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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这情景,唯有静静的摇了摇头,“去请公公进外殿吧,你叫望梅来看顾春儿,顺便去瞧瞧问竹怎么拿药还没回来。”
“是,奴才马上去办。”
小顺子去传话,我拾步走到榻旁,扶春儿重新躺好,为她掖了掖被角,柔声道,“别想太多了,先养身体,我让她们热了燕窝,一会趁热吃了,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不许糟蹋自个儿身子,知道么?”
眼前的小丫头被我‘说’的眸间闪烁,金豆打眶,我‘扑哧’一笑,“傻子,更不许你哭,好好躺着,我去瞧瞧图公公,过会再来陪我的好春儿,啊~”
话说完,春儿配合的点了点头,我便是掀起珠帘,踏进外殿。
“奴才图海给常在小主问安。”图公公见我出来,忙行宫礼。
小顺子上前,搭上我的手,扶我在主位在坐下,“图公公深夜前来,有何事儿么?”
图海,作为整个内廷首领太监,沂徵的贴身奴才,难道真如春儿所说…?
“回小主,圣上有口谕。”图海道。
我听罢,赶紧起身,跪地接旨。
“传圣上口谕…”图公公神情严肃,长拉声调,又是持起了他宣旨时的惯用口吻。
第六章 醋海翻波饮鸩麯(2)
“常在景氏,德行有亏,不守/妇/道,酌降为从八品更/衣……”又是降位,我跪于地,心下愈听愈是不知所云,不守妇道之言是从何说起?沂徵,他是想处罚我到何种境地?
“承福宫一应药石,今日起由太医院女官接管。”
图公公朗声说完,紧接着又是低低碎语,“小主,圣上旨意,依照更衣份例,小主宫中只可留下春儿姑娘作为勤侍宫女,其余问竹等四位丫头,皆需随奴才一并离开,重新划归内司坊,再行分配到其他宫所,不知小主……”
怎么?还要夺了我的宫人?我示意顺子扶我起身,才要发作,便是瞧见图海已是无限为难与无奈的脸色,让我实在是不忍心再故意去刁难他什么了,毕竟,圣意难违。
我极尽掩藏着心内的悲伤与不忿,淡然说道, “公公不必为难,带她们去就好,她们也是无辜被我牵连,希望他日,公公能帮上忙,为她们寻个好去处,我便也放心了。”
我的体谅,令满面担忧之色的图海无疑是松了口气,他躬身对我再拜,坚定地说道,“小主,圣上,总有一日会赦了小主的,小主莫急。”
“哦?公公此话怎讲?皇上他可是一再降我位分的?”
“我还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公公?”
图海的劝慰我自然是铭感腑内的,只是,有些许疑惑,总要解开不是么?
见我如此客气地询问,图海慌忙回应道,“小主有何指教?奴才惶恐,小主直问便罢。”
“我只是不知,皇上口谕‘不守妇道’,这是从何说起呢?”
月转碧梧移鹊影,露低红草湿萤光。
沂徵,这个夜晚,你必是软/香/在/怀,红依/娇/嫩的柔情蜜语下,你却安了这么个罪名予我,我哪里担待得起,难道今生,你是非是要,抹杀殆尽我对你的一腔情/意了么?
犹待纠结着,图公公的话也已响在了耳边,“今儿,是良嫔娘娘侍寝,酉时刚过,良嫔娘娘带着宫女去元寿殿,说是有事求见圣上,圣上自是让奴才请进去,后来,良嫔娘娘说瞧见萧大人只身前来承福宫,娘娘问圣上,是不是小主哪里不适,圣上想是忘记了当日许了萧大人看诊小主素疾,一时间震怒,遂派了奴才手下的小太监在小主宫外盯看,小主,今日,您实在是有些大意了。”说道此间,图海不住的摇头。
我不明所以,“公公说的大意是何意?”
图海索性跪地,略显揪心无奈道,“小主您的丹阳殿,刚进……戌时时,各个宫殿都已是燃烛取亮了,可您这里却是……漆……漆黑……一……片……呐,而萧大人……萧大人直到戌时三刻才从您这儿离开啊小主……”
我缄口结舌,大惊失色,沂徵,他竟误会我到如此。
如雷灌顶,痛心疾首,沂徵,他…他竟不信我到如此。
“奴才在圣上跟前儿日子长了,主子的脾气怎么会不知,圣上明着恨的小主牙痒痒,可奴才知道,圣上心里一直都有小主,所以才会如此失去了理智,小主的路走得这么凄苦……”
“图公公不必多说了”我忽道,“皇上心中,有或无有我,已经不再重要了,只要皇上舒心,我也就安心了,烦劳公公转告皇上,承福宫景氏领旨谢恩。”
说完,我便取道向内殿走去。
“小主——”身后图公公急切喊道。
我未回头,也未停下脚下的步履,“公公辛苦,早些回去吧,顺子,赏公公,送公公回去。”
‘灯跳花,喜到家。’看来,我还是没有这命数。
花易谢,雾易失,梦易逝,云易散,物尤如此,情何以堪?
我端着忧郁烦闷的心情,刚是踏入内殿,春儿就已是歪身,面带急切,欣然问着了,“小姐,可是皇上赦了小姐么?是不是咱们终于要扬眉吐气,不再受人欺负了?”
