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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对衙役道:“来人,先把李岳凡压如大牢候审。”
见情况稳定后,知府才走出来道:“既然如此,我宣布退堂。”
……
衙门后堂,蔡恩克怒道:“胡都事,你怎么可以就这么便宜那小子,就算不把他弄死,也要把他给弄啊,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得罪我蔡恩克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胡宪海赶紧笑着解释道:“蔡少爷,你就放心吧,我当然知道该怎么办,刚才那只是全宜之计,我已经想好了,把那小子先骗去充军,到时候我会和前线的官差打声招呼,把他送到‘死役营’去,这样你觉得能消气了吧。”
蔡恩克听到‘死役营’三个字,眼睛一亮,随即一阵冷汗,接着大笑道:“好,胡都事办事我放心,要是真把他送到那儿去,可比直接弄死他要好玩的多啊!哈哈……”胡宪海也跟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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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县城内一间偏僻的客栈中,张川像变了个人似的,没有在公堂之上那种畏缩的表情,目光锐利,气息沉稳,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武林高手,而且能够掩饰的这么好,一定不简单。做靠在椅子上,一脸感慨的道:“小静啊,你要明白,这次我们这次行动十分重要,若出了什么差池,你和我都承担不起啊。”
张静道:“我也知道我们的任务很重要,可是因为这样我们就要牺牲无辜的人吗,而且他还是个满头白发少年。”
张川不悦道:“你不要感情用事,我们这次混如杂技团,秘密进入宁县城,身份不能暴露,否则将前功尽弃。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遇到蔡家的少爷,还纠缠在一起。
这宁县称十分复杂,不想表面那样简单,否则我们也不用如此混进城。若在公堂上我们不按他们的话行事,到时候他们一定会来找我们麻烦,而我们的身份也会因此暴露,所以我们不能义气用事,偶尔牺牲一些人也是值得的……”
“可是……”张静还想再说,张川打断道:“好了,我知道该如何,等这件事了以后我们再想办法把那少年给救出来。其他的就不要再说了,早点休息吧,明天开始行动,只要能把赵家的藏宝图和宋王的密函弄到手,那就是天大的功劳,到时候我会向皇上推荐你加入龙卫,这样你的父亲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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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县城衙门的大牢十分狭窄,阴暗潮湿,不时还传来一阵阵的霉味。
走过一个个牢房,岳凡惊奇的发现这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难道这里的治安真的很好,心中一阵疑惑。
经过一条狭窄的小路,狱卒把他带到了最里面的铁牢里,这里一般是专门关押重要犯人的地方,所以全用精铁所铸,没有神兵利器休想割开分毫,没想他也要享受这种待遇。
被狱卒推进去以后,岳凡开始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里与外面的牢房相比显然要好得多,虽然也很狭小简陋,但至少这里的杂草是干的,也没有一阵阵的霉味,显然是不像让重要犯人生病死在牢里。
“嘿嘿,好久没见人来了。”突然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从隔壁牢房传了出来。
第二卷 第九章 狱中老人
听到隔壁有人说话,岳凡立刻转身望过去,发现有一人从干草堆里钻了出来,仔细看去却是七八十岁的大胡子老人,穿着破旧的棉袄,一脸的皱纹写尽了人生的沧桑,眼角下的一道伤疤显得面目狰狞。看着老人爬出心中暗道:“原来是被草堆盖着,难怪刚才没发现有人,看己警觉性还是不高啊。”
“老人家,您好!”对于老人,岳凡还是很尊敬的。
老人看见岳凡后愣住了,心道:“我没眼花吧,听声音不想个老头子啊?怎么会一头白发。”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岳凡见此,知道这老人在想什么,于是捏了捏肩上的白发满不在乎的道:“没什么,小时候得了场病,后来就变成这样了。”
愣了一阵后,老人摇了摇头道:“你不要解释了,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没见过啊,自己当然能分辨,少年白发,从你的眼睛里我看的出那种哀伤,看来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岳凡没有回答,而是怔怔地注视着这老人。
老人丢了一把干草过去,气呼呼的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老是盯着我老人家看,难道没人教你尊老爱幼吗?”
岳凡直直的道:“有。”
老人一哽:“那你还这样望着我。”
“我觉得你不简单。”
……沉没一阵后老人才道:“小子你什么名字。”
“李岳凡。”
老人不屑道:“名字很普通啊,给你取名字的人真是没文化。”
岳凡皱了皱眉道:“名字是我爹取的,我爹确实没念过书。”
听到岳凡的回答,老人不竟大感气馁道:“你还真是无趣!”
