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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蒙娜 [美]海伦.亨特.杰克逊-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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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美国人在追他,要不就是他们抢走了蕾蒙娜,他去追他们。遇到这种时俟,他就会拼命地一连奔上几个小时,直到筋疲力尽、瘫倒在地,由于筋疲力尽而慢慢地真正清醒过来。有时候,他相信自己拥有大群的牛羊;只要看见牛栏羊舍,他就会进去,跟它们一起走,向路人说这些牛羊全是他的。有时他还想赶它们走,但别人骂了他以后,他就会慌里慌张地撒手作罢。有一回他突然发现自己在路上赶着一小群山羊,他不知道是谁的,也不知是从哪儿赶来的。他坐在路旁,把头埋在双手里。“我的记忆怎么啦?”他说“我肯定是发烧了!”就在他这么坐着的时候,那群羊自个儿转身慢悠悠地走近旁边一个羊栏,它们的主人正站在门槛上哈哈地笑着;亚历山德罗站起来时,那人好声好气地说,“你好啊,亚历山德罗!我看见你赶走了我的羊,不过我想你会赶回来的。”
  山谷里人人都认识他,知道他的情况。虽然他有病,但大部分时间里还是个能干的人。他是这一带最好的剪毛手,最好的驯马师;尽管他随时都可能发病,一发病就到处乱跑,但大家还是争着雇他。他时常不在家,使蕾蒙娜非常伤心,不仅因为孤独,还因为她担心他的精神病随时都可能发作得更厉害,更危险。光担心不算,更让她难受的是,她必须把这担心深藏在心底里,她那聪明、可爱的天性告诉她,没有什么比让他知道他自己的真实病情更能置他于死地的了。他不止一次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地跑回家,大声叫着,“美国人发现我们了,麦吉拉!他们跟来了!我甩掉了他!我从另一条路上来。”遇到这种时候,她就像哄小孩一样哄他,劝他躺下休息,等他醒来,奇怪自己怎么这么累时,她就会说,“你回家的时候气都喘不过来了,亲爱的。你千万别跑得这么快;一个人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太傻了。”
  这些日子蕾蒙娜开始真心地思念起费利佩。她相信亚历山德罗能治好。一个高明的医生肯定能对他有办法。如果费利佩知道她现在处于怎样的困境,肯定会来帮助她的。可是她怎样才能把费利佩叫来而又不让夫人知道呢?更何况她又怎样才能给费利佩写信而不让亚历山德罗知道信的内容呢?在这山上蕾蒙娜虽然自由自在,可她又像手脚都被锁住一样一筹莫展。
  冬天就这样过去了,春天也悄然而逝。在这高山气候里,他们地里的麦子长得多好啊!每个角落里的野麦子长势也很旺盛。山羊欢跳、肥壮,它们的毛长得很长,像绸缎一样光亮;尽管还不到仲夏,绵羊可又到了该剪毛的时候了。春天下过一场场及时雨;小河都涨满了,两边开满稠密的鲜花,就像开在花坛里一样。
  孩子已经出世了;一个温顺的小家伙,整天笑呵呵的,好像她的母亲从来没有过忧愁似的。蕾蒙娜心想,“这一年我的伤心事不断,人们会以为这孩子吮吸的全是痛苦;但是圣母保护了她。”
  如果祷告能达到这个目的,那肯定是蕾蒙娜的祷告起了作用;因为虔诚、真心、悔恨的蕾蒙娜日日夜夜地跪在圣母像前,拨弄着金念珠,几乎把那上面精致的雕饰都摩平了。
  在沙伯巴村子里,仲夏将有一个喜庆的日子,圣贝纳迪诺的神父将到村子里去。这天他们要送孩子去受洗;蕾蒙娜也要在这天将给费利佩的信夹在给丽婶的信中寄出,再由丽婶替她从贝纳迪诺寄给费利佩。蕾蒙娜在考虑该怎么说,怎样送信的时候,有点儿内疚──自从眼亚历山德罗结婚以来,她那颗忠诚的、水晶般明亮的心里没有任何秘密隐瞒过亚历山德罗。但这件事全是为了他。等他病好了,会感谢她的。
  这封信她颇多斟酌;她非常害怕信会被夫人看见,几乎使她无法落笔。她不止一次撕掉信笺,信中吐露的真情太神圣了,冷酷的人没资格看。转眼就到了节日的前一天,信终于写好了,蕾蒙娜将它藏在了安全的地方。孩子那件精致的网眼白袍也钩好了,并且洗净、熨平。节日庆典上没有一个孩子会像她的孩子包裹得那么好看;亚历山德罗最终也同意给孩子取名叫麦吉拉。他同意得很勉强,仅仅是为了让蕾蒙娜高兴,他才作了最后的让步;在这件事上,蕾蒙娜一反迁就亚历山德罗的常态,坚持要照自己的意愿办。她一心想着要让受洗的印记盖在这个她如此喜爱的名字上;而且,“如果我死了,”她想,“亚历山德罗还有一个麦吉拉,他该多高兴啊!”
  中午还没到,她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她坐在门廊里等亚历山德罗,他离家已有两天了,本来昨天晚上就该回家,做好去沙伯巴的准备。他没有准时回家,她忐忑不安。随着时间的流失,他迟迟未归,她的担心有增无已。直到日过中天一个多小时后,他才回来。他一路上马不停蹄地赶路,她还没看见他,就先听见路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他干吗骑得这么快?”她想,跑上去迎他。他骑近了,她吃惊地发现,他骑的是一匹新马。“怎么回事,亚历山德罗!”她叫道。“这匹马是谁的?”
