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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平说道:“反正就是这个意思,毕竟我代表的是中国政府,现在中国政府已经向德国宣战,我们和英国人就是同一阵营的人,我打了他,他又能把我怎么样?最后还不是乖乖放了我,还要向我赔不是!”
成思良跟一般的泥腿子华工是不同的,中国政府向德国宣战的消息,他也刚刚得到,这样听张一平一说,他心中的疑虑也放下心来。
“可是,不管怎么样,比尔上尉也应该交代一下的呀!”成思良说道。
张一平再仔细看了一眼这个成思良,三十来岁的年纪,圆脸细眼,身体微微有一点发胖。穿着一身比较干净的华工制服,脸色白净,双手也没有其余的民工那样粗糙。
张一平还记起来,他就是昨天在台上替那比尔做翻译的那个翻译。
“比尔上尉走得匆忙,不过他说了,有什么不明白的问他的翻译就行了,难道比尔上尉说的那个翻译就是说你?“张一平说道。
张一平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成思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成思良挺直了他的腰板,说道:“正是在下!”
成思良得意还没有两秒钟,忽然听到张一平却冷冷地说道:“既然比尔上尉这么信任你,你就应该有话说话,有屁放屁!又在这里兜什么圈子!误了事你负责得起吗?”
张一平平时对那些二鬼子最讨厌了,特别是那些仗势欺人、自以为是的二鬼子。而成思良恰好就是这样的二鬼子!如果不是想套一些资料,按张一平的暴脾气,早就一脚踢过去了。
成思良连忙说道:“昨天晚上,比尔上尉跟我说,说今天我们营要去离这里五公里的一个叫做卡斯特的地方清理那里的战场。”
卡斯特在圣康坦的西南方向,通向巴黎,虽然还是在英军的防区内,但却是在后方的方向。
张一平才不管他什么战场清理呢,但凡是向后方撤的机会,他都不会错过的。
华工营当下就开始行动起来,民工将自己做行李打了一下包,背在背后,然后扛起干活的工具就上路了。
这时天才刚刚大亮,张一平摸着咕咕叫的肚子,问道:“营地里怎么就没有早餐吃呢?”
成思良跟在他的身边,解释道:“民工一般吃两餐,都在工地里吃,主要是怕浪费时间,工地里已经有当地的法国人为我们做好饭。当然我们跟那些泥腿子不同,我们是管理员人员,是另外开饭的。”
“马了个B的,一天不说人家是泥腿子会死呀!尼马的难道不是泥腿子操出来的?”成思良左一句右一句泥腿子的叫,让张一平这个也是农村出身的人非常反感,终于忍不住骂出声来了…
第七章 废墟玫瑰
张一平出身农村,虽然他出国之前受过绅士礼仪的培训,穿着西装的时候,样子温文雅尔,很有绅士的风度。但是小时候也是下过田干过活的,长大之后偶尔回老家,也经常下田帮家里干活,因而严格地来说,张一平也是一个泥腿子。
做泥腿子并不丢人,二鬼子才丢人,可是成思良这个二鬼子却明显看不起泥腿子,语气里充满了鄙夷,终于这把张一平惹火了。
绅士只是一种表面礼仪,绅士并不是不能怒火,更加不代表不能够骂人!
张一平继续骂道:“都是中国人,来到这异国他乡,为什么咱们就不能守望相助?非要你看不起我我看不起你,你拆我的台我拆你的台不成。”
“从今后起,你跟着那些泥腿子一起干活。”张一平命令道。
林三武走上前,伸手抓住成思良后背的衣领,把他拉到队列之中,嘲笑道:“死二鬼子,现在没有英国人管咱们了,你的翻译派不上用场,而且我们大人也用不着你这半桶水的英文翻译,所以你不再是翻译了,跟咱们这些泥腿子下地玩泥巴去吧!”
华工营本来住在郊区,再加上一路上迷雾重重,张一平他们又刻意躲避,不走公路走小路走近路,华工营顺利到达了卡斯特。
卡斯特只是一个小镇,离圣康坦不到五公里,镇子倚河而建,一条通向圣康坦的中等公路穿镇而过。
两天前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德军的一个侦察营越过控制线,却被英国的一个步兵团包围在这里,于是发生了激烈的战斗,最终英国人打跑了德国人。但是这个小镇也差不多被摧毁了,成了一个废墟,到处都是残砖和瓦砾,人的肢体随处可见。
战斗已经在昨天结束了,战场的伤员已经被负责战场救护的队伍抬了出去了。英军已转移到了康坦的方向,只剩下一些法国居民和一些法国救护人员。
以往,华工营到来的时候,法国人都会欢呼雀跃,出门夹道欢迎,但是在这里,幸存的法国居民坐在倒塌陷的房间前面,神情呆滞,用空洞的目光望着这一群华工的到来。
收拾战场的事情,华工们已经非常熟练了,无非就是清理瓦砾,将尸体抬出来掩埋,将枪支和弹药归类,堆放在一起,清除没有爆炸的炮弹,有时甚至是地雷。
清理战场其实也是有危险的工作,华工营已有不少华工不小心被地雷炸死,被忽然爆炸的炸弹炸死。
几个监工也不用张一平吩咐,分开几个地方,主动和当地的法国人接触,开始清理战场。
张一平和张昶带着三十个士兵在河边找到一栎还算整齐的房子,作为他们临时的落角点。
这是一栋法国民居,看样子还是有钱人的人家,生活用具等一应俱全,好像是主人家忽然离开,来不及收拾的样子。
张一平进入这栋房子第一件事就是叫张柳河找东西吃,因为他已经饿得快晕了。
张昶问道:“长官,我们为什么要停下,为什么不一直向后方走?这里还是英军控制的地方,一旦被尸体被英国人发现,我们跑不了了!”
