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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孩借了胡铁花的话茬子,便脆生生地应道:“我叫江小鱼,便是江里那游来游去的小鱼儿。”
那华山女弟子听了胡铁花的话,倒是想了几个江湖上姓胡的大侠,一时之间没想起来个叫胡潇的,又瞧了一眼那小孩,面上一时颇显了几分狐疑之色。
胡铁花指了江小鱼,道:“这小孩本是我朋友嘱我一路照顾的,不是我小孩。”
说了这话,胡铁花索性也懒得与那弟子再多加解释,只待上了这华山便是。只是……他现下离了华山越近,这心里头偏就觉得越不踏实了起来,这心里头越不踏实,他就想找个人说话,随后便拉着江小鱼说起了话来,“小鱼儿,小鱼儿,你爹爹怎的给你取了这么个名字?”
江小鱼便道:“爹爹说我的性子便像是江里的一尾鱼,你想啊,小鱼儿在江里游来游去的多自在啊,爹爹希望我一直能像小鱼儿一样快快乐乐的在江里游过来游过去的,又开心又自在,多好。小鱼儿这名字既好记又好玩,难道不好吗?”
听得江小鱼这般一说,胡铁花一想,这名字还就当真不错了,一咧嘴,又道:“还当你爹爹那文绉绉的文人性子,会帮你取个更绕口好听的名字呢,不想你爹爹原也有这般不讲究的时候。小鱼儿,这名字好,好记,也好玩,我回头肯定就能给记着了。”
江小鱼两手扯了胡铁花的两耳朵往外一拽,道:“胡叔叔,胡叔叔,你把你知道的我爹爹和我师父的事都全讲了给我听,好不好?”
胡铁花龇牙咧嘴了一阵,直嚷嚷了几句,“小祖宗,轻点,轻点拽着。”
得,讲便也就讲了,也没得什么不好说的。
胡铁花沉吟了片刻,倒是难得正了脸色,感叹道:“你胡叔叔我这辈子就没服过几个人,你爹爹是一个,你师父也是一个,希望你这小子日后可莫要堕了你爹爹和你师父的威名才好。”
江小鱼伸手挠了挠自己的下巴,又道:“那我爹爹和我师父哪个更厉害一些?”
胡铁花嗤了一声,道:“那哪能比啊,你师父是在江湖上的名头响亮,你爹爹那是在朝廷……”
胡铁花瞧了眼前面引路的那华山女弟子,住了嘴,随后又索性便道:“你爹爹和你师父都不是在一块子混的,这又哪是能比得了的。”
……
四川唐门的名声虽然在江湖上也挺大,但唐门向来在江湖上都是半隐退的状态,这什么劳什子的武林大会唐峥原是不准备去参上一脚的,奈何这次的请柬却是又少林寺的慧远大师亲自发出的,这个面子有点大,可不能不给,所以,说到底,还是来了。这少林寺的老方丈这次好似铁了心的要将这武林大会办起来,与那华山掌门华真真两厢合计,广邀了天下武林各派,齐聚华山,观今日盛极之景,这近百年来的华山,恐怕都没这么热闹过。
四川唐门向来是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的,武林大会给唐门留了块地儿,那些个唐门弟子便都安安分分得聚到了一块,三三两两在一边说着话,若是有人不长眼得犯到了唐门弟子的头上,那可就怪不得别人了。
与唐门呈分庭抗拒之势的还有,武当,青云,峨眉,衡山,华山几派,说来,唐门人因为素来不常在江湖上走动,故而名声不显,然而若当真论起实力来,恐怕同这几派也是不遑多让的,更隐隐有超过几派的模样,华山派掌门华真真想必也是考虑到了这点,故而索性把唐门也抬到了一般的位置,倒确实是个心细之人。
擂台上不过是几个小辈比划比划的,唐峥瞧着无趣,便也就在底下颇为不雅地打起了呵欠来,武盟既然要立,这武盟的人从何而来,自然是要从各大派及诸江湖游侠之中挑选了。暂定是武当,青云,峨眉,衡山,华山,唐门各有十人名额,江湖游侠之中取二十人名额,六大派的人选本是内定的,若有不服,自可上前挑战,或可取而代之,而江湖游侠之间的名额却是实实在在角逐而来的。来来回回的捣鼓,不过也就是在擂台上自行比划比划手脚便是,一些小辈自顾比划着手脚罢了,又哪有什么看头?
场上衡山派弟子张恒凭着一把玄铁阔刀已立压了三人下台,倒是小出了一回风头,只是听得这人故意捏着嗓子在场上说话,场下诸人听得面色也都破有些古怪,又见那张恒那双似含着女子俏意的虎目往台下一瞧,竟直直地瞧上了唐门那一块儿,许是因为这六大派掌门的哪个不是年过半百的老头子,独有华山派的掌门和唐门堡主,一个是年轻貌美的俏姑娘,一个是年轻俊美的武林后生,也忒瞩目了些,那张恒又听闻素来喜好男色,可不正往这块儿瞧了。
原还是昏昏欲睡的唐峥被那衡山派的小子瞧着一激灵,腾地一下可不就清醒过来了,一醒来转头便想着往后看,正巧得很,见身后的弟子似有异动,便做了一副正向后打量着模样,却是故意盯着自己门派里的弟子们洗洗眼睛,心道,——还好还好,他自己堡里可没个像张恒一般的人物。
唐门弟子多有些不循礼教,本来嘛,若是喜好男色也就罢了,他唐门风气向来开放得很,便是男子与男子成婚,只要两厢情愿,在他唐家堡里也不是没有过的,可像是张恒这般的,故意捏着嗓子学女人说话的却还当真没有,尚且不曾听闻,更且不必说,这未娘子张恒的名号在江湖上可不怎么好,江湖上虽没有确切的见闻,然而,却多有传闻这张恒不仅喜好男色,平素又经常掳了瞧上的俊俏男子强行与其欢好,无风不起浪,江湖上既有所传闻,恐怕其人也没怎么干净。
唐峥被那人瞧了心下烦躁,拉了门下正四处张望的一唐门弟子,问了一句道:“怎么回事?”
