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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声,乌老大挺起绿波香露鬼头刀,哈大霸举起一柄大铁椎,
齐声大喝,双双向包不同扑来。
慕容复知道虚竹既允为这些人解去生死符之毒,已得群
豪死力,若是混战起来,凶险无比,眼见乌老大和哈大霸同
时扑到,身形一晃,抢上前去,使出“斗转星移”的功夫,一
带之间,鬼头刀砍向哈大霸,而大铁椎砸向乌老大,当的一
声猛响,两般兵刃激得火花四溅。慕容复反手在包不同肩头
轻轻一推,将他推出丈余,向虚竹拱手道:“得罪,告辞了!”
身形晃处,已到大厅门口。他适才见过门口的机关,倘若那
巨岩再移过来挡住了大门,那便只有任人宰杀了。
虚竹忙道:“公子慢走,决不……不是这个意思……我
……”慕容复双眉一挺,转身过来,朗声道:“阁下是否自负
天下无敌,要指点几招么?”虚竹连连摇手,道:“不……不
敢……”慕容复道:“在下不速而至,来得冒昧,阁下真的非
留下咱们不可么?”虚竹摇头道:“不……不是……是的……
唉!”
慕容复站在门口,傲然瞧着虚竹、三十六洞、七十二岛
群豪,以及梅兰菊竹四剑、九天九部诸女。群豪诸女为他气
势所慑,一时竟然无人敢于上前。隔了半晌,慕容复袍袖一
拂,道:“走罢!”昂然跨出大门。王语嫣、邓百川等五人跟
了出去。
乌老大愤然道:“尊主,倘若让他活着走下缥缈峰,大伙
儿还用做人吗?请尊主下令拦截。”虚竹摇头道:“算了。我
……我真不懂,为什么他忽然生这么大的气,唉,真是不明
白……”乌老大道:“那么待属下去擒了那位王姑娘来。”虚
竹忙道:“不可,不可!”
王语嫣见段誉未出大厅,回头道:“段公子,再见了!”
段誉一震,心口一酸,喉头似乎塞住了,勉强说道:“是,
再……再见了。我……我还是跟你一起……”眼见她背影渐
渐远去,更不回头,耳边只响着包不同那句话:“他说王姑娘
是慕容公子的人,叫旁人趁早死了心,不可癞虾蟆想吃天鹅
肉。不错,慕容公子临出厅门之时,神威凛然,何等英雄气
概!他一举手间便化解了两个劲敌的招数,又是何等深湛的
武功!以我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到处出丑,如何在她眼
下?王姑娘那时瞧她表哥的眼神脸色,真是深情款款,既仰
慕,又爱怜,我……我段誉,当真不过是一只癞虾蟆罢了。”
一时之间,大厅上怔住了两人,虚竹是满腹疑云,搔首
踟蹰,段誉是怅惘别离,黯然魂销。两人呆呆的茫然相对。
过了良久,虚竹一声长叹。段誉跟着一声长叹,说道:
“仁兄,你我同病相怜,这铭心刻骨的相思,却何以自遣?”虚
竹一听,不由得满面通红,以为他知道自己“梦中女郎”的
艳迹,嗫嚅问道:“段……段公子,你却又如……如何得知?”
段誉道:“不知子都之美者,无目者也。不识彼姝之美者,
非人者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仁兄,你我同是天涯沦落
人,此恨绵绵绝无期!”说着又是一声长叹。他认定虚竹怀中
私藏王语嫣的图像,自是和自己一般,对王语嫣倾倒爱慕,适
才慕容复和虚竹冲突,当然也是为着王语嫣了,又道:“仁兄
武功绝顶,可是这情之一物,只讲缘份,不论文才武艺,若
是无缘,说什么也不成的。”
虚竹喃喃道:“是啊,佛说万法缘生,一切只讲缘份……
不错……那缘份……当真是可遇不可求……是啊,一别之后,
茫茫人海,却又到哪里找去?”他说的是“梦中女郎”,段誉
却认定他是说王语嫣。两人各有一份不通世俗的呆气,竟然
越说越投机。
灵鹫宫诸女摆开筵席,虚竹和段誉便携手入座。诸洞岛
群豪是灵鹫宫下属,自然谁也不敢上来和虚竹同席。虚竹不
懂款客之道,见旁人不过来,也不出声相邀,只和段誉讲论。
段誉全心全意沉浸在对王语嫣的爱慕之中,没口子的夸
奖,说她性情如何和顺温婉,姿容如何秀丽绝俗。虚竹只道
段誉在夸奖他的“梦中女郎”,不敢问他如何认得,更不敢出
声打听这女郎的来历,一颗心却是怦怦乱跳,寻思:“我只道
童姥一死,天下便没人知道这位姑娘的所在,天可怜见,段
公子竟然认得。但听他之言,对这位姑娘也充满了爱慕之情、
思恋之意,我若吐露风声,曾和她在冰窖之中有过一段因缘,
段公子势必大怒,离席而去,我便再也打听不到了。”听段誉
没口子夸奖这位姑娘,正合心意,便也随声附和,其意甚诚。
两人各说各的情人,缠夹在一起,只因谁也不提这两位
姑娘名字,言语中的榫头居然接得丝丝入扣。虚竹道:“段公
子,佛家道万法都是一个缘字。经云:‘诸法从缘生,诸法从
缘灭。我佛大沙门,常作如是说。’达摩祖师有言:‘众生无
我,苦乐随缘’,如有什么赏心乐事,那也是‘宿因所构,今
方得之。缘尽还无,何喜之有?’”段誉道:“是啊!‘得失随
缘,心无增减’!话虽如此说,但吾辈凡夫,怎能修得到这般
‘得失随缘,心无增减’的境地?”
