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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好兆头!
舞阳笑着摸了摸脸上的面具,耸了耸肩。
自击杀了冷梅和老袁后,虽然受伤,她的心情也已经大好,除了不能亲手杀耶律的遗憾,她现在算是走了一大步。
她是一定要亲眼看见秦王受戮的,不如此她不能甘心。她原本侠义的思想早被轩辕的一剑抹去,如今只要沉冤昭雪,真凶受戮,她便觉得圆满。朝廷纷争,与她无关。
马车辚辚,走过笔直官道,又走过京都巷陌青石板街路,渐渐拐进了一处隐蔽院落。
“你好些了么?”帘子一挑,第五扬眉一笑,左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还好!第五公子。”
舞阳大大方方走出车厢,缓缓踏着上马石走下来,手指轻轻摸了摸青丝,不动声色的躲开了第五伸过来的手。
第五淡然为微笑,并不介意。
索性在前面带路,领着舞阳穿堂踱苑,走过曲曲弯弯回廊,绕过假山奇葩,曲桥清池,这才停在了一场敞轩里。
第五这次不再犹豫,十分君子地走上前,搀扶着舞阳靠倚在一张贵妃榻上,又亲自倒了杯茶,递过去。
“舞阳,当着明人不说暗话,以你的功夫,按理不该受伤!”第五撩袍坐下,问道。
“我也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舞阳端着杯子,饮了一口茶。“没想到受这厮一刀,要了我半条命。”
“否则第五也没机会侍奉姑娘!”
“第五,石非还没有回京?”
“没有。”第五想了想。“子瑛和红衣已经将薇落送回去了。”
“伪装的不象,她的功夫能在红衣手下走十个回合。”舞阳摇摇头。“这姑娘性子左犟,不适合做这个。不知是哪路神仙送上了的,他娘的!”
舞阳一时着恼,握拳砸了床板一下,禁不住皱眉,咧了咧嘴。
第五一看,嘴巴咧开大笑起来。
“挺文气一小姑娘,嘴里骂着粗话,还如此暴躁。不好!不好!”
舞阳被他抓了把柄,只撇撇嘴,翻了个白眼。
“你被剁一刀试试!”
舞阳想着情急出手时,截断青丝成刺,本以为万无一失,都是轩辕这混蛋突然一声密音扰了她的心绪,一时分心,造成这失误,中了一刀。这些日子她只能趴着睡觉,浑身酸痛,想起这事,满腔子的火便难以压制,虽在背上,总是一道难看的疤。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在意的是伤疤!”
“薇落估计已经被擒获,红衣只说在外面不动她。其实挺好一姑娘,她什么都没做。”
“她想废了你功夫,那——是你没给她机会。”第五皱了皱眉。“心软了?”
“总得看在石非大哥的面子上,咳……”
舞阳撩眼皮看看,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石非现在联系不上。”
“无论如何我得找到他,当初离京时,许多事不能说,便给他留书一封,不曾想师兄居然无动于衷。如今我的身份为很多人所知,只他还不清楚,万一桓居正恼羞成怒,杀了他,我这于心何忍……”
“他只是你挂名的师兄,不会的!”第五笑着安慰,急忙转移话题。“我以为你不会信任我。”
“别人想要全部,而你只要铸十支剑的玄铁!”
“这么简单?”
“我一直怀疑你跟慕容有联系,不想欧阳九进了水幕。”
舞阳的眼神透过精致隔窗投向远处,出了一会子神。屋外秋风乍起,翻起满院金黄,本该是个收获的季节。
半晌自语道:“他的七寸究竟捏在谁的手里?”
“只怕此人是轩辕十分忌惮且又不忍心的人!否则轩辕王爷怎么会听之任之?”第五将杯子放下,站了起来。“你们国家真是人才济济呐。”
“不管是谁,与我无干,可惜了一个谦谦君子。我只要看见秦王人头落地,事不关己,还是不沾为好。”
舞阳不理会他的话中有话,偏首看着两楹间一对鎏金狻猊,袅袅沉香自兽口喷出,淡淡香烟萦绕一屋,一时有些出神。
不知石非怎样,不知欧阳如何了局,不知……不知那个人的毒是否解了。
第五突然打量起舞阳,一对褐色眸子上上下下看个不停,舞阳被他看的久了,不悦地皱眉,拿眼睛回瞪了两眼。
“舞阳,我们荆国人从来不喜欢隐藏感情,我的对手不是欧阳,难道是轩辕?”
“啪”地一声,手里的茶杯掉在白玉镶成的地板上。
同时裂成两半的还有第五的心。
情殇(4)
夜凉如水,轩辕一醉独自站在莲花池旁,如一尊冰冻的石雕。
对着一池清冷的月光,一语不发,纹丝不动。
莫问远远看着正忍受剧烈疼痛的王爷,禁不住叹了口气,伸手制止了想要过去劝阻的红衣。
“王爷为什么不肯让青老医治?”红衣有些焦躁。“如此下去,怎么了得?”
“你说呢?”莫问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缓缓道:“当初夫人被种上伤心蛊的同时,王爷便服下另外一颗。如今夫人受了伤,王爷不能看见舞阳安好,怎么会自顾自解毒……”
莫问极想说句“折腾”,看见红衣年轻英挺的脸,吞了回去。
“我们怎么办?”
