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直怪异的气氛这才缓和过来,众人的兴致又恢复如初,今夜我与敏敏同坐一席,略略多饮了几杯,许久未曾碰过酒了,此时脑海中竟然有些眩晕,我酒意微醺的站起身,向敏敏交待几句,沉香搀着我向望月楼下走去醒酒。
夜晚的凉风吹拂在脸上,格外的清爽,我捋过腮边被风吹散的发丝,轻轻倚在栏杆前,七月的夜风吹来,忽然激起一股薄薄的寒意,我略略瑟缩了肩膀,沉香在身后笑道:“公主今日出门穿的略单薄些,奴婢去为公主取斗篷来吧!”
我转身笑着向她点头,沉香这才离去。我恍惚的看着远处京城的万家灯火,心头忽然有些凄凉,如今的我是以另一个尴尬的身份回到这里,如今面对这里一个个尔别有用心尔虞我诈的试探,我如履薄冰步步为营小心避过,而今夜的淑娴长公主是出于怎样的缘由才会对我有这样的敌意?
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身后,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我惊觉的转身,这才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个华服儒雅的中年男子,正是安信侯王宵!
“玉儿,是你么?”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小心翼冀的问道,眼眶此刻竟有热泪滚动,只是痴痴的看着我!
“侯爷有礼了。”我向他微微欠身。
王宵闻言这才回过神,随即不着痕迹敛去方才怪异的神情,温声问道:“今
夜是乞巧节,女眷们不是都在望月楼齐聚么?王妃怎会一个人在此出现?”
他的身上还带着一股浓浓酒意,我不经意抬头与他的视线对上,尴尬的抚上自己的脸,“今夜一时多饮了几杯,这才出来醒醒酒,让侯爷见笑了!”
王宵负手站在一旁,许久才道:“方才已经听下人们说过了,内子今夜无礼莽撞,公主不要介意才是。”
我疑惑着看向他,“侯爷果然消息灵通,这么快就已经知晓了方才望月楼的事情。”
王宵朗声笑道:“内子当年才情与昔日的苏贵妃齐名,想不到如今的王妃更是一鸣惊人,让人佩服佩服!”
我轻轻一笑,不再说话,王宵在一旁叹道:
“夜来皓月才当午,重帘悄悄无人语。
深处麝烟长,卧时留薄妆。
当年还自惜,往事那堪忆。
花落月明残,锦衾知晓寒。”
远处明明灭灭的灯火映在他的身影上,竟然有些萧条!“侯爷何故会作此伤感的诗词?人世间难免悲欢离合,侯爷须得看开才是!”
王宵,忽而转身看着我,眼神晦暗不明,许久才喃喃道:“是么?”
沉香抱着我的斗篷匆匆走来,我见状忙道:“今日唐萱先行告辞,侯爷保重!”
他一征,旋即颔首,“王妃保重!”
我低头快步走开,接过沉香手中的斗篷匆匆披上离去。
走至远处,我仍然能够感觉身后那道陌生的目光。
王宵此人到底和漱玉有什么关系?他方才唤的玉儿莫非就是漱玉?漱玉当年和王宵又是怎样一段纠葛?为何玉松子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一段往事,是玉松子根本不知情还是他在刻意隐瞒?我努力理清了自己的思绪,心中暗自有了计较。
黄花时节碧云天
八月,按例南阳王与殷祁将要去南方军中巡视,南阳王的旧疾复发,殷祁就打算独自南下,我想到自己又要与殷祁分离,心中万般不舍。
这一夜,我躺在殷祁怀中,低喃道:“殷祁,我不想与你分开,这次巡军带上我好吗?”
殷祁微微皱眉,笑看着我,“你身子不好,怎受得了那一路的长途跋涉?我会担心的知道吗。”
我把头埋进他怀里,痴缠道:“不行,那年也是你去巡军,突生变故,我们就分开了两年,我害怕与你再分开了。”
殷祁轻吻着我的额头,沉默良久才宠溺道:“萱儿想去江南哪里?”
他已经默许了我同行而去,我顿时大喜,搂住他的脖子呢喃着:“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里我都愿去。”
殷祁的手臂揽紧了我,我在他怀里温柔的笑着,浅啄他的颈项,殷祁低低的笑着,温热的唇覆了上来,我们深深拥吻在一起,红罗帐里,一派春色旋旎。
临行对一天,元庆与敏敏一起来送我和殷祁,我与元庆站在王府的庭院中,元庆的眼神望向远处迷蒙的山色,半天才开口道:“三妹你难道忘记了母妃的仇恨了呜?为何回来这么久都不来庆王府找我?”
我垂下眸,心中五味陈杂,一时语塞,只是微微叹道。元庆转身看着我,我郑重道:“我自然是不敢忘记的,木兰、我的孩子、舅舅这种种深仇大恨,我怎能忘记!”
元庆这才面色稍缓,我看着他的神色,试探问道:“三哥,你可是对敏敏动了真情?”
元庆一震,许久才轻轻点头,我苦笑着,“天意弄人莫过于此,三哥,经过这么多事,萱儿也看开了许多,敏敏是个好姑娘,纵使她是王家的女儿,那些恩怨我们也不能怪在她的头上,三哥你不要被仇恨困住自己的心,臻儿也大了,不要让他再陷入这些仇恨中,三哥你还是珍惜眼前人罢!”
