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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铁树本想出声制止,但转念一想,慕容复名头大极,
是否名副其实,不妨便由这疯疯颠颠的南海鳄神来考他一考,
当下并不插口。
说话之间,各人已进了大殿,赫连铁树请段誉上座,段
誉却以首位相让阿朱。
南海鳄神大声道:“喂,慕容小子,你且说说看,我最拿
手的功夫是什么。”段誉微微一笑,心道:“旁人问我,我还
真的答不上来。你来问我,那可巧了。”当下打开折扇,轻轻
摇了几下,说道:“南海鳄神岳老三,你本来最拿手的本领,
是喀喇一声,扭断了人的脖子,近年来功夫长进了,现下最
得意的武功,是鳄尾鞭和鳄嘴剪。我要对付你,自然是用鳄
尾鞭与鳄嘴剪了。”
他一口说出鳄尾鞭和鳄嘴剪的名称,南海鳄神固然惊得
张大了口合不拢来,连叶二娘与云中鹤也是诧异之极。这两
件兵刃是南海鳄神新近所练,从未在人前施展过,只在大理
无量山峰巅与云中鹤动手,才用过一次,当时除了木婉清外,
更无外人得见。他们却哪里料想得到,木婉清早已将此事原
原本本的说与眼前这个假慕容公子知道。
南海鳄神侧过了头,又细细打量段誉。他为人虽凶残狠
恶,却有佩服英雄好汉之心,过了一会,大拇指一挺,说道:
“好本事!”段誉笑道:“见笑了。”南海鳄神心想:“他连我新
练的拿手兵刃也说得出来,我其余的武功也不用问他了。可
惜老大不在这儿,否则倒可好好的考他一考。啊,有了!”大
声说道:“慕容公子,你会使我的武功,不算希奇;倘若我师
父到来,他的武功你一定不会。”段誉微笑道:“你师父是谁?
他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功夫?”南海鳄神得意洋洋的笑道:“我
的受业师父,去世已久,不说也罢。我新拜的师父本事却非
同小可,不说别的,单是一套‘凌波微步’,相信世上便无第
二个会得。”
段誉沉吟道:“‘凌波微步’,嗯,那确是了不起的武功。
大理段公子居然肯收阁下为徒,我却有些不信。”南海鳄神忙
道:“我干么骗你?这里许多人都曾亲耳听到,段公子亲口叫
我徒儿。”段誉心下暗笑:“初时他死也不肯拜我为师,这时
却唯恐我不认他为徒。”便道:“嗯,既是如此,阁下想必已
学到了你师父的绝技?恭喜,恭喜!”
南海鳄神将脑袋摇得博浪鼓相似,说道:“没有,没有!
你自称于天下武功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如能走得三步‘凌
波微步’,岳老二便服了你。”
段誉微笑道:“凌波微步虽难,在下却也曾学得几步。岳
老爷子,你倒来捉捉我看。”说着长衫飘飘,站到大殿之中。
西夏群豪从来没听见过“凌波微步”之名,听南海鳄神
说得如此神乎其技,都企盼见识见识,当下分站大殿四角,要
看段誉如何演法。
南海鳄神一声厉吼,左手一探,右手从左手掌底穿出,便
向段誉抓去。段誉斜踏两步,后退半步,身子如风摆荷叶,轻
轻巧巧的避开了,只听得噗的一声响,南海鳄神收势不及,右
手五指插入了大殿的圆柱之中,陷入数寸。旁观众人见他如
此功力,尽皆失色。南海鳄神一击不中,吼声更厉,身子纵
起,从空搏击而下。段誉毫不理会,自管自的踏八卦步法,潇
洒自如的行走。南海鳄神加快扑击,吼叫声愈来愈响,浑如
一头猛兽相似。
段誉一瞥间见到他狰狞的面貌,心中一窒,急忙转过了
头,从袖中取出一条手巾,绑住了自己眼睛,说道:“我就算
绑住眼睛,你也捉我不到。”
南海鳄神双掌飞舞,猛力往段誉身上击去,但总是差着
这么一点。旁人都代段誉栗栗危惧,手心中捏了一把冷汗。阿
朱关心段誉,更是心惊肉跳,突然放粗了嗓子,喝道:“南海
鳄神,慕容公子这凌波微步,比之你师父如何?”
南海鳄神一怔,胸口一股气登时泄了,立定了脚步,说
道:“好极,好极!你能包住了眼睛走这怪步,只怕我师父也
办不到。好!姑苏慕容,名不虚传,我南海鳄神服了你啦。”
段誉拉去眼上手巾,返身回座。大殿上登时采声有如春
雷。
赫连铁树待两人入座,端起茶盏,说道:“请用茶。两位
英雄光降,不知有何指教?”
阿朱道:“敝帮有些兄弟不知怎地得罪了将军,听说将军
派出高手,以上乘武功将他们擒来此间。在下斗胆,要请将
军释放。”她将“派出高手,以上乘武功将他们擒来此间”的
话,说得特别重,讥刺西夏人以下毒的卑鄙手段擒人。
赫连铁树微微一笑,说道:“话是不差。适才慕容公子大
显身手,果然名下无虚。乔帮主与慕容公子齐名,总也得露
一手功夫给大伙儿瞧瞧,好让我们西夏人心悦诚服,这才好
放回贵帮的诸位英雄好汉。”
阿朱心下大急,心想:“要我冒充乔帮主的身手,这不是
立刻便露出马脚么?”正要饰词推诿,忽觉手脚酸软,想要移
动一根手指也已不能,正与昨晚中了毒气之时一般无异,不
禁大惊:“糟了,没想到便在这片刻之间,这些西夏恶人又会
故技重施,那便如何是好?”
