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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愉快地说道,“天已经亮了,我想你们二位动作迅速些,还可以赶上去大厅吃早饭。”
不管方才的谈话时何等严肃,童心未泯的校长大人最后这句话绝对是在幸灾乐祸,当伊芙叫醒阿斯托利亚匆匆赶到大厅时,斯内普教授的眼神简直要把她们俩给凌迟了。为了惩罚她们违反禁令彻夜不归,院长大人不由分说地罚两个女生一个学期的禁闭,于是每天晚上伊芙和阿斯托利亚都不得不在地窖的院长办公室里跟形形□恶心的黑魔法生物搏斗,把它们开膛破肚、烘焙熏蒸,潘西好心地安慰她俩说,这非常有利于她俩保持苗条的体型——因为这种劳动可以有效地把食欲降低到最低限度。
很久之后,伊芙才意识到,那天夜里是她最后一次见到邓布利多校长。
剩下的时间过得飞快,因为O。W。Ls。考试成了悬挂在五年级学生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即使伊芙和阿斯托利亚这样的贵族家的娇小姐也不好考得太差——虽然贵族之间的联姻主要是看门第和嫁妆,但是一个魔力低微到考试不及格的未婚妻也不是被喜闻乐见的。白天的时间伊芙全用来背书,而阿斯托利亚全用来练习魔咒,晚上的时间则全部贡献给了狐媚子的卵、嘎嘎精的触角以及刺佬儿的心脏。
这段时间布雷斯和德拉科在忙些什么,她俩个简直都来不及去操心。转眼就到了六月,这个夏天阴冷潮湿,没有往年那样晴朗的艳阳天,就像五年级和七年级学生的心情。不时会有赫奇帕奇或是格兰芬多的学生在课堂上昏厥、流鼻血或是神经质地傻笑,弗立维教授安慰大家说这是每年考试季的固定戏码,不足为奇。斯莱特林们在院长的谆谆告诫之下保持了良好的仪态,至少是表面上看来有条不紊。但是当有一天吃晚饭时伊芙看到麦格教授陪着一群看起来年纪平均至少二百岁的老巫师进来时,她也变得心绪不宁起来。
这个时候她很需要安慰,但是她看向布雷斯,却见他正在跟德拉科咬耳朵:“……怎么邓布利多没有来迎接主考官们?”德拉科阴沉着脸摇了摇头,于是伊芙很自觉地抑制住了自己撒娇的欲望,转而思考其布雷斯提出的问题:邓布利多最近去哪儿了?
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她太久,因为现在还有更加紧迫的任务要完成——O。W。Ls。考试全面铺开了。连续一周的时间,她们上午考笔试,下午考实践,伊芙能够确认自己会得“优秀”的科目是变形学和魔咒学,主考官玛奇班教授毫无保留地称赞了她一番,说是在她担任霍格沃茨主考官的漫长的一百年历史中,能与伊芙的魔力相媲美的学生寥寥无几。伊芙还只是个小女孩,不免在心中小小地得意了一把。并且立刻写信给远在新西兰的祖母,原封不动地转述了玛奇班教授的赞语。
不过她不大能指望自己得到全优的成绩,主要是在草药学的笔试中,她把粉红枝瑚菌和毒蝇鹅膏菌的中毒症状给弄混了,然后在占卜学考试中,她对着水晶球一通胡说,虽然布雷斯告诉过她,只要说得斩钉截铁就可以糊弄住最高明的主考官,她还是难免忐忑,因为当她非常肯定地告诉那位长着丑陋的酒糟鼻的托福迪先生,他会在189岁时遇到平生挚爱,并与之喜结连理时,那位本来就是红脸膛的老先生露出了狐疑的神情,他告诉伊芙,自己今年恰好189岁,伊芙只能庆幸自己没有说他会在188岁之前陷入热恋,还有半年的时间让老先生等待奇迹发生。
至于阿斯托利亚,她很肯定自己能够及格,不过也仅仅是能够及格而已,她已经满意得没有任何遗憾了。所以当周末来临,大家都可以短暂地休整和喘息一下的时候,阿斯托利亚颇有兴致地在夏日的湖边举行了一次小小的茶会,只邀请了伊芙、布雷斯和德拉科。
德拉科在早上的时候,还向她道歉说,自己恐怕有事走不开,但是当地毡在草地上铺开,咖啡壶尖声鸣唱着高音时,德拉科却衣冠楚楚地出现了,虽然他赶得有些气喘吁吁,却让阿斯托利亚分外地开心。
事实上,德拉科不虚此行,以后的很多年他提起这次下午茶就会赞不绝口,认为平生所见巧思莫过于此——阿斯托利亚端上来的咖啡,乍看之下和真的咖啡壶、咖啡杯以及杯碟没什么两样,但实际上,所有的杯壶都是由牛轧糖做成的。所有的塑形必须在牛轧糖温度极高的时候进行,否则牛轧糖就会迅速降温、变硬,阿斯托利亚早已经在心中勾画出了这个创意,可惜之前仅能想想,自从她可以使用魔杖之后,她便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构思变成了现实。
阿斯托利亚所采用的是砂糖和蜂蜜熬制的褐色牛轧糖,所以最后完成时呈现美丽的琥珀色,她给每一只玲珑可爱的杯子里面,都盛上了咖啡冰激凌,而咖啡勺都是用牛轧糖制作的,享用完冰激凌,意犹未尽者还可以继续吃掉勺子,杯子,乃至咖啡壶。
整个周末,布雷斯都陪着伊芙复习功课,而德拉科则只出现了这一次,他来去匆匆,心事重重。伊芙努力对此视而不见,而阿斯托利亚的关切则溢于言表,不过她比伊芙更明白绅士的骄傲——即使天塌下来,也只愿一肩扛住,淑女只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后坐享其成就行了。
