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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身体的状态,町子已经羞死了。她因为懂得肉体的意味,才会感到羞耻,如果是小孩,便没有这羞耻。要接受这羞辱,她情愿死。〃如果你们这样做,我就死,变成鬼。〃町子坚决地说。町子拚命到底的气势使她们有点退缩。町子如此强硬的抵抗出乎她们的意料之外。由此可见这正是她的要害,她们便硬要这样做而有一种惨虐的快感。小政仙子愤怒地扬言无论如何一定要做。〃喂,傻瓜,你们这些人,别再做无聊的事了,适可而止,放开她吧!〃伊吹从一旁这样说。他对这种愚弄人的,品性恶劣的小姑娘恶作剧的作法,本能的照例又引起他的反感,而不得不出口阻止,最主要的也是不希望她们毁了菊间町子肉体的魅力。伊吹阻止的口吻含着根深蒂固的憎恶感,这点挫折了她们兴奋不已的心。
日暮后,伊吹常常上街了。在黑暗的路上,见到提着大皮包的黑市掮客,或衣着装扮如新兴暴发户家的妇女,便恐吓胁迫抢夺他们的钱包或手表。他的腿伤尚未痊愈,但不待伤口痊愈,已恢复了悍的气质。如同受伤的猛兽在洞窟深处静静地躲着等待伤口痊愈,但稍微好些,便走出外面的世界,回到自由凶暴的生活一样。
半个月的休养,伊吹的官能对外面世界的气息感到饥渴痒痒的。他对菊间町子那尚未完全成为内行,而又不像玛雅等女孩子气的,肉体方面的有味着迷极了。若以花来比喻,如盛开的牡丹般吸引着他。伊吹在街头徘徊,其实也是为了想碰到町子。从玛雅她们的话里知道了町子最近的动静。伊吹知道新桥的中华餐馆〃美雅〃是她跟熟人聚会的地方,黄昏后他就黏在那店里等候着。第三天,菊间町子和一个中年男子进来。町子立刻看到伊吹,大吃一惊地呆住了。伊吹天真无邪地跟她笑笑。伊吹那有特征的孩子般的笑容,町子明白他不会加害于自己,她以弱小动物独特的本能领悟到这点,町子微笑了。伊吹吃着炒丸子喝啤酒,不一会儿她走过来。〃大家都好吧?〃町子如良家妇女一样打招呼。〃那些丫头像鼷鼠一样,只是在黑暗中吃、睡,无趣透啦。〃伊吹的口吻带着愤怒。他并不是有意讨好町子,但看到町子的妩媚,平常他对玛雅她们所感到的连肉体的意味都不懂,却自以为是成年人了什么都懂,自然而然的使他一提到她们就觉得可憎。伊吹的口气里充满了对她们根深蒂固的憎恶,町子不觉露出瞠目的神情。〃但你不是站在她们的一边吗?〃
〃黄毛丫头却好像什么都懂的样子,看了令人作呕,真想一手给掐死。〃伊吹热情的话愉快地响在町子的皮肤上,她听得出神,感觉到男人热情的手探到她的胸口里。〃小町,今晚可以跟你在那儿相会吗?〃町子想了想说:〃八点,再在这里见面,怎么样?〃〃好,在这之前,享你的乐趣吧!〃〃哎呀,不是的,不是那样呀。〃可是这时伊吹已站起来,走去柜台付账,町子缄默不语。伊吹如火的情欲,像淋浴器一样爽快地洗涤了她的心。町子的男人坐在料理前干等着她,町子若无其事地回座。伊吹立刻消失了。
〃喂,你们听着,我们刚刚看见小新和阿町在一起,看见他们进入土桥前面的一家咖啡店。阿町那家伙好像情人似的贴近小新,她装出那副面孔,看了令人冒火,什么嘛!〃美乃和花江两人一组从外面一回来,突然遗憾地说。
〃什么?真的吗?〃小政仙子不觉提高声音。〃管她如何,阿町已经不是我们的伙伴了。〃婆罗洲玛雅的额头苍白了。冲击太大了,她看来反而很镇静。〃可是,那不是太过分了吗?她这样,岂不是讽刺我们吗?玛雅,你竟然一点都不介意?〃〃介意也没有办法,我们也不能对阿町再加以惩戒,随她去吧!〃〃阿町那家伙好像发情的狗似的―――猥亵不堪!〃仙子说,像町子就在眼前般皱眉,呸地吐口水。而大家却都不提及伊吹新太郎。若有人批评伊吹不好,在这以伊吹为中心默默形成的、无形的生活秩序中,将自己把自己排除在外,即使不出言批评,若不常常有自己的主张,稍一不慎便有被踢落下去的危险。伊吹被菊间町子夺去了,便等于她们的生活秩序中心被外人攻略了。这时最激烈地咒恨町子者,便表示出是最爱这种生活秩序,也是最爱伊吹的人。是掌握优占权的斗争。反抗町子的做法,表面上采取的是同心协力对付大家共同的敌人的斗争形式,骨子里则是这样的内部斗争。这其中玛雅脱口而出的话表示对它漠不关心,使其他的人惊讶。玛雅溜出嘴的话,显示出她从竞争圈内抽身,出乎她们的意料之外。玛雅自己并不是要这样说,来使其他的人安心,放松对自己的监视,以便采取自由的行动。玛雅是在自己的内心里跟胀得过大的伊吹之像战斗着。菊间町子勾搭了伊吹的事实,一方面她诅咒町子的肉体污秽,一方面町子年纪大些的肉体使伊吹那么喜悦,而玛雅对伊吹肉体本能的兴味和信赖,在玛雅的胸中可怕地胀大了。因为菊间町子的肉体在玛雅看来像野兽一样,像魔鬼一样,在玛雅眼里成为像对一种邪神的信仰一样。而使这邪神跪倒的伊吹新太郎男人的肉体,玛雅认为是具有不可思议的灵力的全能者。婆罗洲玛雅的内心里已快要被胀大的伊吹新太郎的肉体之像打败,她拚命与它战斗,而说出那言不由衷的话,是自己不由分说硬要自己远离伊吹。这不是她经过思考后的做法,几乎是本能的自我挣扎。
