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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子见下车来的这位小姐,身形袅娜,气质高华,特别是那双眼睛,竟如天上星辰一般明亮,又如山间潭水般澄澈明净。虽然看不见容貌如何,但那绝世的风华已让在场的人都在心里暗自倾慕不已。想来,在那面罩下又应是如何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啊!
两人的眼光不期而遇,虽然是一触即分,但两人的心里便都怦然而动。
梅玉立忙低下了头,羞红了脸,连耳根都在发烧。还得硬着头皮上前,给那公子深深施了一礼,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还请公子能留下尊号,奴家回家之后,定当给恩人立下长生牌,早晚供奉,给恩人祈福。”
那公子慌忙去扶,又觉不妥,忙示意李嬷嬷和紫云扶起,搞得有些手忙脚乱,口里也忙答道:“小姐不用这样多礼,倒让在下汗颜了。这不过是偶然路过,路见不平,才出头教训那班狗奴才。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紫云在旁边见自家公子的表情,有些失笑,忙对梅玉立道:“我们公子是甄府的二公子,名讳是玉焱。那边是大公子和三公子,名讳玉森和宝玉。”
梅玉立看过去,却突然浑身一颤,眼里满是惊骇。
原来她看见那甄宝玉竟是她梦中见过的容貌。在梦里的太虚幻境里,她见过的贾宝玉与现在的甄宝玉竟如同孪生兄弟一般,毫无二致。原来书中说到的两个人竟是真的。
在场的所有人,每人身上的气味并不一样。年纪小的小厮身上的气味清淡一些,而年龄长一些的,那气味便浓烈得多,有的甚至还有难闻的体臭。幸好那些人相隔甚远,梅玉立勉强还能忍受。而甄玉森和甄宝玉身上除了衣服上董香而外,还有就是脂粉味重一些,想来是跟甄太太和丫头们相处时间多一些,而甄玉焱身上却有一种似麝非麝,似香非香,却又让人感觉迷醉的男性气味。这种气味在当年年轻的父亲的身上也曾出现过,所以让梅玉立感觉亲切和心醉。
“我们家太太在那边车里。小姐您去见一见吧。”紫云道。
梅玉立点头道:“还烦请姐姐引见。”
来到甄太太车旁,紫云道:“太太,那位小姐来了。”
不等车里人说话,梅玉立已躬身施礼道:“民女梅玉立拜见太太!太太万福金安!”
车帘掀起,甄太太露出慈祥温柔的面容,依然有着美丽的痕迹,脸上闪着笑意,道:“好懂事的梅小姐!你是哪家的孩子?”
“民女的父亲是苏州采办梅国栋。听父亲说,去年他还去你们府上办过事的。”
“哦,是这样啊。”甄太太略点点头,“我们老爷在外面的公干不大喜欢到家里说,我们妇道人家竟不知道有这么些事。”
“母亲,梅先生到我们府上来,父亲叫我陪过的。梅先生是一个博学多才的人,对古物很有研究。儿子跟他谈话间,竟长了不少学问呢。”大公子甄玉森在边上忍不住插嘴道。
“哦。原来还是书香门第呢。”甄太太的脸上更增了几分笑容,“梅小姐,既是故人,请小姐上车来让我好好看看。我们说几句话儿,可好不好?”
紫云见说,忙让马夫把条凳放好,扶了梅玉立上车,掀帘进去。
梅玉立进了车厢,便取了面上锦垫,跪下叩头,道:“太太怜贫惜弱,对玉立这么照顾,玉立感激不尽。”
甄太太忙亲手扶起,道:“梅小姐不用这么客气,车里地方狭小,不用那些虚礼的。让我好好看看,原来苏州这地方竟生有这么好的女儿呢!”拉了梅玉立,上下打量着。
梅玉立羞涩地低头,不好再说话,任由甄太太打量。
紫云忙递上一个红面包,甄太太接过来,打开看了看,是一对缠丝金镯,一对翡翠耳环,便满意地点点头,对梅玉立道:“初次见梅小姐,也没准备什么,将就这点子东西,算是见面礼吧。”
梅玉立知道却之不恭,只得接过,口里道:“太太厚爱,玉立受之有愧。”一边又要行礼。
甄太太忙又扶住,道:“你这孩子出生在好人家,知书达理,长得又这样让人怜爱,今天受了这么大委屈,连我也心疼呢。”
李嬷嬷在车外提醒道:“太太,时候不早了,那知府太太还等着您呢。”
梅玉立见机,忙道:“太太有事先忙,玉立先告退。”说完便重新把锦垫遮在面上,给甄太太行礼作辞。
紫云掀帘,梅玉立出去。
梅玉立的马车已经在众人的帮助下扶起来了,但车轮已坏,无法再行驶。
甄太太从车窗往外道:“玉焱,魏管家到前面安排去了,如今不在,你去把金环和玉环她们叫过来,到这里挤一挤,把车腾给梅小姐,你就把梅小姐送回府上去吧。”
“是,母亲。”甄玉焱恭声应道,心里却是暗自欣喜,能为佳人鞍前马后尽尽心,那自是一件美事。
“太太,不用了,玉立的家就在前面不远处,只有一条街就到了。我们走过去就成了。”梅玉立客气地推辞道。
“那怎么成。你也是千金小姐,这街上人来人往,什么样的人都有,不怕荼毒了自己?好了,我先走了。玉焱,你把梅小姐送回府上就来赶我们吧。”
后面那车上已走下两个丫头模样的女子来,梅玉立向她们道:“委屈各位姐姐了。”
“小姐不用跟我们客气的。我们只是太太的丫头,有幸跟着太太出门,已是沾光不少了。小姐快请上去吧。”那个大一点的丫头笑道。
梅玉立也便不再客气,在傲雪和紫云的搀扶下上了车,傲雪也上了车。凌霜却留在原地,陪着冯老爹,等梅玉立她们回府了,再叫人来接他们。
紫云辞了梅玉立,回前面车上去了。
前面的车和随行的人也都缓缓向前开始行进。甄宝玉坐在马上,招手把甄玉焱叫过去,附耳说了几句什么话,然后笑着打马走了。
甄玉焱微微笑着,翻身上了马,吩咐车夫赶车。
3。撞浊气大小姐生病 赞绣工小姊妹谈心1
很快便到了梅府大门。门上的人只看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口,并不知道是谁来拜访,及至见傲雪下车,扶了梅玉立出来,才明白是自家大小姐回来了,忙上前迎接。
傲雪让门房到里面通知府里的人,去接冯老爹和凌霜。门房忙进去了。
这里梅玉立对甄玉焱道:“二公子可否到寒舍坐坐?”