“等王爷令下。”莫问瞧了一眼挂在梢头的圆月,自言自语加了一句“快了!”
正说着,一个矫健的身影急匆匆走了过来。
“莫总管,王爷呢!”
不待莫问说话,遥遥传来一声。
“都过来!”
“是!”三个人异口同声。
“几时回来的?身体如——”
“禀王爷,还好,不过好像还在病中,身子很虚弱。”
呵……
轩辕一醉猛地转身,目光看向莲池,落在了银光辚辚的水面,一阵凉风拂过,几茎残荷簌簌轻响。
“莫问,明日我要见阖府一新,准备迎接夫人。”
“是!”莫问低头回答。
“退下!”
莫问本还有话要问,此时听见王爷三言两语打发,只得向外退去。
轩辕一醉,向前走了几步,又后退了几步,手拄在曲桥栏杆上,目光死死钉在枯荷上。
“我不信你会这么狠心!”
……
听了第五一声言语,舞阳的脸唰地变做雪白,莫名的尴尬漾在两人中间。
沉默良久,舞阳站起身走出窗外,站在台阶上看着,满院菊花烂漫,假山重叠,古槐苍柏,葳蕤苍翠,馥郁香气沁入肺腑。
第五不做声地跟在后面,只是扬起头看着澄澈的天空。
“我做了这么多,还入不得姑娘的法眼?”
“拖泥带水不是我的性子。”舞阳轻轻俯下身,摘下一朵丁香紫的双头菊,后背牵扯,只觉刺刺的疼。
“知难而退也不是我的性子。”
第五看她眉峰微微一颤,急忙伸手托住她。“伤还没好,小心些。”
舞阳凑近菊花嗅着,另一只手去推第五的手。
“对他,你拖泥带水了。”第五的手按在舞阳的肩上,不肯放开。
“第五!”声音一高。“咱们当时约定,只做交易的。”
第五苦笑一声,松开手。“按理咱们的交易已经结束,所以你——”
“杀害师父的凶手虽然除了,只是耶律带伤跑了,舞阳不能懈怠。”舞阳一片一片扯下花瓣。“待秦王伏法,我便上天入地也要挖出他来,此仇必报。”
“我可以助你!”
“你不用做这么多,舞阳承受不起。”舞阳突然叹了口气,将光秃秃的花梗扔在了地上。“我不想背负这样的负担。”
“我不逼你。我等!”第五有些急躁,语速飞快。
舞阳的心里也正烦恼,她对于石非的不见心里不安,她提前安排路子言子阚回京,就是想劝走石非和燕儿。如今竟出了这么大一个岔子,假设石非提前知道秦王是迫害自己一家的凶手,一定会猜得桓居正在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
以他鲁莽的性子……舞阳的头越想越大,哪里有闲心听第五跟自己说这些君子好逑的事,曾经沧海,她早看淡了感情。
“第五,你什么时候发现董掌柜有假?”
“这个——你还是——不听为好。”第五脸上突然浮现一股高深莫测的表情。
侧首看见舞阳皱眉,连忙将话拉回来。“呃,这个,这个,我师父不能人道,可是那夜我请他去三瓦两舍,他居然乐呵呵答应,还显出迫不及待的表情。”
第五想着,突然呵呵一笑。
“春红说他屁股上没疤!”
话没说完,舞阳早向花丛走去。
第五恍惚透过她的背影也能看见她翻白眼的模样,禁不住又咧嘴笑了起来。
“你安心在这里养伤,至于石非,我再想办法。”
“好!不过三五日,我就没事了。”
“一会我去轩辕府辞行!”第五笑笑。
“你奉父命来试探我朝的实力。”
第五笑着点头,“现在无事,不如我跟你讲讲。”
舞阳点点头,顺势坐在了花间一处石凳上,第五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如此一来,两人几乎是挨着肩并排而坐。舞阳颦眉,犹豫一下,只是身子略歪了歪,以手拄着下巴,侧首看着第五。
“换了女儿装,让人更心疼了。”第五笑了起来,这才说道:“我虽贵为公卿,却是十分讨厌战争。无论谁胜谁负,都不过是权与利益之争,百姓却会陷入水火。虽奉父命来此试探虚实,我并不情愿。不过久闻桓疏衡和轩辕一醉文治武功,十分厉害,我想见识见识,这才有四方镇的武选。轩辕王爷日前已经知道我是荆国第五家族后人,当即开诚布公的与谈了条件。我与他几次磋商,达成共识,我负责回去劝说父亲派使节来朝,两国缔结盟约,友好通商。而轩辕王爷则将他保存的十大阵图赠送给我,并开放沿海商禁,两国互通贸易。”
舞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第五看着,突然感叹。“如今我想加上一条,带舞阳回国。舞阳意下如何?”
“第五,当我是物品么?”舞阳听了,脸登时绿了。
“好好养伤,以后再说!对你我已经够君子了。”
第五顺手折了一枝柳枝,噙在嘴里,笑眯眯看着,如今舞阳恢复女装,他一时还真不适应。
从来只见人淡如菊,如今看着一身月白色襦裙随风摇曳,雾鬓云鬟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