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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马嘶!
小刀傻了眼,毛毛也傻了眼!
枣红马腾起七尺高,自小刀头顶跃过,绕开傻乎乎张开双臂的毛毛,一溜烟似得消失在路后。
毛毛哭丧着脸,吸了吸鼻子,哀声叹道:“我的姑娘没了!”
小刀掉头蹦了过来,道:“没关系,你还有我,我们以后就是兄弟!”
“去!”毛毛推开了他,道:“没有你这个兄弟以前,毛毛从来没有失过手!就因为现在有了兄弟,所以才会弄丢了女人!”
接连两声“兄弟”,小刀的脸上乐开了花,搂着毛毛的脖子,道:“走!我陪你喝酒去!”
毛毛立即板起脸,道:“陪我做什么都可以,千万不要陪我喝酒!”
小刀得意的道:“我早就说过,无论是谁,只要跟我拼过一次酒便再也不敢有第二回!”
夜幕未至,仅是黄昏!
顺风镖局内挂起一串串灯笼,偌大的院子被照得如同白昼。
灯笼毕竟是灯笼,依靠燃烛的转瞬星火怎可与日争辉!
毛毛带着小刀向着落日走来!
向着落日映照下的顺风镖局走来!
顺风镖局不是落日,上百盏通亮的灯笼似乎要证明镖局的声势;顺风镖局,如日中天!
身为总镖头,路魁时常在镖局内设宴款待四方俊杰,黑、白两道上的朋友,只要路过杨柳青,路魁总要亲自登门,三请三让,无论如何也要请来顺风镖局喝一碗水酒;若是遇上手短的,奉送三五十两银子,还与不还尽在人心。
路三爷豪爽、大气、待人和蔼可亲,三山五岳的朋友只要见到顺风镖局的镖旗,九成九都要给三爷面子。因为江湖上的朋友给三爷面子,顺风镖局去年总计发出七十七趟镖,却只折了三次。
杨柳帮的柯老大端着碗酒自邻桌转来,“三爷?老哥哥敬您一碗酒!”小臂略微下沉,让路魁看到他碗中满满的烧酒,道:“老哥哥先干为敬!”收臂回胸,一仰脖,整碗烧酒入腹。
路魁每每看到相貌丑陋的柯老大就觉得恶心,大热的天,身上那件羊皮袄依旧捂在身上,还时不时散发出一股臊臭味。但他的脸上还是泛起了友善的笑容,站起身,紧紧握住柯老大的手,道:“老哥哥!路魁可从未把哥哥当外人看,只是今日有几位贵客光临,请恕路魁不能入席相陪!”
“三爷客气了!”柯老大咧着嘴笑,一股恶臭由满口黄牙间喷出,道:“三爷忙着,老哥哥就不打扰了,桌上的朋友还等着呢!”
“一定要喝好!”路魁松开手,道:“多陪陪泰山来的几位朋友,有劳了!”
“三爷客气!”柯老大端着酒碗返回。
镖局院内摆放了五桌酒席,四桌客满,第五桌旁却只有路魁,一个客人也没有来。
日已西沉,只见霞光!
一人迎着霞光出现在院墙上,继而飘落院内,“当!”地面传来一声轻响。
路魁心中一动,暗道:“来了!”
有人“嘿嘿”一笑,道:“老朽真是贱骨头,放着堂堂大门不走,偏偏要翻跃这道高墙,路镖头莫怪!”
院墙高耸,站在其上可以将院子里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那才是来人跃墙而入的真正目的。
路魁久历江湖,自然明白来人的想法,“呵呵”一笑,道:“‘丢石客’付大侠能赏脸赴宴,莫说是走院墙,便是要路魁拆了那面院墙迎接大驾,路魁也绝无二话!”
付疤提着他那根黑檀木棍缓缓走来,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惊讶。路魁仅凭木棍轻点地面发出的声响便已认出他的身份,这份见识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不能不令他感到惊讶。
路魁起身站迎,脸上捧出多年来早已习惯的笑容,展臂请道:“付大侠请,请入席!”
付疤眼珠连动,道:“路镖头该不会只请老朽一人吧?”手拨衣襟,径自落座。
桌上摆有六副碗筷,自然不是单独宴请付疤。
路魁刚欲出言解释,大门外传来一声娇唤:“三爷?”一位身穿淡粉色长裙的可人儿盈盈来到。
“婉儿姑娘也到了?”路魁对着进入院内的可人儿抱了抱拳。
来人正是婉儿,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连衣粉裙垂地,腰际间束一条紫色丝带,生生一个惹人怜爱的可人儿!
“三爷真是客气,婉儿不过是个流落风尘的弱女子,怎么敢劳烦三爷投帖相请,随便派个趟子手去婉儿那里吱应一声也就是了!”
枣红马!
一声马嘶!
飞驰的枣红马,似一支中靶的利箭,噶然钉在镖局的大门外!
没有风,天气闷热,但只要见到刚刚下马的这位面若冰霜的姑娘,谁都不会再有闷热的感觉,当然也不会觉得清爽,而是冰冷!
