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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墨渊身边的哑奴。
他见到我,双眸晶亮,连忙自怀里掏出一封短笺交到我手上,然后迅速消失在我面前,我怔怔的看着他飞也似的离去,这哑奴倒是极有趣。
回头看着手中的短笺,我趁四下没人折了开来,短笺上写着:今夜三更,城西柳林见,不见不散。
短笺上并没有留名,但是看着这熟悉的字迹,我知道是大哥。可是我并不想节外生枝。
虽然君珞已经回宫去了,难保他不会留下暗卫监视我,他将我留在顾府,真的只是想让我与家人聚聚么,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踏步回了红袖院,云秀没有屋里,雨轩也不在,我将火折子取出来,把那封短笺烧掉,火舌瞬间便卷了上来,没过多久,便将那封短笺烧成灰烬。
见将短笺烧毁,外面响起竹帘声响,我探目过去,只见雨轩神色不明的站在门帘处,我道:“雨轩,站在门边做啥,怎么不进来?”
雨轩微咬了咬唇,终究抬步走了进来,她扫了一眼地上的灰烬,道:“娘娘在烧什么东西呢?”
“哦,刚才信手写了点东西,看看又不甚满意,便将它烧了,你去哪里了,怎么这样一副表情,谁欺负你了?”她的脸色很不好,神情也极为憔悴,不过脸上那被掌掴的痕迹已经不是很明显了。
她笑了笑,开始收拾地上的灰烬,“第一次到娘娘家,我随便走了走,娘娘,我刚才听府上的奴才说,今天城西有庙会,一年一度,难以遇见,不如我们出府走走?”
城西?我一怔,想起刚才大哥遣人送来的短笺,大哥也是要去城西的,可是我不能出去,毕竟现在我是北齐的皇贵妃,明目张胆的出去会留人垢病的,遂道:“不行,皇上将我留在顾府,我若不谨言慎行,到时回宫怕又会掀起风波。”
瞅着雨轩的脸瞬间便黯淡下来,我顿了顿,又道:“不如你与云秀一起去吧,你们常年待在宫中,难得遇上民间的庙会。”
雨轩闻言,一下子雀跃起来,见我正瞧着她,她又连忙敛了敛脸上兴奋的表情,忐忑的道:“可是我与姑姑都走了,谁来侍候娘娘呢?”
“你们去玩吧,只要你们玩得开心就好。”以前没有人侍候的日子我不也一样过来了么,何时变得那么娇贵了。
雨轩这才松了口气,收拾好地上的灰烬,她脚步轻快的向外走去。恰在此时,云秀掀帘进来,刚好与雨轩碰上,雨轩朝她甜甜一笑,便出去了。
云秀怔了怔,看着雨轩轻快的背影,皱着眉疑惑的道:“娘娘,这雨轩最近越发的阴阳怪气了,时而满脸阴沉,时而又明媚动人,真搞不懂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我叹了一声,云秀对宫中之事很精明,但是对男女之事却是懵懂的,所以她不知道雨轩是动了凡心,遂道:“别管她了,过阵子便好了,对了,姑姑,刚才我已经答应雨轩让你陪着她去赶庙会,你自小便进了宫,想必也没去凑过这热闹,不如趁此机会去看看,也好过将来遗憾。”
云秀一惊,忙道:“娘娘,这可使不得,宫婢是不能随意出去的。”说罢,似乎又想起什么来,她咬咬牙,道:“雨轩这丫头也太大胆了,她明知道宫规不允,竟还来夹求娘娘。”
“不碍事的,只要你们高兴就好,再说如今只有我们主仆三人,我不说你不说雨轩不说,谁会知道?到时你们便从后门出去,我只佯作劳累了,早点歇下便能不引人注目。”我连忙道,瞧云秀也是极想去看看,只是得于宫规。
“那奴婢就不去了,奴婢在府里照顾娘娘。”云秀推脱道。
“我都睡下了有什么好照顾的,去吧,难得出来走一趟,又刚好遇上,以后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有这样的机会了。”我鼓吹道。
云秀彻不过我再三劝说,终于答应与雨轩一起去赶庙会,她俩走后,我让乳母将帝姬抱去给顾夫人瞧瞧,我知道要让她下定决心为女儿报仇,就得让她多看看那年幼无依的帝姬。
帝姬与顾凌舞长得七分相似,我正是利用这一点,去提醒她顾凌舞惨死的事实,只要顾正言一反,那么君珞便折了一只坚实的臂膀。
然而让我始料未及的时,雨轩与云秀刚走,顾正言竟然亲自登门造访,我觉得很是讶异,我的这位父亲,自小便漠视我的存在,更好笑的是,他几乎将我这个人完全遗忘。
有一次我路过主屋,正巧碰上他自外面归来,我还没向他请安,他便随手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我,让我带去给顾凌舞,我怔怔的瞧着他,他却道:“还不快去,愣着做什么,府里什么时候养了这么个呆笨的奴才。”
原来在他眼中,我只是奴才。那一次,我心伤了许久,后来终于认清了自己在顾府的地位,无怪乎顾清风与顾凌舞都欺负我,因为就连那个让我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不记得我长什么样,别人又怎么会在乎我?
