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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将这段话说了下来,过于气急,说完之时已经涨的满面通红。
东莪点头道:“背的不错,那么我来问你,安郡王府中的老太太额兰老福晋是哪一年过世的呢?”这男子一怔,发了会呆才道:“这……我……我给忘记了,”东莪笑道:“你既然是家里的下人,怎么可能忘记这么重要的事呢?那是在入关二年,老福晋的葬礼办的风光之极,围观之人几乎挤满了几条街,我那时还小,虽是让下人抱着去看的,可这么多年也没有忘掉,怎么你却忘记了呢?”这人急道:“格格一说……我我想起来了,”东莪笑道:“你想起了什么?”这人接道:“想起了当时老太太下葬时的情形!”
东莪目光中闪动一点微亮,淡淡道:“安郡王的老母亲早在入关之前就已然病故了,他府中最年长的福晋也不过四十,眼下应该都活得好好的。根本就没有什么额兰老福晋,你倒是打哪想起来的?”那人一愣道:“是方才你……格格……说的,”东莪道:“是我说的不错,此话这屋里众人都听得清楚是我所说,可这只是我编造的一句话而已,你若真是什么看着格格长大的下人,又怎么会跟着我的谎话走呢!”那人全身打颤,险些就要摔倒在地。
大厅里众人互相对望,眼中不由得都露出一丝怀疑神色来,郑鸿逵与郑夫人悄悄看了对方一眼,都是忧形于色,一旁郑泰看在眼中,嘴角微微牵动,露出一丝冷笑来。郑成功却未曾注意这一切,只是狠狠看着那个男子,又转头看了看东莪。
东莪见了他的神情,便又向那男子道:“你说你是满人?”那男子微微发抖,不知道应该说是还是说不是,杨谦在一旁“刷”的一声拨剑出鞘,又重重地把剑给放回去,喝道:“问你话呢!!”
那男子硬着头皮道:“是……小的……小的是满人!”东莪转身面向他,清楚地说了一句话,众人只觉语音奇特,却都没能听懂她说的是什么,只有郑成功与杨谦对望一眼,二人脸上流露诧异之色,他们与满人对战多年,虽然不懂满语,可听这语调确是有几分相像。
只听东莪问道:“你说说看,我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那男子全身发抖,舌头打结道:“我……我没听……清,”东莪道:“你即是满人,又怎么会连这最简单的问候之语都听不懂呢?这一句“给您请安了”是一个哪怕是在满人家做佣的汉人都听得明白的话,”那男子结结巴巴道:“是……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一时没听清!”
却不料东莪笑道:“怎么我说什么你就说什么?这句话可不是这个意思,”那男子只觉眼前金星乱冒,再也支撑不住,卟通一声坐到了地上。郑鸿逵猛得站起身子,上前手指东莪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这里又没人听得懂满话……”刚刚说完这话,他面色一僵,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一旁的郑泰。
果然见到郑泰伸了个懒腰,这才站起身来道:“事到如今,看来这出戏还有我的戏码!”他哈哈一笑,走到东莪面前道:“好个聪明的女娃,这里就只有我听得懂满语,我若是给你做了这个证,你要怎么谢我!”东莪面带微笑垂首行礼。
郑泰道:“想不到你也会说,那你说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东莪道:“我只是胡乱学的,全没料到今日倒要用它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这句话说的是“请客人尝点饽饽”。满人喜爱吃粘食,因粘食耐饿熬饥,便于外出射猎。其中最常吃的就是各种点心,称之为满族饽饽”!”郑泰哈哈大笑,点头道:“不错,就是这个意思”。郑淮向杨谦望去脸上已经浮动笑意来,却听一人喝道:“既然她会说满语,那就更证实了她是一个满人!”
