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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知道,这回筹集粮草军火用的都是小家伙的银子。我们的国库现在空虚得很。闻说扬州城富商云集,这打南京,打松江,打嘉定的钱粮,你就自己筹备吧,我是一厘银子都拿不出的,还欠了小家伙一大堆债。好,我走了,不妨碍你们,你叫个人带我去你帐上睡觉,赶了几天几夜,吃不消。”
多铎忙着送走多尔衮,立即下手布置多尔衮刚刚吩咐的话。他一向是非常如实彻底地佩服这个哥哥,也是毫不打折地相信并听命这个哥哥的,所以他的布置一如多尔衮自己的意思,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安在黑屋里睡了一觉,醒过来看屋里还是黑黑的,即使屋顶有光线漏入,也是淡淡的光头,因那光是经树叶一路过滤,落到地上已经不多,落到洞口更是稀罕。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不过肚子开始饿了,过去一晚那是肯定的。转出屏风看朱淮也已起来,正拆开昨天安背给他的食物。安一看不客气,坐过去闷着声一起吃。喝到水的时候,安想了想道:“水不可以喝太多,每次一口,否则不知道会关到什么时候,断食可以捱几天,断水万万不可。”
朱淮应了声,闷了半天才郁郁地道:“原来我自始至终只是个诱你上钩的工具,老天,他是一早就知道我只要一有时间就一定会去找你的,而你是一定会高兴帮我的,他…他的计划才能得逞。你们究竟有多大怨恨,竟值得他花大把时间精力来设局害你。”朱淮心里已经不把勇和当师傅,但叫他叫勇和的名字也觉得不大顺,只得别别扭扭地以他代之,也知道安一定是听得懂的。
安冷笑了一声,道:“这种人愚昧不堪,把政治斗争与私人感情放一起,拿不起,放不下,真是枉费了他庞大的身躯。不说了,睡吧,多睡少动,就可以少吃东西。谁知道这些东西够不够捱到我们给救出去。”
朱淮知道安可能心里对他起疑,所以对他不冷不热的。但也难怪,事情确实凑得够巧,一步步行来都似有人精心策划过的,而自己在里面确实有扮作最佳引线人的嫌疑。他知道现在解释只有越说越糟,只得闭住嘴,不再吭声。但是桌上没有床上躺着舒服,两个脚丫子还得露在外面,要多受罪就多受罪。
朱淮睡得朦朦胧胧间,忽然感觉身边有人,一惊跳起,却见是安不声不响地站在身边,侧着头似在听着什么。过一会儿道:“有人进来,奇怪,这两人就只在看见死人那地方停留了一下,后面似乎都熟门熟路的。你知道还有谁熟悉这儿吗?按说勇和的手下应该都已经葬身天子山了啊。”
朱淮见安虽与他说话,眼睛却看也不看他,但既然已经肯与他说话,他已经很感满足,见问忙答:“我没见他引熟悉的人进来过,可能是外人好奇进来。”
安还是没看他,依然仰首看着上面道:“可是他们进花园的步子也一点不乱啊,难道说他们也知道花园的布局?如果是那样,他们应该是花二和尚一伙的吧。你说说看,我是点了你的哑穴呢,还是直接放倒你?”
朱淮忙道:“如果是他的同伙,我怎么会叫出来呢?除非自己不要命了。你大可放心。”
安总算回头看他一眼,但那一眼也是冷冷的斜视,然后又转回身去道:“我还是不放心,只怕你又无心插柳,还是让你不说话的好。”说完就一指虚点,封了朱淮的哑穴。
朱淮这时真是欲哭无泪,哭丧着脸看着安继续仰首聆听着什么,终于他也听到了一丝微弱的声音,但还不能辨别是不是真的是两个人,心里明白,照此看,安的段位不知道胜他几倍,再不是以前那个需要他抱上抱下,除了脑筋灵活,其他一无是处的女孩了,这样的人叫他拍马难追,与她在一起都有压力,就如安说的,只要与她在一起,自己就会觉得自己笨,象个呆子。
原来安因对他的好,所以在一起犹没觉得什么,但现在对他有了怀疑和猜忌,与她在一起真可用味同嚼蜡来形容,说不出的难受。朱淮也是王孙公子出身,虽然在勇和这儿得不到合理待遇,但考虑的他是师傅,所以一切都可以暗自解说了开解自己,但对安,虽然他喜欢安,而且不是一点点喜欢安,但终究受不了一直受挤兑的滋味,他的心中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第五十二章
上面来的两人正是素馨和花春花,只想着应该和以前一样,清兵轰不开城头就歇一晚再战的,也没带太多东西,象是走亲访友似的来到花二和尚的宅院。近得一看,门是开着的。两人喊了很久都没人应,花春花手里的宝宝先不耐烦地抽起鼻子,花春花一看儿子象是一副欲哭的样子,忙止住声,一脚轻轻蹬开门,张望了一圈,见没人在里面,便把儿子交给素馨,轻道:“你抱着孩子,我觉得这宅子有点怪。”一边拔出她的刮骨牛耳刀,在前面小心翼翼地探路。素馨抱着孩子急急跟上,一边帮她看地图标注的路线。