那被扯住的是唐门为数不多的一女弟子唐然,唐门二代弟子中最小的妹子,唐然掩嘴笑了笑,一指身后,便道:“不知从何处来的一呆子,鬼鬼祟祟的混到我们唐门这块来了,瞧着也不像是其他五大派的人,倒是随着来的那小孩……堡主兴许得眼熟了。”
唐峥挑了挑眉,眯着眼往身后一瞧,也亏得他眼神不错,一眼就看到了那在人群里,像是骑在了一个大人的肩上冒出了个头来的小孩,挥着手笑嘻嘻地眯着眼向着他打着招呼。
唐然摆了摆手,道:“不是随着林大人来的。那汉子只说是帮着朋友带着那小孩的,也不知是个什么来历,倒是瞧着不像是个坏人。”
唐峥眯着眼,挠了挠自己的下巴,却道了声,“听闻,此届武林大会移花宫原也是预备来这场子闹上一回的,今儿个怎忽然不见了个踪影?”
唐然愣了半晌,道:“那移花宫的两位宫主不是听闻性子向来最是不好捉摸的,说来便来,说不来可不就不来了,倒也是正常得很。”
唐峥笑了笑,道:“若是让那移花宫的几位人物瞧见了这小孩,你倒是那移花宫会怎生个反应?”
唐然愣了愣,却不再说话了。
唐峥笑罢,又道:“这条滑溜的小鱼儿既然都来了,想来林兄与这武林大会也颇有几分兴致,该来的总会来的。”
、101
唐峥眯着眼睛眼瞅着又要去周公那块子溜达溜达了;却听得台上一人忽而出了声;要挑战唐家堡堡主唐峥,唐然伸手一戳唐峥眼看着不知歪倒了什么地方的咯吱窝;“堡主;台上有人要和你比划比划手脚呢!”
唐峥一听,便来了精神,往台上一瞧;见了一瘦胳膊瘦腿的白衣儒生在上头立着,唐峥近来一见着儒生就觉得莫名有些发憷;然而再一瞧那人的脸;呵;尖嘴猴腮呢,好一副难得一见的好相貌。
唐然小声地在唐峥耳边又嘀咕了几声,“淫判官鹿久,青云派的,算是个三代弟子,先前那个张帆好的是男色,这人却是个好女色的。”
唐峥眯着眼瞧着,也嘀咕几声,似是颇为意味深长地瞧上了唐然一眼,闲闲地说道:“就这小子这副模样,也还会有女人乐意跟着他?”
唐然面上显出了几分显然的厌恶之色,眼色一时之间却是鄙弃得很,“这些个名门正派平日里都是道貌岸然的,怎的门下竟都是这些人物,也不怕落了中原武林各大派的正经名声。”
唐峥一眯眼,懂了,心道,是个和那张帆一般的货色?
张帆先前在那二代弟子中出了些风头,取了个名额后倒也是安安分分的退下了,倒是那鹿久,看着心眼似乎比那张帆还要大些,要出风头不算,不是大风头这小子倒还懒得跳出来。
这唐峥好歹也是唐家堡堡主,算是一派掌门了,说的实在些,鹿久就是瞧着唐峥年纪轻,辈分却大,也因为唐门中人向来遁世,少在中原武林行走,也少有人听闻一些唐家堡主唐峥的名号,故而,误以为了唐峥是个能踩在脚底下的软柿子,正预备着把在手里捏着玩呢。
这要是胜了,就是生生地拉了一派掌门下位,可不是出了大大的一回风头,呵,小子想得倒是挺美。
唐峥撇了嘴,道:“这要是什么猫猫狗狗的都能逮着我这堡主比划比划,我这堡主的脸回头该往哪放了。”
撇过了头,对着唐然低声道了几句。
唐然出列,落落大方地便上了擂台,拱手比了个姿势后,又朗声说了:“我家堡主说了,要是什么猫猫狗狗的都能找上我家堡主,他老人家的面子回头该往哪儿放?想请我们堡主,也成,就是得先将我这小小的二代弟子给落下台了,堡主他老人家才肯上台呢!”
鹿久一见台上上来了一个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的漂亮美人,那样貌瞧着还特别的清秀好看,眼睛一亮,一乐,道:“美人,这擂台上比划比划的,要是一不小心比划不当了,这说来可是怪不得我的。”
唐然笑眯眯地拱了拱手,也道:“刀剑无眼,生死无论,我自然是有分寸的。”
鹿久一咧嘴,便道:“那成,那我就陪你这小美人先玩上一玩。”
唐然一伸手,清清朗朗地道了一声:“请。”
两人在擂台上先转了半圈,鹿久那双倒三角的眼睛就不时地鬼祟地往唐然的胸口和下/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