大理国佛法昌盛,段誉自幼诵读佛经,两人你引一句
《金刚经》,我引一段《法华经》,自宽自慰,自伤自叹,惺惺
相惜,同病相怜。梅兰菊竹四姝不住轮流上来劝酒。段誉喝
一杯,虚竹便也喝一杯,唠唠叨叨的谈到半夜。群豪起立告
辞,由诸女指引歇宿之所。虚竹和段誉酒意都有八九分了,仍
是对饮讲论不休。
那日段誉和萧峰在无锡城外赌酒,以内功将酒水从指甲
中逼出,此刻借酒浇愁,却是真饮,迷迷糊糊的道:“仁兄,
我有一位结义金兰的兄长,姓乔名峰,此人当真是大英雄,真
豪杰,武功酒量,无双无对。仁兄若是遇见,必然也爱慕喜
欢,只可惜他不在此处,否则咱三人结拜为兄弟,共尽意气
之欢,实是平生快事。”
虚竹从不喝酒,全仗内功精湛,这才连尽数斗不醉,但
心中飘飘荡荡地,说话舌头也大了,本来拘谨胆小,忽然豪
气陡生,说道:“段公子若是……那个不是……不是瞧不起我,
咱二人便先结拜起来,日后寻到乔大哥,再拜一次便了。”段
誉大喜,道:“妙极,妙极!兄长几岁?”
二人叙了年纪,虚竹大了三岁,段誉叫道:“二哥,受小
弟一拜!”推开椅子,跪拜下去。虚竹急忙还礼,脚下一软,
向前直摔。
段誉见他摔跌,忙伸手相扶,两人无意间真气一撞,都
觉对方体中内力充沛,急忙自行收敛克制。这时段誉酒意已
有十分,脚步踉跄,站立不定。突然之间,两人哈哈大笑,互
相搂抱,滚跌在地。段誉道:“二哥,小弟没醉,咱俩再来喝
他一百斤!”虚竹道:“小兄自当陪三弟喝个痛快。”段誉道: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哈哈,会须立尽三百杯!”
两人越说越迷糊,终于都醉得人事不知。
三十九解不了名缰系嗔贪
虚竹次日醒转,发觉睡在一张温软的床上,睁眼向帐外
看去,见是处身于一间极大的房中,空荡荡地倒与少林寺的
禅房差不多,房中陈设古雅,铜鼎陶瓶,也有些像少林寺中
的铜钟香炉。这时兀自迷迷糊糊,于眼前情景,惘然不解。
一个少女托着一只瓷盘走到床边,正是兰剑,说道:“主
人醒了?请漱漱口。”
虚竹宿酒未消,只觉口中苦涩,喉头干渴,见碗中盛着
一碗黄澄澄的茶水,拿起便喝,入口甜中带苦,却无茶味,便
咕嘟咕嘟的喝个清光。他一生中哪里尝过什么参汤?也不知
是什么苦茶,歉然一笑,说道:“多谢姊姊!我……我想起身
了,请姊姊出去罢!”
兰剑尚未答口,房门外又走进一个少女,却是菊剑,微
笑道:“咱姊妹二人服侍主人换衣。”说着从床头椅上拿起一
套淡青色的内衣内裤,塞在虚竹被中。
虚竹大窘,满脸通红,说道:“不,不,我……我不用姊
姊们服侍。我又没受伤生病,只不过是喝醉了,唉,这一下
连酒戒也犯了。经云:‘饮酒有三十六失’。以后最好不饮。三
弟呢?段公子呢?他在哪里?”
兰剑抿嘴笑道:“段公子已下山去了。临去时命婢子禀告
主人,说道待灵鹫宫中诸事定当之后,请主人赴中原相会。”
虚竹叫声:“啊哟!”说道:“我还有事问他呢,怎地他便
走了?”心中一急,从床上跳了起来,要想去追赶段誉,问他
“梦中女郎”的姓名住处,突然见自身穿着一套干干净净的月
白小衣,“啊”的一声,又将被子盖在身上,惊道:“我怎地
换了衣衫?”他从少林寺中穿出来的是套粗布内衣裤,芽了半
年,早已破烂污秽不堪,现下身上所服,着体轻柔,也不知
是绫罗还是绸缎,但总之是贵重衣衫。
菊剑笑道:“主人昨晚醉了,咱四姊妹服侍主人洗澡更衣,
主人都不知道么?”
虚竹更是大吃一惊,一抬头见到兰剑、菊剑,人美似玉,
笑靥胜花,不由得心中怦怦乱跳,一伸臂间,内衣从手臂间
滑了上去,露出隐隐泛出淡红的肌肤,显然身上所积的污垢
泥尘都已被洗擦得干干净净,他兀自存了一线希望,强笑道:
“我真醉得胡涂了,幸好自己居然还会洗澡。”兰剑笑道:“昨
晚主人一动也不会动了,是我们四姊妹替主人洗的。”虚竹
“啊”的一声大叫,险些晕倒,重行卧倒,连呼:“糟糕,糟
糕!”
兰剑、菊剑给他吓了一跳,齐问:“主人,什么事不对啦?”
虚竹苦笑道:“我是个男人,在你们四位姊妹面前……那个赤
身露体,岂不……岂不是糟糕之极?何况我全身老泥,又臭
又脏,怎可劳动姊姊们做这等污秽之事?”兰剑道:“咱四姊
妹是主人的女奴,便为主人粉身碎骨也所应当,奴婢犯了过
错,请主人责罚。”说罢,和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