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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家奴?咱们王爷都将你看得死死的,若是家奴会入他的眼?”
舞阳听见他又提轩辕,心里郁闷,白了他一眼。好在眼前一团漆黑,第五倒没有瞧见。
“可惜了左手剑!”第五摇头叹息。“若舞阳不嫌弃,愚兄愿遍寻名医与你医手。”
“没用了,肌腱已断,这手不过是个样子,拿剑已不可能。”舞阳嗤地笑了笑。“第五兄还真是关心舞阳。”
“何止关心,你若是有了意外,我和谁交易去?亏本的买卖第五从来不做。”第五一耸肩。“我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否则睡不安稳,日日悬心哪。”
如此大费周章居然只因为喜欢占有这件物事?舞阳又斜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嘘!
两人迅速一左一右,闪在了帐篷两侧。
有细细风声飘过,几条黑色影子闪了过来。
“舞阳,你说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留着也是一刀,不如你我送他们早日轮回。”舞阳咂摸他的意思,摸出几枚铜钱。
“好!”话音一落,第五已经飞身而出,横在了几条黑影前。
“这边交给你了,第五。”声音尚自留在第五耳边,舞阳身形一弓,人早跃出了几丈之外。快如闪电,向前掠去,霎时已消失了身影。
“想甩开我?”第五一惊,一时气的笑了出来。不敢怠慢,右手微微一动,运气于指,无数银色针芒带着劲风飞了出去,顷刻之间,几具尸体躺在了地上。这才沿着舞阳的方向追了下去,夜色昏暗,舞阳却真的不见了影子,狠狠跺了下脚,哼了一声。
桓疏衡的大帐在军中一个隐秘角落,为了不引起注意,帐外甚至没有火把。一条诡秘的黑影几个闪落躲过了层层侍卫,紧紧贴在了帐外。
中军大帐内一盏高烛闪闪耀耀,桓疏衡换了一身便装,在书案前捧着一本册子看得正自出神,神情专注,眉头不时紧锁,似乎在琢磨着什么奇怪的事,整个人都似乎陷在了册子里。
黑衣人小心翼翼地观察了许久,断定屋内只有桓大帅一人。于是轻手轻脚地拿起手里的一只竹筒,对着帐内吹了两下。不过眨眼功夫,桓疏衡忽然在里面伸了个懒腰,打起了哈欠,头一歪,迷迷糊糊趴在了桌子上。
黑影看见迷倒桓疏衡,再不犹豫,急忙闪身蹿了进去,伸手拿起桓疏衡正在看的册子,只看了两眼,失望地扔在了桌子上,手忙脚乱地在书案上翻了起来。
“愚蠢,还不快走!”
黑影呵地倒吸口冷气,眼睛霍然怒睁,手一抬,一股锐利的劲风击向舞阳的面门,人已经扑了出来。
舞阳身子一晃,闪过暗器,直接迎在了黑影前面,制止了他的前进一步,广袖一拂,化解了他身上浓重的杀气。
黑影跃步欺身逼近了舞阳,凛冽杀气席卷了过来。时间紧迫,舞阳来不及多想,左手一晃,冰冷的寒气逼向黑影,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左手已经死死扣住他的右手脉门。
“还不跟我走——”
秘密
舞阳死死扣住他的手腕,封了他的麻穴。“你瞒得了别人,瞒不得我!”
呵——
“跟我走!”
“你是谁?”声音隐隐一线走调。
“舞阳!”
黑衣人一顿,身子一软。
舞阳趁他犹豫的功夫,手上加力几乎是拖着将他弄到了偏僻所在,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怎么是——你——”石非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石大哥!”舞阳松开了手,苦笑了一下。“舞阳不管你所为何事,仅此一次,下次我绝不会放了你。”
“你他娘地,你——可以告发!”石非一把扯下脸上的面巾,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一眼,眼神渐渐冰冷。
“舞阳毕竟在南派呆过三个月。咱们总算有一丝同门之谊。”舞阳手一挥解了他的穴,松开了石非。丝毫没有介意他渐渐冷酷的眼神,一回身坐在地上,这才缓缓说道:“你生性耿直,做事偏又鲁莽。天意自来高难问,你这性子搅合其中势必吃亏,石大哥,听我一句劝,离开京城吧!”
沉默不语!无话可说!
石非的眼中已经凝聚成阵针,有冷冽寒意从他身上传来——杀气,舞阳最熟悉不过的杀气,有如刀剑出鞘般急于嗜血的杀气。这杀气在欧阳九身上也散发过。
铮地一声,一支长剑已经指在了舞阳的项下。“阻挡我的人——都得死!”
“你不会杀我!”舞阳看看泛着莹莹惨白光泽的剑尖,纹丝未动。“石大哥秉性纯良!”
“舞阳,你别逼我——”
“石大哥,咱们总算是同门一场。迄今为止,没有人怀疑你的身份,我给你存了些银子,你带着燕儿远走高飞,快意江湖岂不好?何苦要搅在里面。”
“你倒是很关照我!”
“石大哥,往事已经过去多年,何苦再添杀戮。”
“你他娘地,没看出来,舞阳你埋的深呀!你知道多少?”
“舞阳不想知道大哥的秘密,只是——大哥不过一个侍卫,你能搬倒谁?两鼠斗穴,由他斗去,千万不要为人利用,充当棋子。”
石非看着舞阳的脸,心里越来越惊疑。
舞阳轻轻推开他的剑,站了起来,恭敬一揖。“我奉命留在桓王左右,若出闪失,舞阳小命不保,就算大哥成全小弟!”
