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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花:倾世红颜-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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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王顿了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可是人生在世,孰能无过”先帝垂暮之年,眼见自己日益衰老,渐渐心生恐惧,竟然也学起了那秦始皇,下旨在民间大肆招揽道士炼制仙丹以求得长生不老,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叫唐漱玉的少女出现,她年纪虽小,却自称身怀绝技,有妙手回春,返老还童之术,先帝大喜过望,当即将其招揽进宫为自己炼制丹药,先帝吃下了这些药初时的确是神清气爽,精神抖擞,然则时日一长,先帝却逐渐变得性情多疑,身边服伺的宫人稍有不慎,轻则杖毙,重则被处以剐刑、腰斩等极刑,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后来的孝慈太后,屡次上书劝阻仍是无功而返,而先帝逐渐痴迷于唐漱玉锁炼制的丹药,性情愈加残暴不仁,直至六亲不认的地步,作出了一件件令人发指的事情,朝中大臣对此皆是恐惧,害怕引火烧身,不敢有半句多言,这种情形一直持续了半年,直至先帝日益病重,最后吐血身亡。先帝一薨逝,孝慈太后当即下令捉拿唐漱玉,岂知这唐漱玉竟已经在先帝病逝当夜潜住宫辗转逃至西域,经过太医的查证,这才得知唐漱玉为先帝配制的丹药内含着苗疆特有的毒盅,此盅一旦入体,开始人会噩梦频频,渐渐性情变得暴虐残忍,直至毒发身亡。“

我听着这些触目惊心的旧事,心头一阵颤栗,低声问道,“那为何我在本朝的典籍中皆是找不到关于这段旧事的记录?“

南阳王看着窗外渐渐暗下的暮色,眉间一派说不出的阴郁,“当今的皇上为保先帝圣明,继位之初第一件事就是下旨焚烧尽有关于这一段宫闱旧事的记载,严令天下人禁止私下议论,当初知晓内情的宫人皆尽处死,外面的人就更加无从知晓,如今事隔那么多年,知情的人本已经不多,你们这些小辈自然是更加不会知道了。“

他回过头看着我,“芷萱,现今正值多事之秋,老夫还是那句话,不希望让你卷入这些是非中来,如今朝中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元庆踌躇满志,终有一日要和皇上翻脸,老夫一生忠君爱国,不希望晚节不保,我已经将他扶上现在的风口浪尖,剩下的就只能靠他自己的造化了,过两日老夫就会向皇上递交辞呈南下江南,从此做一个闲散宗室,不再过问这些朝廷纷争,而祁儿会遵照我的吩咐留下来继续辅佐他,等到元庆功成名就之时候=,老夫也对得起故人了!“

南阳王眉间怆然,只是抬头望着天边的那缕轻轻飘散着绚烂如锦的橘红色晚霞,我举目望去,那鲜亮的颜色在渐渐昏暗的天空中一缕一缕的扩散着,轻轻慢慢的荡漾在入会般黄昏的天空中,别样的迤逦壮阔,绚丽多姿,从来未曾发觉,原来晚霞竟然是这般美丽,此刻南阳王两鬓斑白的发丝也被染上了一层迷离的颜色,我心头千回百转,忽生出一股浓浓的悲凉,只是微微躬身道:“公公好生保重身子,儿媳告退。“

南阳王转过身来,面上满是慈祥的笑意,“下去罢!”

我转身出门,心头一股说不明的凄怆蔓延,漱玉,原来你竟然是这样一个血型女子,为了自己心爱人,不惜做出这件大逆不道的事,而后辗转逃至西域被师父捉拿回师门,是在怎样一种情形下,年仅十六岁的你会含恨自裁?是听闻王宵已经另娶身份尊贵的淑娴长公主?抑或是出于对自身所作之事的愧疚?当年母后为何要劝服漱玉对先帝做这件事,如此这般她又能够从中得到什么益处?忆起往昔母后的种种,我使劲的摇头,努力止住了自己疯狂的思虑,不敢再往下想。

而南阳王所说的我又何曾没有想过,一面是我的亲哥哥,一面是我从小到大一向敬重的父亲,我又该作和抉择?我抬头茫然的看着天际的晚霞,心头迷茫不清,母妃,到底我该怎么选择?怎么做?

青石板小道的那一头,沉香抱着衡儿笑着走来,“公主原来在这里,王爷刚刚还问起呢!”衡儿在她怀里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我,神情无比的爱怜,我心下一柔,只是伸手接过他紧紧抱在怀里,衡儿小小绵软的手指轻轻抚在我的脸庞上,眼眶有些许潮意,我低头轻轻吻了他的脸颊,心头终于暗自做下了决定。

几天后,南阳王收拾行装南下江南,从此不再过问京中的政事,彼时的元庆已能独挡一面,南阳王临行时,他只是神情肃重,对着南阳王无比恭敬郑重的磕了一个头,他的额头在地板上磕出沉闷的响声,却是什么话也未说出口。

此时,朝堂上虽有父皇的一力压制,元庆的势力还是在不知不觉间渗透到朝堂的各个角落,年迈的父皇身子愈加衰老,性格也愈加多疑易怒,焦躁不安,乾元殿服伺的内监宫女皆是战战兢兢,稍有不慎惹得父皇一怒之下就会有性命之忧,六宫上下唯有皇后翠羽方能讨得父皇欢心,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忠心耿耿年迈的恭亲王也走完了他八十多岁的人生,树倒猢狲散,昔日恭亲王旗下的官员也看准形势转投庆王麾下。

