茶钱放到桌上道:“老妈妈可知道这里出去多远会有客栈?”那老妇人道:“这里离易州府里,得赶上一天的快马方才能到,这条道一直下去,要十里之外才有客栈了。”东莪与蒙必格对望一眼,均知今日是无论如何不可能赶到易州的了,不由得面露忧色。
那一边的老妇人道:“这样吧,姑娘,你们在这里歇息一阵,待这大雨停了,便从这条大道过去,快进三里之时,往边上的岔道往北,那儿有一个小寺庙,是这里左近的乡邻求神拜佛的地方,平日里香火不旺,因而也接住些个过路客人。你今日是无论如何赶不了远路的了,就到那里暂住一宿,待明日天明再行出发吧。”东莪心中感激,蒙必格又自包中拿出一锭碎银给她,这老妇人只是推迟,不肯收下,最后看东莪实在坚持这才乐呵呵的收入袋中,坐在她一旁和她说了一些这左村右邻之间的琐事打发时间,那小伙计像是这老妇人的孙子,平日只有她们二人在这里打理茶亭,混几个铜钱度日。
他们在这茶亭上等待许久,大雨这才渐渐停息,二人向那妇人作别,依她的之言,在大道上走了三里开外,果然看到一侧有一条窄小的小路向林间延伸进去,他们纵马慢行,这条小路并不太长,转两个弯便已能看到尽头的一座黑瓦小庙隐约出现在茂密的山林之中。
二人到庙前下马,将马拴在外面的小树上,蒙必格便上前敲门,过了一会,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和尚迎了出来。听他们说是茶亭的老妇人所示,他一脸是笑道:“这冯妈妈最是热心,祖孙俩在亭外卖茶生俩个小钱,也是每月都为小寺加添香油,最是菩萨心肠。”他引领东莪到北面两小间房,又差一个小弥沙为他们安顿了门外的马,这才离开。
东莪看这寺庙虽已有些破旧,可是却打扫的干干净净,小屋中也是一样。她放下手中包袱,走出小屋四下打量。这小寺庙位于一大片绿林荫之下,甚是阴凉,除了山林中隐隐能听到几声鸟鸣,几乎没有人声,很是安静适意。蒙必格便在隔壁房里,见到她出来,便道:“小姐,这里倒真是一块难得的清静之处。”东莪点头应是,道:“我就在这寺里走会儿,你歇息一会吧。”他应了,自回屋里。
第三卷 何处舞翩跶 第三节 命运(下)
东莪信步慢走,见到寺院正中一座较大的殿里,方才那老和尚正在佛前念经,他身旁一个十岁上下的小弥沙,便是刚刚帮东莪二人照顾马匹的那个,在一旁敲打木鱼。东莪在殿外合什一会,静静走开。
这小寺庙除去这一座正殿,后面的一排小矮屋,便再无其实房舍,院子也不大,东莪边看边走,一会儿便又绕了回来。她细心留意,这里似乎只有那一个老和尚与一个小弥沙,院中也好似没有住着别的过路客人,东莪在四周游走一圈,心里这才渐渐放松下来。
经过庙门之时,她听见台阶一边有轻轻地沙沙声。东莪便走出门外张望,见到一侧有一个小个子正在扫地。这人衣裳破旧,满是补丁,个子极小,身形微缩,头也垂的很低,根本看不见相貌,便连男女都难以分辨。他毫不理会一旁的东莪,只将一地的落叶慢慢扫进一个木箕之中,再拿到一旁的池中倒掉。
东莪细看他走路,发现他有些一瘸一拐,不由得心生怜悯,看他瘦小的胳膊用力提着那个大木箕,像是随时都会跌倒一样,她快步上前相扶道:“我来帮你吧”。
不料这人忽然全身一震,将木箕扔在地上,看也不看她,伸手捂住脸孔一瘸一拐的跑走了。东莪茫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愣了一会,便捡起地上的扫把将散落的叶子重新扫好倒入池中,将东西放在一旁的墙角,走回房里。
天黑之后,那个小沙弥为东莪二人端来两碗杂米饭,几个窝窝头与一小叠青菜,合什道:“小寺只有这些东西,请女施主将就用些吧。”东莪看他稚气未脱,便叫住他,蒙必格自包袱中拿出几枚铜钱来,东莪接过递给他,这小弥沙一愣,忙道:“多谢女施主布施香油!”东莪笑道:“这不是给寺庙的,这是给你的。拿好了,得闲买点零嘴来吃吧。”小和尚抬眼看她,眼中尽是惊讶,待看东莪向他点头微笑,这才信了,一张瘦脸上顿时绽放无邪的灿烂笑容,一蹦一跳的去了。东莪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却泛进一阵说不上的难受,忽然间觉得食不知味,难以下咽了。
