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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千岁跳下床榻,蹑手蹑脚地走至暗门边揭开画轴一隅,在她满室的烟火下,发现他的猜测果然没错。
他无声地走至已在案桌上熟睡的扶苏身边,拉了张椅子靠在她身边坐下,就着扶疏的灯影,细看着她那张他不知看过几回,常令他心笙动摇的面容。在他待在幽暗中等待她入睡的时间里,他都一直试着想了解暗恋的心理,和暗恋一个人的感受。
暗恋的心理他无从得知,而暗恋一个人的感受,他则大略可以明白,但自春联的口中听见这回事时,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惊讶和满足感,某种像是被解放般的朦胧快乐,不必再只有他单方面的煎熬而已。
若不是偷听到她们两个的对谈,或许他永远也不会发觉,也无法让扶苏亲自把这件事告诉他。
是她掩藏得太好了吗?那么爱看她笑?的他,怎么就从来没发现过,在她许许多多不同的笑意里,是有种藏有情意的笑?是他太过迟钝了吗?所以才会如此后知后觉?不,他是根本就知道,而却没有去证实。
早在扶苏第一次开口分析他这个人,说出她对他的了解有多深时,他就在猜,她是不是在暗恋他,他该早点来证实心底的假设的,而不是得等到偷听了她们的话,才恍然大悟得那么迟。
在今日扶苏脸上出现那个红晕之前,在她第一次主动带着笑意偎进他怀里打盹时,他就该明白,那就是她所露出来的破绽,那就是这个?装得极好的女人,最真实的模样。
可是她这般压抑,努力不露痕?,会不会很累?她的心把理智和恋慕区隔得很明白,所以她才能那么从容的面对他,不露心?、维持表面,与他和睦相处,甚至携手共事,让他完完全全不晓得,在暗地里,正有着一桩情事在发生中。暗恋这种那么艰辛而又不能为了的事,她做得到,但若是立场互换了,他却做不到,他从不是个能够掩藏自己那么久的人。
他伸指轻轻描绘着她的唇形,想起了今早吻她时她的不拒绝,想起了她无声闭上眼的同意,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等待着他来靠近她?是不是在等着他来揭开她说不出口的秘密?
步千岁的指尖滑下她的面容,将已然睡熟的扶苏习惯性地揽进怀里,把脸颊偎靠在她的发梢上,愉快地在唇边露出一抹掩不住的笑意。「爱面子的女人,你早该告诉我的,居然连这种事也骗着我?」他半抱怨地吻着她的眉心,而后将她拥得更紧,「这辈子,就你骗我骗得最多。」???一切,都变得异样。
从那日以后,扶苏总觉得她和步千岁之间的气氛变了,尤其是他看着她的眼神,更是格外令她猜不透。
重拾回工作轨道上后,在一如往昔的挑灯夜战时分,扶苏手里拿着好不容易才整理出来的卷宗,对趴在她面前的步千岁报告。
「紫冠府已有六成的生意全都在我们的手上。」辛苦了这么久,总算是看到成绩了。
「嗯。」步千岁一手撑着脸颊,偏首凝望着她。「只要在年关之前再加把劲,我想应该可以达到八成这个目标。」她自桌上拿来另一迭卷宗,把里头的计划摊在他面前给他看。「嗯。」他的两眼没有移动分毫,依旧是停伫在她柔美的脸庞上。「你心不在焉是不是?」扶苏完全不必抬起头来,光是听他这单调的应和声,她就知道这个最近常不知在想什么的盟友,又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他还是淡淡轻哼,「嗯。」
「千岁,你有把我刚才说的话听进去吗?」她无奈地伸手拍拍他的面颊,要他这个木头人快点醒过来。
「嗯。」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算了,你继续嗯下去好了,不打扰你。」她没好气地睨他一眼,收拾起桌上所有的卷宗,打算不理会他的怪样,独自去把这些未完成的工作完成。步千岁伸出一掌,以掌心压下她想抱走的卷宗,当她疑惑地为首迎向他的眼眸时,他便将她搂来膝上坐着,边帮她按摩起她酸涩的颈项。他用一种饱含磁性的语调在她耳畔低语,「累了就别做了,去睡吧。」扶苏怀疑地在他怀里坐正,回首盯着他此刻看来温柔款款的眼眸。他的声音变了、双眼变了,他连看她的模样,碰触她的方式也都变了,他变成了一个她不熟识的人,而那眼神,令她心慌。
「我还没做完。」她犹豫地按着他的胸膛,稍稍拉开与他的距离。「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我帮你做完。」步千岁在她想试着不着痕?离开他时,一手勾回她的腰肢,气定神闲地朝她咧笑着。
她讶然地扬高黛眉,「你要帮我?」
步千岁流利地编着谎言,「多帮你抢一点,那我回去时正好可以少做一点,何乐而不??」
「之前你不是还在跟我抱怨我把工作都推给你,害你累得忙不过来?」这实在是太可疑了,一个总是在她耳边抱怨工作量太多的人,怎能突然之间转变这么大?他又露出一抹理不清的微笑,「我现在累得很心甘情愿。」「千岁,」扶苏的眼眸顿时盛满忧虑,小手轻抚上他的额际,「你病了吗?」「是病了。」他拉下她的小手,将她的掌心拉至唇边印下一吻。扶苏飞快地抽回手,两眼不确定地看着他,一种警钟似的音律,飞快地在她的脑海里缓缓响起。
他,知道了吗?还是他看出了什么吗?
