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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凝望着他,“对不起,正廷。我欺骗了你。”
丁正廷的身子摇晃了几下,才勉力站稳脚跟。
被人欺骗的怒火让他极度愤怒,这么多年,他才知道自己当年所爱的那个女孩正确的说是根本没存在过。
不,不对。她还是存在过,只是她是另一个人。
多年前,庙会上惊鸿一瞥,他对真正的婉伶情根深种,在那个庙会上,由于人太多,他甚至没机会和心爱的女孩交谈,她就失去了踪影,留下的只是一阵香风和那美丽的容颜,以及他听到她的丫鬟叫她婉伶。
他为此对她思虑成疾,最终缠绵病榻,见不到心爱的女孩,他一天比一天憔悴枯槁,在他最绝望的时刻,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一个紫衣少女面蒙轻纱找上门,说自己可以治好他的病,他家三代单传,就他一个儿子,她的爹娘自然不想他就这样死掉,也就死马当做活马医,放了紫衣少女来见他。
随后,他就看到了紫衣少女面纱之后那张他朝思暮想的脸,病也就很快的好了,而他却从没想过这个婉伶是假的,是别人假扮的。
他对她付出了所有的爱,而得到的却是欺骗,怎能叫他怒不可遏。
但他强压怒火,冷冷又问她,“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金璎璎咬咬唇道:“我现在提起这些,是希望你能希望你念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让你爹放过王爷,不要再在皇上面前说王爷的坏话。”
原来她会自曝身份是为了那个轻浮的王爷,丁正廷的气不打一处出,又妒又恨,冷冷的从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
“我知道你们是政敌,让你爹去救他是强人所难,我只希望你能劝劝你爹,让他不要再参王爷的本了,王爷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我为什么要帮你?”丁正廷的声音更冷。
“正廷,我知道你在怪我当年易容骗了你。”她抓住丁正廷的袖子,“可是,我真的不是有心骗你的。”
丁正廷猛地拽出袖子,“你不是婉伶。”
“正廷,我是的啊。”
“你不是。”几乎从齿缝中挤出的三个字,带着极其伤人的冷淡。
金璎璎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枚很小巧的玉佩,她将玉佩递到他眼前,试图证明自己的身份,“这块玉佩是你当初送我的,这么多年了,我一直贴身带着从没取下过,就像是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一样。”
丁正廷在看到那个玉佩时,身子猛地一震。
他与她之间的那些回忆,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多月,但是早已携刻在心的深处,而这块他所熟悉的玉佩,就是当初情浓时他送给她私定终身的信物,在它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时,让他的心神都激荡起来。
他伸手接过玉佩,低头看着它,忽而冷笑一声,“这个东西吗?肯定要不是你偷来的,就是你找人做的假货!哼,居然用假货蒙骗我。”
他用轻蔑的眼神盯着这个玉佩,最后当着她的面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玉砸到地面,发出破碎的脆响。
那样突如其来的动作,甚至让金璎璎连阻止的机会也没有,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它碎成一地。
宛如她的心,也被碎成一片一片。
泪,禁不住的夺眶而出。
瞬间爬满了那张伤心的脸,最后沿着衣襟一滴滴的洒落下来。
“正廷……”她哭着喊他的名字。
“你不要叫我!”丁正盯着她,一字字的道:“你没资格叫我的名字。”
“正廷,我真的是婉伶啊!”她哭喊。
“我不相信任何东西。”丁正廷退了一步,目光冰冷,“我只相信婉伶!”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冷冷走了,只剩下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金璎璎,垂着脖子,望着地上破碎的玉佩,哭得肝肠寸断。
她却不知道,树丛边还立有一人。
那个人默默地看着哭泣的她并未走出,只是任她慢慢蹲下来,将手指伸向那一地的碎片。
碎片割伤了指尖,有殷红的血流淌出。
染红了一地玉色碎片。
那一瞬间,金璎璎似乎听到了玉哭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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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强烈而明灿。
空寂的竹林内,那个绿衫少女蹲在一块摔破的玉佩边,一只手紧攥成拳贴在胸口处。
那只紧攥的手中,有鲜血沿着指缝流出,一滴一滴的滴落在胸口的衣襟上,而她却麻木的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楚。
心的痛楚,早已占据她的所有思维,漫无涯际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字在翻覆:痛!痛!痛!