岳凡也沉默……
……
又过了一阵,老人实在难受啊,若是以前一个人也就这样过了,但今天好不容易来了个人,若不聊聊,非得闷死不可。无奈之下又找岳凡道:“李岳凡,你是怎么进来的,还是被关在这铁牢。”
岳凡老实道:“我是被陷害的。”
“哈哈……”老人大笑道:“每个进来的人都说自己是冤枉的,还真是神奇啊。”
……
“你怎么不说话?”老人问道。
“你不信,我说了又有何用。”
老人大方道:“我不信你也可以说啊,说到我相信为止不就行了。”
……
“唉!你怎么又不说话啊?想闷死我老头子啊!我信,我信还不行吗。”老人一脸委屈道。
岳凡道:“你真想听?”
“当然想。”老人肯定的道。
“今天出来本是给自己小妹买点东西……”岳凡平静的讲述着今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就连讲到自己被陷害时语气都那么平淡,仿佛一切与自己一样。
……
听完岳凡的讲述,老人沉默了许久道:“那当时你恨不恨那些人,特别是陷害你的那对父女。”
“恨!”
“那现在呢?”
“厌恶。”
“世人皆浊你独清,你说是你浊还是他们清呢?”
岳凡一怔,随即道:“我还是我。”
……
“小兄弟可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不理岳凡是否回答,老人便叹息道:“我住这里已经有好几年了,可能有三四年了吧,不过具体时间我不太记得了,因为我的下半辈子都是在大牢中度过的。”
岳凡听后心中一惊,暗道:“照这老人家所言,他在牢里恐怕有三四十年的时间了。”
老人努力回忆道:“呃!我记得我好象是万历二十八年进的天牢。对了,你帮我算算多少年了?”
岳凡一愣,喃喃道:“果然很久了,万历二十八年到现在的崇祯十一年,有三十八年了吧。”
“哈哈……”老人大笑道:“三十八年,三十八年了啊……”话中满是心酸。
“老夫名叫历云,乃是万历十六年进士。当时正遇倭寇犯我神州大地,屡屡辱我天朝国威,欺我天朝百姓,可我不甘心从此只握竖笔,于是丢下家中的亲人选择了从军杀寇。
那时我没有背景和官职,只能从小卒做起,凭着自己的智慧与勇气,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取的了傲人的成绩。长达十多年之久战争,让我从队长、千户、副参军、到卫指挥使,最后因战功显赫,被皇上封为镇寇将军驻守沿海一带,可以说,我把我的一切都献给了国家和战争。”语气悠远,似感慨、似后悔、似愤怒、似无奈。
岳凡望着这位为国为民的老人,心中充满了敬佩。虽然他心中愤世恨俗,但并不代表对所有人都有偏见,至少对自己好的人他都记得,于是默默的聆听着。
历云抚了抚胸口问道:“你知道军人的价值吗?”
岳凡摇了摇头……
历云有些痛苦的道:“那就是战争,也只有战斗才能体现军人的价值。”接着又问道:“你知道军人最希望什么吗?”
岳凡又摇了摇头……
历云道:“其实军人最希望的就是没有战争。有战争就有死亡,谁又希望自己死呢,自己死后亲人们怎么办。”
“十多年的战争,我看到战友兄弟一个个的离开自己,但却无能为力。你说,我让就算当了皇帝我又能怎样?”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如是被别人听到定是死罪,还可能连累身边的人,不过岳凡却并没有任何什么紧张,反而一副淡淡的表情。
“……仗打完了,我们的使命就完了,也没有什么价值了。怀着满是惆怅的心情回到京都,可当我去看望我战友的亲属时,发现有的饿死了,有的被奴役,有的被丢在一处没人照料、受人欺凌……
当年我义弟与我一同从军,可是为了救我,结果被寇贼杀死,临死前让我要好好照顾他的家人,我当时答应了。可当我回到他家时,他母亲已经被人打死,而女儿不堪受辱也自尽而死。让我没想到的是,害死他们的人正是我义弟上司兵部尚书的儿子。
我们在前线打仗卫国,但这些个败类不但享受着荣华富贵,就连他们的亲人都欺辱,怎叫人不心寒,怎么叫人不愤怒啊!
当我得知此事后,告上朝廷。没想到朝中之人不但相互串通勾结,还杀人灭口,来个死无对证,最后由于没有证据,皇上也不再过问此事。
可是我怎么能让这些败类如此逍遥法外,于是我一怒之下闯进兵部,杀了那兵部尚书等八人,再到尚书府杀了他儿子共二十六人,那次真是好不痛快,简直可比击杀贼寇了。哈哈……”历云狂笑着。
“咳!咳!……”多年没有大声笑过,历云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痛快过后代价也是沉重的,皇上听闻此事后勃然大怒,下今将我逮捕,罢去我官职,把我打入天牢之中。
若只是如此,老夫我死也心甘,可是事情并非我想的那样简单。其实皇帝早对老夫猜疑,怕老夫拥兵自重,这次的事不过是治罪的一个借口罢了。想想多少年来,哪个皇帝对手握重兵之臣不是疑心重重,就连一代名主也不能免俗。
战士卫国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