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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满天下-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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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苍蝇一般见识。告辞。”说完,放下几块碎银,身形一扭,便消失在巷子中。小老板惊得目瞪口呆,喃喃道:“我早就应该知道,这年头哪有小姑娘这么晚出门的,果然是神仙。”忙双手捧起安放下的银子,珍而重之地拿手绢包起来。而黑衣老者被安气得眼冒金星,一转神却不见了安,心里也是疑神疑鬼,想一个小姑娘哪里会有那么好的武功了,怎么他就看不出来。又因被安说得灰心丧气,坐下来吃了碗饺子,越想越不是滋味,吃完放下钱,回头哪里来哪里去了。

此时该是子夜了,月亮早下山了,可太阳还不知在哪里睡觉。那个四合院里一点灯光也无,安看不清什么,只有靠耳朵来听。只听夜行人不知怎么开了一扇门,进屋后轻轻说了声:“起来。”话音才落,那原来一直占据着安的耳朵的打鼾声嘎然而止,即听见一阵动作,而那黑衣夜行人说了声:“不用多礼,说吧,这回如何。”安想,这黑衣人起码不是个头,也已经是最接近问题的核心了。

只听那个从济南一路赶来的人道:“回主子,这回奴才是用上千斤炸药把她们住的客栈整个端了。上次南京渡口一战,奴才想不到任意的毒手有那么厉害,所以这回不与他们正面交锋,炸了了事。我收买的人在边上监视着,没见两人逃出来过。那客栈已成齑粉,即使是神仙也活不转来的。”那夜行人道:“自第一次在南京失手,我这一阵一直提心吊胆,这事我暂时压几天,看看有没有她们两个女子的消息。若是两人没死,这几天也应该到京城来了,你布置一下,叫大家留着个心眼。回头我给你到上面请功。参与的人全处理了吧?”原来夜行人还不是最后的主事人。那手下的回道:“奴才一个活口都没留下。”那夜行人赞道:“好,好。这一下炸得好,多尔衮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小宝贝在哪里失踪,原因是什么。做事情就要那么干净利落,不留痕迹。你且先休息三天,回头我给你挪个位置。”那手下的谢了送主子出门。

安跟着夜行人离开,见他进一所大宅子里,蜡烛也不燃地睡下,这才离开,这时天边开始显出鱼肚白。安知道自己不能投宿到任何客栈去,夜行人的手下一定会盯着这些人员流动多的地方。虽对炸她的人恨得牙痒痒的,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动手报复的时候。她得等待时机找出最后的元凶。但又不知道多尔衮住在哪里,怕就怕即使知道了也进不去,会惊动太多人,暴露形迹。这时候安心中的彷徨,真有点类似于刚与哥哥逸豪分手,来到这个世界时候差不多。幸好乱世空屋多,安听着找没人的房子进去随便睡一觉。醒来便是天光大亮。

出屋看看,日头已经西斜,原来已是下午。肚子自然是又开始闹得欢了。安知道不能在城里露面,干脆快速飞天,到城外觅食。可这时间不是吃饭时候,降到一个群山环绕的荒僻小村转了半天都没见一个饭摊,最后无法,只好去敲一家看上去比较整齐人家的门,拿着银子求着人家给她做碗面吃,又预做打算买了他们两只大馒头,自己都忍不住暗笑,怀揣着几十万银票,这处境怎么会艰难到如此地步,可见钱不能当饭吃乃千古真理。

吃饱回城,安直奔城市中心。找到一片黄灿灿的宫殿,然后就在宫墙外面逡巡。见宫外的宅子个个都规模宏大,又有重兵把守,实在看不出哪家厉害一点,象是多尔衮住的地方多一点。茫无头绪地在空中辗转多遍,眼看着太阳又要往山中坠去,心里非常失落。正想着回凌晨住的地方去休息,忽见一条人影从一个大宅中飞出,随后在屋顶上轻点着朝城外飞奔。安远远见此人一步跨出就是好大,想这比任意可高明多了,似乎比宋德雨现在的水平都高,想想现在反正也无事可干,便高高飞着尾随出去。

不多会儿,那人便三纵两跳地到了城外,期间也有人追出来过,可都赶不上,作罢。安见那人一溜烟地往城外荒僻的地方赶,心里觉得奇怪,不知道他要赶什么。忽然想起任意说过,高手决斗,常选人迹罕至之处动手,免得受人干扰。想想傍晚将至,时间地点吻合,又有下面的高手在,今夜一定有好戏可看,不由兴奋莫名。出道以来只被人追着杀,没好好看过别人比拼,真不知别的江湖人是怎么行事的。

不想那人既没去什么悬崖峭壁,也没去山顶绝壑,在一个山谷里就止了步,抬头向天道:“安,是安吗?我是师傅。”

声音不大,但安听得清清楚楚,顿时呆住了,是师傅,他怎么会知道是自己呢?她毫不犹豫就窜下去,一头扎进师傅怀里,想叫声师傅,但喉咙怎么也发不出声来,只会闷头大哭。大喇嘛抱着又瘦又黑的安也忍不住老泪纵横,知道她一定是吃足了苦头,也不催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让她哭个舒服。

第二十五章

大喇嘛听她哭声过去了,才道:“是师傅不好,这儿王爷的守卫一直吃紧,我知道你在花春花那里养病,却一直没法去看你,让你吃够苦头了。”安呜咽一声,道:“师傅,我先说,你怎么看出是我的?我白天飞得那么高的。王爷一定就住在你跑出来的那个宅院了,他现在很开心吧?劳亲跟来没有?他妈妈呢?”