瞳仁里反射出的是伤到极致的心碎,那透明的泪水从晶莹的眸中涌出来,早已湿透娟秀的脸庞。
正廷……
这个她爱了四年多的男人,原来自己在他心中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当所有的真相揭开之时,竟是被迫面对这残忍结局的时刻,却不想是如此的令她心碎神伤,如此得令她心痛欲裂。
她早该知道的,那只是一段偷来的爱恋,纵使快乐也不会长久。在那段爱恋里,她只是别人的影子,只是一个不能露出真面目的影子,一旦现出原形,就会永远的失去他。
这些她明明都是知道的,为何还要对他抱着最后一丝奢望,希望在他的心里,能给那个装成婉伶的影子,留下一个小小的位置。
她的奢望真的不多,为何却永远也得不到满足,在所爱的人眼中,她的爱只是弃之如履也无所谓的东西。
他和她之间,现在还剩下什么?也许已苍白到什么都不剩,也或许是一想起就觉得是很耻辱的过去。
她咬咬唇,那紧攥的拳头握得更紧。
不期然的,眼前又浮现出往昔他温柔的笑容和深情的目光,那样令她心跳的凝望已经在岁月另一端,恍如隔世。
她泪如泉涌,终于发出无法克制的嘤嘤哭声。
三月的风里,他受伤的眼神和愤怒的话语似乎还回荡在风中,一遍一遍的在耳中回响,虽然这个竹林里不再有人。
泪水滴落在衣襟,混着握成拳的手中淌下的血,滴在翠色的衣襟上斑斑点点。
☆、第13章 再见,正廷
这时,一个黑衣男子从林外走过来,看到少女的模样并未吃惊,他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地上的她连头都没抬一下,他半蹲下来,伸手抓住少女那只紧攥在胸前的右手。少女挣扎了一下,男人抓得很牢,她没挣脱。
他用力掰开少女紧握的拳头,一个小小的玉佩碎片躺在手心。她血迹斑斑的手掌,布满被那玉石的棱角割出来的深深浅浅的小伤口。
他看着那些伤口,叹了一句,“你这又何苦呢?”
她低垂着头,眼眸流着泪。
他从怀里取出药洒在伤口上,又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白色的手帕,为她将手上的右手给包扎起来。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他的动作很轻柔,带着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温柔。
她目光呆滞,神情木然的任他为她包扎着。
终于,他动作里所蕴含的温柔,宛如一股股暖流,渗透入她此刻冰冷绝望的心,
伤心欲绝的她再也忍不住了,扑入他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竹林里,飞鸟惊散。
他一动不动的任她抱着他,哭得惊天动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地推推她,道了句,“有人来了。”
怀中的女孩这才抹抹泪,还未及说话,就看有侍卫过来,那侍卫打量金璎璎一眼,目光落到她胸前的血迹和手上的伤之上,喝问道:“你们什么人?”
南十夜道:“我们是来给淑妃娘娘梳头的,谁知在梳完头回去的路上,玉如的玉佩掉在了地上摔碎了,玉如去捡玉佩割伤了手,才流了这么多的血,她才疼哭了。”
那个侍卫看了眼金璎璎,似乎相信了。
“大哥,请问留香池在哪里?”金璎璎连忙顺带问路。
“出了这竹林。笔直往前走,再左拐,再往前走段路就是了。”
待得侍卫走后,两人立刻按侍卫所指的路直奔留香池而去。因为,之前从淑妃那里出来,她问过宫女和太监,一个太监告诉她,今天正好是葛耀平做法的日子,他正在留香池开坛做法。
金璎璎和南十夜又匆匆赶往留香池,这一路上,金璎璎激动的情绪平复了许多,在她认为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将庆王给救出来,她不能让丁正廷的事情影响自己去救王爷的步伐。
当他们赶到留香池之时。法事已做完,那位穿着道袍的葛耀平,一边吩咐着太监们收拾做法的东西,一边背负着双手从台上走下来。
金璎璎连忙迎上去,“葛大师。”
葛耀平看了她一眼。立刻露出惊讶的表情。
在那个葛耀平露出错愕表情的同时,金璎璎也几乎要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声道:“你……原来是你!”
这个葛耀平竟然就是那日在王府里做法说她被鬼魂附身的沅灵大师,金璎璎因为会易容的关系,本来就对人的相貌很敏感,再加上这个沅灵大师当日在王府一口咬定自己是被鬼魂给附身了,因此给她的印象特别的深。
沅灵大师一惊之后。又转目看了一眼陪同金璎璎而来的南十夜,表情更是吃惊。他转头对金璎璎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就是葛耀平葛大师?”
“正是。”
“葛大师,我找你有事。”现在有求于人,金璎璎自然低眉顺目。
“不知姑娘找我有何事?”
金璎璎看看四周,确定周围无人,这才道:“我想请大师帮我救个人。事成之后,我定有重酬。”
“救谁?”
“庆王。”
“庆王?”沅灵大师听后摇头拒绝,“葛某位卑职低,无法干预政事,帮不上姑娘的忙。姑娘还是另请高明。”
“大师,不管是多少酬劳,只要能救出王爷,你尽管开口。”
“姑娘,这不是酬劳不酬劳的关系,而是x某确实爱莫能助。”
金璎璎最后一线希望顿时被粉碎了,这一刻心中的难受让她的眼圈又红了,南十夜看了一眼泫然欲泣的她,忽而对金璎璎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和他说说。”
“你?”
南十夜不再回答他,而是对沅灵大师道:“大师可否移步到那边,十夜有事相告。”
沅灵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