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红衣后背发凉,面露难色。
“舞阳,石非可是桓王爷的死士,如今……”
我为你所做的,从来都是心甘情愿,所以不需要说谢;
而你对我所做留下的伤,我却从来都甘之如饴,所以你也不需要觉得对不起。因为,无论如何,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值得我去惦念,去付出。生逢乱世,还有什么比这难得的亲情更重要的呢?
心神飘到了天外,舞阳的眸光透过窗棂,彷佛又看见了石非的国字脸,明亮的大眼睛,听到了他骂娘的声音,一抹实实在在的笑勾上了唇角。——石非就是心底的结,她欠他的。
“桓王爷!”舞阳偏首看着桓疏衡,顺手拾起搭在椅子上的黑色斗篷将自己围了起来。“石非虽然鲁莽,在桓府却也兢兢业业,不曾犯过大错。舞阳斗胆要个人情!”
“红衣,去放开石非。”桓疏衡手一摆,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遵命!”
“清舞,请!”
%%%%%%%%%%%%%%%%%%%
秋风起,卷起满地落叶,残荷败柳,满目萧索。
桓疏衡只将舞阳护送到了前院,便被紧急军务催走,临行时用力抱拳,目光中不无拜托的深意。舞阳无可无不可的回了个礼,便一个人向园子走去,并拒绝了所有的下人在后伺候。
裹着素色斗篷,一步步走在叶家老宅的园子里。同以往不同,她是以叶家女儿的身份一步步走向了这里,走回了自己的家。
在这没落的凄清秋色里,在这流动的秋光里,汩汩潺潺,不胜唏嘘。无意识地紧咬下唇,有水雾缓缓笼上眼睑,思绪渐渐紊乱,眼前的一景一物也渐渐模糊起来。
红衣知道舞阳心里不快,便也一语不发,只守在旁边,直到舞阳下意识伸手触到一株老槐。
“舞阳!”
“红衣,你知道吗……十几年前,我和哥哥姐姐在这里玩,石非那时候是我哥哥的小童,为了吓唬我,他爬到了树上,结果一不小心从这株树掉了下来!他头上的疤就是那次留下的。”舞阳张开五指轻轻抚摸着老树,象是抚摸老朋友,触摸那些远去的从前。
“夫人!”
“叫我舞阳。”
“舞阳!”
“在这世上,我只剩下石非一个亲人……他竟成了我的包袱。”
“舞阳,我知道你一直把我当成朋友,你放心!我已经嘱咐人给石非安排了客栈,只消事了,我就护送你过去见他!”
“不见了!既然他能为自己老婆弃我于不顾,我所为已经仁至义尽。凡事不可再一再二再三,我不能再为他所累。红衣,麻烦你替我传个口信,让他尽快远离京城,安居荒野。如今内乱,没有人寻他的不是,让他今后好自为之,舞阳遥祝他一生平安。”
“……你放心!”
“走吧!我还有些事要问桓居正!”
“王爷希望你自己能解开心结,开开心心生活……”
“红衣,王爷既然许诺会在全国内为我叶家平冤,并为我父亲建寺刻碑,我现在只需壁上观,耶律和欧寄已经钻进套里,早晚会死在我 的手上。”
“王爷向来言出不二,你放心!”
“红衣,我还记得在四方镇你可够狠的,我原来真以为你和季良将那些武选失败的人送去了阎王殿。”两眼仰望,只觉积云堆压下来,墨黑一片,舞阳突然失笑。
“怎么会,我只是奉王爷令洗去了他们的记忆。不过我试探你多次还没有识破你的底细,若不是子瑛传出信来,我们几乎被你骗过了。”
“呵呵,我的易容是青老给做的,不想还是被轩辕认了出来。”
二人边走边谈,红衣看见舞阳露出了笑模样,这才放下心来。
转过鹅卵石铺成的林间甬路,一个细眉细眼的家丁点头哈腰迎了过来。
“叶姑娘!老王爷卧病已久,刚听外面通禀姑娘到了,此时正在更衣。”
家丁一边说着,一边将外面的苏绣帘拢挑起。“叶姑娘,您请进,小的去备茶!”
舞阳秀眉一挑,瞥了一眼家丁,抬起的脚在空中停了一下,这才伸手挑起帘子走了进去。
家丁弯着腰,恭恭敬敬垂手倒退出园子。
红衣看见舞阳撩帘,虎步微开,双手抱胸,侍立在门外。
舞阳轻轻放下帘子,抚了抚袍子,又抻了抻袖子,这才迈步走进正堂。
抬眼打量,这梦里夜里无数次走进的过去。泼墨山水条屏依旧,父亲的墨宝依旧,甚至八仙桌案上的两只官窑胆瓶也一般无二。
……可惜物在,人不再。
舞阳看着周遭,漆黑眸子骤然亮了起来。倒背双手仔细打量这已经不是自己的家,身子异常倔强的笔直矗立。
她要问问这个伪君子,住在这里,他会不会夜夜噩梦,夜夜惊魂。
屋子静的出奇,偶尔滴嗒一声,金虯低低呜咽,舞阳只觉心脏被不见影的丝线套住,越嘞越紧,紧的不愿意呼吸。
轩辕摆明了一个姿态,希望自己谅解桓居正!
真把自己当成了软柿子!
滴嗒一声,滴嗒又一声,足足过了三盏茶的时间,仍不见桓居正的影子。
舞阳的脸渐渐变得铁青,突然叫了一声不好。
“红衣,进来!”
