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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探究的眼神看向我,“姑娘当真不知道?”
我一时间只是沉默,屋里安静的几乎只能够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我的手心暗暗用力,试图压制自己心头的不安,外面忽然传来珮儿的声音,“姑娘,龙公子来了。”
心里猛的一跳,殷祁也微微一怔,看向门口,李承桓挑帘而入,本来还满是笑意的目光在看到殷祁的时候迅速的冷了下来,那阴骜的目光似要逼出利刃来!
殷祁也站在原地不卑不亢的与他静静对视着,许久,李承桓才冷声道:“没想到秦国祁王竟也有如此雅兴到此地会佳人,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殷祁面上恢复如初的儒雅笑意,“龙兄言重了。”
李承桓没有再看他,却是径直走到我面前,故作亲密的问道:“萱儿,你身子不好怎么还穿的这么单薄?”
我不安的朝他笑了笑,殷祁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们两人,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李承桓见状索性抓住我的手紧紧握着,我想挣脱,无奈他的力气太大,我再怎么挣脱也是无济于事,李承桓对着殷祁淡淡道:“殷兄,今日萱儿身子不便,就不留你坐了,殷兄回国的日子也快到了吧,奉劝一句,还是不要在邯郸逗留过久为好!”
朱扉半掩人相望(二)
李承桓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似的口吻,殷祁看了我一眼,这才含笑点头,“唐姑娘,在下告辞。”
他转身挑开帘子出门而去,那身影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心中一痛,面前的李承桓邪邪的看着我,阴阳怪气的问道:“怎么?舍不得了?”
我低下头没有做声。
他又继续道:“人家这次可是带着侧妃来参加朕的册后大典,看起来他们夫妻还很是恩爱呢!那位侧妃端庄贤淑,和他很是相配。。。。。。”
“我累了,你出去。”
我漠然打断了他的话,手无力的撑着桌子上,才不至于使自己瘫倒,我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现在你满意了吗?你高兴了吗?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李承桓一时愣住,半响才回过神来,慌忙安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
莫大的哀痛瞬间侵袭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我幽幽道:“为何你们每个人都要来伤我,我的心再也承受不起那么多的痛苦,那么多的负担,我只想过平平淡淡的一生,为何上天总要一再的捉弄我?”
我说完不再言语,冷冷背过身去撇脸不去看他,他怔了半响终是转身离去了。
珮儿蹦蹦跳跳进来,脸上一抹促狭的笑意,凑近神秘道:“刚才那位公子和姑娘经常画的那幅画上的人很是相似呢?”
我心头一紧,赶忙正色,“珮儿,那幅画的事万万不能让那个人知道,此事事关重大,若是泄露出去,你我的性命都会岌岌可危,你可懂了?”
珮儿一怔,立刻会意,机灵的点头,“姑娘放心,我今日一个字都没说,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低声吩咐道:“珮儿,将我画的那些画都烧掉吧!”
珮儿依言下去,走至书架旁取出那几幅画,置于火炉上,我躺在榻上看着那洁白的宣纸被淡黄色的火苗疯狂的舔着,渐渐化为灰烬。。。。。。
黄昏时分,又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我怔怔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嫣红姑姑进门而来,轻叹着将早已冷却的饭菜换走,“公主,何必如此折磨自己,你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既然不能相认,该断的就让它断了吧!一直挂怀着只会徒增烦忧。”
我深吸一口气紧闭着眼,“姑姑,我虽不能认他,却又忘不了他,为何忘记一个人要这般痛苦,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嫣红姑姑,轻拍着我的背,“既然如此痛苦,公主何不放开心胸去找他?”
朱扉半掩人相望(三)
我轻轻笑着,“我的样貌大变,他已经不认得我了?世上又有谁会信这些怪力乱神之事?再说,他已经有了侧妃,不再是当初待我一心一意的那个人,我和他之间隔着父皇的旨意,隔着两年分离的距离,隔着他的侧妃,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
“傻丫头,只要你们是真正的心意相通,他定会认出你的。”
“真的吗?”
嫣红姑姑慈爱的笑着,“当然是真的,只要是真心相爱的男女,他们的心意必然是相通的,无论对方身在哪里,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心。”
“心意相通?”我心中默念这句话,看向外面白茫茫的天地,一时无言。
心头忽然猛的一哆嗦,不顾一切起身就向外面跑去,嫣红姑姑在后面大声的唤我,我也不管,我要去栖霞湖!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去那里,心中却只有这一个念头,我脚下踩着厚厚的白雪,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向那个我心心念念的地方。
深冬的栖霞湖畔,岸边的树枝上堆积着厚厚的白雪,不时簌簌落下。我急急的停住脚步,大口的喘着气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冒着淡白色水气的湖面,失神的喃喃自语: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原来这里没有桃花,没有游人,没有老船家,没有湖心岛,没有姻缘石,没有殷祁,原来,我始终是遇不到他的!
