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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经落下地平线,可怕的黑夜笼罩了大地,在上空飞翔的炮弹撕裂了夜空,狂乱地嘶吼着咆哮着,爆炸的火光加上照明弹的光亮,使得大地如同白昼一般。
在闪光之中,双方的士兵奋勇当先地搏杀,竭尽全力坚守着这个被炸得一片废墟的城市,抵御着优势敌人的强大的火力和猛攻,在这每一公尺土地上,至少埋葬着两个年青的生命,一个我方的,一是敌方的生命。
流弹在低空中哧溜哧溜地飞过,划着暗红的轨迹。在这里,已接近了生命的最边缘,生命随时可能被夺去毫无征兆。
现在,夺取生命除了对方的枪炮,还有一个致命的杀手—流感病毒。
几个德国籍的士兵躲在一个掩护里,一动不动地平躺着,张一平等等人进入这个掩体,他们已经没有了反应,张安平检查了一下这些人,摇了摇头,“除非给他们打一针,否则就没救了。”
张安平所说的“给他一针”,意思是给这些人注射“板蓝根针剂”这种最新研究制出来的抗病毒药剂,这个“板蓝根针剂”是在张一平的引导下,中国军团名下的制药厂,以中国的板蓝根为原料提炼出来的。虽然这个时候的工艺比不上后世,但是这个时代的医药标准也不成系统,只要有效果,这药就成功了。
“板蓝根针剂”推出市场后,贵比黄金,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注射的,在外籍兵团,必须是班长以上的级别才有资格注射,因为中国籍的军人都是班长以上,这就保证了中国人可以注射,而大量的德国和同盟国籍士兵,除非他有钱,否则得了流感只能听天由命。
在边上的一个士兵艰难地用手臂撑了起来,呻吟着说道:“长官,我们是不是要死了,我们中了英国人的毒气吗?”他说话很弱,在呼吸的时候,可以听到他肺部发出嘶裂的咝咝声。
张一平招了招手,一个警卫开了一枪,击中那个士兵有眉心,一下子就死去了。
张安平没有说话,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见惯了生死,在欧洲,战争和流感争先恐后地夺取人命,对于这些白人的生死,他已经是麻木。
这时,阵地里的一个连长跑了过来,一边用衣袖抹着鼻涕,一边向张一平报告情况,张一平说:“给他来一针。”
张安平的助手马上上前去,这个连长却连忙躲开。
“这是板蓝根针剂,能够救你一命。”张安平解释道。
“俺没事,俺在老家的时候就经常这样,发了烧算个啥,出一身汗再睡一觉就没事了。”连长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乡下汉,憨憨地说道,“俺知道,这药水老贵了,总指挥是用来卖钱的,总指挥每个月给俺们家里寄钱,俺家里的老娘兄弟每个月都收到钱,还打了个电报过来,叫俺好好跟总指挥干,俺不能不替总指挥想想。
你想想,中国军团十五万兄弟,每个兄弟每月五块大洋也得七十五万,一年则哪个,那个…这要多少万呀,这肯定不能够少,多卖一针的就多一份的钱,没事,俺坚持得住…”
“为了这点小钱,连命都不要了!”张一平连连摇头,张安平说道:“中国人就是纯朴,那些德国人求爷爷告奶奶也得不到这个待遇,他却不要。”
“如果人人都有病不治,那还有谁替我打仗,你是连长,不能够带这个坏头。”张一平教训道。
连长太过老实,这下倒是被张一平唬住了,呆了一阵,只知道这样说:“俺真的没事,真的不用打针…”
张一平却懒得跟这样的傻人啰嗦,挥挥手,张安平的助手亮起针来,用不友善的口吻道:“总指挥让你打,你就打,别啰嗦,难道这样小的针你也怕?”
连长连忙自己撸起衣袖,“俺怕个球,大腿粗的炮弹掉在俺头上,俺也没有皱过一下眉头…““炮弹掉在你头上,你想害怕也机会了。”张安平的助手驳斥道,“不打手臂,打屁股!你又不是婆娘,也怕别人看吗?”
“俺十天没有洗澡了,臭得要命,你真的要打俺的屁股?”
“别啰嗦,快点!还有其它人要打呢。”
打完了针,拉上了裤子,张安平又问连长道:“像你这样,发了烧的人多吗?”
“从昨天晚上开始的,一天不到,全都染上了!”连长说道,“不过请总指挥放心,发点烧不算什么,就算不打针,我们也不会后退半步。坚守阵地,不给中国军团丟人。”
再粗粗地巡视了一遍,然后一起来到外籍兵团在前线的指挥所,见到外籍兵团的兵团长曾大娃,以及参谋长德国人于尔根。
这时已经是凌晨零点,曾大娃刚刚睡醒,加上他人年青,显得精神饱满,但是于尔根就不同了,他要值班,而且一直缺乏睡眠,他整个人如同干涸了的河床,脸上满是“裂痕”,神情非常憔悴。
张一平脱下全身的防护服,戴上了大口罩,并且对曾大娃和于尔根也说道:“都戴上口罩吧,非常时期!”
