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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女子连一张脸都不敢露出来,是妲己捧心故作姿态,还是褒姒一笑戏了诸侯?”太子面上青一阵,白一阵。“轩辕,狐媚妖女下贱之人,怎么配得上你。”
“我轩辕的夫人不劳殿下品评。”轩辕转身喝道:“红衣,送夫人回内宅服药,任何人不得打扰,有擅自进入者 ,乱棒打死。”
“一醉!”太子的脸已经绿了。
轩辕旁若无人地低头对着舞阳耳语一句,似是嘱咐她好生服药。舞阳低头不语,
轩辕安慰地拍拍她的头,不禁意间滑过青丝,雪白面纱恍似折翼的蝴蝶轻盈盈簌簌飘落。
呵——
太子如遭雷击,瞠目结舌,愕然道:“是你?”
桓疏衡更是张圆了嘴巴,那些在心中兜兜转转千百回的话,再也不能说出口。
轩辕手一翻,接过面纱,给舞阳带上,这才示意她退下。
舞阳瞟了一眼轩辕,不再理会太子和桓疏衡,随着红衣款款向外走去。
绝世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一行一动间,好似泼墨山水飘逸出尘;一嗔一颦间是工笔画间勾勒细腻的灵动风情;
眉尖轻轻一锁,好似西子捧心微叹,貂蝉望月沉吟;
秋水两弯如泓,足令杨妃含妒转身,绿珠艳羡掼镜。
肌肤细腻有如上好的羊脂玉无半点瑕疵,唇似渥丹红润,贝齿如珠洁白。
桓疏衡猛然闭了眼,心中喟叹一声。
退出正堂的瞬间,恍惚听见轩辕语气淡漠说了一句:殿下觉得我会休妻么?
里面再无声息。
“夫人,这边请!”红衣伸臂做了个请的姿势。
“红衣,叫我舞阳!”
舞阳轻咳两声,“我想在花园走走。”
“天气凉了,我去给夫人拿件披风。”
红衣笑笑,却并不离开,只是打了一个唿哨。很快一个仆人上前,红衣嘱咐几句,不过一刻,下人捧了一件蓝色披风过来。红衣轻轻接过,双手递给舞阳,笑着示意她披上,自始至终不肯离开一步距离。
“我跑不了,不须跟的如此近!”舞阳接过披风,将自己裹住,展颜浅笑。
“在下保护夫人安全。”红衣笑的如春风拂面。“不要理会太子的话。”
“红衣,叫我舞阳!”舞阳闲闲道。
“赏菊?菊园开的正好。”红衣并不接话,低声继续说道。
“好!”
舞阳伸出手来将披风裹住,忽然觉得异常疲惫。脚步渐渐慢了下来。这地方她住了一年,却还是觉得这是别人的院子,从没有过熟悉的感觉。
“王爷知道你不喜欢木槿,都砍了。”
舞阳蓦然抬头,撞上一对清澈干净的瞳仁。
“……红衣,你还真是忠心。”
“王爷于我有知遇之恩。”
舞阳点点头,不再言语,提着裙裾走入花间,满园秋色撩人,繁花馥馥。舞阳一行走,红衣一行指点花的名字。
大多时候,舞阳只是木然点头。
“舞阳,你说句话。”
“外面有长空大川,有大漠瀚海,我在想石非一定很开心……只不知道有没有命开心。”
话一出口,两人都沉默了。
言罢,舞阳转身向内院走去。
红衣怔了一刻,没有跟上。
细细弱弱的身影裹在淡色披风里,好似开在彼岸的一支百合,清幽而孤独。
红衣攥了攥拳,这才提足跟上。
“舞阳,王爷为了你已经……”
声音戛然而止,一对清澈眸子逼近了红衣眼前,唬了红衣一跳,突然眼前发花。
声音变得懒散,轻微。
“妻我都没兴趣,何况是妾!”
“……王爷怕你危险。”
“我当初去南山乱坟岗的时候,你一直在跟着我!究竟隐瞒了什么?”
四目相对,红衣向后退了两步,咽了咽唾沫,口舌有些慌乱,用力睁开眼睛,眼前人变成了两个。
舞阳仰面看着红衣渐渐麻木的眼神:“别怪我,我也是情非得已。这个金玉牢笼我住不惯!”
……
轩辕看着两人目瞪口呆犹在梦中的人,自顾自坐了下来,泯了两口茶,这才说道:“我轩辕的夫人可够绝色?”
太子和桓疏衡不可置信的看着轩辕。
“是她?”
“轩辕!她是你夫人?”
“本王已经娶妻,就请殿下转告万岁,臣有一妻足矣。”
“轩辕!”太子恢复了常色,抬手展展朝服。“你想清楚了,父皇旨意已下,金口玉言,怎么可能收回?”
“我已经对陛下解释过。”轩辕端茶在手。
“王爷,酒筵已经备在水阁!”莫问在门口轻轻问了一句。
“今日的酒就罢了,孤回去复命!”太子撩袍站起。
“送殿下!”轩辕懒懒放回茶盏,站了起来。
桓疏衡铁青着脸陪着送走太子,看着轩辕若无其事的模样,心里忿忿。
“轩辕,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轩辕侧首看了一眼。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桓疏衡一脚踢翻了椅子,恨恨说道。“你……你为什么不早说她是叶家的后人。”
“疏衡,保护她是我的事。”轩辕看着桓疏衡,淡然说道。“你现在信了?”
