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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誉只想:“今番当真是凶多吉少了。语嫣又不知道到了
何处?否则王夫人瞧在女儿面上,说不定能饶我一命。”
王夫人道:“既然他眼下并无性命之忧,我就放心了。我
可不许他去做甚么大理国的劳甚子皇帝。我要他随我去曼陀
山庄。”慕容复道:“镇南王禅位之后,当然要跟舅妈去曼陀
山庄,那时候便要他留在大理,他固然没趣,段延庆也必容
他不得,岂肯留下这个祸胎?不过镇南王嘛,这皇帝的宝座
总是要坐一坐的,十天以后,半月也好,总得过一过桥,再
抽了他的板。否则段延庆也不答应。”王夫人道:“呸!他答
不答应,关我甚么事?咱们拿住了段延庆,救出段公子后,先
把段延庆一刀砍了,又去管他么答应不答应?”
慕容复叹了口气,道,“舅妈,你忘了一件事,咱们可还
没将段延庆拿住,这中间还差了这么老大一截。”王夫人道:
“他在哪里,你当然是知道的了。好甥儿,你的脾气,舅妈难
道还有不明白的?你帮我做成这件事,到底要甚么酬谢?咱
们先小人后君子,你爽爽快快的先说出来罢。”慕容复道:
“咱们是亲骨肉,甥儿给舅妈出点力气,哪里还能计甚么酬谢
的?甥儿是尽力而为,甚么酬谢都不要。”
王夫人道:“你现下不说,事后再提,那时我若不答允,
你可别来抱怨。”
慕容复笑道:“甥儿说过不要酬谢,便是不要酬谢。那时
候如果你心中欢喜,赏我几万两黄金,或者琅嬛阁中的几部
武学秘典,也就成了。”
王夫人哼了一声,说道:“你要黄金使费,只要向我来取,
我又怎会不给?你要看琅嬛阁中的武经秘要,那更是欢迎之
不暇,我只愁你不务正业,不求上进。真不知你这小子心中
到底打的是甚么主意?好罢!咱们怎生去擒段延庆,怎生救
人,你的主意怎样?”
慕容复道:“第一步,是要段延庆带了镇南王到草海木屋
中去,是不是?”王夫人道:“是啊,你有甚么法子,能将段
延庆引到草海木屋中去?”慕容复道:“这件事很容易。段延
庆想做大理国皇帝,必须办妥两件事。第一,擒住段正淳,逼
他答允禅位;第二,杀了段誉,要段正淳‘不孝有三,无后
为大’。段延庆第一件事已办妥了,已擒住了段正淳。段誉那
小子可还活在世上。咱们拿段誉的随身物事去给段王淳瞧瞧,
段正淳当然想救儿子,段延庆便带着他来了。所以啊,舅妈
擒住这段小子,半点也没擒错了,那是应有之着,叫做不装
香饵,钓不着金鳌。”
王夫人笑道:“你说这段小子是香饵?”慕容复笑道:“我
瞧他有一半儿香,有一半儿臭。”王夫人道:“却是如何?”慕
容复道:“镇南王生的一半,是香的。镇南王妃那贱人生的一
半,定然是臭的。”
王夫人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小子油嘴滑舌,便会讨舅
妈的欢喜。”
慕容复笑道:“甥儿索性快马加鞭,早一日办成此事,好
让舅妈早一日欢喜。舅妈,你把那小子叫出来罢。”王夫人道:
“他给醉人蜂刺了后,至少再过三日,方能醒转。这小子便在
隔壁,要不然咱们这么大声说话,都教他给听去了。我还有
一件事问你。这……这镇南王虽然没良心,却算得是一条硬
汉,段延庆怎能逼得他答允禅位?莫非加以酷刑,让他……
让他吃了不少苦头吗?”说到这里,语气中充满了关切之情。
慕容复叹了口气,说道:“舅妈,这件事嘛,你也就不必
问了,甥儿说了,你听了只有生气。”王夫人急道:“快说,快
说,卖甚么关子?”慕容复叹道:“我说大理姓段的没良心,这
话却是不错的。舅妈这般的容貌,文武双全,便打着灯笼找
遍了天下,却又哪里找得着第二个了?这姓段的前身不知修
了甚么福,居然得到舅妈垂青,那就该当专心不二的侍候你
啦,岂知……唉,天下便有这等不知好歹的胡涂虫,有福不
会享,不爱月里嫦娥,却去爱在烂泥里打滚的母猪……”
王夫人怒道:“你说他……他……这没良心的,又和旁的
女子混在一起啦?是谁?是谁?”慕容复道:“这种低三下四
的贱女子,便跟舅妈提鞋儿也不配,左右不过是张三的老婆,
李四的闺女,舅妈没的失了身份,犯不着为这种女子生气。”
王夫人大怒,将桌拍得砰砰大响,大声道:“快说!这小
子,他丢下了我,回大理去做他的王爷,我并不怪他,家中
有妻子,我也不怪他,谁叫我识得他之时,他已是有妇之夫
呢?可是他……可是他……你说他又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那
是谁?那是谁?”
段誉在邻室听得她如此大发雷霆,不由得胆战心惊,心
想:“语嫣多么温柔和顺,她妈妈却怎地这般厉害?爹爹能跟
她相好,倒是不易。”转念又想:“爹爹那些旧情人个个脾气
古怪。秦阿姨叫女儿来杀我妈妈。阮阿姨生下这样一个阿紫
妹妹,她自己的脾气多半也好不了。甘阿姨明明嫁了钟万仇,
却又跟我爹爹藕断丝连的。丐帮马副帮主的老婆更是乖乖不
得了。就说我妈妈罢,她不肯和爹爹同住,要到城外道观中
去出家做道姑,连皇伯父、皇伯母苦劝也是无用。唉,怎地
连我妈妈也编派上了?”
