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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繁华冢-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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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离开?抑或是不要死?我叹气,轻拍他的背。这一刻不过是我们从老天那儿偷来的。
  雪连下了几天几夜,冻云四合,玉尘千里。通明的纸窗下,我懒懒地依偎在他怀里“怎么想起在这儿建庄子?”
  他抬眼望向窗外,轻轻地说:“也许是为了遇到你。”
  我爬起来扑倒他,扳正他的脸,鼻尖对着他的,惊奇万分:“原来你会说甜言蜜语?”
  下一秒已被他揽住深吻起来。要不是我病得七死八活,只怕接下来还要儿童不宜一下。
  “好话儿尽有,不过不能白听。”他的长指大有深意地划过我红肿的唇。眉眼里的慵懒调笑之意让我脸红耳热,想起身却被他拉回怀里用毯子裹好。乖乖伏在他身前,倾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一颗心渐渐安宁。
  “胤禛,我能听见下雪的声音。”我咕哝着把玩他的手指,他怜惜地抚过我额角的散发“你病的太厉害了。”我对他微笑,合上眼,那一夜我还听见了心的声音,它说抓住这个男人,哪怕只有一次。
  “你念的第一本书是什么?”我捉住他的手贴在脸颊上,细细打听关于他的一切。
  “女诫。”他略想一下才答。我喷笑,本以为会是论语孟子之类。他把我搂得更紧:“是皇额娘抱着我,一字字念给我听的。”
  皇额娘?他说的是他的养母孝懿仁皇后?
  他低声幽幽的念:“雁断衡阳声已绝,鱼沉沧海信难期。繁忧莫解衷肠梦,惆怅销魂忆昔时。”我听得呆住,他的哀伤如此深重,却一直沉在心中不肯示人。原来他平静如水的外表下,也会有这么多喜怒哀乐,也会疲乏烦闷。
  “这是皇阿玛怀念皇额娘,写给她的诗。”他凝视我。
  我在他颈窝处蹭来蹭去,啃他的下颌,不住地撒娇耍赖“不行,你也得给我写首诗,怀念怀念我。”这么浪漫的事也只有这个时代才有,浪费了就是大傻子。
  “怀念你?你不是好好的在我面前?”他抓下我的手,眼神十分促狭。
  我坐起来拧他的脸:“对了,‘辜负此时曾有约,桂花香好不同看。’这首诗,你从哪儿抄来的?”我从他那拿了这首诗去,背的烂熟,却想破了头也不知出处。
  他无可奈何地笑:“什么抄的,那是我写的。”
  “你太有才了!”我抓住他的胳膊万分崇拜地摇晃,正陶醉着却猛地回过味来,换上狰狞嘴脸:“说,是写给谁的?”
  他执起我的手轻吻我的指尖,嘴角微扬处满满的温柔。“还能有谁?”
  他抬起手来抚摸我的脸颊,却不自主停在额头那个细小的疤痕上,他还是皱了眉。我微笑着拉下他的手,靠回他怀里:“已经好了。”
  忽的想起那件困扰我良久,人人讳言的事,忍不住询问:“那次我受了伤,你救了我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二话不说,捧住我的脸便是深深一吻。我无奈捶他:“人家问你正事。”他凝视着我:“你不是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愣住,他吻了我,还被我阿玛看见了!登门道谢?依我阿玛的脾气见了他一定没什么好话。低声问他:“我阿玛他说了什么?”
  他将我抱紧:“左不过那些话,没什么要紧,是我做的我该听。”我强忍着泪拥抱他,所以有了疏远,决绝。
  我苦着脸推开那碗滚热的乌鸡汤:“太油,看着恶心。”
  “你都多少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别使性子。”胤禛沉下脸强行将我抱在他腿上,亲自舀了一勺送过来,我只扭动躲避,就是不张嘴。他忽地微笑,我暗叫不妙,他一笑就没好事儿。
  “也罢,咱们换个新鲜喝法儿。”他一口把那勺汤喝进去,再嘴对嘴渡给我。我一慌很没出息的被呛着了,伏在他怀里咳了个半死,他赶紧轻轻拍我的背。
  等喘明白了,便不依不饶解开他领扣,咬脖子泄愤,他只无奈微笑。我剥白菜似的剥开他前襟,开始小口小口啃咬他的肩头。手顺势滑进衣襟里,从胸肌到腰际手指一径流连往返,贪恋那光滑的触感。一个男人要那么紧致的腰线干嘛?忍不住坏心地掐一把。
  他的呼吸早就乱得不象话,嘴角痉挛了几下,勉力咬牙开口“先吃点东西再……”
  我不理他,自顾自继续抚触撩拨,玩得兴起还好奇地舔了两下:“没事儿,你吃你的,别管我。”
  话音才落已经被他一把扔在床上。我不知死活笑问“不再等等?”
  ……… ………… ……………
  “我饿了。”我在他怀里滚来滚去,张嘴啃咬他的手指。他赤裸的胸膛真象暖炉,舍不得离开。
  他笑出声:“不是不吃?”
