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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如意交给佳期,冷笑问秦道然:“这还是九爷府吗?我连进都不能进了?”
秦道然白净的脸上往下滴汗,神色尴尬:“福晋,宫里的人正办事儿呢,您看……。”
“办事?什么天大的事儿,不知会我这个福晋一声就敢擅作主张?”不祥的感觉越来越重,推开秦道然三步两步跨进了门。
两个府里的嬷嬷正架着挣扎不休的良辰,见我来了忙放了手,良辰扑到我脚下跪着,泣不成声:“福晋快去救救柳儿吧。”
柳儿就躺在后园那个狭小的院子中央,下身全是鲜血,染得满地都是。我站在门口盯着这一出鲜血淋漓的场面,头脑霎时空白。
如意尖锐的哭声唤醒了我“把如意抱走。”我厉声喝令佳期。
柳儿尚有一息,我抱着她浑身震颤。她微笑着轻轻的说:“小姐,我对不起你。”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俏丽的模样渐渐变成灰白的颜色,她为我哭过,我们一起笑过,她胆子小常常一点小事,便吓得瑟缩成一团。
我曾经豪气万丈的说:“别怕,有你小姐我在,我保护你。”这么胆怯的女孩子,在生命最后一刻却没有惊恐,只有微笑。一直以来我只顾着往前冲没有顾及旁人,把她带入了这个深渊陷阱。
我没有能够保护她,我是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我慢慢理着她的头发,我不在她身边她一定很害怕。
她一直觉得与胤禟的事是她的错,现在她终于跟我道了歉,她也知道了我并没有怪她。
松嬷嬷立在一旁,依旧声调平平:“福晋,这儿脏,不是您该待的地方。”
我慢慢抬起头,盯着那张皱纹密布的老脸“请问嬷嬷,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奴才没福,稍一训诫就早产了,福晋不必忧心。”
早产?好理由,如果不是怕惊动了怀里的柳儿,我一定要为这个理由鼓掌。
“来人。”我高喊一声,秦道然蹭进来:“福……福晋吩咐。”
“挑几个年轻力壮的苏拉过来,记着带上家法。”我缓缓地交代他。
她的脸上有一丝惊慌闪过,随即又恢复了镇静。我甜甜一笑:“嬷嬷别急,过会儿就送您回去。”
“怎敢劳烦福晋,老奴自个儿能回去。”
我慢慢放下柳儿站起身来,又送她一个微笑:“那个地方可远,我得找人送送你才行。”
苏拉们已经到了,我垂下眼示意“打吧,还等什么?”
松嬷嬷变了脸色,恨声质问凭什么打她,我笑得越发灿烂:“什么也不凭,就凭我今儿个心情好。”
我一步步走出院门,听见背后鬼哭狼嚎的惨叫声,抬头咯咯的笑起来,越笑泪流得越多。
这个该死的故事应当有个结局,没人给我,我可以自己来。
胤禟闻讯赶来,英勇地从杖下救出松嬷嬷,又跑进我的屋,二话不说扬手就是一巴掌。
我轻抚一下红肿的脸颊:“干嘛发这么大的火?是怪我没护住你的种呢,还是怪我没能一下打死她?”
“她是我的教养嬷嬷,又是娘娘身边得用的人,你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胤禟气急败坏。
“胤禟,她弄死的可是你的孩子,你就一点都不心疼?”我松了手,静静的看着他。
“你……”他被我看得不安起来,恶狠狠说:“我不管了,你等着进宗人府吧。”抬腿就走了。
我杖责了宫里的嬷嬷已经犯了宫规律条,可康熙巡幸未归,我又是皇子福晋,宗人府的宗令们没请到圣裁,抓又不敢抓,审又不敢审。一时宗人府和刑部的老爷们无人愿管,都拖住不提,一心等康熙回来好把这个烫山芋扔给他。
待康熙回京,二话不说就让人把我拘到宗人府大牢关押起来,录了供状择日审讯。到底人活着就有惊喜,我连坐牢也可以体验,还是传说中宗人府的大牢。
第十天开始准人进来探视,第一个来的就是我家老头儿。他须发如银,一脸风霜地进来,我搀他坐下,给他磕头:“是末儿不孝,总让您老人家操心。”
他拉我起来,竟然在笑:“要是哪天忍了气了,那就不是你了。”我也笑:“您别这么说,到底是我孩子气。”
老头儿叹了一声:“都是我的错,该早点给你找个有担当的,遇了事好歹护得你周全。”
我低下头,掩不住失望之情。这话的意思是胤禟不肯来救我吗?这种时候,最有理由也最有资格开口救我的人就是他。我还以为我们至少算个合伙人。
“那个,四……”我猛然抬头,老头儿尴尬地住口“他来找过我,说是已经托人通知太后娘娘了,要我告诉你心放宽些。”我咬着唇不开口,最后等来的居然又只有他。
##########################################################################################################################################################################################################################################有句话要声明,我只负责讲故事,我是绝对的无党派人士,不任何一个阿哥们拥护者。对我来说他们都是角色。我再讲述夏末的故事,而不是为某位阿哥立专著书。
另注:1、皇子的教引嬷嬷,又叫保母,地位是很高的,有时甚至于相当于皇子的半个母亲。皇子一般和她们的感情也很深。顺治和康熙都曾给自己的保母上封号。
曹雪芹的曾祖母孙氏就是康熙的保母,地位超然,康熙年间曹家一直荣宠不衰也有她的原因。
教引嬷嬷,保母,乳母和皇子的关系是很好的,顺治康熙给自己的嬷嬷上封号,雍正给他两位保母上封号,立碑。
大阿哥的奶公(乳母的丈夫)生病,康熙都发谕旨找医生调治。康熙惩罚八阿哥时,也是先拿他的奶公开刀。
特别是,教引嬷嬷算是皇子的长辈,按大清律无故杖责宫人,是要流放的。
?2、而且最最关键的是,松嬷嬷背后的人是宜妃,松嬷嬷是宜妃的一杆枪。宜妃最看不上低贱的奴婢和主子拉扯不清,又被夏末顶得上火。就拿柳儿开刀。
万里云罗
康熙皇上亲自提审了我:“无故杖责宫人,你可知罪?”