慕容复道:“舅妈,你又何必生这么大的气?你歇一歇,
甥儿慢慢说给你听。”
王夫人道:“你不说我也猜得到了,段延庆捉住了这段小
子的一个贱女人,逼他答允做了皇帝后禅位,若不答允,便
要为难这贱女人,是不是?这姓段的小子的臭脾气,我还有
不明白的?别人硬逼他答允甚么,便钢刀架在脖子上,他也
是宁死不屈,可是一碰到他心爱的女人啊,他就甚么都答允
了,连自己性命也不要了。哼,这贱女人模样儿生得怎样?这
狐媚子,不知用甚么手段将他迷上了。快说,这贱女人是谁?”
慕容复道:“舅妈,我说便说了,你别生气,贱女人可不
只一个。”王夫人又惊又怒,砰的一声,在桌上重重拍了一下,
道:“甚么?难道有两个?”慕容复叹了口气,悠悠的道:“也
不止两个!”
王夫人惊怒愈甚,道:“甚么?他在旅途之中,还是这般
拈花惹草,一个已不足,还携带了两个、三个?”
慕容复摇摇头,道:“眼下一共有四个女人陪伴着他。舅
妈,你又何必生气?日后他做了皇帝,三宫六院要多少有多
少。就算大理是小国,不能和大宋、大辽相比,后宫佳丽没
有三千,三百总是有的。”
王夫人骂道:“呸,呸!我就因此不许他做皇帝。你说,
那四个贱女人是谁?”
段誉也觉奇怪,他只知秦红棉、阮星竹两人陪着父亲,怎
地又多了两个女子出来?
只听慕容复道:“一个姓秦,一个姓阮……”王夫人道:
“哼,秦红棉和阮星竹,这两只狐狸精又跟他缠在一起了。”慕
容复道:“还有一个确是有夫之妇,我听得他们叫她做钟夫人,
好像是出来寻找女儿的。这位钟夫人倒是规规矩矩的,对镇
南王始终不假丝毫词色,镇南王对她也是以礼相待,不过老
是眉花眼笑的叫她:‘宝宝,宝宝!’叫得好不亲热。”王夫人
怒道:“是甘宝宝这贱人,甚么‘以礼相待’?假撇清,做戏
罢啦,要是真的规规矩矩,该当离得远远的才是,怎么又混
在一块儿?第四个贱女人是谁?”
慕容复道:“这第四个却不是贱女子,她是镇南王的元配
正室,镇南王妃。”
段誉和王夫人都是大吃一惊。段誉心道:“怎么妈妈也来
了?”王夫人“啊”的一声,显得大出意料之外。
慕容复笑道:“舅妈觉得奇怪么?其实你再想一想,一点
也不奇怪了。镇南王离大理后年余不归,中原艳女如花,既
有你舅妈这般美人儿,更有秦红棉、阮星竹那些骚狐狸 镇
南王妃岂能放得了心?”
王夫人“呸”了一声,道:“你拿我去跟那些骚狐狸相提
并论!这四个女人,现下仍是跟他在一起?”
慕容复笑道:“舅妈放心,双凤驿边红沙滩上一场恶斗,
镇南王全军覆没,给段延庆一网打尽,男男女女,都叫他给
点中了穴道,尽数擒获。段延庆只顾对付镇南王一行,却没
留神到我躲在一旁,瞧了个清清楚楚。甥儿快马加鞭,赶在
他们头里一百余里。舅妈,事不宜迟,咱们一面去布置醉人
蜂和迷药,一面派人去引段延庆……”
这“庆”字刚说出口,突然远处有个极尖锐、极难听的
声音传了过来:“我早就来啦,引我倒也不必,醉人蜂和迷药
却须好好布置才是。”
四十八 王孙落魄 怎生消得
杨枝玉露
这声音少说也在十余丈外,但传入王夫人和慕容复的耳
鼓,却是近如咫尺一般。两人脸色陡变,只听得屋外风波恶、
包不同齐声呼喝,向声音来处冲去。慕容复闪到门口。月光
下青影晃动,跟着一条灰影、一条黄影从旁抢了过去,正是
邓百川和公冶乾分从左右夹击。
段延庆左杖拄地,右杖横掠而出,分点邓百川和公冶乾
二人,嗤嗤嗤几声,霎时间递出了七下杀手。邓百川勉力对
付,公冶乾支持不住,倒退了两步。包不同和风波恶二人回
身杀转。段延庆以一敌四,仍是游刃有余,大占上风。
慕容复抽出腰间长剑,冷森森幻起一团青光,向段延庆
刺去。段延庆受五人围攻,慕容复更是一流高手,但他杖影
飘飘,出招仍是凌厉之极。
当年王夫人和段正淳热恋之际,花前月下,除了山盟海
誓之外,不免也谈及武功,段正淳曾将一阳指、段氏剑法等
等武功一一试演。此刻王夫人见段延庆所使招数宛如段郎当
年,怎不伤心?她想段郎为此人所擒,多半便在附近,何不
乘机去将段郎救了出来?她正要向屋外山后寻去,陡然间听
得风波恶一声大叫。
只见风波恶卧在地下,段延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