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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
“我拟好了一张名单,”洛德告诉他们,“都是些有可能选上的人。你们接近他们时必须谨慎从事,因为他们要么是大学教授,要么已经受雇于我们的竞争对手。”
萨姆和西莉亚查看了一下名单,上面有八个人的名字。“我们一定小心谨慎,”萨姆答应,“但是我们也要快些行动起来。”
“你们到那边以后,”洛德说,“还有一件事可以调查一下。”他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叠别在一起的纸和信件。“我和剑桥大学的一位年轻科学家有通信联系。他正在做很有趣的工作,研究智力老化及阿尔茨海默氏症(也叫早老性痴呆症。译者注),但他的经费用完了,需要资助。”
“阿尔茨海默氏症,”西莉亚说,“那就是大脑不起作用的病,对吗?”
洛德点点头。“部分大脑出问题,丧失了记忆力。这病慢慢开始,愈来愈严重。”
尽管研究部主任早先对西莉亚很反感,他逐渐认识到她已是公司少不了的有影响人物;因此继续敌对下去毫无意义。他们甚至逐步做到彼此直呼教名——开始有点别扭,现在已很自然了。
萨姆从洛德手里把一叠信接了过来,匆匆一翻并读出声来,“马丁·皮特·史密斯博士。”把信递给西莉亚以后,他问洛德,“你建议给予资助吗?”
研究部主任耸耸肩。“这是难以成功的一种研究。自从一九○六年诊断出阿尔茨海默氏症以后,科学家们一直没探出个究竟来。皮特·史密斯所做的就是研究大脑的老化过程,指望在研究这一过程时能发现阿尔茨海默氏症的病因。”
“他有多少成功的希望?”
“很微小。”
“我们也许提供一些资金,”萨姆说道,“如果我们有时间,我要和他谈谈。但先要办其他事情。”
正在看信的西莉亚问道,“皮特·史密斯博士可不可能做研究所主任的候选人?”
洛德看来吃了一惊,接着回答,“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首先,他太年轻了。”
西莉亚低头看了一眼她刚才看的东西。“他三十二岁。”她笑了。“文森特,你到这里来的时候不也是这年龄上下吗?”
他严峻地回答,他那惯常的易动怒的脾气又有所流露了。“情况不一样。”
“我们来谈谈另外这些人吧,”萨姆说。他又回到原来那张名单上。“文森特,请一一简短地介绍一下。”
九
一九七二年六月,伦敦的生活丰富多彩,西莉亚尽情地享受着。
公园和花园里百花盛开——玫瑰、紫丁香、杜鹃花、蝴蝶花——空气里弥漫着各种花的芳香。游客和伦敦市民都沐浴在暖和的阳光下。军旗敬礼分列式——庆祝女王生日的军队仪式——是生气勃勃的军乐队表演,令人眼花缭乱。在海德公园,衣着优雅的骑手骑着马在罗登马道上慢跑。附近,沿着弯弯曲曲的塞彭坦小溪,儿童们欢快地在喂鸭子,而鸭子和水里游泳的人在争地盘。在埃普索姆赛马场,一年一度的赛马会已经举行,这是多年的传统,有气派,热闹非凡。这年夺魁的是一匹名叫罗伯托的小公马和骑师莱斯特·皮戈特,他已是第六次获胜了。
“这个季节来到英国简直不像是来工作的,”西莉亚有一天对萨姆说。
“我觉得似乎我应该付给公司钱,因为公司这时节让我来享受。”
她住在骑士桥的伯克利饭店,从那里出发,她过去几星期已跑了十几个地方,为费尔丁·罗思物色可设研究所的地点。安德鲁离不开诊所,没有陪她来,因此西莉亚是一个人。萨姆和他妻子莉莲则住在克拉里奇饭店。
现在是六月份的第三个星期。西莉亚来到霍索恩夫妇下榻的克拉里奇饭店的套间,她是来报告她选址情况的。
“你知道,我在这里几乎到处都走遍了,”她对萨姆说,“我认为最适合我们建立研究所的地方是在埃塞克斯郡的哈洛。”
莉莲说,“我从来没听说过这地方。”
“那是因为哈洛是个小村子,”西莉亚解释说。“现在它是所谓的什么‘新城镇’,英国政府搞了三十多个这一类的‘新城镇’,为了把人口和工业从大城市里分散出去。”
她接着说,“这地点符合我们所有的要求:离伦敦近,有快车在那里停站,公路良好,附近还有机场。有不少住房和学校,周围是开阔的农村——
研究人员在那里住家太好了。”
萨姆问,“找到房子没有?”
“也有一点眉目。”西莉亚查看自己的笔记。“一家名叫科姆思拉斯特的公司,是生产对讲电话装置、防盗警铃等小型通讯器材的,它在哈洛有个厂,但现在公司方面资金陷入困境,办不起这个厂了。该厂面积和我们需要的差不多。厂内空空的,科姆思拉斯特公司正在找马上付现钱的买主。”
“这房子可以改装成实验室吗?”
