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俪元。。。满楼阁…
重阳站在风里,望着托娅笑容满面的上了轿撵跟着吴全发去领旨谢恩,整个人懵在了那里,久久未曾回过神来。
俪元。。。俪元。。。皇贵妃。。。
“俪元?伉俪情深,元配之妻?俪字不是只有皇后才可以用吗?”皖苏抱着重阳的外衣站在身后,低声念叨。
重阳脸色微变,原先的轻快情绪霎时消失无踪,皖苏自觉失言,忙上前将披风给重阳披上,缓声宽慰道:“娘娘不必伤心,皇上这封号不是给托娅小姐的,而是给娘娘您的。他现在时不清楚事实,待日后真相澄清,他待好的,还是娘娘您。”
是呀,她在计较什么?
如今的局面不是她一手造成的局面么?
“皖苏你说,这谎言越说越多,圆谎便越来越难,是不是,从一开始,便是我错了?”
她回首,朝着皖苏惨然一笑,笑意却如凝固了一般的,久久没有改变。
“娘娘……情势所迫,不是娘娘的错,只能说一切赶在了一起,由不得人去改变。”
这话,让重阳稍稍好过了一些,轻轻点了点头:“我那簪子找着了吗?好像从去了敷华亭那一日便丢了,怎么都找不到。”
说的,便是当日楼亦歌送还给她的。
皖苏摇了摇头:“奴婢四处找了也没找见,大抵是不知随手放在那里了,奴婢已经吩咐着他们帮着找了,娘娘不必忧心。”
重阳点了点头,“不急,人都没了,东西找不见也是正常。”
声音幽幽的,让皖苏不由的有些担心。
重阳却转头望她噗的一笑:“我随口说的,你别当真,找还是要找的。”言毕,目光却凝向天空,似是无尽感慨。
这天,真蓝的刺眼呢!
***
而此时,抬着托娅的轿撵,辗转着进了祥荣宫门口,却并未停下,而是一路顺着侧殿延出的长廊走了下去。
托娅并不知晓该要去哪儿,只是待轿撵停下之时,她真真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印象中的皇宫,应该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就像栖凤宫那样的,四周被墙壁环绕。
而此时看到的,却如世外桃源一般的。
四下皆是青绿的草,从中间或几朵小花儿,竞相而开,最最奇特的是,那园子中央有一湖水,袅袅雾气蒸腾着,将这四周映衬的云山雾绕。
“好美。。。”她忍不住惊叹。
话音刚落,湖水那头便涌起一道身影,踏着清波,一路奔来,隔的远了,雾气又甚浓,是以,并不能看清楚容貌,只是隐约见着一袭白衣长衫,翩然欲飞。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朗朗的声音,伴着碧波微漾,身上陡然一暖,腰间便多了一双强劲的臂膀,托娅抬首,对上的是北辰夜含笑的眸子。
又是一惊:“皇。。。皇上,怎么是你?”
北辰夜一笑,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伸出手指来在她唇上轻轻一按,温热的触感由着唇瓣蔓延至了全身,这般的亲昵,让托娅红了脸。
“喜欢吗?”北辰夜的声音轻轻的传入耳中,温柔到了极致。
托娅含羞望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喜。。。欢。”
却是只有羞涩,眼中虽是清澈,却不似记忆中的那般灵气,北辰夜望着,心下一凉。
“不觉得眼熟吗?”他不屈不挠的问。
托娅又四下看了一看,待确定没见过这般的景象之后方才如实点头:“我。。。不记得有见过。”
眸底暗作一片,北辰夜的眉心倏然一紧。
“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吗?我,这里,还有这些你最喜欢的草。”
他的问题让托娅有些不知所措。
她想说她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对上他俊朗的面庞,殷切的眼眸,话又生生憋了回去。
这一月她也瞧出了端倪,似乎,皇后是要她假扮什么人,而这个人,又似乎是皇上的心上人。
皇上呢,那样美好的男子,待她也那样的好。。。
让她不由觉得,做那个什么人的替身,似乎也挺好的,于是她又想,就这样一直假装失忆下去似乎也不赖!
于是,她抚着头,轻摇:“好像,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这样,应该算不得骗人,她只是按着皇后说的假装失忆,如果这样能让皇上开心,她也是乐意见到的。
说着,从他怀中起身,绕着草丛走了一圈儿,青绿的嫩草沾着点点水珠,打在衣衫,湿了裙角,她回首望他,不解道:“可是她。。。我。。。以前真的喜欢草吗,应该是喜欢花才对吧,女子都爱花,不是吗?”
