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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胶鬲曰:“你们且去交蛇。”众民去了,大夫进文书房不看本章,只见武成王黄飞虎、比干、微子、箕子、杨任、杨修俱至,相见礼毕,胶鬲曰:“列位大夫!可知天子令百姓每户纳蛇四条,不知取此何用?”黄飞虎答曰:“末将昨日看操回来,见众民言天子张挂榜文,每户纳蛇四条,纷纷不绝,俱有怨言;因此今日到此,请问列位大夫,必知其详。”比干、箕子曰:“我等一字也不知。”黄飞虎曰:“列位不知道,叫执殿官过来,你听我吩咐;你留心打听天子用此物做甚麽事?若得实信,速来报我,重重赏你。”执殿官领命去讫,众官随散不表。且说众民又过五七曰,蛇已交完,收蛇官往摘星楼覆旨奏曰:“都城众民,蛇已交完,奴婢回旨。”纣王问妲己曰:“坑中蛇已完了,御妻何以治此?”妲己曰:“陛下传旨,可将前日暂寄不游宫宫人,跣剥乾净,用绳背,推下坑中,此蛇。若无此极刑,宫中深弊难除。”纣王曰:“御妻所设此刑,真是除奸之要法。”蛇既纳完,命奉御官:“将不游宫前日送下宫人绑出,推落虿盆。”奉御官得旨,不一时将宫人绑至坑边;那宫人一见蛇狰狞,扬头吐舌。恶相难看,七十二名宫人一齐叫苦。那日胶鬲在文书房,也为这件事逐日打听;只听得一片悲声惨切,大夫出了文书房来,见执殿官忙忙来报:“启老爷!前日天子取蛇放在坑中,今日将七十二名宫人,跣剥入坑,此蛇。卑职探得实情,前来报知。”胶鬲闻言,心中甚是激烈,迳进内廷;过了龙德殿,进分宫楼,走至摘星楼下,只见众宫人赤身缚背,泪流满面,哀声叫苦,凄惨难看。胶鬲厉声大叫曰:“此事岂可行?胶鬲有本启奏。”纣王正要看毒蛇咬食宫人,胶鬲启奏,纣王宣胶鬲上楼俯伏。王问曰:“朕无旨意,卿有何奏章?”胶鬲泣而奏曰:“臣不为别事,因见陛下横刑残酷,民遭荼毒,君臣睽隔,上下不相交接,宇宙已成否极之象。今陛下又用这等非刑,宫人所得何罪?昨日臣见万民交纳蛇,人人俱有怨言:今旱潦频仍,况且买蛇百里之外,民不安生。臣闻民贫则为盗,盗聚则生乱;况且海外烽烟,诸侯离叛,东南二处,刻无宁宇,民日思乱,刀兵四起。陛下不修仁政,日行暴虐,自从盘古至今,不曾见此刑为何名?那一代君王所制?”王曰:“宫人作弊,无法可除,往往不息,故设此刑,名曰:‘虿盆。’”胶鬲奏曰:“人之四肢,莫非皮肉;虽有贵贱之殊,总是一体。令人坑穴之中,毒蛇吞啖,苦痛伤心,陛下观之,其心何忍?圣意何乐?况宫人皆系女子,朝夕宫中侍陛下於左右,不过役使,有何大弊,遭此惨刑?望乞陛下怜救宫人,真皇上浩荡之恩,体上天好生之德。”王曰:“卿之所谏亦有理。但肘腋之患,发不及觉,岂得以草率之刑治之?况妇寺阴谋险毒,不如此,彼未必知惊耳。”胶鬲厉声言曰:“君乃臣之元首,臣是君之股肱。”又曰:“聪明作元后。作民父母。今陛下忍心伤德,不听臣言,妄行暴虐,罔有悛心,使天下诸侯怀怨。东伯侯无辜受戮,南伯侯屈死朝亩。