第六章 醋海翻波饮鸩麯(3)
“你怎么又起来了,不听话了么?”我疾走几步,将春儿又是按到榻上卧好,看她此刻的面色已是红润了许多,我心下的烦闷也随之减缓了不少,“你现在就好好躺着,安心养伤,其他的,不许你cao心,知道么?我故意甩了脸色嗔怪她,降位的事儿,私心想还是先瞒着她为好,不然,这个丫头,以她对我的亲近,定是要为我出头的。
果然,听了我的话,春儿吐吐舌头,狡黠一笑, “小姐不说,春儿倒没有发现自己这么柔弱呢。不过,要是有人欺负小姐,春儿就是拼了命也要跟他斗上一斗。”说罢,她又是伸了个懒腰,咯咯笑说,“春儿答应小姐,好好躺着便是了。那小姐,许了给春儿的燕窝呢,怎么还不快点拿来?”
躺在床上的小丫头如今是一脸的谄笑,嘴不饶人,还逗起了乐子,我不忍扫了她的兴,索性使劲地在她脑门上戳了一记,笑道,“你这个死丫头,消遣起主子来了。有你春儿在,哪个敢欺负我?”
“就是,就是。春儿也这么想的,小姐,春儿好吧?”春儿犹是继续喜滋滋的说着,我不禁翻翻白眼,相当默契配合着她,“恩,好,我的春儿最好了呢。”
小丫头听罢,美美的不再说话,我无奈摇摇头,心里也是笑她的天真,如若她知晓了今夜的事情,还会是有这般轻松的惬意么?
“你好好躺着吧,小姐我亲自给你去瞧瞧燕窝好了没有。”我复又嘱咐了她一句,转身,踱出了内殿。
也不知道问竹那取药的回来了么?图公公必是已经离去了,望梅她们也不起离开了么?
小厨房内,烛光摇曳,望梅,风来,月到俱在,见我进来,她们忙是停了手上的活计,一齐上前,在我面前跪成一排,“小主。”
我诧异问道,“你们怎么还在?没有随图公公去么?”
见我如此发问,望梅随即带头求道,“小主,奴婢舍不得小主,奴婢侍奉小主三月,小主不仅从无苛待打骂奴婢,还将奴婢当做亲人一般疼爱,这些不知是奴婢几世才修来的福气,小主的和善每每总是为小主带来磨难,奴婢看在眼里,真的为小主心疼,今日,小主又是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奴婢就是抗旨也不愿此时离开小主,小主,您忘了么,您初来承福宫时,您说奴婢是承福宫是您的人了,那奴婢怎么能离开您呢,即使是死奴婢也要与小主一起,绝不苟且。”
“奴婢也是。”风来附和道。
“奴婢也是。”月到亦是。
我看着脚下不住叩首的三个丫头,如江诀河,泪眼婆娑。
爹娘给了我这副躯壳,养育我成长,而,却是她们,安慰了我在皇城,寂寥单调的生活。
谁听见心碎下,谁就会知悉,这个时候,幸福的命运已是在向她呈现了,一枝叫做陪伴的花。
“起来,都起来……都……起来……”我哽咽了话语,竭力控制着胸中滚动的澎湃。
“小主——”月到又是叫我,自是嘤嘤泣道,“小主,求您,别不要奴婢。”
“小主,求您——”
“小主,求您——”
没有人起来,只一个连一个的低声啜泣着,求我留下她们。
一人之言,自是一人之思虑,那万千话语,应能换一次之妥协。
我豁出去了,“望梅,你且起来,去把热好的燕窝端给春儿,记得,不许告诉她此事,让她安心调养身子。”
“风来,你再温几壶米酒,一会子等我回来,是死是活,咱们都要好好吃上它一顿。”
“月到,你,即刻随我去乾居宫。”
我一连串下了这些子命令,话音落地,几个丫头,顿时是精神抖擞,“是,奴婢们遵命。”
我点点头,眸光放远,定睛看着窗外一片漆黑的夜色,沂徵,最后一次,我再无所求。
第七章 鸟啼花怨人心亡(1)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的化不开。抬眼,一层淡淡的薄云忽远忽近,将本是昏黑的夜空衬托的更是迷蒙,尤其,连着月儿也被它纳入了怀中。辽阔苍穹,此刻也只有几颗星星稍作着点缀,零星分布,就同我一样的,孤独。
宫道,幽深漫长,前方,亦是尽显漆重的夜色,而偶尔走过一宫门前,才会乍然明亮起来。
月到一手打着灯,一手扶着我,一步一步细心的走动着,灯光闪烁,遂终是在这内廷宫道上,留下了两个略显斑驳的背影。
“月到,你害怕么?”我忽然问身侧的月到。
“奴婢不怕!”月到朗声,“除了要奴婢离开小主,就是死,奴婢都不害怕,那奴婢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鼻尖涌上一阵酸楚,内心亦是百感交集。
余下的路,我或者月到都没有再说一句话,默契的只扶持着走好脚下的每一步。
晚风瑟瑟,灯光明磊。
漫天的明黄与正红,看在自己眼中有着庄严与些许的暧昧,这里就是乾居宫,泺国君王的正宫。
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那华丽的楼阁,被内宫水道所环绕,浮萍满地,碧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