转过一个弯,即见一人趴于地上,已死。花春花见死人心喜,探身过去拨弄一番,便得出结论:“昨天傍晚死亡,死于般若金刚手,一招毙命,死后有人翻看过,不过应不是杀人者本人,时间隔得很长。”这一节其实安听得清清楚楚,对花春花的手段佩服不已,怪不得自号是万人屠,也就剖过上万条尸体的人才有这等眼光。但安自然不会告诉朱淮,不知道花春花与勇和是什么联系,她们竟可以顺利地摸进门来。多生一个心眼总无坏处。
素馨和花春花因死人而提高了警觉,但还是一径朝花园而来。到了后面一见密密的花树,都不由自主地松口气,似乎美丽的环境可以缓解人的神经。花春花没心思去逗弄儿子,反正他在素馨怀里睡得安稳。拿过素馨手里的地图看了看道:“呀,竟然是难得一见的五行八卦阵,看不出了,这么小小一个院子原来那么藏龙卧虎的,素馨,我们得一丝不苟地照地图走,否则进去了就出不来。你得跟紧我了,一步都不要差。”
素馨笑着拿出一条头绳给花春花,道:“你把我们两个的手连在一起,这样就怎么都不会走丢了。丢了我事小,到时宝宝哭着喊娘,我就不知所措了。”
花春花挤挤眼睛笑道:“孩子哭的话,一定是饿了,你只要喂他吃奶就是。”把素馨搅得脸红一片,想伸手去打她,又怕在这个鬼阵里行差踏错,只得恨恨地跺脚,偏生她提动,怀里的宝宝觉得刺激,咧开嘴呵呵而笑,看得两个女人都是一脸温柔,素馨更是感慨。
两人循着路线找进去,在该看见房子的地方,却只见残花乱枝摊了一地,青枝绿叶中,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卧倒在地上,几只蜜蜂尤自在他秃顶上盘旋。素馨见花春花要走过去,忙一把拉住道:“别,看看他有没真死,别是装死就糟了。”
花春花笑道:“你看那人的一截脖子一块头皮,那可都是死人才有的颜色,而且死了已有半天多了,一定是半夜死的。你别看着,让我来看看他是怎么死的。”说完就动手去翻那尸体,不想尸体痴肥,一搬不动,自己先退后了两步,一脚却卡在那个洞口。花春花着实吃了一惊,忙把脚拔出来一看,就那么小一个洞,眼睛凑近一点,就把照进洞里的光线挡住,什么都看不清,如果梢离远点看,只看得出一个黑沉沉的小洞,也是什么都看不清。
而下面的朱淮一听一个光头人死在上面,再对上那女的说的死的时间,不用推断,就知道勇和已死。眼看得安当时也没怎么动手,也没与勇和照面,竟一招之间就夺了他的命,大是心惊,不由看向安。而安此时已听出上面的就是花春花与素馨,心里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出声求救,但想起那天大家已经在宿迁喝过绝交酒,再说他们平白怎么可能得到勇和的地图,怕呼救于他们的话反而惹火烧身,不如静以待变,反正吃的还够。但想到原先骗朱淮说没杀死他师傅,现在已被花春花说破,也是不好意思地看向朱淮。两人眼光一对,安轻笑道:“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要是勇和把盖子盖上,我们早死了。”
朱淮点点头表示理解,但苦于没法说话。难得安知道与他解释,而他却没法表明支持态度,心下大是郁闷。
花春花再次手脚并用,才把人翻了过来。一看那人脸上似乎套着面具。便伸出刮骨牛耳刀轻轻挑起那张脸,下面露出的是个胡茬子青郁郁的脸。素馨忍不住好奇,回头看了一眼,一见之下,惊声道:“原来是花二和尚,怪不得德雨哥说他不依计行事,原来他已经死在这儿。原来的那幢小屋看来也是与他的死有关了。难道我们脚底下的就是?一整幢房子怎么会一点不毁地沉下去?花姐姐,你看出他是怎么死的了吗?”安听到这儿,忽然想起勇和说的与飞鹰盟联合设计她的后备方案,心里估计可能与她当初利用飞鹰盟人对满人的仇恨杀勇和手下是同样的道理。
花春花摇头道:“看不出来,但很象是给天雷打中的样子。奇怪了,昨晚难道下雷雨过了?这么早就下雷雨了吗?”
花春花也摇头,道:“清晨地都没湿,你看天上一片云也没。”两人说着一齐看往天上,但那天也是树叶间缺碎的一小片一小片,连个大概也看不出。
安忍不住翻看自己白玉般的两只小手,原来这可以做雷婆之手。正嘻笑间,忽听外面传来排山倒海似的呼啸,紧接着便听见一声闷炮,安想:完了,这一炮一定用的是自己配的料,怎么打出来的声音如此沉闷,毫无平地一声雷的干爽劲,这下回去后,洪承畴的脸可就要难看了。可还没等她想完,只听得一声冲天般的爆响,依然似乎有点闷,但处在金属房子的安却感觉那爆炸一定厉害非常,连房子都会轻轻震动,传进来的爆炸声在里面回荡出“嗡嗡”声,朱淮似乎不大抵受得住,满脸铁青。安忙对他道:“把嘴张开,这样会好受点。”心里已经对自己的配料感到满意万分。
果然听得上面素馨颤声道:“花姐姐,你看似乎是在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