“回圣上的话,事有缓急,罪有轻重。圣上不妨先查问那嬷嬷为何无故杀人,儿媳才好说明杖责她的原委。”额头贴着金砖,冰凉刺骨。
“朕现在问的是你为何指使家奴擅自伤人,不必拉扯其它。”康熙还真不讲理。
“那位嬷嬷仗着自己曾经教养过皇子,只因小小怠慢,便擅自杀害府里的使女,弄了个一尸两命。上天尚且有好生之德,她好歹是条性命,那嬷嬷就敢擅自杀死,岂不有违皇上爱民如子的圣意?就算她身份微贱,她肚里那个总是皇室血脉,纵有罪,也不该下毒手取她性命。儿媳十分痛心皇族子嗣夭折,就责打了那嬷嬷,还请皇上明鉴。”如是把宜妃说出来,按大清律还要判我以下犯上。可恶的封建社会下为上隐才会无罪。我镇静地把早就想好的话背出来。胤禟不救我,我只好自救。
康熙从头至尾一言不发,只冷冷地看着我。
“儿媳自知有罪,恭请圣上圣裁此事。”该说的都说了,再多说也没用,他喜欢怎样便怎样吧。
康熙回京前还跳着脚说要重重的罚我,回来一审觉得事出有因。奈何狠话已经放出去了,不罚不行。最后太后出面替我求情,说让我到遵化停放孝庄梓宫的暂安奉殿思过去。
这个主意真不错,看着像流放却又没走远。再说我一个皇子福晋尚且给太皇太后守陵去,说出来也好听,康熙马上就同意了。临走时我去给太后磕头,求她帮忙让宗人府改换玉牒,把如意记到我名下,太后原慈心,亲自去求了康熙,就准了。
我留下良辰照料如意,只带了佳期和一个小太监过去。胤禟一直没来看过我,我亲自去找他。“我你护不护着都无所谓,好歹看在如意是你亲骨肉的面上,替我守好她。”
他没有说话,我们只有一桌之隔,却像是鸿沟天堑。以前,也就一年以前他还会扑过来抱住我,可是现在他连手都不愿伸过来。
他总在要求我迎合他,却不肯让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们终于渐行渐远。
暂安奉殿原是一处隶属慈宁宫的寝宫,面阔五间,孝庄很喜欢,可惜入住几天就去世了,于是康熙把这五间宫殿拆运到昌瑞山,照样重建了一座。
虽说我是来“思过”的,那些主事的都是明白人,对我十分礼遇。平日里我给的赏赐丰厚,更是个个敬着我,恨不得我一辈子不回去才好。我没事时就把他们召集起来,大家一起喝个酒聊个天儿,下雪赏雪,梅开赏梅,轻松悠游得很。
十二月上管事的就来和我说,二十五日是太皇太后的忌辰得准备一下,届时宫里要来人祭祀,我得避一避。
于是我带了人搬到暂安奉殿两里外的一处宅院,以前是送葬时临时歇脚的地方,偶尔有人来打扫,倒也干净,只是荒僻些。
临近祭祀忽然变了天,几乎天天大雪纷飞,冰寒刺骨。屋子久不住人了,寒气格外地重,炉火再旺也驱不散,我到底还是病倒了。
请当地的大夫来看了几次,总不见大好,时有反复。佳期急得快上房了,暂安奉殿那边又忙得连个带信的人也找不出来。她便把那小太监遣回了京,让他报胤禟知道好找个大夫来。
那小太监上午刚走,下午佳期就得了消息:“福晋,听说这次皇上派四爷独个儿来祭陵,只怕这会仪式已行完了,我这就去看看,兴许能见上。”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已经跑了出去。
我昏沉地睡着,耳力却灵犀异常,连外面簌簌的落雪声都听得清晰。不知过了多久,几个时辰还是几天,听见锦靴踩在雪地上咯吱作响,含了焦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听见他吩咐佳期:“我带她走。”
好,胤禛带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