元庆若有所思的点头。
“元庆,原来你在这里。”
远处敏敏抱着臻儿笑盈盈的走来,此刻元庆原本深邃无波的眼底也有了些许笑意,只是含笑看着敏敏与臻儿走近。我站在一旁看着他的神情,只是无言。
八月长江万里晴,千帆一道带风轻。
尽日不分天水色,洞庭南是岳阳城。
我站在甲板上纵情的欣赏着周围的景色,温湿的江风吹拂在身上,说不出的畅意,殷祁担心我不适合陆路颠簸,体贴的选择了走水路南下,我们一路乘船欣赏沿途的湖光山色,每日吟诗赏画,倒也惬意。
江面上波涛滚滚,我站在船舱的最高层,伸展开双臂,任由江风吹乱我的发丝,殷祁走过来,自身后环住我,柔声道:“怎么不进去歇着,这里风大,你身子不好,当心受寒了。”
我笑睨着他,心中一动,凑到他耳边道:“殷祁,我为你跳一支舞吧!”
殷祁双眉一挑,旋即含笑点头,“自那一年见萱儿在乾元殿跳舞后就一直无缘再看了,今日荣幸之至!”
我笑嗔了他一眼,举步走至甲板的中央,微仰起头,手臂轻轻舒展开来,江上的风吹开了我飘扬的白色衣袖裙裾,我轻拂衣袖,足尖轻轻一跃,绽开舞步,他微笑看着我,拿出随身的玉箫吹起,伴随着他飘渺婉转的箫声,我启唇唱起了清越的歌,身姿悠然的舞动着,歌声悠扬,在空旷的江面上回荡着,我的眼眸含情看向殷祁,长袖轻扬,发丝随风舞动,足尖在地上轻点,衣袂翻飞。
正足应了那一句,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烟蛾敛略不胜态,风袖低昂如有情。上元点鬟招萼绿,王母挥袂别飞琼!
一曲舞罢,我已是娇喘微微,殷祁走过来牵过我的手,笑道:“萱儿的舞真是人间一绝,总是那洛水之神也及不上你半分色彩!”
我闻言娇羞一笑,“萱儿的拙技怎敢与洛神相比。”脑中忽然一阵眩晕,我几乎站立不稳,殷祁见我变了脸色,慌忙问道:“萱儿,你怎么了?脸色这样差?”
那股眩晕的感觉愈加厉害,我抓紧殷祁的衣襟才不至于摔倒,“殷祁,我的头晕得厉害!”
殷祁赶忙搀着我回房,胃中一股恶心传来,我呕出一股酸水,殷祁小心的扶我躺下,又端来热茶让我饮下,腹中那股恶心的感觉愈加强烈,刚刚喝下去的茶水又全都吐了出来。
一旁的沉香闻声进来,惊喜的看着我,“公主这个样子一定是有身孕了!”
我一惊,一个月前就察觉到自己的月信没有来,心里的确是暗暗怀疑过,却又不敢妄下定论。莫非真的是有了,我心中又喜又疑,一向淡然的殷祁此刻也是喜上眉梢的吩咐下面的侍女去请大夫来。
很快大夫来了,殷祁将帘子放下,我在帐里伸出手让大夫诊脉,心也急急的跳着,死死的盯着纱帘外老大夫的神色,生怕只是空欢喜一场。
那大夫皱眉诊脉后,半天方才起身笑道:“恭喜王爷!王妃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我闻言惊喜的坐起身,也顾不得礼节,失声问道:“可是真的,我真的有孩子了吗?”
老大夫捋着胡须点头,复又疑惑道:“照脉象看王妃几年前似乎有过小产迹象的啊!王妃方才青春妙龄怎会有这般脉象,真是奇怪!王妃还需多加调理,否则有滑胎的危险!”
我心头一紧,我嫁给殷祁不到数月,若是让人知道我有过小产定然会疑心我的贞节!那边的殷祁也是眉头徽皱,旋即淡声吩咐老大夫下去。
“殷祁,怎么办?”我着急的问道,殷祁眉头微皱,随即吩咐他的随身侍从徐燔进来,徐燔自门外恭敬的走进房,“属下徐燔叩见王爷王妃!”
殷祁向他微一使眼色道:“刚才的大夫为王妃诊脉胡言乱语,你知道该怎么办了?”
徐燔会意点头,按剑俯首退下。
我看着徐燔腰间闪着寒光的铁剑,心头一阵唏嘘,殷祁的脸色已是一派温柔,不复方才的严厉冷毅,我叹息着靠在他怀中叹道:“殷祁,想不到我们的孩子竟要在血腥肃杀中来临,殷祁,我很害怕。”
殷祁温声安慰道:“萱儿,我会一直保护你,京城凶险,宫里的人对你一直不怀好意,我们等孩子出生了再回去吧!在江南都是南阳王府的势力,在那里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平安的降生的。”
我沉默着微微释然一笑,抬手抚上自己的小腹,里面有一个小生命正在成长,我心中默念:孩子,娘亲一定会保护你,一定会让你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我们的船一路南下,殷祁愈加紧张我的身子,每日在我身边几乎寸步不离,我曾笑言他都快变成女子般婆婆妈妈了,殷祁闻言只是含笑不语,任由我取笑于他。
这一日,我们终于到了目的地——金陵,金陵是大秦南方边境的一处军机重镇,同时也是南军的驻扎之地,这地镇守着大秦二十万南军,由南阳王统辖,南军军纪严明,实力在大奏东西南北四路军中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