她低头叹气,却见烛光照射之下,自己身旁的墙上分明有一个小小的阴影,她霍然回头,却见小窗外有什么东西一闪,她还没反映过来,那蒙必格却已霍然起身,立刻冲出小屋。东莪尾随而出,小屋外空无一人,却见一边的窗下地上放着一块石头,那石头还在极微的摇晃,像是曾有人站在这上面,向屋内窥视。蒙必格在月色下向院中张望,却什么也没有看到,道:“小姐要多加留意些”。东莪点了点头,走回房中,这一夜便睡的极不安稳,好似总有人在外探看一般。
第二天,天色刚亮,她便醒了过来,推开房门便见到院内是那小和尚在扫地,看她出来,他满脸是笑对她轻轻点头示意。东莪微笑转头,却见到小院一角,那个昨日看到的小个子在另一边扫地。她正看着这人,却见前面那老和尚走过来向她合什笑道:“女施主起的早,是这两个孩子吵着你了么?”东莪忙还礼了。
这老和尚抬头看看天色又道:“今日像是要下雨,女施主倘若不是很赶,便在这里再住一日也是无防。”东莪看看天边那一层乌云,确是要下雨的模样,便点了点头。
她到隔避房中敲门,那小沙弥道:“天没亮,那个施主就出去了,他说出去山上转一圈,一会儿便回来的,让我和你说一声。”东莪点头谢了,正要回屋,却听那老和尚转身道:“你们快一些,快要下雨了,屋边的干菜可别忘记收回房里。”小和尚应了,这老和尚却又转头向那边的小个子道:“丫头,这里让净安打扫,你还是快去做早饭吧。”东莪听到这“丫头”二字,不由全身一震。
只见那丫头低声答应,跟在老和尚身后一瘸一拐的去了。东莪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心中苦涩不堪,她的思索开始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忆,那当年在盛京与史承香相遇时的情景……
那时候的承香也曾自称“丫头”,与哥哥承戟在盛京相依为命,后来为了自己而冒险,这才和额图晖一同跌落到山崖之下。事后,她虽曾与承戟在那下面寻过多次,可始终一无所获,难道……难道眼前这个女孩子就是香儿吗?那昨夜在她窗外窥视的也一定是她了……东莪只觉一股寒气迅速在全身传遍,真的是她么?
其实隔了这么多年,承香究竟是怎样的模样,在她的脑海之中,也就是一个大概而已,便是真的与她对面相见,也不一定就能认得。
可是东莪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形下,乍一听到这久违的“丫头”二字,她的心里顿时充满对承香的一切回忆,一时间,竟然呆住了。
隔了一会,她恍惚间只觉有人轻拉她的衣袖,低头看去却是那小和尚一脸焦急看她,道:“女施主,你怎么了?”东莪定一定神,拉住他手道:“这丫头……是谁,你知道么?”她虽极力压抑,却仍旧不能控制声音微微颤抖。
那小和尚看她一眼道:“是师傅从山坳里救出来的,她也不知道叫什么,师傅就叫她丫头!”东莪嘴唇微抖,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那小和尚想了一想,道:“有一年多了,记得是去年初春三月,师傅上山时救了她回来。”东莪用力吸气,又道:“她的脚是本来就跛的,还是后来才……”小和尚道:“不是原来就跛的。师傅救回来时,她受了很重的烧伤,一只脚被烧坏了,师傅想尽法子医治,可是也只能保住她的性命,唉!”东莪如受重击,只觉全身僵硬,一动也不能动。
小和尚看她神情有异,不由的有一些害怕,叫了她几声,未听到她的回答,忙跑开了。东莪发了一会呆,这才清醒过来,在院中四处张望了一会,急急地往院内跑去寻找厨房。她照着昨日的印象,在正殿之后很快便找到了,小厨房里蒸气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