张一平在大堂里走了一遭,摸了一下沙发,桌子,柜子等家具,发现一尘不染。
“这里应该还有人住!”
张昶快速在各个房间搜了一遍,然后来到张一平面前摇摇头,说道:“没有人,可能是出去了!”
张一平在壁炉前的沙发上坐下来,张昶只是站在旁边,并不坐下,他在等张一平回答之前他提出的问题。
张一平指指对面的沙发,说道:“别急,英国人没有那么快发现,只要英国人没有发现那些尸体,我们就暂时不会有事,而且,我们能够跑到哪里有去?”
“不要以为到了法国人控制的地盘就没事了,法国人跟英国人都是一个鸟样,指望他们为我们撑腰?怎么死都不知道!”
张一平向后一仰,后背靠在沙发上,叫了一声“舒服”。
张昶这时也坐了一来,不过他有黑脸还是绷得紧紧的,地说道:“那好,我就在这里不走了,他们来了更好,省得我去找他们,等我再干掉他们十个八个,我就更赚了!”
张一平说道:“要干就干大的。”张一平下巴一扬,用嘴呶一下外面,“外面有一千多人,如果给他们每人一支枪,再训练一下,每人打死一个英国人,也有上千个。如果靠我们两个人,就算把我们的手都累断了也干不掉一千个英国人。”
“他们?”张昶带有嘲笑的语气
“这帮软蛋,连看一眼英国人都不敢,指望他们拿起枪来跟英国人干?”
张一平邪邪地笑道:“面对面也许不敢,但是如果是在黑夜中偷偷地一枪打过去呢?”
“英国人这么对待他们,我就不相信,他们就不恨英国人、不想英国人死!”
张柳河在这座空置的房子里抄了一遍,找到三支红酒、另外还有两条发了毛的面包棍。
张柳河把这些东西放在张一平和张昶面前的桌子上,说道:“就这些东西了!”
空着肚子喝红酒不好,发了毛的法国面包棍当然也不能够吃。
张昶说道:“我发现在路口有一个救护站,等一下我去看一下,向他们买几块面包给长官吃!”
张昶说着翻开上衣的口袋,掏出几张法国法郎的纸币出来。这些是从英国士兵的营房里搜出来的。
张一平说道:“你又不懂法语,还是我去吧,不过,我要换一件衣服才去。”
这座房子里三个卧房,一个是空荡荡的客房:一个是女人的房,衣柜里挂满了女人的衣服另外一个是男人的房间,衣柜里挂着几套西装。
张一平找出一件合适的西装,将军装换了,然后又把手枪插在腰间,向外面走了出去。
在路边的一堆瓦砾之中,英语翻译成思良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拉着半边尸体,拖到马路边上。马路边上有两个华工对尸体进行辨认,如果是英国人或者是法国人,则平放在一边,等待进一步的确认身份。如果是德国人的,马上丢上马车,运到郊外挖坑埋掉。
成思良见到张一平过来,连忙走过来,点头哈腰道:“长官,我知道错了,请你原谅,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张一平在没有发火的时候,模样是非常友善的,他身上的这一套西装有一点古典的韵味,显得更加温文雅尔,很有法国绅士的风度。
张一平微笑地问成思良道:“哦,成翻译,你知道错了?那么你对我说说,你错在哪里呢?”
成思良的确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是自己不知道错在哪里,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又或者也许是自己全部都错了?
“我不应该顶撞长官您,我这一次专程向你道歉!”成思良向张一平行了一个鞠躬礼,他想来想去,觉得这才是最妥当的行动。
张一平轻轻摇摇头,说道:“你的错误不在于得罪我,说实在话,得罪我的人,我一早就拧断他的脖子了。你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说明你还没有得罪我!”
成思良后背涉出了冷汗。
“你的错误就是不当自己是泥腿子,我们华工营里面的全部都是泥腿子,唯独你一个人不是,你说你错不错?不仅错,而且是错得非常严重!”
“什么时候你觉得自己也变成一个腿子了,你再来找我!”张一平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成思良怔怔地站了一下,然后忽然用双手在自己的脸上擦了一下,把脸蛋弄得黑乎乎的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