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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舞蝴蝶和一枝文竹。腰间缠着淡紫的腰带,上面系一个红艳艳的出水芙蓉荷包,脚上淡紫的绣鞋,如冰雪般雅致,沁人肺腑的一股清纯气质,由中而来。素色衬得她肤色如凝脂般,柔嫩之至,水灵灵的直想叫人掐一把,只是脸上的几抹斑点有些许破坏了她的美感。水灵灵雾濛濛的双眼,一股叫人心疼的空灵纯真。
细腻的脖径上一条银制的项链,坠子是一支出水莲花;珠润般厚重的耳垂上银色的荷花耳坠,叮当乱响。
同屋的宫女惊道,“云舒这样打扮起来,竟认不出来了!真美。今儿上了妆?连脸上的斑都看不到了!”
云舒笑笑,“人都说人靠衣装,你们打扮了,不是也很美么。”
一宫女羡慕道,“竟然可以出宫去大吃大喝,怎么我们就没有这福份啊!”
“你不想想云舒和魏大哥是什么关系——”
云舒的心突的一跳,红了脸,轻声地说:“你们可不要胡说,魏长歌不过是我师父而已,我们出宫也是为了公事。”
“是呀,又有的玩又有的吃,真叫人羡慕。”一个叫玉薇的宫女笑道。
云舒也不答言,拿了梳子到湖边,见四处无人,将头发中分至两边,在脑后松松地绾一个梅花样式的发髻,黑亮垂直的一挂头发垂于身后,及至纤腰;细细地理顺了胸前的两缕头发,她从淡紫色的自己缝制的小包包中拿出一枝寒梅傲霜的银钗出来插于髻上,在湖面照了照。
湖面印出她柔美的模样,她满意地微扬了扬嘴巴。
已经好久不曾给自己这样打扮过了呢!在宫中有规定,宫女只能穿宫衫,梳双丫髻,今儿换了衣衫发饰,竟像变了个人似的。
魏长歌看到她的时候,几乎认不出来。云舒在他的眼中看到惊叹,不禁垂下头来,红了脸儿。
天,这是舒儿么?打扮后的她,真是惊为天人!一身宫装真是埋没了她姣好的气质,出众的容貌和玲珑的身材。
这一身衣衫配着淡紫的一个绸袋,真是丽致无双。他几乎目不转睛。云舒被他瞧得不好意思,“魏大哥,咱们走罢。”
“……哦。”半晌他才应,去御膳司的大太监那里领了令牌,便带云舒往北宫门走。两人不约而同想起那个夜晚一起偷溜出宫的情形,云舒看了他一眼,两人的目光碰在一起,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顺利地出了宫,看到外面那片不同的天空,云舒几乎想要叫起来。张开双手转了个圈,朝着天空,大口地呼吸。
魏长歌不禁笑意盎然,却隐隐的有些心疼。如果不是深锁幽宫,她应该要活得灿烂地多,轻松地多吧?
魏长歌到不远处一个小厮那里拉过两辆马匹来,“舒儿会骑马么?”
“会。”好多年好多年,不曾坐过马背了呵。云舒拉过其中一匹枣红色的约有魏长歌那么高的大马,利索地翻身而上,魏长歌嘴角微扬,亦翻身上马,两人“驾”得一声喝,马匹急疾而去。
看着花红柳绿的风景在身边疾驰而过,云舒心中升腾起一股快感。好久没有这样放松惬意地在马上疾奔了。
忽的,魏长歌突然勒马,云舒亦跟着勒住马头,马儿“吁”地一声叫,倏然而止。魏长歌回头对云舒道,“遇见熟人了。”他翻身下马,朝某个方向走去;云舒跟着他前进的方向,看到一个穿青色衣衫,体格高大的男子。
是夜赫!
第五章 芙箩舟(中)
卷三 波澜起 第五章 芙箩舟(中)
云舒正打量着他,突的他朝她瞥了一眼,把她吓了一跳,立刻垂下头来。再抬起头时,便看到魏长歌与夜赫朝她走来,“遇上了夜将军,不如一起罢?”
云舒从马上下来,与夜赫交了个眼神,欠了欠身。
夜赫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天!是她么……几乎不认得了!原来人家说的人靠衣装,真是至理名言,她这么一打扮,竟是如此妩媚、娇柔、俏丽,惊为天人。
云舒轻声道,“夜将军身体初愈,一直陪着我们,不知会不会太过劳累了?”
“我已全愈。”夜赫淡淡地。
魏长歌道,“没事儿,反正今天干的也不是体力活。夜兄陪在身边吃吃喝喝就行了。”
陪在身边吃吃喝喝,这说的是什么话……夜赫面上闪过抹儿微笑,魏长歌牵马去喝水,夜赫与云舒站在街角,静候他的归来。
夜赫看她,“你有多久没出宫了?”
云舒蓦地红了脸。她又如何能说,她前一阵子还偷偷溜出宫来,只为救他?把头发拨至耳后,讪讪地并不正面回答,“不知道对夜将军投蛇的人抓到了么?”
“你关心么?”他目光灼灼。
“只是想知道谁会有如此胆量……”。
“抓到了,”夜赫微眯了眼睛,“但是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指使。”
云舒亦很好奇,会是谁指使的呢?不知是否是师父或是北魏的某个子民所为?但是暗杀夜赫的计划,并没有听程力提起过呵。假如真是北魏的人派来的,她又救了夜赫,不知道他们知道后,是不是会哭笑不得。她脸上平静,“以后将军可要小心才好。”
“嗯。”
这时,忽的一个女声响声:“少爷——”
云舒望向那个声音的来源,吓了一跳!竟是夜赫的丫环,她曾在夜府见过的!她迅速地回过身,朝魏长歌的方向走去。若是让双秀认出她来,岂不是她逃出宫救他一事,夜赫就知道了?