“我没想对王爷不利——”石非猛地掩住了口。
“石大哥!”舞阳叹了叹气。“听小弟一句,我知道你有苦衷。”
“既然你知道了大半事实,告诉你也无妨,我行的正,走的直,不怕阴司报应。”石非看着舞阳的眼睛,里面有他熟悉的东西,那清澈的目光中所似乎带着一种力量,能使人心甘情愿说出秘密的力量。
他虽然鲁莽却是端端正正光明磊落的男儿大丈夫,此刻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向喉头涌起,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索性不再隐瞒,对着舞阳讲了起来。不堪回首的往事汩汩潺潺涌了出来,舞阳只是安静听着他的讲述,一语不发。
“……爹娘因受家主谋反一案牵连,原本可以脱籍回乡,却都在那一场屠戮中莫名其妙的死去,同去的还有我妹妹。家父曾受主人一饭之恩,得以活命,后来又受恩娶了我娘,生了我。家主这样的好人怎么可能谋反?我想若是能借这一战的供词找到证据,定能为他们洗去沉冤,也算报答了九泉下的冤魂。石非是一介武夫,不能博古通今,却也知道为人子者当作本份事。我喜欢在王府当差,谋得功名,光耀门楣,只是我光谁的门,耀谁的楣。爹娘的尸骸都已经找不到了——”
石非突然哑声,腾地站了起来,痴然伫立着,眼睛里甚至有莹莹泪水闪动。平生第一次,他真正领略到哀伤的意味,第一次在不算熟悉的陌生人面前讲述自己的苦痛和辛酸。
舞阳无言的听着,夜色沉沉,彼此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有一喘一促的呼吸声,一个匀净,一个粗重。
“原来是这样——舞阳错怪石大哥了!”沉默了半晌,舞阳缓缓慢慢吐出一句。
“我也知道自己自不量力,只是我若不做些什么,心不安。”
“石大哥,听舞阳一句劝,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做。我们身份卑微,斗不过的。”舞阳仰面望天,一对晶亮的星子似乎要穿透混沌黑夜。
“你去告发好了,大不了一死,我不在乎。”
“大哥主人一家夷了三族,如今侥幸只剩下大哥一个,怎么能轻言死字?石大哥,好好活着,你爹娘九泉下也会欣慰。你放心,舞阳就是死也断不会出卖石大哥。”
“舞阳,我要你句实话,你如何知道这些?”
“先师与大哥家主曾是八拜之交,他老人家仙去前一直怀疑这里面别有隐情。舞阳因此知道些端倪,我——绝不会害你。”
石非瞪着眼睛看了一刻,突然重重点点头。“我欠你个人情!”说完转身大踏步离去。
远处已经人声鼎沸,杀声一片。
舞阳背着手默默地看着石非离去的背影,倔强而又坚定,微微蹙起眉头,一双黑幽幽的瞳仁里缓缓流出冷冷清辉,目光疏淡迷离,如三月杨柳荫里轻烟弥漫,晨起川泽上漾起沉沉雾霭。
石非,石非!
——好生头疼!
这个石非头脑是真的简单,不似她先前的判断,如此她便更加头疼起来。师父临终前说她心肠太软的话又萦绕在耳边,最后只是缓缓摇了摇头,向着桓王的大帐走去。
桓疏衡手拿烛剪轻轻剪了烛芯,灯芯突地亮了一下,这才转身对毕恭毕敬侍立一侧的舞阳微微笑了一笑。
“如今我的耳力真的差了许多……没追到?”
“是,跑了!小的无能。”舞阳脸上淡淡的,没有半点不安和惭愧的表情。
“跑就跑了罢,舞阳不必拘谨,我不是你家主子,坐!”
“小的不敢,小人告辞!”舞阳拱手施礼,准备转身出去。
“且慢!”桓疏衡身子轻轻一晃,横在了舞阳前面。
“请问王爷有何吩咐?”
“舞阳辛苦,喝杯茶再走!”桓疏衡手轻轻一伸。
“是!”舞阳掂量着他话里的意思,情知绝不是一杯茶这么简单,急忙点头应承。“谢王爷。”
桓疏衡暗暗打量一脸平静的舞阳,心中一动,情不自禁笑了一下,暗忖道:“果然是个人物。”
舞阳螓首接过桓疏衡递过来的茶盏,右手托着茶杯,左手擎着杯盖一圈一圈地滑过杯缘,默默等着桓大帅先开口。
“左手剑如今只能端茶,甚是可惜。”桓疏衡笑了起来。
“……舞阳触犯了家法,罪有应得。”舞阳讪讪道。
“在我军中犯了军法,本王一样可以击杀你!”桓疏衡突然将茶盏重重一顿,一盏热汤洒了一桌子。“
舞阳将茶杯稳稳放在案上,急忙站起,扯扯衣衫,这才躬身施礼。
“小人驽钝,但不知哪里触犯了王爷?请王爷责罚!”
哈哈哈哈——
桓疏衡开怀大笑起来。
“坐,坐!本王开个玩笑!”虽是如此,脸上却是半分没有玩笑的表情。
“舞阳自知当初不该欺骗王爷,请王爷责罚!”舞阳撩衣服跪下,诚恳抱歉。
“哦?”
“家师仙去前留下极大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