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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笑了:“刘老师,我并不在乎那些,我很幸运我做了你的学生,你教会了我如何思考,如何作学问,最重要的是你教会了我怎样做人。”
此后不久,张峰将天佑的另一篇文章推荐到北京的一个刊物上,在这篇文章里,天佑指出,中国事实上出现了两种社会主义,一种以国有经济,包括全民所有制企业和国家控股企业为主体的国家社会主义;一种是包含各种非公有制经济的民办社会主义。他认为,在中国大陆,目前是国家社会主义正在衰落,民办社会主义正在兴起。
一石击起千重浪,这篇文章立刻受到了很多人的反对,甚至有些重量级的经济学家也说这是资产阶级思想在向社会主义反扑。于是,天佑马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首先,是系里新来的马列主义老太太跟他谈话,后来又升级到和战玉书关系暧昧的那位领导,学校里甚至有人提出要取消天佑的预备党员的资格。
张岚这时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她妈妈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关于天佑惹祸的消息,要她立刻终止与天佑的交往,并且正式提出,她广州那个同学的儿子很喜欢张岚,希望她能仔细考虑。张岚当然不客气地拒绝了她妈妈的要求,并再一次住到教师宿舍不回家了。她妈妈来找过几回,她都以自己在复习英语准备考托福拒绝了。但是,她从来没有对天佑说这些事,因为她觉得天佑的压力已经够大的了,不能再给他肩上增加分量了,相反她开始酝酿向大家公开她与天佑的恋情。
就在这个当口,突然发生了一件谁也想不到的事情。有一天,艾军忽然把任品打了,而且将他的肋骨打成骨折。大家不知道为什么。问两个人,谁也不说为什么,只是像仇人一样对视着。后来,不知是谁将这事报告了保卫处,他们来人调查,任品说是两个人练摔跤不小心弄的。保卫处的人走开以后,艾军对任品说了一句:“你不要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你。”
任品说:“我也不需要你的原谅。”
大家更加糊涂,不知道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8个男生,有缘组成一个群体以来,第一次发生这样大的冲突,它在大家的心里刻下了深深的裂痕。
不过,不久发生了一件事情,毛博思受了一个党内处分。原因没人说,大家都明白跟去年十二月份的事情有关,可令人不解的是,跟他一起参加活动的任品却没受什么处分。大家有些不解。当然也问不出什么,因为现在大家都看得出,毛博思和任品之间,艾军跟任品之间都有着很深的矛盾,大家已经很少说话。
杨成辉有天过来问天佑:“要不要给他们之间的疙瘩解开,因为大家毕竟还有两个多月就毕业了,何必相互怨恨呢?”
天佑也是刚刚被学生工作处的人找去谈过话,心里正有一肚子气,就说:“解什么解!天作孽犹可赦,人作孽不可活!”
杨成辉被他这话说得直懵,就问:“你什么意思?”
天佑更加没好气:“你不要老关心别人,还是看看你自己吧,不要让自己的后院起了火。”
天佑说这话是有根据的,因为最近一段时间,他因为心里烦闷,几次找陈海涛去喝闷酒,却发现钱佩玲总在那里。开始天佑还以为她就如她所说去欣赏欣赏音乐,可是后来发现钱佩玲有几次脸都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心里开始明白了什么。他警告过陈海涛,要他不要横刀夺爱。可是陈海涛却笑嘻嘻地反问道:“假如是送货上门,你说我能不照单全收吗?”
《地上地下》 第一部分 《地上地下》 第13节(1)
五月初的一天,战玉书在班级里宣布,她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大家到帽儿山踏青。这帽儿山是属张广才岭西坡,最高海拔805米,由侏罗纪中酸性火山岩构成,距哈尔滨84公里,是哈尔滨附近的最高峰。它的形状就像一顶尖尖的毡帽,传说是神仙的帽子掉落在此而变成山峰,故此得名“帽儿山”。帽儿山地貌原始古朴,峰顶约200平方米,平台有一个U形清泉,是黑龙江省海拔最高的天然矿泉。
战玉书安排的地方其实就是住的地方,就是山下的一个小学。大家住在教室里,带了些毯子,把教室里的桌子拼到一起就算是床,其实大家也没打算睡,因为战玉书准备在晚上举行个篝火晚会。
简单地吃过自带的干粮,男生甚至还喝了点酒。看看天色还早,杨成辉建议大家到处走走。
张岚穿了一件淡绿色的风衣,对天佑说:“咱俩走走,我有话跟你说。”天佑闻到那熟悉的香味,他现在似乎对这种味道已经有了依赖感,只要闻到,就有些痴迷。
两个人开始还跟着几个女生一起走,可走着走着,就故意慢下来,跟前面的人有了些距离。正好旁边有座石砬子,上面开满白色的山梨花,天佑爬上去折了一些树枝编了一个花环,戴在张岚的头上。雪白的花朵映着张岚百里透红的面庞,显得格外娇艳。天佑不由得赞叹道:“天啊,你真漂亮,以后我要是娶了你,我天天|奇|什么也不|书|让你干,因为我听说女人干活多了会变老。”
张岚却没有接着天佑的话,她若有所思地说:“天佑,我最近总做梦,但我所做的梦都是很奇怪的,要么是过十字路口时突然没有了路;要么就是收到了一封信,但字迹又模糊不清,或是拿着一个瓶子,就是打不开盖子。”
天佑说:“可能是你最近准备托福,太紧张了吧?”