  一室暖意融融,我张开嘴等着胤禛喂我粥,他默默喂着我,情绪逐渐低落。雪已经化了,明天我们就要分开。
  我隔了桌子拿手指挠他的下巴:“乖,笑一个看看。”他咬着牙侧开头。
  “要笑就笑,要骂我就骂出来。”我去夺他手里的勺子,他却抓住我的手,越握越紧。
  “别想那么多了,来,喝两杯。”我招呼他象招呼酒友。记不清那天到底喝了多少,却始终无法醉去,凝望彼此的眼神越来越清醒。
  是的,我们一直清醒,就连最迷醉时我们也是清醒的,所以没有承诺,所以没有说以后。
  越握越紧的手,越靠越近的身体,身后却是早已背道而驰的命运。
  我们多贪这一天是为了断绝,是为了忘记,是为了不再纠缠。
  永远其实这样近,我们的永远,想说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到了尽头。
  只希望路再长些,马再慢些,让我们拥住对方的时间再久些。
  ########################################################################################################################################################################################################################################这是最后一次关于我党派的声明,我是无党派,没有偏袒也没有恶意中伤任何一个阿哥,他们只是我故事里的角色。仅此而已。
  我认为作者要客观,我只负责讲故事。
  
                   
如是我闻

  大夫硬是过了年出了正月才到,等我死了直接抬棺材来岂不更好?
  那个小太监结结巴巴地给我回话儿:“九爷出了远门儿,现在家里松嬷嬷说了算……这个大夫是秦管领安排来的。”到底是住进去了。
  “那四格格呢?”我不关心其它,只想知道如意怎么样了。
  “爷出门前,让良辰姑娘带了四格格住到爷京郊的庄子去了。” 这就好。我挥手让他出去。
  佳期担忧地问我:“福晋这可怎么办?”我继续聚精会神抄我的经文“理她呢,反正不关我事了。”
  三月末我和佳期出门踏青游玩,他倚马在回来的路上等我,湖青骑装满是尘土,脸上有疲累的微笑。佳期赶紧走开。他不肯走近,只远远地看我:“来告诉你一声,十三的福晋生了个小格格。”
  嘴硬的孩子都爱说:“我不喜欢吃糖,我只是闻一闻。”
  这样的胤禛真可怜,他想说,我是来报喜的,不是因为想你。
  我什么也没说直接扑进他的怀里。也许未来我们会后悔,可要是不拥抱,转了身我们就会后悔。
  他的唇便落下来,那是相思的味道,涩涩的苦,心苦身亦苦。于是紧揽住彼此身心不肯放松。多留一刻是一刻,多贪一分是一分。
  四月里收到晴婉的信,我高高兴兴写了回信向她道喜。我在暂安奉殿直住到四十六年九月,才来了恩赦的谕旨,说我可以回京了。
  府里也没闲着,松嬷嬷成天拄着拐杖满院子乱窜不说,还多添了孩子的哭声。去年年底刘氏生下了胤禟的第一个儿子,马上要满一岁了。
  一下车松嬷嬷就给我下马威,杵在门口挺腰直背,面无表情地瞪我,我笑咪咪走到她跟前儿,抬手就是一嘴巴子。
  扇得她嗷的一声,我作惊骇状:“原来真是嬷嬷?您一不请安二不低头的杵在这,害我还当秦管领发了疯,在门口摆个蜡人儿。”
  我回头交代秦道然:“给找个好点儿的兽医瞧瞧。”就扔下她扬长而去。我不打算跟她一般见识,但想要太太平平过日子,就势必得杀杀她的威风。
  上次我虽受了罚,宜妃在康熙那里也没讨到什么好,有胆子尽管告去,看看康熙皇上还会不会信她。
  我回来没几天,府里就传出流言,说大阿哥府上有个姓张的相士给胤禟相看过,说推了八字他乃是北斗星君下凡,宜妃怀他时又梦见红日入怀,命里本该大福大贵,只可惜娶了我,带坏了他的命相。越传越神,越传越真。
  我一概置之不理,宜妃却送来好些个避邪驱魔的东西,恨不得在我脑袋上贴道符咒才安心。
  我不在家时,据说胤禟又从苏州搞来一对儿姐妹花,听说舞姿绝艳,昏天黑地什么都玩出来。见了面,他仍旧不冷不热,偶尔也在我屋里宿。这过程对我来说已经是一种折磨,对他也未尝不是。我没有办法再勉强自己去爱他,接受他。渐渐他也就不再来了。
  胤禛的寿辰我没去,只把我抄好的那本经书送了过去,他曾说过每天早晚都会读的。未几便有人送来一张没署名的柬贴,录着一首偈子“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
  我来回转动着腕上的琉璃佛珠。我们转了很大一个圈子才认定了彼此,却发现,我与他纵有深情也已无处可付。
  四十七年的新年,我与胤禛在畅春园有过一次遥远的对视,瞬间便错开。
  我安静的站在女眷之中,不知何时才能结束这恼人而烦闷的口舌试炼。惠妃娘娘似乎在夸奖我:“老九媳妇如今越发安静了。”
  宜妃扫我一眼就岔开了话题,开始聊其它的掌故了。我现在也算是有前科的人,是她羞于在人前提起的那部分。
  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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