路魁快赶几步,迎上前去,身子微屈,拱着手,道:“杨姑娘能屈尊降临顺风镖局,顺风镖局蓬荜生辉!请!请!请!”碎步陪伴着姑娘一路行来。
从付疤来到时的站迎,到婉儿来时的抱拳,再到躬身亲迎面若冰霜的杨姑娘,路魁的态度足以证明三人的分量。
四人落座,有照顾客人的趟子手立即来到,躬身听吩。路魁只是轻轻点头,立即有属下开始传菜。
十八个碟子,十八个碗,桌面叠起两层高。
路魁倒下一碗烧酒,站身持碗,道:“付大侠,两位姑娘,路某真是三生有幸,竟能请到……”
他持碗说话的时候,桌上三人无一理会,目光尽皆投在另外两把空椅上。
路魁立即调转话语,道:“路某的意思是……这二位客人未必肯赏脸光临……”“赏!”叫嚷之人是跟在毛毛身后的小刀。
付疤的脸轻轻抽搐了一下!
婉儿掩嘴发笑,娇柔之态惹人怜爱!
杨姑娘的脸色似乎更冷,冷得可以冻透人的骨髓!
毛毛笑得很阳光,落座之前竟然还没有忘记用手指挑了挑婉儿的下颌。
杨姑娘的眼光似一支冰冷的利箭,径直射入毛毛的胸膛。
调戏婉儿的本是毛毛,小刀却莫名其妙的胀红了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默不吭声。
婉儿的脸上不见羞红,眼波叠叠,送与毛毛。
毛毛软软的依靠在椅子上,满脸幸福。
路魁面带尴尬,“这位是……”似乎要将毛毛、小刀介绍给大家,却不知二人的姓名。
毛毛指了指涨红脸的小刀,道:“小刀!不要命的小刀!”
小刀回指毛毛,介绍道:“毛毛!毛手的毛、毛脚的毛,毛手毛脚的毛毛!”
路魁自然听得出“小刀”、“毛毛”都是掩饰身份的假名,却还是道了两声“久仰!”
酒碗还端在手中,人却变成了雕塑!
路魁如同泥塑,双眼发直,一动不动的站在桌前。
有人朗声道:“阎罗帖至,引路人来。世间百态今朝散,善德恩情来生还!”
正文 第三章:云从龙、风随虎(一)第五更
(一)
顺风镖局两丈高的旗杆上站着一个男人,紫袍在身,翛翛然随风轻摆;半尺宽绛带束腰,将整个人凸显出枭悍之气;一具庙堂内降妖罗汉般龇牙瞪眼、满脸凶煞的面罩,令人望上一眼便觉得心头惊颤。
偌大的院子寂静无声!
五桌宾客尽皆呆坐在椅上,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一阵清风吹过,顺风镖局的镖旗在紫袍人脚下猎猎作响。
毛毛仰起头,张开嘴,大咧咧的问:“你是来喝酒的,还是来杀人的?”
小刀在桌下踢了踢他,自然是要他少管闲事!
杨姑娘挑起眼皮看来,冰冷少了三分,惊疑代之。
婉儿却吓得面色惨白,似乎紫袍人是为她而来,身子禁不住轻轻颤动。
颤抖的并不止婉儿一人,酒桌之下藏着众宾客一双双腿脚,十有八九都在颤动。
毛毛的腿也在抖,却是翘着二郎腿放肆的抖动着,道:“喂?带面具的,卖什么关子,发帖吧?”
江湖有句令人谈之色变的俗语:“阎罗洞府开,白帖索命来!”
紫面阎罗所发出的白帖从未落空!
三年,七十二张白帖,七十二条人命!
无论你是名门大侠,还是黑道枭雄,送出白帖的引路人一定会将你的人头带走!
旗杆上的紫袍男子缓缓转动脖颈,面罩对向哪一位宾客,哪一位宾客便急忙垂下头去。
垂下自己的脑袋的确很失颜面,可总比丢掉自己的脑袋要强上百倍。
当然也有人挺胸抬头!
面若冰霜的杨姑娘!
手握黑檀木棍的付疤!
竟然还有浑身散发着臊臭味的柯老大!
“唉!”毛毛叹了一声,手握竹筷,夹了口菜,喝了口酒。
此时尚能吃喝得进,或许只有他一人。
紫袍男子终于亮出一张巴掌大的白帖,淡淡的道:“路魁,路总镖头?你的时辰到了!”手腕一抖,白帖向路魁飘去。
路魁浑身一晃,左臂前展,伸手将帖接下,惨笑两声,“好……好……到底还是路某!”手腕翻转,将端了许久的烧酒大口喝下,“啪”一声,摔落地面,借着酒气道:“来吧?”
“不忙!”紫袍男子一手负于腰后,一手缓缓伸展,道:“见帖人可否来到?”
“来了!”回应之人竟然是付疤,手撑黑檀木棍站起身,棍交左手,自怀中取出一张红帖,对着紫袍男子晃了晃。
紫袍男子微微点头。
面若冰霜的杨姑娘也站起身来,一张红帖在玉指上轻扬。
紫袍男子再又点头,道:“三帖相聚,只差一人!”
众人将目光聚集到毛毛身上,毛毛吐了吐舌头,却没有做出习惯性的鬼脸,或许有紫袍男子头上的鬼脸面罩便已经足够。
“在柯某这里!”最后一个见帖人竟然是一身恶臭的柯老大。
路魁更是惊讶,作为阎罗帖的见帖人,来头自然不小,说出的话也定然可以令人折服;相识多年,只知道柯老大乃是杨柳帮的当家,却从未调查过他的真实身份;现如今他却偏偏蹦了出来,都说灯下黑,果真不假!
紫袍男子将手掌展向付疤,“这位是‘落井丢石客’付疤,名声虽然不怎么样,但生就一个倔脾气,宁可性命不要,绝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