所以她们依旧穿着精致的夏袍,心安理得地留在红花七叶树下饮下午茶。当她们口中噙着牛轧糖的甜香,憧憬着考试结束后漫长而悠闲的暑假的时候,她们并不知道大乱在即,不可阻挡地裹挟了她们所有人,一起冲向了不可知的未来。
O。W。Ls。的最后一场考试时天文学考试,时间是午夜,伊芙正在天文塔上专心绘制划过猎户座星云的那颗彗星轨迹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嘈杂声从城堡中传来,其中夹杂着叫喊和咒语的呼啸声,正在考试的学生全都扭过头去,想要搞清楚这不同寻常的喧哗的来源。负责监考的麦迪伟教授不安地提醒道:“孩子们,彗星的尾巴就要扫过月亮了,如果你们不抓紧的话,就会失去绘制彗星轨迹的绝佳时机了。”
伊芙立刻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望远镜上,但是她认真勾画了还不到两分钟,一个尖锐得不容忽视的声音让所有的人丢下了手中的羽毛笔,就像有人放了一个烟花,转瞬间黑暗的夜空就被
一个奇怪而声音,就像一个烟花上天,转瞬间黑暗的夜空被绿莹莹的光给照亮了——一个绿得耀眼的骷髅悬挂在半空中,它离着天文塔如此之近,以至于伊芙感觉那骷髅嘴里吐出的蛇信都可以划过自己的头顶。一阵不受控制的惊叫随之响起,天文塔上顿时乱成一团,学生们挤来挤去,想要找个地方躲藏,望远镜噼里啪啦地摔碎在地上,阿斯托利亚被撞倒在墙角,手掌被地上的碎玻璃给划出了一条大口子。
就连见多识广的主考官也禁不住慌张起来:“梅林呀,黑魔标志!难道他们在这城堡中杀人了吗?孩子们,赶紧回到你们各自的塔楼里去。”伊芙扶起阿斯托利亚,随着人流跌跌撞撞地跑下天文塔。阿斯托利亚抽噎着小声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邓布利多为什么不保护我们?”伊芙默然不应,但是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五年级的学生中,以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人数最少,当他们就要逃进地窖的时候,冲在前面的莫恩先生大叫了一声:“斯内普教授!”伊芙有些惊喜地抬头张望,却只看到了黑袍一闪,斯内普连头都没回,就冲上了楼梯。
学生们争先恐后地挤进了地窖,伊芙被冲得踉跄了两下,她站在地窖门口犹豫了片刻,终于战胜了理智的规劝,尾随着斯内普的踪迹向楼上冲去。走廊和楼梯上到处都有巫师在打斗——教授们、考官们,还有傲罗们,在跟戴着食死徒面罩的黑衣人搏斗,充满死亡气息的魔咒乱飞,伊芙给自己施了忽略咒和铁甲咒,避开渔网般密集的魔咒和横冲直撞的食死徒,紧跟着斯内普往楼上跑,她的心越来越沉重。因为在路上她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麦格教授、卢平先生、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兄弟,还有扯下了食死徒面罩的芬里尔格雷伯克……她能猜得出来:食死徒已经向魔法界公开宣战了!
她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布雷斯和德拉科在哪里,她知道,他俩绝对不会老老实实地呆在公共休息室里等着有人去报告说这是虚惊一场,那么此刻斯内普的去向无疑值得参考。
不出所料,斯内普并不理睬正在殊死搏斗的两方,虽然这两个阵营里似乎都有他的同伴,并且都在向他呼唤帮助,但是他却只是闷着头向上冲,一直冲到了八楼,守着八楼楼梯口的食死徒正在跟进攻的城堡保卫者们打得难解难分,但是他们谁都没有试图阻拦斯内普,于是斯内普毫无阻碍地冲上了通往校长室的旋转楼梯。伊芙来不及犹豫,也紧随其后冲了上去,也许是她的忽略咒太高明,守着楼梯口的两个食死徒只觉得眼前人影晃了一下,他们正要转头去核实的时候,麦格教授一个四分五裂将走廊的穹顶击碎,把他俩压到了碎石瓦砾的下面。另外的食死徒迅速补充上来,战斗趋于白热化。
与楼梯下面的喧嚣相比,八楼安静得反常,斯内普教授已经失去了踪影,伊芙站在楼梯口犹豫了一下,往左是有求必应室,往右是校长室,她该往哪里走呢?
鬼使神差一般的,她向左转向着有求必应室走去,魔杖在她的手中攥出了汗,在拐角处,她敏锐地听到了脚步声,于是迅速躲到了走廊挑窗的帘幕后面,重重帘幕遮蔽了她的身体,却不能阻挡她的视线,因为她给帘幕施了透视咒,于是最惊心动魄的一幕呈现在她的眼前:许久不见的马尔福先生缓缓地走过走廊,脚步从容,神态笃定,铂金色的长发一丝不乱,他是从有求必应室里出来的!
伊芙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马尔福先生从她眼前不到一英尺的地方经过,马尔福先生的唇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残忍笑容,伊芙感到自己的心跳都为之停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