段誉百邪不侵,浑无知觉,只见阿朱软瘫在椅上,知她
又已中了毒气,忙从怀中取出那个臭瓶,拔开瓶塞,送到她
鼻端。阿朱深深闻了几下,以中毒未深,四肢麻痹便去。她
伸手拿住了瓶子,仍是不停的嗅着,心下好生奇怪,怎地敌
人竟不出手干涉?瞧那些西夏人时,只见一个个软瘫在椅上,
毫不动弹,只眼珠骨溜溜乱转。
段誉说道:“奇哉怪也,这干人作法自毙,怎地自己放毒,
自己中毒?”阿朱走过去推了推赫连铁树。
大将军身子一歪,斜在椅中,当真是中了毒。他话还是
会说的,喝道:“喂,是谁擅用‘悲酥清风’?快取解药来,快
取解药来!”喝了几声,可是他手下众人个个软倒,都道:
“禀报将军,属下动弹不得。”努儿海道:“定有内奸,否则怎
能知道这‘悲酥清风’的繁复使法。”赫连铁树怒道:“不错!
那是谁?你快快给我查明了,将他碎尸万段。”努儿海道:
“是!为今之计,须得先取到解药才是。”赫连铁树道:“这话
不错,你这就去取解药来。”
努儿海眉头皱起,斜眼瞧着阿朱手中瓷瓶,说道:“乔帮
主,烦你将这瓶子中的解药,给我们闻上一闻,我家将军定
有重谢。”
阿朱笑道:“我要去解救本帮的兄弟要紧,谁来贪图你家
将军的重谢。”
努儿海又道:“慕容公子,我身边也有个小瓶,烦你取出
来,拔了瓶塞,给我闻闻。”
段誉伸手到他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果然便是解药,笑
道:“解药取出来了,却不给你闻。”和阿朱并肩走向后殿,推
开东厢房门,只见里面挤满了人,都是丐帮被擒的人众。
阿朱一进去,吴长老便大声叫了起来:“乔帮主,是你啊,
谢天谢地。”阿朱将解药给他闻了,说道:“这是解药,你逐
一给众兄弟解去身上之毒。”吴长老大喜,待得手足能够活动,
便用瓷瓶替宋长老解毒。段誉则用努儿海的解药替徐长老解
毒。
阿朱道:“丐帮人多,如此逐一解毒,何时方了?吴长老,
你到西夏人身边搜搜去,且看是否尚有解药。”
吴长老道:“是!”快步走向大殿,只听得大殿上怒骂声、
嘈叫声、辟拍声大作,显然吴长老一面搜解药,一面打人出
气。过不多时,他捧了六个小瓷瓶回来,笑道:“我专拣服饰
华贵的胡虏去搜,果然穿着考究的,身边便有解药,哈哈,那
家伙可就惨了。”段誉笑问:“怎么?”吴长老笑道:“我每人
都给两个嘴巴,身边有解药的,便下手特别重些。”
他忽然想起没见过段誉,问道:“这位兄台高姓大名,多
蒙相救。”段誉道:“在下复姓慕容,相救来迟,令各位委屈
片时,得罪得罪。”
丐帮众人听到眼前此人竟便是大名鼎鼎的“姑苏慕容”,
都是不胜骇异。
宋长老道:“咱们瞎了眼睛,冤枉慕容公子害死马副帮主。
今日若不是他和乔帮主出手相救,大伙儿落在这批西夏恶狗
手中,还会有什么好下场?”吴长老也道:“乔帮主,大人不
记小人之过,你还是回来作咱们的帮主罢。”
全冠清冷冷的道:“乔爷和慕容公子,果然是知交好友。”
他称乔峰为“乔爷”而不称“乔帮主”,自是不再认他为帮主,
而说他和慕容公子果然是知交好友,这句话甚是厉害。丐帮
众人疑心乔峰假手慕容复,借刀杀人而除去马大元,乔峰一
直否认与慕容复相识。今日两人偕来天宁寺,有说有笑,神
情颇为亲热,显然并非初识。
阿朱心想这干人个个是乔峰的旧交,时刻稍久,定会给
他们瞧出破绽,便道:“帮中大事,慢慢商议不迟,我去瞧瞧
那些西夏恶狗。”说着便向大殿走去。段誉随后跟出。
两人来到殿中,只听得赫连铁树正在破口大骂:“快给我
查明了,这个王八羔子的西夏人叫什么名字,回去抄他的家,
将他家中男女老幼杀个鸡犬不留。他奶奶的,他是西夏人,怎
么反而相助外人,偷了我的‘悲酥清风’来胡乱施放?”段誉
一怔,心道:“他在骂那一个西夏人啊?”只听赫连铁树骂一
句,努儿海便答应一句。赫连铁树又道:“他在墙上写这八个
字,那不是明着讥刺咱们么?”
段誉和阿朱抬头看时,只见粉墙上龙蛇飞舞般写着四行
字,每行四字: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迷人毒风,原壁归君。”
墨沈淋漓,兀自未干,显然写字之人离去不久。
段誉“啊”一声,道:“这……啊……这是慕容公子写的
吗?”阿朱低声道:“别忘了你自己是慕容公子。我家公子能
写各家字体,我辨不出这几个字是不是他写的。”
段誉向努儿海问道:“这是谁写的?”
努儿海不答,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