夜赫只听得云舒走动的声音,回头看看,未觉异样,便对奔过来的双秀道,“什么事?”
双秀脸蛋红扑扑的,看了看云舒那个方向,“刚刚少爷身边站着个姑娘啊?”
“什么事?”夜赫并不回答她的问题。
“夫人让双秀出来找少爷,并且告诉少爷,那个谁谁家的姑娘的画像已经送到我们府上。”
“……”夜赫无语。看来娘这次是当真的逼婚了。“跟夫人说我今儿没空。”
双秀兴奋,“是要和刚刚那位姑娘一起么?”
“嗯。”
“哦。”双秀点点头,方才去了。
过不久,魏长歌与云舒并肩而来,夜赫心里竟有点酸涩不是滋味。他们在一起,倒是十分般配呵!云舒与他不知在说些什么,两人脸上都是笑盈盈的。他扬了扬嘴角,眼神一黯。仿佛,她每次看见他都无比紧张、拘束,难道他面目可憎么?
他们走近了,魏长歌道:“去东镜游湖吧。”
“正有此意。”夜赫道。东镜是会稽著名的湖泊,上面有一艘著名轮渡,名为芙箩舟,里面有顶好的厨师,极好的乐师,极棒的舞者,还有,东镜湖的风景,绝美。
夜赫的属下给他拉来一匹黑色骏马,夜赫翻身而上,云舒仍是有点担心:“夜将军大伤初愈,是不是坐马车会比较好点?”
“不妨。”夜赫装在那矮小的车子里已经好几回了,实在腻烦得很!而且目前身体状况还不错,除了那个被蛇咬的指头尚不能动弹之外,没有别的问题,所以不想再坐马车。
云舒见他不听,便也罢了,三人策马,往东境湖的方向而去。
夜赫很吃惊,云舒竟会骑马?蓦地想起,她出生在将门之家,骑射想必难不倒她。偷偷看她,她手执缰绳,目视前方,长长的头发在风中飘舞,那一根根黑色发丝,好似飘进他心底一般,搅晕了他明镜般的心湖。
东境湖很快就到了,云舒还未靠近,便被这烟雾环绕,青山隐隐,碧水悠悠的风景迷住。她凝眸远方,那层层叠叠若隐若现的山峦,碧澄澄的湖水,竟如仙境一般,远远地白烟袅袅,萧音鸣呜。
湖上一座巨舟,似乎有两层高,上面系着红着长形的灯笼。他们三人下了马,靠近岸边,便有一小厮上来将马牵走,云舒望着那座巨舟。它朱红的身子,船身雕着女子曼妙的舞姿和密密的花纹,上了甲板,掀了软帘进船舱,一风情万种的女子迎过来道:“哟!是魏大爷和夜将军啊,好久不见你们来了!”
云舒打量着这个女子。生得非常妩媚,柳眉凤眼,万种风情堆愁眉角;葱绿的抹胸,大红的曳地襦裙。梳着倭堕髻,耳中明月珠,一双素手非常美丽。不知,她是做什么的呢?
魏长歌嘴角微扬,“璃珠姑娘,这儿可曾新推出什么新菜式?”
“自然是有的。”那个叫璃珠的女子笑意盈盈,把他们引至二楼的一个精致宽大的房间,“这是唯一一间上等的屋子了。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他们。”指了指侍立一边的小厮丫环。
云舒待她走了,轻声地问,“这里是做什么的啊?是酒楼么?”
魏长歌笑,“是风月场所。”
“啊?”云舒睁大眼睛,眨了眨。
夜赫不禁好笑,“你不知道风月场所是做什么的?”
“知道,”云舒微红了脸庞,“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来这儿……”魏大哥不像是会带她来这种地方的人啊。
“因为这儿有美景,关键有美食。”魏长歌为她解惑,“芙箩舟是会稽最著名的美食所在地,这儿的厨师非常有名。”
“哦。那你们是这儿的常客吗?”
魏长歌点了点头。夜赫做主让小厮过来,点了最新的菜式,以及这里最有名的菜“芙箩三色”。
不久之后,船身摇晃了下,夜赫见云舒有些迷惘,便道:“开船了。”
魏长歌道,“你们坐会儿,我去找个人。”
“魏大哥有熟人在这里吗?”
魏长歌点了点头去了。夜赫倒了杯茶水给她,“外面的景致,是不是比皇宫好多了?”
“对云舒来讲,并无太大区别。”
夜赫点点头,忽的道:“给你讲个笑话罢。”
云舒睁圆眼睛,他——会讲笑话么?他看起来那么严肃沉默。忽略她的反应,夜赫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自古船家都忌讳‘沉’‘翻’这样的字眼或是谐音。一日,一乘客在船上,看到一只乌鸦在船桅上唧唧乱叫,觉得看见乌鸦很倒霉,便说道:叫叫叫,一会儿船翻过来,你就沉在最底下!”
看他一本正经地说笑话,云舒忍不住扑嗤一声笑起来。夜赫看她一眼,眸子里有了些温度,“船家听到那乘客如此说,有些生气,便走过去想岔开话题:兄台去哪里?那人道: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