“怎么啦?”
红衣半天未听见里面有脚步声,又不见桓居正的声音。心里正犯嘀咕,听见舞阳叫了一声不好,急忙掀帘子撞了进来。
舞阳早摔帘子冲进了内宅,红衣紧随其后,两人同时定在了当场。
桓居正跌在里间榻上,一手拿着方白色素帛,一手指着前方。面容遽变,原本树皮一样的皮肤已经松弛,一对昏黄老眼透着惊愕!
胸前一支短剑透入,血迹未干,除此外别无伤痕。
红衣扭头看着舞阳。“舞阳,这一剑毙命,竟然无声无息……高手!”说着便准备唤人,却被舞阳一把按下。
“红衣,你看那支剑!”
“这是?……雪影剑!”红衣俯身去验看,冷汗唰的冒了出来。“这是你日前丢失在绝情崖的剑……来人原来早设计好了!舞阳,图已经流落出来,他们觉着你无用了,想致你于死地。桓王爷若看见此凶器,怒火攻心,一定不会饶过,即便桓王爷不鲁莽……只怕皇上也有了借口。”
自家王爷不肯跟舞阳透露,就是一直防着皇帝会难为她,君心难测,一旦出了问题……
红衣想到这里,冷汗登时收紧。
“红衣,你说的是!所以我……要走了!”舞阳偏首看着红衣,点头淡笑。“舞阳再没有兴趣卷入王爷与外虏,王爷与皇子间的纠葛。我可不想披枷带镣,被下囹圄。”
“舞阳!”红衣看着那支与舞阳的雪影剑几乎一模一样的短剑,狠狠攥拳,桓疏衡一直谋求与舞阳和解,如今却出现这等意外。“王爷高瞻远瞩,请夫人回府!”
“回府?等着别人象冤枉我父亲一样冤死我?等着桓疏衡的剑刺向我?转告王爷,舞阳从此没有兴趣在这乱七八糟的朝廷里打转转,我的家仇不报了!父母的尸骸我也不找了!”
舞阳身形一动,劲风一过,舞阳的双指点中的红衣的大穴。
“红衣,杀死桓老王爷的是那个妖孽男右使!”
“舞阳……你不能走!”
“转告王爷,我答应师父和老王爷的事都已办完,现在石非的事也与我无干了。”舞阳拱手。“红衣,舞阳对不起你,保重!”
“舞阳!”
“舞阳想自由自在的活着,怎么会留在京城?”舞阳一把扯下面具,绝世容颜露了出来。“红衣,告辞!”
话音不落人已经跃出了后窗!
三蹿两纵,矫健身影钻进了后面花丛,紧接着身后传来了仆人凄厉呼喊,杂沓脚步声。
舞阳几个移形换位迅速窜进了假山里。
红衣望着舞阳离去的背影,不再保持僵硬的姿势,迅速跟了过去,却见舞阳消失在假山之内,急忙在人影不见。
君子好逑
“舞阳!你终于出来了,担心死我了,我以为你已经被抓。”
树后哗啦一响,第五一身锦绣,扇子啪啪敲着手腕转了出来,脸上不无焦虑。
“第五!”舞阳双手一拱,这才伸手抹了抹额上的汗,长长出了一口气。“有劳了!”
“舞阳,是你……杀人了?”第五弯下嘴角。“我接到飞鸽传书……”
“什么话,死在舞阳手里的也不是一个。桓居正死了,胸上插的是雪影剑!”
“以桓疏衡的头脑,他只要冷静一想,不会相信是你动的手,只是大理寺卿却不能不依法办事。”第五一脸郑重。“舞阳,你已经走到今天,凶手也已经显露行藏,你确定就这么半途而废?”
“怎么会半途而废,天朝人才济济,舞阳不是臣子,只是不想再为朝廷出力。怎么,第五大哥惧怕轩辕,不想见识宝物了?”
“诶!舞阳能够信任我,第五已经不胜荣幸!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伤势复原了吗?”
“还好!”舞阳轻松伸了伸腰。
“上车!”
舞阳浑身酸软,这时候才觉得后背透湿,一身冰冷,当下也不矫情,随着第五上了马车。
“舞阳,伤口如何?”
“没事!”舞阳舒展身子舒舒服服地倚在被子上,翻转斗篷盖在了身上。“估计赶到绝情崖还不碍的。”
“你追索到今天,就这样走了,不亲眼看看那些人的下场?”第五身子一歪,倚在车厢壁上,噙满了笑意,十分满意。
“我想查的都已经查了出来,师父说的对,有些事我是做不到的。如果我等着看仇人授首,这辈子就再也走不出京城了。”舞阳接过第五递过来的水袋,慢吞吞的喝了起来。
“舞阳!”第五看着舞阳如此疲惫,还不忘一小口一小口温雅的喝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到底是个女孩儿家,不像我们爷们儿们。”
“你那叫牛饮……我这才是喝水,第五兄!”
“舞阳,为什么不让我接石非?你不管了?”
“天下人都知道他只是一个莽夫,如今我弃他而去,何其正常。”
第五听了呵呵抚掌大笑。
“我都清楚你的弯弯绕,还能骗得过轩辕和桓疏衡不成?”
“那还明知故问……我是真不想管了!”舞阳接过第五递过来的果脯,一粒一粒塞进了嘴里,清香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