谏臣尽炮烙。今无辜宫娥又入‘虿盆’,陛下只知欢娱於深宫,听谗信佞,荒淫酗酒,真如重疾在心,不知何时举发?诚所谓:‘大痈既溃,命亦随之。’陛下不一思省只知纵欲败度,不一思想国家,何以如磐石之安?可惜先王克勤克俭,敬天畏命,方保社稷太平,华夷率服。陛下当改恶从善,亲贤远佞,退谗进忠;庶几社稷可保,国泰民安,生民幸甚。臣等日夕焦心,不忍陛下沦於昏暗,黎民离心离德,祸生不测;所谓:‘社稷宗庙,非陛下之所有也。’臣所何忍深言,望陛下以祖宗天下为重,不得妄听女寺之言,有废忠谏之语,万民幸甚!”纣王大怒曰:“好匹夫!怎敢无知侮谤圣君!罪在不赦!”叫左右:“即将此匹夫剥尽衣服,送入‘虿盆’,以正国法。”众人方欲来拿,被胶鬲大喝曰:“昏君无道,杀戮谏臣,此国家大患,吾不忍见成汤数百年天下,一旦付於他人,虽死我不瞑目。况吾官居谏议,怎入虿盆?”手指纣王大骂:“昏君!这等横暴,终应西伯之言。”大夫言罢,望摘星楼下一跃,撞将下来,跌了个脑浆迸流,死於非命。有诗为证:
“赤胆忠心为国忧,先生撞下摘星楼;早知天数成汤灭,可惜捐躯血水流。”
话说胶鬲坠楼粉身碎骨,纣王看见,更觉大怒,传旨将宫女送下虿盆,连胶鬲一齐了蛇。可怜七十二名宫人,齐齐高叫:“皇天后土!我等又未为非,遭此惨刑。妲己贱人,我等生不能食汝之肉,死後定啖汝阴魂。”纣王见宫人落於坑内,饿蛇将官人盘绕,吞咬皮肤,钻入腹内,苦痛非常。妲己曰:“若无此刑,焉得除宫中大患?”纣王以手拍妲己之背曰:“喜你这等奇法,妙不可言。”两边宫人心酸胆碎,有诗为证:
“虿盆蛇势狰狞;宫女遭殃入此坑;一见魂飞千里外,可怜惨死胜油烹!”
话说纣王将宫人入於坑内,以为美刑;妲己又奏曰:“陛下可再传旨,将虿盆左旁挖一沼,右边挖一池,池中以糟邱为山,左边以酒为池。糟邱山下用树枝插满,把肉披成薄片,挂在树枝之上,名曰:‘肉林。’右边将酒灌满,名曰:‘酒池。’天子富有四海,原该享无穷富贵,此肉林、酒池,非天子之尊,不得妄自尊大也。”纣王曰:“御妻异制奇观,真堪玩赏,非奇思妙想,不能如此。”随传旨依法制造。非止一日,将酒池、肉林造的完全,纣王设宴,与妲己玩赏肉林、酒池。正饮之间,妲己奏曰:“乐声烦厌,歌唱寻常,陛下传旨:命宫人与宦官扑跌,得胜者,池中赏酒,不胜者,乃无用之婢,侍於御前有辱,天子可用金瓜击顶,放於糟内。”妲己奏毕,纣王无不听从,传旨命宫人宦官扑跌。可怜这妖孽在宫中无所不为,宦官遭殄,伤残民命。看官他为何事,要将宫人打死人於糟内?妲己或二叁更现出原形,要吃糟内宫人,以血食养他精气,惑於纣王。有诗为证:
“悬肉为林酒作池,纣王无道类穷寺奇;虿盆怨气冲霄汉,炮烙精魂傍火炊。文武无心扶社稷,军民有意破宫墀;将来国土何时尽,戊午旬中甲子期。”