“很方便,”西莉亚摊开了几张蓝图。“我带来了他们的图纸。我还和一个承包商谈过。”
“你们这对搭档考虑那枯燥事情的时候,”莉莲说了一句,“我可要到哈罗德公司(伦敦一家著名的百货商店。译者注)买东西去了。”
两天以后,萨姆和西莉亚驱车前往哈洛。萨姆开着租来的美洲虎牌汽车,在伦敦清晨的车流中觅路向北驶去,西莉亚则浏览当天的《国际先驱论坛报》。
头版上的报道预言,停顿已久的越南和平谈判即将在巴黎恢复。在马里兰州的一家医院里,亚拉巴马州州长乔治·沃利斯脊梁上的一颗子弹被成功地取了出来,那是在一个月前一次未遂行刺中打进去的。尼克松总统在评价越南战争的谈话中,向美国人保证说,“河内在这场孤注一掷的冒险中正遭受着失败。”
一条从哥伦比亚特区华盛顿来的消息似乎特别引人注目,它描述了一次盗窃——在一个叫“水门”的地方,有人闯入民主党总部。看来这是小事一桩,西莉亚不感兴趣,把报纸放开了。
她问萨姆,“你最近几次的会见怎样?”
他做出副苦相。“不好。你的进展比我快。”
“找地方、找房子比找人才容易些,”她提醒他说。
萨姆根据洛德提供的人选名单,正在一个个物色研究所的领导人。“到目前为止我看到的人当中,”他向西莉亚吐露,“多数都太有点像文森特了——有他们各自的定见,有地位意识,而他们搞研究的最佳年岁可能已经过去。我想找的则是这样的人:有振奋人心的设想,能力当然很强,也许年轻一些。”
“即使你遇到这样的人,你怎么能一见就知道呢?”
“我会知道的,”萨姆说。他微笑了。“也许就跟爱上一个人一样,你也说不清为什么。一旦发生了,你就准能知道。”
伦敦和哈洛之间二十三英里的路程越走车辆越多。后来离开了A414干道,他们进入一个芳草萋萋的地区,道路宽阔,有许多漂亮住宅,有时住宅之间空着大片土地。这里考虑得很周到,工业区离得较远,避开了该地的住宅区和游乐区。有些古老的建筑还保留着。当他们经过一座十一世纪的教堂时,萨姆把车停下说,“咱们下车走走吧。”
“这是一片古老的土地,”他们漫步并环顾这半现代化半农村风光的景色时,西莉亚说。“曾出土过二十万年前旧石器时代的遗物。撒克逊人在这里住过;哈洛这地名是撒克逊语,意思是‘军队的高地’。公元一世纪,罗马人在这里建立了定居点,还造了一座神殿。”
“我们也要在这里的历史上加一笔,”萨姆说,“哦,我们特意来看的那个厂子在什么地方?”
西莉亚指着西面。“那边,在那些树的后面。它在一个叫做‘塔林’的工业区内。”
“好,咱们去吧。”
现在,上午已过了一半。
萨姆把车停在厂房外,打量着这寂然无声的空汤荡的厂房。它的一部分原打算作办公室和展出产品的地方,有两层楼,是混凝土和玻璃结构。其余部分是金属包的钢结构平房,原准备用来作车间。即使单从外面看,萨姆就明白西莉亚的汇报一点没错——整个建筑易于改建成搞研究用的实验室。
在他们前面不远,另一辆汽车停在那里。此刻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矮胖的中年人,向美洲虎牌汽车走来。西莉亚介绍说,这人是拉马尔先生,是房地产公司的代表,西莉亚安排他来见面的。
握手以后,拉马尔拿出一串丁当直响的钥匙。“买牲口棚总得看棚里的干草,否则就不合情理了,”他和和气气地说。他们三人走向正门,进去了。
半小时后,萨姆把西莉亚拉到一边,悄声对她说,“这房子很合适。你可以让这人知道我们对此很感兴趣,然后吩咐我们那些律师去洽谈。告诉他们尽可能快地把一切事办完。”
西莉亚去和拉马尔谈话时,萨姆回到美洲虎车旁。几分钟以后,西莉亚过来了,他说,“我忘了告诉你,我们要到剑桥去。因为从伦敦到哈洛已走了一半路,我已接好头去见皮特·史密斯博士——他就是那个研究大脑老化、研究阿尔茨海默氏症的人,他曾要求资助。”
“你有时间见见他我很高兴,”西莉亚说。“你本来以为可能没时间的。”
在明媚的阳光下,他们又在乡间开了个把小时车,刚过中午十二点,就到了剑桥的特朗平顿街。“这是个历史悠久的可爱城市,”萨姆说。“你左边是彼得楼——最古老的学院。你从前到过这里吗?”
西莉亚看着鳞次栉比的有名古建筑一个接一个,直看得如痴如迷,回答说,“没有。”
萨姆半路上停车挂了电话,在花园楼饭店订了午餐。马丁·皮特·史密斯将在那里与他们见面。
这家饭店的周围一派田园风光,景色如画,贴近“后院”——这是些经过着意点缀的花园,从这里可以看到许多学院的优美背景——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