“不对,这里面还有蹊跷,我要见她,我还有话问她!”
“她会见你么!”轩辕端起了杯子,做出了送客的姿势。“这个蹊跷你知道应该问谁!”
诶!
桓疏衡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指了指轩辕,恨恨转身离去。
轩辕看见太子和桓疏衡相继离开,这才皱着眉头向内院走去。
“王爷!”莫问紧走两步,忧心忡忡的喊道。“事情不可能就这样了结!”
“当然不会!”轩辕看了一眼。“地鬼仍无消息?传信季良,石非必须全须全尾的活着。”
“一醉,老夫有种奇怪的感觉。”莫问犹豫一刻,这才继续说道。“我们尚未摸到网中心。”
“到了!”
勾起唇角,轩辕突然笑了。
莫问见状,心里讶然,自从舞阳出现,轩辕的脸便是融化的冰河,时不时露出几分春意来。
“夫人不是无故回来的,王爷还是实情相告……”莫问住了口,转身而去。“陛下既然下旨,王爷怎么避得过去。”
“莫问,我不能再失去她!”轩辕转身,大步向内院走去。
穿廊踱苑,走过花间小径,这才拾阶而上,两扇门无声打开。
舞阳立在门前,静静看着他。
轩辕错目之间,心里有一丝怪异,只觉眼前人笼在了虚无缥缈中。
“轩辕,我等你很久了。”
峰回路转(3)
轩辕负手站在舞阳前面,良久不语,眸光深邃,却毫不掩饰眼底的情愫。
舞阳看着那眼中的一抹得色,偏首,凝眸,语气有些飘忽。
“轩辕,我……在等你……解释。”
轩辕展臂按在舞阳肩上,不客气的将她圈在身上。“这一时三刻都等不得?怎么做大事?”
声音很轻,却有四两拨千斤之效,眨眼间,这个恶魔又盛气凌人。
舞阳皱眉,面色一讪,这话未免有些太伤人自尊了,轩辕的话隐隐夹着一丝轻视。
“红衣呢?”
“我想吃荣宝斋的梅子!”
哦?
“堂堂的侍卫长成了跑腿的。”
“你的人我不能支使?”舞阳轻咳了两声,从轩辕的掌箍中脱身而出。
“当然可以!只是怎么想吃这个?”
“幼时的心魔罢了。”舞阳回身走到桌前,并不理会,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这才缓缓坐了下来。“轩辕,你该知道,叶清舞不是那样容易糊弄的人。”
“来,我看看后背的伤口。”语中满含宠溺。
“已经没事了。”舞阳伸手挡住他的魔爪。“你打算瞒我多久。”
“我看看伤口。”轩辕置若罔闻,灵活的手指挑开了扣袢。
素手搭在了腕上,用力捏住五指。“已经愈合了,轩辕。”
“肌肉撕裂了。”轩辕反手拿开舞阳的手,继续解衣衫。
舞阳不再反抗,轻飘飘的问了一句:
“你百般隐瞒,是因为……爱我,还是担心我是谁的暗桩?”
轩辕仔细看看舞阳的眼睛,那里面满是固执,停了手,沉吟片时,答道:“……兼而有之。”
“现在呢?”
舞阳抬起手一一将解开的扣袢系好,一抹似笑非笑挂在唇畔,似乎无关风,无关雨,只是挂在了虚空。
“你说呢?”
轩辕伸手捏去舞阳的下巴,直盯盯看着她,嘴巴猛地扎了下来。“你是故意回来折磨我的。”声音暗哑,粗浊,温热的鼻息在白瓷一般的肌肤上游移,飘忽似三月飞花,淡淡柳絮,撩拨的人有些痒有些酥。
“你隐瞒了和他打过交道这件事,让我如何放心。”
“是……桓疏衡的毒是我下的,也去过太子府刺探。只可惜大内功夫果然了得,一不小心露出行藏,被他看见,费了好大周折这才脱身。”
舞阳并不躲避他四处乱扎的嘴,眼中闪过一抹冰寒一抹淡笑。
“我知道!”轩辕又不甘心的在脸上啄了几下,这才直起了身子。“那日你的一招漫天飞花已经暴露了身份。”
眼里的淡笑渐渐消散,往事依稀迭次奔来,舞阳的眼中渐有水色氤氲,眼神茫然而痛楚。
“轩辕一醉……若不是你绝情崖前这一句话,便是死在荒郊野外,死在欧阳九的圈套里,也不会回到你这笼子一样的轩辕府。”
舞阳突然咧嘴又笑了一下,抬起手抓住轩辕的前襟,语言有些急切,有些哀求。
“叶家真的还有人活着?是谁?”
眼角有些微凉,微痒,想来也不曾哭,还是轻轻伸手抹了一把。
“清舞!”
轩辕看着清舞的似哭似笑的脸,再也不能端着架子说话,伸手扯过纤细的身子,拥着她向内室走去。
门外不远处正一手托着梅子纸袋前行的红衣,见状急忙转身退了出去。
“是谁?我哥……还是我姐姐?”舞阳突然掩住樱唇,住了口,死命咬住下唇,不再说话。
“清舞,申时末刻,必须换药。”
轩辕没有回答,动作极轻地将舞阳扶坐在床上,手插进一领向两肩一滑,浅色上襦滑落。
“……劳驾了!”
舞阳看他不答,心里明了他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勉强闭了闭眼睛,稳住心神。任由身后人微凉的手掌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