大喇嘛一听,顿时咧嘴开笑,道:“还怕你吃了那么多苦头回来会性格大变,看来还是一样霸道。”安象以前一样倚着师傅坐,身体份量全放在师傅身上,当然嘴里也不吃亏,回他一句:“这个自然,我从小历经磨难,早练得非常不屈不挠了。师傅啊,你快回答我的话。”

大喇嘛当然也不会去追究她不屈不挠性格的人怎么也有放声大哭的时候,笑咪咪地抚着安的头发,道:“自你离开,我总是习惯性地朝天上看看,希望什么时候你找过来,象一只小鸟找巢儿一样。刚才我抬头见天上一个黑点,细看了不象一只鸟,所以心里一动,跑到郊外人少处试试运气,只要是人的话,那一定是你了,这天下可能没有第二个会飞的人。见你跟上来,我就更肯定了。果然是你,太好了,王爷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安听了两句,心中感动,眼泪早又流了出来,等师傅说完,却小拳儿一挥,打了师傅一拳,啧道:“人家已经不哭了,师傅又来招我。你还没回答我问的大问题呢。”

大喇嘛这一拳挨得甘之若饴,笑道:“好,好,先回答你的问题。王爷当然很高兴,祖宗的愿望在他手里实现,他能不高兴吗?只是常常想起你就难过,所以他把劳亲带在身边,把以前伺候你的两个丫头也带来了,说是你万一回来的话,有现成熟悉的人可以伺候你,不过劳亲的娘还没来。”

安忍不住插了句:“我知道,任意说过了,她说王爷和你都很关心我,一看就知道是真心的。”大喇嘛诧异道:“你真的是与任意在一起?有人传话来说你和任意在金陵秦淮河上现身,我们还半信半疑,没想到是真的,”安拍拍胸口大言道:“君子虚怀若谷,自然臂可跑马,我现在与任意亲如姐妹。不过这是后话。”大喇嘛见此只有笑,他早知道这个徒弟吃定了他,也愿意被她吃定,笑问:“现在跟我回去吗?”

安摇摇头,仔仔细细自那夜看安大鹰被杀说起,从头到尾全说与师傅听,最后道:“不揪出那个罪魁祸首,我是不甘心的,所以我暂时不回去,看他们下一步的动静。”

大喇嘛仰头思索了一会儿,道:“这事我们说了半天也猜不出是谁,这样吧,你还记不记得这两个人住的方位?你带我去看看,我或许多知道点,或许就认识他们。才进城一个月不到就有象样府邸的人不多,都是些有点职位的。满人当官的里面有武功的我大多知道,这两人我或许认识都不一定。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吧。”

安笑嘻嘻摸出两个大馒头,道:“师傅不急,徒弟我先孝敬你一顿晚饭。”大喇嘛接过一看,见是只硬硬的,黑黑的,不知道杂了什么杂粮的东西,不由心酸,问道:“你这出来后就一直吃这种东西吗?怪不得那么瘦。回家后我要好好喂饱你。”安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好汉子能伸能缩,前天在济南吃山珍海味,昨天只有吃点野桃子,晚上可吃了顿好饺子,今天才吃这馒头的,我也在担心怎么下咽呢。”大喇嘛看看这馒头,问道:“你要不是很饿,我进去一趟拿些好吃的出来给你吃。要饿的话,先吃点馒头,一会儿我就拿好吃的去。”安知道师傅心疼她,咬口馒头揣兜里,双手一拍道:“好啦,我吃了一点啦,师傅你这一婆婆妈妈我看了都不习惯啊。我们走吧。”大喇嘛却没忽略她把馒头揣兜里的动作,知道她一定在外面经常衣食无着,所以才会变得分外爱惜粮食。心里很酸。他没结婚生子,当这个宝贝徒弟是自己女儿一般疼爱,看安受苦,真比自己受苦心里还难受。

进城去依然是象出城来一样,不过是换成安在上面引路,大喇嘛紧紧跟上,天色已暗,安可以降到下面一点,大喇嘛看得清清楚楚,但寻常人眼力有限,还是看不出。安到从济南直追过来的人家四合院上先转了一圈,见师傅确认了,又跑到那个夜行人家上面,还没转圈,就见师傅转身往城中央跑。安不解,只好跟上。却见师傅回王府打了个转,拎着包东西出来,心里立刻明白,师傅是给他拿好吃的去了,这一想肚子就觉得饿起来,恨不得师傅能跑快一点,一到郊外僻静处,就等不及地降下来,一把抢过师傅手里的包,找块高起来的石头铺开,见里面有奶饽饽奶卷等她最喜欢的东西,开心得大叫。

大喇嘛笑嘻嘻地看着安吃,自己却不动手,安吃了几个奶卷才想起要让师傅先吃,忙说:“师傅,你快吃啊,否则被我吃完了就没你的了。”大喇嘛摸摸安的头,笑道:“你吃,你吃,吃不完再给师傅吃。不过师傅回去要挨王爷白眼了,我把他正在吃的都倒来了,哈哈,也没时间与他细说,人多眼杂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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