她按着开始疾跳的心房,默默在心底说服自己,她一向都掩饰得很好,他不可能看出什么来的,他更无从得知她的心事的,因为向来都只有她了解他,而他却不懂她的,他不会去在意,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但,他若是在意呢?若他这个精明狡猾如狐狸的男人,有那份心思去了解她呢?在工作上,那么会剖析一切洞悉所有的他,如果真要定下心来想看穿她,在他那总能把事情弄得清楚明白永落石出的双眼下,她真能藏得住什么吗?「我去找大夫。」她深吸口气,决定先逃避,免得会在他的双眼下泄漏出半点心事。
「不用了。」步千岁在她转身欲走时,自她的身后圈住她的腰肢,缓慢地将她拉回怀里来。
她低首看着他紧握不放的双手问:「你在做什么?」他将下颌搁在她的香肩上,闭上眼轻嗅着她一身淡雅的香气,在感觉到她像是想要挣扎的动作时,又刻意收紧了双手。
「我一直在想一件事。」他漫不经心地靠在她耳边说着,并微恻着脸,睨看着她表情的变化。
「什么事?」扶苏尽力维持住正常的语调,知道他在观察着她,于是她的杏眸便故意直看着前方,而不回首面对。「这件事。」他的手伸至她的面前,准确地抚上她的唇,提醒她那日的吻。
她忍不住颤缩了一下,感觉那份她极力不在他面前回想起,而使她不敢正对他的回忆,又不由自主地跃进她的脑海里,令她的双颊微微地泛红。「那是……意外。」苦苦思索了许久,她终于找到了个不会被他推翻掉的藉口。「那是因为我想。」但早有准备的步千岁,立刻回绝掉她的这个藉口,「我曾跟你说得很清楚,记得吗?」
「不记得。」她飞快地否认,并动手试着扳开他钳制不放的大掌。老实说,他很讨厌她仍继续这么骗着他,想装作不知一切地粉饰太平,虽然说女孩家总是比较爱顾忌?面,不爱让人拆穿她们的心事,可是她已经欺瞒够久了,她骗的不只是他,她还要骗她自己,何苦呢?
步千岁无奈地轻叹,「你的性格很别扭,你知道吗?」「有吗?」离不开他的双掌,她只好站在原地继续否认,「我怎么都不觉得?」「说话总是这么不老实,难怪你会永远都走不出第一步。」就连对他也不说实话,难怪她会处于暗恋而走不出来,她真想再这样一路暗下去吗?他可一点也不想当她的地下恋情。
聆听着他虚虚实实的话,扶苏有点明白他似有若无的话意,但也有点不懂他真正在指的是什么。
「跨出什么第一步?」她沈敛着气息,强迫自己别那么急着想躲,先把他已探知多少的部分弄清楚。
「别装了,还是你要继续瞒我?」步千岁将她转过身来,低下头,深深看进她游移不定的眼瞳里。
她的气息有些紧缩,「你到底在暗示些什么?」「这样吧。」他马上改另一个方式,「那就不暗示,我给你一个明示。」好,弯弯曲曲的方法她不理,那就只好采取直接手段了。「明示?」这次不是她装不懂,她是真的听不懂。「下次你想和春联说悄悄话时,最好要记住。」他将她拉进怀里,转过她的芳容,与她一齐看着那片容易偷听的墙,「这里的墙壁是很薄的。」墙壁很薄?
迟愣了片刻的扶苏,在领悟了他的话意后,美丽的小脸霎时变得更加酡红似酒,终于明白了这阵子来,他为何总对她露出那种特异且会让她心悸的笑容。他根本早就知道了。
「暗恋我?」步千岁爱怜地抚着她的面颊,缓缓印上她的唇瓣轻声低吟,「嗯?」在他的唇方沾上她的唇瓣,下一刻,扶苏便使出全力地推开他,他怔了怔,而她也
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她在做些什么,只是那股被看透的心虚,和赤裸保无法藏秘的感觉,让她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半晌过后,不假思索的,她选择了逃跑,逃避他再明白不过的眼眸。「扶苏!」他站在原地,没来得及拉住她。
跑了?她居然……跑了?
步千岁伫立在房里,定看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黑暗的楼栏边,她那浅细急促的脚步声,在回廊上清脆地回响着,而后意行愈远,几乎就快听不见。「胆小鬼……」他没好气的低喃,不久,也拔足追出去。深夜里的晓霜斋,分外幽冷黑暗,追至楼下的步千岁,在阗暗的大厅里见不着一丝人影,他大步大步地,一一打开主院大宅的每道房门,一一点亮大宅里的每盏灯火,但仍是没她的芳踪。
愈是要逃,便愈要追,在这夜,他明白了那些追索他的人们的心情,因为,此刻的他,也是个追逐者,深深地体会到了那份求之不得的感觉,那份非要手到擒来的渴望。他搜索的范围移至外头院落,也不管是否会吵醒众人,逐院逐户的拍?房门,惊起好梦正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