京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一种诡异气氛里,由宋兴统领的禁军的异常调动频繁,宫里的守卫换了一批又一批。一直病重的父皇此时终于出面,于日前当庭狠狠斥责了元庆,更将奢侈成4,纵容手下的家奴欺辱百姓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扣在元庆头上,十一月二十,元庆的一个门客在京中醉酒之后与人打架闹事,病中的父皇一怒之下责备元庆治下无方,下旨令身为亲王的元庆在承安门前当众罚跪三个时辰,引得满朝皆知,如今更借口元庆还需要历练,下旨将远在华南的大秦最大的州郡柳州赐给元庆伟封地,柳州地处华南,物产丰富,气候宜人,商

繁华,方圆千里是大秦版图上最富饶的封地了,这看似诱人的赏赐实则是父皇要将元庆逼出京城,再也不能威胁到他的帝位!

柳州地处偏远,远离京师,元庆若是一旦离开京城,必将失去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父皇更是下旨,要元庆在腊月初九折一日启程前往柳州封地,一刻不得耽误。

我心知元庆与父皇翻脸的那一天终于还是要来了,父皇对元庆的无端排斥,元庆对父皇隐忍,相互之间早已是剑拔弩张,终究要一触即发!眼下的形势对我们来说不容乐观,皇后翠羽深得父皇的宠爱,一心要将元澈扶上太子之位,父皇的性子愈加多疑猜忌,对元庆的锋芒深为厌恶,已决心开始对付风头强劲的元庆,而元庆也将不甘示弱的予以反击!这几日,殷祁与元庆两人在书房里议事经常就是整整几个时辰。

十一月二十八的这一夜,元庆过府与殷祁在书房内商议许久,我坐在房内思虑眼前的形势,心头异样的沉重,衡儿在身旁咿咿呀呀的喊着娘亲,我赶忙笑着抱他起身,“衡儿乖,娘亲在等爹爹回来,衡儿先睡好不好?”

衡儿似懂非懂眨了眨圆圆的眼睛,乖巧的闭上了眼,我轻声哄着他入睡,看着他恬静的睡颜,我爱怜的扶着他与殷祁相似的眉眼,心底沉思,殷祁轻轻推门进来,见我还在房内坐着不由皱了皱眉头,“萱儿怎么还没有睡?”

我站起身上前为他脱下外袍,“反正时辰还早,就坐着等你回来了。”

殷祁挽着我的手,为我捋去耳边的碎发,声音暗含一丝宠溺一丝柔情,“你身子不好,以后不要熬夜了知道吗?”

我拉着他坐下,为他端来热茶,这才小心开口问道:“今日怎么这样晚才回来?”

殷祁的手顿了顿,“庆王他是准备要放手一搏了,皇上已经不能再容忍庆王做大,三天前他这般仓促下旨命庆王三日后前往柳州封地,就是想要将庆王排挤出京城,如若庆王一旦离京,我们这么久以来所做的一切努力及付诸东流了。”

我轻声问道:“难你们怎么决定的?是什么时候?”

“皇上下旨让庆王腊月初二离京。”

我身子一震,“那就是四天以后了?”

殷祁点头,“我们有七成的把握,禁军里多数将领是由宋兴统领,睿王一事时,进京勤王的南军还有五千尚且留驻在京郊大营,京城和宫里我们已经安放下人手,只要一声令下京城即可拿下!”

“真的要这样做吗?”我垂下睫,心底忽然有淡淡的悲凉。

殷祁面色凝重,“萱儿,你可做好准备了?这次要对付的是你的父皇。”

我面色凄然,悠悠站起身,望向窗外的明月,声音哑然,“自从我回到秦国的那一天起就已明白,总要面临这一天的,只是不知道它竟然来的这样快!”

殷祁自身后轻轻环住我,在我耳边低语,“庆王和皇上总算还有父子之情,事情不会是你想象那么遭的。”

“是吗?只是恐怕我的三哥已经不会这样想了,”我兀自的笑着,“仇恨已经填满他的心,我怕的是他不会这么轻易原谅父皇当年对母妃的所作所为。”

殷祁拥紧了我,“萱儿,这就是身为帝王家儿女的无奈,手足相残,父子倒戈相向已经不足为奇,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我轻声道:“我只想要你平平安安,我和衡儿还有腹中的孩子一直会在这里等你!”

我们两人一时无言,只是紧紧相拥。

腊月初二这一天是皇后翠羽的生辰,宫中传出消息,父皇的身子见好,今夜也会在宫中设宴庆贺翠羽的生辰,特意吩咐各王公贵族进宫好生聚聚,这是翠羽自十月册封皇后以来第二次公开露面,届时京中所有王公侯爵女眷都会随行进宫赴宴,我虽明知明日元庆的计划,今夜的夜宴必定是暗潮汹涌凶险万分,却为了打消父皇和翠羽的疑心,更不能推辞不去,黄昏时分,我与殷祁一起坐上马车向宫里驶去,冬日的寒风刺骨,街道两旁光秃秃的树干在寒风中左右摇摆,平添几分萧瑟的意味,城中不时有护卫来回的巡视,那些军士身着的玄色铁甲在黄昏的夕阳下反射着异样的光芒,我失神的看着,心头隐隐有一股不安的感觉。

乾元殿上,夜宴还未开始,各个王公贵族大臣们互相聚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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