甄玉焱心里当然想进去,但母亲吩咐过了,不能耽误太多,只得道:“多谢梅小姐美意。在下还得赶上前面的人呢。”
“那奴家就不敢再耽误二公子的正事了。二公子,多谢你救了奴家的命,还送奴家回家。这份恩德奴家一辈子都会铭刻在心的。”
“小姐客气了。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小姐就不要奴家奴家的称呼了。我们都‘你’‘我’相称吧。”
“二公子出身高贵,奴家怎么能跟二公子一样呢?”
“小姐这样说就见外了。小姐也是世宦之家,切不可太自谦。若小姐太过谦抑,我就不敢再跟小姐说话了。”
“二公子平易近人,那我就斗胆不客气了。”
甄玉焱见梅小姐已经改口,脸上便露出了笑容,道:“若不是今天事急,我一定会进去拜访梅先生的。”
“我父亲这些天不在家,你进去也见不到他的。他是采办,一年到头都在外地采购官家需要的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从没有个定准。”
“哦,那以后有机会,我一定禀过父母,再来拜访他。”
梅玉立又红了脸,略点一点头。
两人不知再说些什么。甄玉焱只得抱拳一礼,道:“梅小姐保重,在下告辞了。”说完,催了马往前去了。车夫也忙赶了车赶上去了。
梅玉立眼看着人和马远去,转过了街,再也看不到了,才回身进府。
(三)撞浊气大小姐生病赞绣工小姊妹谈心
进了家门,梅玉立才把锦垫从面上取下,交给傲雪。
“哎哟哟,大小姐回来了!我和玉节正在屋里做鞋呢,便听见下人们来通报说大小姐回来了。山上还好吧?那样清静的地方,怎么不多住些日子?”老远便听到这尖细的声音传来。
只见一群仆妇丫头簇拥着一个盛装的妇人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来了。
那妇人三十多岁年纪,有五六分颜色,只是脸上脂粉搽得厚了些,嘴唇涂得红了些,满头珠翠,身上穿着件大毛灰狐狸褂子,围着大貂鼠风领,富态有余,贵气不足。她正是梅府的二太太彭氏。那少女只穿着秋香色的绣花小袄,罩着粉色兔毛镶边的锻褂子,束着蝴蝶结长穗五色宫绦,显得清丽秀气。
梅玉立强忍着鼻端对异味的不适,上前对彭氏行了一礼道:“玉立给二娘请安。”彭氏略一点头,算是答礼。
管家何仁全离得远远地给梅玉立施礼道:“大小姐回来了,路上可安好?”
梅玉立从他身上闻到一丝脂粉的味道,另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特别的气味,跟彭氏身上的味道好像差不多。那种味道,让梅玉立心里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可她无法表露出什么,只得勉强回一礼道:“多谢何大爷挂念。家里仗着何大爷照管,辛苦了!”
何仁全答道:“我也没做什么,家里全靠二太太支应,我只是在旁边帮着一些而已。”
梅玉立点点头:“那已是很好了。这里也没什么事,您去忙吧。”
何仁全答应一声,看了彭氏一眼,退了下去。
那少女便上前给梅玉立行礼,怯生生地道:“玉节见过姐姐。”
梅玉立一把拉过梅玉节的手,握在自己手中,笑道:“妹妹,你怎么还是这么胆小?姐姐又不是外人,怎么也怕成这样,说话就如蚊子一般?”
彭氏道:“玉节怎么能跟大小姐比呢?大小姐是见过世面的,我们家玉节,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本本分分地做这深闺的小姐。”
梅玉立如何听不出彭氏话里讥讽的意思,只是不好明说,暗暗叹一口气,松了梅玉节的手,道:“我走了这大半天,也乏了,先回屋去歇歇了。妹妹,二娘,你们忙你们的吧。我失陪了。”说完便往自己的闺房走去。
看着梅玉立的背影,彭氏往地上啐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