她倒是对那个叫做花满楼的女子充满了好奇,是怎样的女子,才会让皇上念念不忘呢?既然喜爱,又为何会将她错认呢?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一个个问题都是她想知道的,但是她又不知该如何问,只站在那里,浅笑着望着北辰夜。
北辰夜的眸光倏然一暗。
果然还是不记得吗?他可是特意让人将这里布置的与敷华亭里头一模一样呢,除了那些花。
她说过比之花,她更喜欢草,是以,他便将原本该出现的花,全都换成了青草,为的就是要她开心,可是,她都忘了,她失忆了,根本不记得这里。
甚至,不喜青草香,而爱上了花香。
这样的她,变化如此之大,让他有些不能适应。
“册封大典,我已经安排人去办了,只是我知晓你性子浅淡,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便吩咐人一切从简了,只将晚宴与设宴款待漠北王与世子的晚宴并在了一起。”
暗暗叹了口气,一下子没了心情再去谈论从前,只好拿出旁的话来说。
北辰夜说着,便拉着她进了内殿。
“虽然只能给你贵妃的位份,但是俪元二字却是只有皇后才可以用的,我对你的心,旁人无可替代,你该是明白的。”
“皇上的心意,托娅明白。”托娅含羞垂首,眼眸中越发含了情,她瞧瞧抬眼望了北辰夜一眼,不想与他打了个对视,忙又垂下头去,只是嘴角的弧度一直漾着,漾到了心底。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惬意之至。
这样的日子,如同梦中一般的,若是可以,便这样一直下去吧,托娅暗想。
第一四二章
三日之后,漠北王携世子寒淮觐见北辰皇帝,皇帝亲自接见,并将宴席设在了晚间。
这是北辰夜登基之后与漠北之间的头一遭朝面,自然是头等大事,再加上俪元皇贵妃的册封大典,以致于整个皇宫,乃至整个皇城都是无比沸腾。
自然了,俪元皇贵妃五个字,再度引起了外界的纷纷猜测,这个女子不过是皇后的义妹,怎可用俪元二字,有言官对此提出异议也是无可厚非,然北辰夜决心已定,谁也奈何不了。
是以,重阳无疑成了整个册封大典的笑话。
她堂堂皇后,这么多年都未曾有封号,而她的义妹,虽然只是皇贵妃,那封号却足以让重阳颜面扫地。
重阳假装看不到众人面上的那丝怜悯,也瞧不见后宫众人的嘲笑,刻意忽略着心底的失落,望着妹妹托娅,思绪,却不由得回了那一日,圣旨下了之后,她在偏殿等着托娅谢恩回来时的情形。
重阳原是与皖苏商量出了万全之策。
虽然在除掉北辰放之后,皖苏将兵权全权交出,兵符也交了出去,但是有部分是皖苏亲自训练过的亲兵,是以,要想运出一个人去,并不算难。
重阳便是想与托娅商量出宫的细则。
却不想,托娅在听了她的计划之后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原因是不想冒险。
这个理由过于牵强了,无论如何都不能作为不出宫的理由,但是那日之后托娅便存心躲着她,让重阳再想问却也根本没有机会。
她心急如焚。
册封大典一结束,定然会侍寝,若是侍寝,那托娅就算再出宫也是断送了自个儿的幸福。
是以,重阳便只能抓住这最后的机会。
今儿个是出宫的最好机会。漠北王觐见,册封大典,宴会,一系列的大事,宴席总会请来朝中重臣及其家眷,这样车多人杂混出去自然好办的多,并且皖苏的那批亲兵恰好在庆宁门当值,通行也是顺畅的,是以,当托娅接了皇贵妃的印玺回去换衣裳之时,重阳便跟了去。
没料重阳会跟来,托娅稍稍一顿随即朝着重阳端端正正行了个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身子还未跪下,便被重阳扶了起来。
让一众宫女退下,方才拉着托娅进了内殿。
“我已经让皖苏安排好了,今晚便由她送你从庆宁门出宫,将你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也没时间拐弯抹角,重阳开门见山便将计划说了出来
托娅本来在对着铜镜摆弄着头发,听重阳这样一说,小脸立马垮了下来。
“皇后娘娘为何非要我走,当初让我假装失忆假扮花满楼的是你,如今拼命让我走的也是你,我不明白,花满楼并没有找到不是吗,娘娘便让我继续扮演不好吗?”
重阳一蹙眉:“你怎么不懂,只要是谎言便总有被拆穿的一天,此事是由我而起的,因此也理应由我来结束,我不想因为我的一念之差而毁了你的一生。”
望着托娅垂首低眉,清澈的眼底染了一层忧伤,不由得有些心疼,自个儿的语气,似乎过于疾言厉色了些。
于是走到她跟前,拿起梳子,将她的发丝轻轻握在手间,另一只手由上至下缓缓梳了下去,一下又一下,声音,也在这动作中柔了一柔:“好孩子,听话,我不会害你的。现在,趁着事情还没有闹大,将你送出去,对你,是最好的。”
“可是,可是我不想走。”托娅抬起脸来望着重阳,眼中流光点点:“皇上待我很好,一想到要离开他我便很不开心,娘娘,求求你了,别让我走好不好?”
重阳的手一滞,眉头倏然紧在了一起。
“你。。。喜欢上皇上了?”与皖苏对视一眼,再开口,语气有些不确定。
“我知道不该有非分之想,也知晓皇上喜欢的是那个叫做花满楼的女子。可是皇上那样的男子,世上哪个女子不爱,娘娘敢说您不喜欢吗?虽然您极力忍着,但是我看得出来,娘娘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