话说纣王听信妲己造酒池、肉林,一无忌惮,朝纲不振,任意荒淫。一日,妲己忽然想起玉石琵琶精之耻,设计害子牙。作一图画,那日在摘星楼与纣王饮宴,酒至半酣,妲己曰:“妾有一图画,献与陛下一观。”王曰:“取来朕看。”妲己命官人将画叉起,纣王看此画,又非翎毛,又非走兽,又非山景,又非人物;上画一台高四丈九尺,殿阁巍峨,琼楼玉宇,玛瑙砌就栏杆,宝玉妆成栋梁。夜现光华,瑞彩照耀,名曰:“鹿台。”妲己奏曰:“陛下万乘至尊,贵为天子,富有四海,若不造此台,不足以壮观瞻。此台真是瑶池玉阙,阆苑蓬莱,陛下早晚宴於台上,自有仙女仙人下降。陛下得与真仙遨游,延年益寿,禄算无穷;陛下与妾共叨福庇,求享人间富贵。”王曰:“此台工程浩大,当命何官督造?”妲己奏曰:“此工须得一才艺精巧,深识阴阳,洞晓生克之人。以愚妾观之,非下大夫姜尚不可。”纣王闻言,即传旨:“宣下大夫姜尚。”使人往比干府召姜尚,此干慌忙接旨。使臣曰:“旨意乃宣下大夫姜尚。”子牙即忙接旨谢恩曰:“天使大人可先到午门,卑职就至。”使臣去了,子牙暗起一课,早知今日之厄。子牙对比干谢曰:“姜尚荷蒙大德携提,并早晚指教之恩。不期今日相别,此恩此德,不知何时可报。”比干曰:“先生何故出此言?”子牙曰:“尚占运命,主今日不好,有害无利,有凶无吉。”比干曰:“先生又非谏官,在位况且不久,面君以顺为是,何害之有?”子牙曰:“尚有一柬帖,压书房砚台之下,但丞相有大难临身,无处解释,可观此柬,庶几可脱其危;乃卑职报丞相涓埃之万一耳。从今一别,不知何日能再睹尊颜?”子牙作辞,比干着实不忍:“先生果有灾难,待吾进朝面君,可保先生无虞。”子牙曰:“数已如此,不必劳动,反累他人。”比干相送子牙出相府,上马来到午门,迳至摘星楼候旨。奉御官宣上摘星楼见驾毕,王曰:“卿与朕代劳,起造鹿台,俟成功之日,如禄封官,朕决不食言,图样在此。”子牙观看,高四丈九尺,上造琼楼玉宇,阁殿重檐;玛瑙砌就栏杆,宝玉妆成栋梁。子牙看罢暗想:“朝歌非吾久居之地,且将言语感悟这昏君。昏君必定不听发怒,我就此脱身隐了,何为不可?”毕竟不知子牙吉凶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正文 第十八回 子牙谏主隐溪
渭水潺日夜流,子牙从比独垂钩;当时未入飞熊梦,几向斜阳叹白头。
话说子牙看罢图样,王曰:“此台多少日期,方可完得此工?”姜尚曰:“此台高四丈九尺,造琼楼玉宇,碧槛雕栏,工程浩大。若台完工,非叁十五年不得完成。”纣王闻奏,对妲己曰:“御妻!姜尚奏朕:台工要叁十五年方成,朕想光阴瞬息,岁月如流。年少可以行乐。若是如此,人生几何,安能长在?造此台实为无益。”妲己曰:“姜尚乃方外术士,总以一派诬言,那有叁十五年完工之理?狂悖欺主,罪当炮烙。”纣王曰:“御妻之言是也。”传承奉官:“可与朕拿姜尚炮烙,以正国法。”子牙曰:“臣启陛下!鹿台之工,劳民伤财,愿陛下息此念愿,切不可为。今四方刀兵乱起,水旱频仍,府库空虚,民生日促。陛下不留心邦本,与百姓养和平之福,日荒淫於酒色,远贤近佞,荒乱国政,杀害忠良。民怨天愁,累示警报,陛下全不修省;今又听狐媚之言,妄兴土木,陷害万民,臣不知陛下之所终矣!臣受陛下知遇之恩,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