顾正言走了进来,神色仍如往常一样严肃,他的双目里漾着精光,我见他到来,心里竟微微起了一丝惧怕,忙让了上首的座位给他。
他也不拘礼,径直在上首坐了,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一味的瞧着我,我与他本来就不算亲厚,一年也见不上几次面,此时见他盯着我瞧,头皮一阵发麻,再没有先前去欺负顾夫人的气势,嗫嚅道:“父亲来此有事吗?”
顾家的孩子除了顾凌舞不怕顾正言,其他的人见到顾正言时就跟猫见了老鼠,惊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那时我一直很羡慕顾凌舞,她能随意赖在顾正言的怀里撒娇。而我,一看见顾正言便双脚发抖,周身发寒。
顾正言见我出声,他冷冷一笑,板着的脸上多了丝嘲讽,“我以为你已经忘了我是你父亲。”
听他质问的语气,我心底极是恼怒,突然想起自己此时的身份,再也无所畏惧的抬头迎视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父亲此话怎么说?应该是我以为父亲一直便不知道有我这个女儿的存在。”
顾正言闻言大怒,在顾府,还从没有人敢当面忤逆他,他腾得站起来,想要怒斥我一顿,但是看到我身上所着的华贵紫衣,他捏紧了拳头,不忿的坐下,“你先前去见过你大娘了?”
瞧他的样子,我知道大娘定是已经将顾凌舞之死的真相告诉了他,遂缓缓笑道:“是啊,大娘派人请我过去,我便过去了。”
“你跟你大娘说的话都是真的?舞儿真是皇帝害死的?”顾正言的眉心紧皱成一个“川”宇,似乎不相信这是事实。
“父亲应该很清楚自己在朝中的势力,除了皇上授意,谁敢轻易去动五姐,更何况上次五姐因涉嫌杀害晨嫔腹中孩子,皇上怒极,也只是将她打入冷宫削了封号,也不敢将她以杀害皇嗣为由治罪,这便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而自从兰陵王与张黎昕将军拿下东吴大片疆城后,皇上自觉羽翼已丰,对父亲独掌大权的事实便再也容忍不下,他对五姐下手,不过才是一个开始。”我知道要让顾正言光明正大的造反,就必须有一个合理的借口,而这个借口,便是顾凌舞。
顾正言闻言果然气极,大掌猛的一挥,将桌上的一应用具全都挥扫在地,碎片横飞,我看着地上一片狼籍,心知顾正言已经信服了我的话,笑着道:“父亲在朝中的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上要一统天下,还得倚使父亲手中的兵马,所以他暂时不会对父亲下手,父亲又何必生气?”
顾正言咬咬牙,恨声道:“可恶的黄毛小儿,他是忘记了当初是谁一力护他坐上龙位的,现在竟如此不识好歹。”
“父亲别恼啊,皇上也正是念在父亲于他初登基时帮助过他,才久久没有向相府下手,三年的时间,他觉得已经将您的恩情还够了……”我话未说完,顾正言已气极站起来,他满脸被怒意扭曲,骇得我不敢再多言。
他紧捏着双拳,手背上青筋直冒,他咬牙切齿的道:“还够了?哼,没想到他比他老子还懂得什么叫过河折桥,我倒要看看,他的皇位到底坐稳了没有。”
说罢,他斜睨了我一眼,怒气冲冲的甩袖走了。
见他走远,我才悄悄的松了口气,顾正言老奸巨滑,他未必会听信我的话,但是此事事关顾府荣辱,我想他一定会好好做出一个决定,希望这个决定不会让我失望才是。
看着一地狼籍,我的心突然焦躁起来,红袖院里的奴仆已被我遣下,此时我一个人狐单的坐在屋中,屋中火光明媚,随着夜风微微摇晃,在地上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
我朝窗外望去,明月正从东边悄悄的露出脸来,清冷的月辉波洒在院子里的树萌里,影影绰绰。我的心很空虚,我以为做了这些,我会很快乐,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快乐。
突然便想起曾经在话本里看到过的一句话,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而变得残忍,那是世上最愚蠢的事。可是如今,我不也正在做着这件愚蠢的事。
怔怔的走出屋子,夜风微凉,撩起我紫色的裙据,在地上投下一片片寂寞的影,我信步走进庭院中,又是一个月圆之夜,然而月圆人却难圆。
坐在石椅上,我以手撑着下颜,两世的悲哀都因我错付了情,为什么我总在正确的时间遇上错误的人呢?难道这便是老天对我的残忍,要让我这样一世一世轮回下去,永世都得不到真爱?
月华清冷,正如我的心一般,已经冷得没有任何温度,曾经一度以为,我得到了真爱,可是当我伸手去触碰时,才惊觉那只是一汪幻影,在我还没来得及享受被爱的甜蜜时,已经将我打下万丈深渊。
凭什么我就要身受这些呢?我已经是那么的累,为何他还要对我这么残忍?
轻轻的将头趴俯在双臂间,我好累好累,如果现在有一双坚实的臂膀让我依靠,我想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依靠,哪怕我不爱这个人,这个人也不爱我。
苦涩一笑,顾若惜,经历了两世的背叛,你还期待爱情么?你怎么就是学不乖呢?
耳畔响起一阵衣物磨擦而起的窸窣声,我寻声望去,却看见一名白衣男子踏着朦胧的月色前来,他模样清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