第十五节 立足(下)
只见说话的正是郑鸿逵,他脸色又红又紫,嚷道:“她明明自称是一介汉官之女,又怎么会说满语,定然是满人无疑,”杨谦哼了一声道:“会说满语的便是满人吗?眼前可不止她一个会说,”说罢看了看郑泰,郑泰笑道:“杨副将不用在意我,我还能不明白你的意思吗?”杨谦向他微笑点头,却听郑鸿逵道:“郑泰学这满语,众所周知是为了我们郑军打天下,她一个深闺女子,好端端地去学这个做什么?”众人听他这么说,也觉有理,不由得又转头看向东莪。
却见她双眼微红道:“当年爹爹虽然为清廷所用,却是每日愁容满面,唉声叹气。外人都骂他降清,可我这做女儿的,却明白他心中那说不出的苦处。我暗地里偷着学满语,便是因为那时常有满人在家中进出,便想着能在他们商议什么话时,或许能偷听上几句,若是能帮上汉人那是更好,若是不能,能帮爹爹做一个防范也是好的……可是后来让爹爹发现,被他痛斥了一顿,也就不敢再继续学下去了……只是小时候学的这些东西,一时没有忘记而已!”郑泰微微点头,连郑成功的目光也柔软了起来。
一旁杨谦再无二话,长剑出鞘,指向跪趴在地的那个男子面前,喝道:“快从实说来,你究竟是什么人?”那男子面无人色,看着他手中的剑,双眼发直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郑鸿逵也踏上一步指着这人道:“你是受谁的指使,快快说来!若是再有一句谎话,定然将你碎尸万段!”这人双眼发直,目光在二人脸上打转。嘴唇抖的厉害,浑身栗抖,体如筛糠。
东莪冷眼旁观。却向郑成功深深一鞠道:“如此看来,是否表明小女子已然清白了呢?”众人不解她的举动。郑夫人却在这时匆忙离座奔到她的身前,握住她手道:“好孩子,是我们委曲了你,这时明白你是冤枉地了,都怪这人。害的我们娘俩伤心,快快拖出去杀了!”一边说一边不停地流着眼泪。东莪一动不动,只看着郑成功道:“大人是否也这样认为呢?”郑成功看了她一会,轻轻点头,东莪又道:“小女子斗胆问一句,今日若是我无力为自己分辨,大人是否便要杀了我呢?”郑成功沉吟不答,目光中却隐有内疚之色,郑淮道:“不会的。既然是误会便定然能得到澄清,”东莪惨然一笑,道:“并不是所有地误会都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容我慢慢澄清地。。奇书网。”她向郑淮微微低头道:“郑公子,此次蒙受你的邀请。来到这里。多有打扰,我这就要告辞了!”
郑淮一惊。道:“你……你这是做什么?”厅内众人皆向东莪看去,东莪恍若不觉,轻声道:“自从在江南听闻郑成功大人的威名,小女子便想着哪一日得以能见到大人一面,若是得蒙不弃,更想能尽自己微薄之力……可是……如今看来是我想的太过简单了。我忘记自己的身份是如此不容于世,更何况我还是一个女子,今日为我安排地这场盛宴,虽侥性能够为自己辨白,可是却也让我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我初来此地,对岛上众人几乎都是相识不久,不可能有什么积怨恩仇,可是仍旧有人处心积虑想要让我离开。只因我不愿背负莫须有的不堪罪名离开这里,这才努力与此人对质,既然如今大人也认为小女子是无辜的,那就容我告辞吧。”
郑淮开口就要说话,只觉一旁杨谦伸手拉他,再看眼前郑成功已然上前一步,对着东莪道:“就算要走也不在这一时,此事还有诸多事情未尝理清,”他说的话虽然冷淡,可是双眼却含着安慰的神色向东莪凝神注视了一会,道:“今日之事,我定然会给你一个答复,若是到时你对这个答复不满,要去要留我决不阻拦!”
东莪仰头与他对视,静了一会道:“此事的个中原委不论怎么样,说到底我只是一个外人罢了……”郑成功打断道:“对我郑家而言,你决不是一个外人,”东莪神色淡定,看了他一会才道:“如此小女子便在此再盘旋几日,静等大人发落!”郑成功点了点头,再回身看向厅内众人,大家遇到他冰冷的目光,无不心中打突,一旁的郑夫人与郑鸿逵二人更是面无人色,都是努力僵着脖子再也不敢对看一眼。
郑成功转头向郑淮道:“淮儿,你带秦姑娘去歇息一会,这里地事我来料理便是,”郑淮忙点头答应,手扶东莪慢慢走出,刚刚走到门口,迎面跑来了蒙必格,他面色慌张气喘吁吁,看到了东莪忙道:“小……小姐你没事吧……”东莪向他摇头示意,三人一同向院内去了,一路上郑淮竭力安慰东莪,她也都只报以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快到房间时才道:“你爹爹这会儿不知又在生多大的气呢,你还是去劝劝吧,眼见不日便要北伐,可不能在这当口出了什么岔子。”见郑淮犹豫不决,她又道:“有阿蒙在这里呢,你放心便是,”他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去了。
眼见他背影消失在院门外,蒙必格急不可待地道:“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告诉我一声,”东莪向四周环视一眼,道:“我们出府去走走吧,这王府之中空气郁闷之极,”说罢二人便转身出府向海边一路走去。蒙必格出了王府却又一路闷声不响,东莪沉默了一会道:“你在怪我瞒着你吗?”蒙必格虽然摇了摇头,可还是忍不住,看她一眼道:“我说你怎么忽然今日让我帮着安老头采药去呢,原来你是知道会发生这样地事!”东莪道:“我也不知道就在今天,只是看着就是这两日地事了”。
她看蒙必格一眼,又道:“今日若是你也正在王府之中,你认为自己会做些什么呢?”蒙必格重重呼气,静了一会道:“就算我不能帮到你,这样凶险的处境时,我又怎么能不在你身边?”东莪柔声道:“我保证只此一回要对你隐瞒将发生地事,下不为例。”
蒙必格叹道:“小姐说这个做什么!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着,若是在这里都不能保护你,我就更要无地自容了,”东莪点了点头。
蒙必格看看又她道:“那此事是否已经了结,眼下无碍了吗?”东莪道:“既然有这样的事发生,此事就永远不会了结了,只不过,眼下确实是对我们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