我跌坐在雪地上,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任由地上湿冷的积雪浸湿衣衫,面前忽然伸来了一双修长的手,我缓缓抬头看向身前微微俯身向我伸手的男子,他也正看着我,眸光闪烁,我颤抖着将手放入他的掌心,还是如同昔日般的温热,昔日般的熟悉。
殷祁轻轻将我拉了起来,他的眼眸一片雾色,他低低问道:“你为何如此伤心?”
我轻轻摇头,“今日只是想到了许多往事,一时悲伤罢了,让公子见笑了。”
他垂下眸,看着远处的湖畔,“今日我也是一时兴起才来的这里,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你,这里跟秦国京城的一处地方很是相像。”
我心中一动,故作不解,“是什么地方?”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是龙湖,那里的岸边有许多桃花树,每年三月盛开的时候会有桃花节,很多人都会去那里,龙湖中还有个湖心岛,岛上有一姻缘石阵,还有一个传说男女若是能在湖中相遇定是缘定三生的情侣。”
怎奈心愿与身违(一)
我心中千回百转,似回到了当初的回忆中,那年的桃花节,那年的湖心岛,姻缘石,元庆与我的嬉笑打骂,敏敏与元庆的相遇,我与殷祁的初遇,仿佛就在昨天,一转眼却已经是四年!原来四年的时间真可以改变很多事!甚至改变一切!
如今的我与他,纵是相见却不能相识!
我淡淡的笑着,“这世上本就没有缘定三生的说法,只是人们自己臆想的罢了。纵算是情深,却又奈何那缘浅!”
他也淡淡的笑着,忽然转身定定的看着我,一字一句道:“可是那一年,我的妻子就和我在那龙湖旁边相遇了。”
我心头一跳,深吸一口气,镇定的看着他探究的眼神,“那公子和令夫人果真是上天赐福的情侣了。”
殷祁的视线依旧紧紧的盯着我,忽然转移了话题,“我最近发现了一件很特别的事情,不知道姑娘可有兴趣听在下一一讲来?”
我暗自掐紧手心,“唐萱洗耳恭听。”
殷祁负手而立,“前日里我向姑娘打听晋宫里苏淑仪的事情时,无意中发现了一件很可疑的事。”
他顿了顿,继而道:“唐姑娘在晋国皇宫中出现与苏淑仪失踪的时间不过相差半个多月,而且先前毁掉苏惜若容貌的柳贵妃也是经由唐姑娘带人以同样的手段毁掉她的容貌,试问柳贵妃跟姑娘你无冤无仇,姑娘怎会这般手段的对待她呢?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姑娘你和苏惜若一定有莫大的关联!”
我心头猛的一跳,先前柳贵妃的毁容只有我和李承桓还有当夜的几个随行的内监知道,而他竟然得知是我带人行刑!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此刻狂乱的涌上心头,两年多的坎坷与心酸记忆此刻如同尖利的刀刃般,狠狠一下又一下戳着我的心!
无不提醒着我不要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我只是身份卑微的唐萱,不是那个善良如斯苏惜若,更不是那个美丽高贵的欧阳芷萱。
而他是秦国高高在上的王爷,他还有他的侧妃,就在这一瞬间,我与他原本那样近的距离忽然之间无声的划开一条万丈鸿沟,再也无法跨过!
我忽然下定了决心,缓缓抬头直直看着他,“公子说的没错,那么我也不必再隐瞒,我的确和苏惜若是旧识,我这么做无非是想为她报仇罢了!”
殷祁眉头微皱,追问道:“既然姑娘和苏惜若是旧识,那苏惜若人现在在哪里?”
我看着他的神情,心里柔肠百结,却是咬唇一字一句说道:“苏惜若早在半年多前被柳贵妃毁容后就已经死去了!”
殷祁的眼神直直的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她临死前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她这一辈子,该做的,不该做的,和不得不做的事都已经做完,若是今后侥幸还能有人来晋国找她,让我帮她转告那人一句:‘斯人已逝,不必牵挂’。”
怎奈心愿与身违(二)
短短的几句话,却好似用尽了我一生的力气!殷祁在对面低下眼帘,手指微微的颤抖着,却是极其迷茫的看着我,问道:“唐姑娘今日为何要告诉我这句话?她还有说过其他话吗?”
我强自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坚定的摇头,“没有。”
殷祁失神的看着水气潋滟的湖面,眉宇间竟是一片凄怆之色!
此刻,我与他并肩立在湖边,波光粼粼的湖水倒影出我们的身影,我看着身边他英挺的侧颜,眼中热泪涌动,却终是忍了回去。
我不能告诉殷祁我是他的芷萱,如果认了他,我就必须要回去面对他的侧妃,面对父皇,父皇已经令我有生之年不得再回大秦,母妃是被父皇下旨赐死的,而我若是回去又该如何自处?我还能像当初一样承欢父皇的膝下吗?
对于父皇,我做不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