现在伊吹新太郎在她们之中已是太阳。如太阳系天体中的地球、月球,以太阳为中心虽然眼睛看不见却有秩序,有规则而正确地运行一样,不知不觉之间她们以伊吹为中心而动。对伊吹的看法,虽然并非伊吹自己所喜欢的,它却支配着大家。伊吹的喜怒哀乐,决定了她们的想法,决定了行动。她们并不思考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被伊吹吸引,不知不觉成为自己尽量迎合伊吹之意,这点她们不跟其他的人说起。爱慕男人是禁止的。虽然彼此嘴里并未说出来,但是以伊吹为中心的行动则大家彼此心照不宣。互相牵制着,而形成一种生活的秩序。恰如一群牝狗当中,四只牝狗互相敌视一样,处于如此的紧张状态,谁都未说出有这种秩序,但很清楚的显示出存在着这种秩序―――而这种秩序十分严格。
一种钝重的、粘耳的声音传到脑海中,使她们醒过来。刚才的声音是什么?顷刻之间谁都不明白。四周还笼罩在黑暗里。废墟大房间里传来什么有重量的东西,撞到墙壁发出的沉甸甸的声音。
〃什么呀?〃婆罗洲玛雅诧异。〃―――奇怪哦。〃大家都竖耳谛听。这时听见伊吹跟谁在说话的声音。〃伊吹大哥,怎么啦?〃玛雅大声问。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又听见伊吹的说话声。玛雅起来,走到大房间。凉爽的夏日黎明的空气沉淀天色微暗中,仔细看看,黑黑的庞然大物站在地上而且动着。玛雅吃惊地叫出来:〃啊,那不是牛吗?〃
〃拴在外面的邮筒,所以我把它牵来。〃伊吹抓住穿过牛鼻环的绳子,想把牛拴在水泥剥落从墙壁露出的钢筋上,但牛的后肢钉在地上不动。〃喂,畜牲,向前走一点嘛,这个畜牲,它已经小心翼翼了。我以为牛比猪笨,它还是稍有点智慧,猪在这种时候认生,殴它、打它,无论如何也不动!〃
〃你要把它怎么样?〃
〃吃呀,美味无比。我在战地多次料理过牛肉猪肉,烹饪到手。
它是牝牛,劳劳碌碌,也许肉有点硬,但饲料好,很肥。你们若不偶尔好好补给营养,身体会像葱一样。〃
仙子、花江、美乃也起来了。〃啊,好棒,很好吃的样子。〃仙子和话使大家哄堂大笑。
〃肉虽然硬,但你们有山猫般的牙齿,用不着担心咬不动,我来做天下一品的牛排,等等吧。对了,你们包头那像包袱巾的花布,颠倒过来牢牢包着你们的下颚吧。〃伊吹不禁愉快地吹起口哨,〃喂,让开,让开,站在那里发呆,碍手碍脚的,我没有办法做事。〃他在牛的周围好像很忙似的团团转。如同淘气鬼找到了淘气的材料似的,鼻翼频频抽动,全身的筋骨因欢喜生气勃勃。他切断牛鼻子穿的麻绳,做成两个绳圈,绕到牛的右侧,又绕左侧,用绳圈套住前肢和后肢。但牛只是无动于衷地眼神温和的一直望着她们而已。
〃哎,准备好了―――喂,拿菜刀来!〃〃菜刀?〃〃好啦,快一点拿来。慢吞吞的,它一发作起来,无法对付。〃〃阿美乃,你去拿。〃
玛雅对美乃说。伊吹一握刀,立刻说:〃小仙和阿六抓着这绳子,我一说好就用力拉,它的四肢成为一束,身体站不住而倒地,这时绝对不能放开手。然后玛雅和阿美乃你们两个,它一倒下便立刻抓住它的角,按住不让它起身。它有蛮力,不能大意。不等到我说好,大家不能放手哦。那么,好!〃
伊吹一做信号,仙子和花江便用力拉绳子,不知绳索是怎么做圈套的,牛的前肢和后肢摆在一起,庞大的牛身立刻发出沉重的声音横倒水泥地上。〃喂!〃伊吹说。玛雅和美乃听见这声音,像被饲主唆使的猎狗一样,不顾一切地跳到牛头上,一个人抓住一只角。
牛这时才发觉到自己陷入的状态,眼睛圆睁,鼻孔张大,欲抬起脖子地挣扎,粗脖子的肌肉皱纹像扇一般地起伏,那拼命的力气传到玛雅抓住角的手腕。
〃好好抓住,绝对不可以放手。〃伊吹喊叫着,把菜刀对准起伏波动的咽喉颈,像锯一样的拉锯菜刀。〃喂,小心,血要喷出来了!〃他还未说完,咻地两股血喷上三尺高。〃哎呀,喷到我了。〃
伊吹的脸正面受到喷出的血,满脸血红。这时候牛用尽全身的力气作垂死的挣扎。她们的手臂都发麻了。牛的头、四肢都被夺去了自由,全身都成为心脏的脉搏似的起伏,看见它睁圆的怨恨似的白眼,她们毛骨悚然,手臂更加用力,心里有一种惨虐般的快感。伊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