  他莫名其妙地看看她,又看看马。真的,这马不是他的!他拍着脑袋,拼命回忆着。“那我的马在哪儿呢?”
  “天哪!亚历山德罗,”蕾蒙娜叫道。“马上把马还回去。人家会说这是你份的。”
  “可是我把我的小马囚在那儿的马厩里了,他说,“他们应该知道我并不是有意偷马。我怎么会弄错的呢?我什么也想不起来,麦吉拉。肯定是我的病又犯了一次。”
  蕾蒙娜害怕得心都发凉了。她非常清楚地知道这一带对偷马贼的处治多么厉害。“哦。亲爱的,让我把马送回去吧!”她叫道。“让我把它送回去,他们会相信我。”
  “麦吉拉!”亚历山德罗惊叫道,“你以为我会把你送进那个狼窟里去吗?我的野鸽子!我把我的马留在吉姆。法劳的马厩里了。昨天晚上我在那儿,洽谈秋天为他剪羊毛的事情。我最后知道的就是这件事。我想等休息一下后就把马送回去,我太困了。”
  蕾蒙娜知道他现在脑子依然很糊涂,心想让他先睡上一个小时也许更安全点,因此,尽管一种危险的感觉压抑着她,她还是同意了亚历山德罗的话。她从马厩里抱来新的干草,亲手给那匹马梳刷了一遍。那是一匹俊美、健壮的黑马;亚历山德罗肯定毫不怜恤地催它在陡峭的山路上奔跑,只见它两边都汗淋淋的,鼻孔上尽是白涎沫。蕾蒙娜两眼含泪,尽心尽力地服伺它,它觉察到她的善意,用鼻子擦着她的脸。“肯定因为它像贝尼托一样黑,亚历山德罗才搞错了,”她想。“哦,圣母啊,帮助我们把这匹马平安地送回去吧!”她说。
  她走进屋子,亚历山德罗睡着了。蕾蒙娜瞥了一眼太阳。太阳已经西斜。亚历山德罗已不可能在天黑前赶到法劳家再赶回来。她正想叫醒他,突然传来上尉和其它狗的狂吠,立刻把他从睡梦中惊醒,他一骨碌爬了起来,奔出去看是怎么回事。一眨眼的工夫──仅仅一眨眼的工夫,几乎一眨眼的工夫都没有──蕾蒙娜就跟了出去;但她刚跑到门口,就听见一声枪响,只见亚历山德罗倒在了地上,同时,只见一个暴徒似的人从马上跳下来,站在亚历山德罗的尸体前,又拨出手枪朝他的脑门上、脸颊上开了一枪、两枪。然后发出一连串的咒骂,在蕾蒙娜的眩晕的知觉里,每一声咒骂都如霹雳般响彻空间,那人骂骂咧咧地把那匹黑马从蕾蒙娜拴着它的柱子上解开,跳上他骑来的那匹马,带着黑马一溜烟地走了。他边走边对蕾蒙娜晃了晃拳头,蕾蒙娜跪在地上,吃力地要把亚历山德罗的头抬起来,要止住从那叫人恶心的伤口里流出来的血。“该死的印第安人,看你们还敢偷我们的马!”那人叫道,又恶狠狠地骂了几句,就不见了。
  蕾蒙娜坐在亚历山德罗的尸体旁,双手拉着他的手,她显得异常的冷静,其实这比把内心的悲伤尽量地发泄出来更为可怕。亚历山德罗已无法复活了。第一颗子弹就是致命的,紧挨着心脏──那凶手枪法很准;后来用手枪打的两枪纯粹是出于放纵的兽性。须臾,蕾蒙娜站了起来,走进屋子,拿出洁白的圣坛罩布,盖在那张有枪伤的脸上。这时她回想起,有一次在圣迭戈,一个方济各会的神父被印第安人杀死了,萨尔别德拉神父曾引用过胡尼佩罗神父的话说,“感谢上帝!现在一个殉难者的鲜血浇灌了这块土地!”
  “一个殉难者的鲜血!”这句话好像在空中飘浮;要把那个凶手嘴中吐出的脏话从天空中驱除干净。“亚历山德罗!”她说,“去跟圣徒们同住吧;一个上帝保佑的殉难者;他们会听殉难者说的话。”
  他的手很温暖。她把它们搁在自己胸前,一次次地亲吻着。她在他身旁躺下,一只手搂着他,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亲爱的,我的亚历山德罗!哦,再跟麦吉拉说回话吧!我为什么不再伤心一些?我的亚历山德罗!他不是已经得到保佑了吗?我们很快就要跟他同住!这负担太沉了。他背不动!”接着,悲痛的浪潮压倒了她,她放声拗哭起来;但她仍然没有流泪。突然她跳了起来,紧张地打量四周。太阳早已下山了。她该上哪儿去找人帮忙呢?那个印第安老太婆踉着羊群走了,天黑前不会回来。不能老让亚历山德罗这么躺在地上呀。她该找谁去呢?到沙伯巴去是不可能的。附近还有一个印第安人的村子,卡惠拉村,圣哈辛托的一个高地。她曾到那儿去过一次。现在她还能找到那条路吗?、她一定得试试。比这更近的地方没有人帮她忙。
  她把孩子抱在怀里,跪在亚历山德罗尸体旁,吻了吻他,轻轻地说,“再见了,亲爱的。我不会去久。我去找朋友。”她快步跑走了,一直守在亚历山德罗身旁,伤心地低吠着的上尉一跃而起。跟着她跑去。“别来,上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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