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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三章 卡马河畔
“谁都知道,但是枪法这东西看来跟我们是没有缘分了。”欧阳任说道:“我也是怎么练习都不上道,只好放弃了。”然后问道:“哪一阵风把你吹到这儿来啦?”
方策摸了一下脸上凹凸不平的胡子,脑袋往后一仰——斜眼扫视着四周,说道:“我是随104师过来的。以后我再跟你细说。你先说说你自己的事吧。听说你在方面军指挥部混得很好,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方面军嫌我太嫩,让我体验基层战斗生活来了。”欧阳任说道。
用过餐之后,方策和欧阳任一同走出饭店。土根和拉古其以及一干哥萨克骑兵牵着马落在后面,他们边走边低声谈。
“你看看,我现在唯一的作用就是带领这些哥萨克骑兵逛街,以免除他们被咱们的士兵误会,一枪打爆了他们的脑袋。”欧阳任苦笑地说道,“方面军叫我下基层体验战斗生活,可是也不能让我做这么无聊的事呀?”
“这都只能够怪你枪法不行,如果你是一个中级枪手,就可以亲临第一线杀人了!”方策说道。
“你杀过人吗?我是说亲自杀过你吗?在你面前,一枪打过去,敌人的胸口鲜血直喃,像一支血箭似的…”
“没有这个机会。”欧阳任说道。“你呢?”
“我也没有机会,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我的枪法老是不能提高的缘故了。”方策说道,“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杀一个人,见见血吗?”
“是呀。你也提醒了我。”欧阳任说道,“也许总司令让我下基层的目的就是想让我杀几个人见见血…一个军人,没有杀过敌人,无论如何都是一个缺陷,特别是在中国军队这样的军队里…”
欧阳任说到这里,像相通了似的笑了,露出了一排齐齐的牙齿和健康的粉红色牙床。狭细的眼睛眯缝起来,眼角上皱起了一片难看的蜘蛛网般的细纹。
拐进头一条胡同。跟方策分了手,半个小时后,走出了城市的繁华地带,穿过河面上的铁路桥,骑马一路奔跑,于傍晚的时候来到骑兵团的驻扎的小镇,但是镇上只剩下一个排的骑兵。骑兵排长于在习告诉欧阳任,骑兵团大部队已经开拔,开往三百公里外的卡马河畔,他奉命在这里等候他们,随同他们赶上部队。
连夜赶路,终于在午夜之后赶上了刘少川的骑兵团。这时已经到了卡马河畔的一个叫做切尔尼的小镇,这个小镇已经被苏俄军队放弃,而在卡马河的对岸构筑了一条防线。
第二天早晨,欧阳任和刘少川两人骑马来到卡马河畔,看到河上的铁路桥已经被炸毁。只剩下几个孤单的桥墩。
卡马河在这里虽然不算是最宽的,但是河面还早很宽。约有一千多米,站在河边,可以看到对岸沿着河岸边,一条弯弯曲曲的战壕象蛇一样横在沿岸。
欧阳任说道:“没有想到这样的一条河却是这么宽大,根本没有办法从这里渡河。不能渡河,那么占领喀山的计划就没有办法完成了!”
喀山是重要的交通要地,后勤基地,只要占领了喀山,整个苏俄乌拉尔防线就会全线崩溃。上百万苏俄红军就有被歼灭的危险。
刘少川淡淡地笑道:“这个计划不是你们搞出来的吗?你不要告诉我们,对于怎么度过卡马河,你们其实没有预案?”
“当然有,不过,暂时要保密?”
“对我也要保密?”
“当然,还没有到公布的时候,不过也很快了,步兵估计很快上来,到时就自然了。”
“不用说我也知道,无非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这几招,我也想得出来!”刘少川说道。
“那你说说…我洗耳恭听!”欧阳任说道。
“无非是在这里佯攻,让工兵抢修大桥,然后派出奇兵,急袭一百多公里外的渡口,那里有几个渡口,河面宽度都不到四百米,工兵可以在一天之内搭建几座浮桥,这样部队就能够顺利地突破卡马河。威胁喀山!”
“要实行这样的计划,非我们骑兵团莫属。”
欧阳任没有说话,事实上刘少川说的也差不多了。
看到欧阳任沉默的眼神,刘少川以为自己猜着了,于是命令骑兵们好好休息,到镇上搜刮马料,好好地照料战马,同时派出侦察兵沿着河流的上游探访道路。做着准备。只等步兵的到来。
中午的时候,104师的318团已经到达,接着就用迫击炮对对岸发起试探性的炮击。
但是毕竟炮弹有限,试射了一阵之后就停止了。
在卡马河对岸,在河边的那条战壕后面,在一道茂密、难以通行的赤杨和小白桦绿树丛那面,是一片战前开采过的、闪着铁锈色亮光的泥炭沼泽,开着一丛丛象红莓果似的、喜人的花朵。
右面一点,在一块突出的树林边,横着一条被雨水冲得坑坑洼洼的公路,使人觉得象是一条荒僻的、还没有人走过的道路;树林的边沿,长满枯萎的、刚刚被弹片扫射过的艾草,一条烧焦的树桩象驼背似的弓了起来,一带黄褐色的胸墙,弯弯曲曲的战壕沿着弯曲的卡马河的河岸伸向远方。
在战壕的后面,有一个有几十户人的村子,在对岸切尔尼小镇的工厂当机器工人的伊万,坐在家里在焦急地走动,他的妻子的兄弟科里科夫从村子外面跑了过来,在街道上,裤腰上的马刀乱碰着装满沙土的麻袋,胡乱挥舞着双手。伊万从窗户看见了,打开自家的门,然后躲到一边给他让路,科里科夫一直冲入他家里,停下来,喘息着,抓住自己的衣服扣子,转动着发黄的病态的白眼珠,低声说道:“你听说了吗?我们右面的步兵正在开拔!也许,他们要放弃阵地吧?”科里科夫那象凝固了的生铁水似的黑连鬓胡子乱成一团,眼睛流露出饥饿、愁闷的绝望神情。
“他们是怎么放弃阵地呢?”