张岚说:“我哪里是紧张考试,考上考不上,我都无所谓,我现在最紧张的就是你。”
天佑知道她说的是心里话,可是嘴上还是说:“你紧张我干什么?”
张岚忽然有些激动:“你说我紧张你干什么?我怕你出事,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我爱你,你明白我现在的心情吗?我恨不得你马上毕业,那时我们租个小房子,我把它好好布置一下,过咱们的二人世界,让那些烦心的事情都关在门外。”
天佑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正好旁边又出现一大片山梨花,他拉着张岚便进了花丛。周围一片雪白,香气扑鼻,两个人忽然有些动情,不由得拥在一起。此时,一切似乎都不存在,只有对方的心在跳。但是,天佑还是能在扑鼻的香气中分辨出张岚的味道。
忽然,听见有人刷刷地走过来,两人急忙分开,来人却是战玉书和赵民青。见到天佑和张岚,战玉书就嚷:“你们在这里,叫我好难找!快点回去吧,篝火晚会就要开始了,没有你们还行?”
天佑望了一眼张岚,似乎在说:“放心,她没有看见我们在干什么。”说着,悄悄地握了握张岚的手,那一瞬,张岚是如此的幸福。
《地上地下》 第一部分 《地上地下》 第13节(2)
篝火晚会很热烈,可能是大家要分别了,都有些伤感,毕竟大家在一起生活、学习了四年。晚会结束后,张岚一直想找天佑再出去走走,可是他被一群男生拉去喝酒了,她怅然了许久,还是回教室去了。
第二天早上,大家沿着蜿蜒崎岖的小道开始登山。登山的路铺着石板,路两旁林木葱郁。开始时山路也比较平缓,感觉还很舒服。但走着走着,路越来越陡,爬起来也越来越吃力。登了大约40分钟的时候,体能进入了最严峻考验的时刻。这时面前的路没有了,变成了攀爬的铁锁链。早就听说帽儿山顶非常陡峭,攀登时要格外小心,现在一见果然如此。在这之后,大概又有三段需要紧握铁锁向上攀爬的险要路段。好在越过陡峭的石壁,便到了山顶平台。峰顶有一个山林防火瞭望用的铁塔,像大多数这样的防火瞭望塔一样,铁塔的铁梯很窄,几个人上去以后铁塔就开始晃动。
天佑登到了塔顶,这里的景色别有一番风味:放眼眺望运河,山清水秀,云雾缭绕,兼有山、水、林、烟云之美,令人心旷神怡。北宋画家郭熙、郭思合著的《林泉高致》有云:“山得水而活,得木而华,得烟云而秀媚。”帽儿山的风景可谓是三者而兼有。
然而,下山的路上却发生一件令天佑和张岚意想不到的事情。上山的时候是有个岔路,往下走的时候,他们走在大队的后面,可是后来却不见了其他人的踪影,路也越走越窄。天佑开始拉着张岚的手慢慢往前走,天开始下起毛毛雨,路更加湿滑。走着走着,两个人突然发现前面没有路了。向上看是绝壁,向下看是悬崖。想往回退,山路又湿又滑,坡也很陡,根本上不去。
张岚有些害怕,问天佑:“天佑,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天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下面的悬崖边上还长着一些小树,他心里有了主意,他叫张岚伏在他的背上,将风衣的带子紧紧地将两人系住。他让张岚的双手抱住自己,开始面对着悬崖慢慢向下爬,就像一只壁虎。张岚气如芝兰,嘴唇不时地印在天佑的耳朵和脖子上,可是,天佑完全没有其他的感觉,他只是全神贯注地注意每一根树枝,每一块突起的石头。不知过了多久,天佑忽然感到脚下踏到了实地。他扭头一看,原来到了一块小小的平地,而这里有一条小路通往树林深处。
两个人站好,解开风衣带子,抬头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他们刚刚爬下来的地方的坡度足足有八十度,几乎就是直的,而高度也足有四五十米。如果刚才一不小心,后果绝对不可想象。两个人互相对视对方,一下子抱在一起。
张岚问天佑:“你说,这是不是就叫劫后余生?”
天佑说:“有种从鬼门关上走过一遭的感觉。”
两个人再也不说话,紧紧地抱着,耳边只有山风的呼啸。张岚的香味紧紧环绕着天佑,这时,他多么希望他们永远这样抱着,再也不分开。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见有人在叫。张岚说:“可能是他们等我们等急了,我们走吧。”穿过一片密密的树林,小路又分成两条岔路。张岚看着天佑,天佑停下脚步,辨别了一下声音,向上走去。走了不远,看到同学们在一个缓坡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