众人都依言戴上口罩,张一平开门见山地说道:“安平兄,你说一下你的意见!”
“经过我们初步调查,外籍兵团的感染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这与前线的卫生条件有关,感染的尸体堆积在一起,恶臭熏天,老鼠到处都是。流感横行是意料中的是,我担心如果再这样子下去,不仅是流感,就是鼠疫都有可能发生。”
“鼠疫?”曾大娃问道。
“也就是黑死病,在欧洲,人人闻之变色。”张一平说道,他望了一眼于尔根,于尔根的脸上忽然变得异常苍白,努力地点点头。
“我建议全军脱离与敌方的接触,回到卫生条件许可的地方,进行集中隔离治疗。”张安平说道。
张一平并没有表态,曾大娃沉默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据说,这种流感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死亡率,这种伤亡还远远比不上战斗的伤亡。至于鼠疫,毕竟还没有发生,我们不能够因为没有发生的事情而放弃我们的战略部署。”
“百分之十的死亡率只是在大范围内,一般情况下的统计数据,但是在法国,有很多地方都是整村整镇的死亡,死亡率达到百分之八九十,甚至百分之百。”张安平说道。
曾大娃望着张一平,这个时候,也只有张一平才能够下这个决定。
张一平却问于尔根,用英语道:“你怎么看,于尔根参谋长?”
于尔根也有矛盾的地方,他虽然属于外籍兵团,受中国军队的节制,但是他也是德国军人,要考虑德国军队的利益。如果外籍兵团撤出奥尔良,那么北边的德军就要承受更大的压力。
“百分之十的死亡率,是可靠的数据吗?”于尔根问道。
张安平点头,“这是我的统计数据,但是正如我刚才所说,也有例外的地方,有很多地方都是整村整镇的死亡。”
“如果有‘板蓝根针剂’呢?”
“这不可能!”张一平马上打断了于尔根的话,“我们不可能提供这么多药剂,在外籍兵团,只有班长以上的军官才能够享有这个权利,何况这种药剂的作用也是有限的,不是灵丹妙药,一试就好。”
于尔根耸耸肩,“在百分之十与百分之八九十之间,就看总指挥您怎么选择了。我的主张在于坚持,百分之十的死亡我们可以承受。至于那百分之八十和鼠疫,只能看上帝的安排。”
三个人的眼光都望向张一平,他的脸淹没在大口罩里,只露出一双坚毅的眼睛。
第四百一十四章 奥尔良之战(七十三)
张一平走到窗外,望着外面的夜空,满天的星星又密又忙,但是相对于奥尔良上空的炮火,它们也都黯然失色。
无数的照明弹在空中飘荡着,在夜空如莹火游来游去,像水母在深海里漂浮。
“在奥尔良,我们犯了一个错误,就是对攻占奥尔良太过操之过急了!现在,奥尔良之战已经打成消耗战,这是不我们所需要的,已经偏离了我们原先速战速决的计划,结果已经迵然不同。相反,现在的局面却正是英法美联军所需要的结果!”
张一平已经下了决心,他转过身来,坚决地说道:“我决定了,外籍兵团和106师,天亮之前脱离与联军的接触,然后撤出奥尔良!”
“天亮之前,这会不会太过仓促了!”于尔根急道。他没有想到张一平决断这么快,奥尔良南边的城市,外籍兵团和106师已经占据了上风,只要再坚持一下就能够拿下,但是现在说退就退,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时间太过仓促,不仅我们时间上安排不过来,而且,我们是不是应该跟着德军方面商量一下,配合一下呢,这样贸然撤军,恐怕会给德军造成巨大的损失。”于尔根说道。
中国军团丟弃一个奥尔良,对他们本身并没有任何影响,所以他们可以潇洒,但是对于德国方面来说,却不是这样。
无论是德国军方、官方还是民间,都非常需要这一场胜利来鼓舞士气,以及获取国内各阶层的支持,压制国内各种反战的声音和社会革命的浪潮。
如果因为中国军队忽然撤出奥尔良,造成这一场本来应该胜利的战斗,最后成为失败,不说军队的士气会大幅度降落,就是国内因为之前的几场胜利而被强制压制下去的革命风潮也会再次爆发。
张一平会说道:“这些我自然会跟德军统帅部解释的,这一次只是暂时的战术性的后退,把一个到处是流感病毒的城市让给敌方。如果英军敢大举推进的话,流感会将他们彻底打败的。”
于尔根没话可以再说,他沉吟了一阵,居然说出下面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将那些感染流感病毒的尸体散布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比如废墟的瓦砾里面、下水道、无人居住的空置的房屋、水源等等。如果我们后退之后。英法美联军推进的话…”接下去的这些话,张一平不听也明白了,这又是一个简单的,残酷的生化战。
战争打到这个阶段。交战的双方为了消失对方保全自己,已经无所不用其极,只要想得到的,什么手段都敢用。毒气呀什么的,再也没有任何顾忌。一次又一次地突破了人类的道德底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