“他们开走啦,至于怎么个放弃法——我不知道。”
“也许,是换防吧?咱们到队长那儿去打听打听。”科里科夫回过身,两人往队长的家里走去,两只脚在粘滑、潮湿的泥地上直打滑。
队长,也就是村长,赤卫队长,游击队长,苏俄政府号召组织起来的人民武装,之前是为了打倒白卫军反动军队,现在是为了抵抗中国军队的侵略。
队长告诉他们,对面的中国军队非常狡滑,他们假装在这里渡河,事实上已以悄悄地赶到上流动的渡口,准备占领渡口,进攻喀山,红军部队为了粉碎他们的阴谋,特地悄悄地支援那边的渡口,希望赤卫队员们坚守阵地,阻止对方的进攻,不过最重要的是不要泄露消息,让敌人知道这里的红军已经悄悄支援上游的渡口。
“红军主力都走了,剩下我们,如果中国人发起进攻怎么办?”科里科夫和伊万焦急地说道。
“那就要保密,而且,红军也不是没有留下部队,有情况就派人飞报。”队长叮嘱地说道。
过了一个钟头,红军连队由赤卫队替换下来,到了夜里便连夜向上游开去。
而在对岸,刘少川的骑兵团也几乎同时出发,在淡淡的月光之下,大家从看守马匹的战士手里牵过战马,用强行军的速度沿着被雨水冲得坑坑洼洼的的道路向上游的渡口开去。
半夜的时候,天空下了雨,夜路湿滑非常难行,只得停下来,第二天天亮之后继续赶路。
第六百八十四章 过了河再说
骑兵在细雨连绵之中行军。穿行在低垂的白桦树之间,水汪汪的毒莓象粉红色的串珠一样挂在草丛上,雨水洗过的三叶草上的花朵象泡沫似的闪着刺眼的白光。风把沉重的雨点从树上吹洒到骑士们的身上。军大衣和军帽上尽是斑斑的黑点,象是被枪砂子打过一样。一缕缕正在消失的烟雾在队伍的上空飘荡。
树林里的小路异常难走,有时候甚至没有路,再加上雨天,又湿又闷的,骑兵们的怨言多了起来。
“咱们骑兵团是师的绝对主力,一般如风卷残云一般消灭敌人,现在是怎么了?老在树林里转悠,这根本没有办法发挥咱们骑兵的优势嘛…”
“这都是那些草包一样的参谋,他们不会打枪,更加嫉妒我们会打枪又会骑马,所以就把咱们调到这边过来——又调到那边去,接下来,鬼知道他妈的又往哪儿调我们…”
“这样在雨天钻树林的日子,难道咱们还没有过厌吗?”
“真的,这又要把咱们赶到哪儿去呀?”
“一定是要抢占那边的渡口吧!”
“那也不用弯这么大一个弯,当初直接攻占那里就是了,偏偏过了这边,又跑过那边,瞎折腾…”
“唉,兄弟们,抽口烟——一切烦恼就都忘啦!”
“我把自个儿的烦恼全装在马料袋里,给马吃掉了……”
一会儿,又有人叫道:“排长。唱个歌儿吧,太闷了。”
“唱吧……唱什么歌儿。《十八摸》?起头儿吧,老弟!”
“这歌没有办法齐唱了,唱一条大河吧?”
“这歌唱老了,还是别了,另外一首吧?”
正在争吵当中,连里走在前面的另外一个排的一个士兵咳嗽了一声深情地唱道: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
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
不要想妈妈
声声我日夜呼唤
多少句心里话
不要离别时两眼泪花…
几个象受了潮似的声音无精打采地唱了两句就沉默了。后排的排长在马镫上站起来,大声嘲笑道:“喂,你们这些瞎老头子!难道咱们就这副可怜相唱歌吗?你们这是在地主老财家门口拿着破碗。唱‘乞讨歌’哪,歌手们……”
“好啊,那你就领唱吧!”
“他的脖子太短,没有长嗓子的地方。”
“你用吹牛皮的口气,把音调翘高一下,就算唱歌好啦…”
排长闭了一会儿眼睛,然后拚命挥了一下马疆绳。唱出了第一句: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
前面的连队好象被他的歌声惊醒了,齐起唱道: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