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女孩愣了愣,眼中某种陌名的东西闪动,却难以解读。
“想要的………自然是有,只是很难得到。”她有点恍惚。
“即使付出一切代价,包括性命?”他轻轻的问。
“嗯。”她合上眼,隔断了可能泄露的心绪。“即使付出一切我也要得到,不计生死。”
“是什么。”
她笑起来,长睫轻颤。
“我的愿望与你无关。”睁开眼,仅有的一丝迷惘消逝无踪,清晰冷漠如冰。
“殊影,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细致的指尖轻轻触上他的脸,划过飞扬的眉,挺直的鼻,停在线条优美的唇。
“或许某一天,你会得偿所愿。”幽黑的眸子似深潭诱人失足。
“但在那之前,你必须足够忍耐。”淡色的唇如春日初绽的蕊,微微开合。
仿佛被什么蛊惑,他握住了冰凉的指,细滑的手在掌中,勾起莫名的欲望,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这一刻,想要的却是………
他俯下身,吻住了迦夜的唇。
耳边依稀有贝铃轻响,一声又一声。
唇很冷,他轻柔的触探,滑入齿间采撷,意外的甘美。
黑瞳睁的极大,她茫然而惊愕,对突如其来的意外不知所措,无形放纵他恣意而为。
雪样的肌肤有种清冷的香气,极近才能闻到,他渐渐沉醉,理智在深吻中泯灭无踪,陷落在失魂的诱惑中难以自拔。
苍白的素颜涌上了酡红,她忽然推开他急促的喘息,险些窒在持续的亲吻中,他恍然回神。
“你………没呼吸?”
他几乎想笑出来,又极力忍住。
对世情人心了若指掌的迦夜居然对亲热一无所知,竟一直屏住了呼吸。
迦夜狠狠瞪着他,若换了平时倒是威势十足,可惜现在软软的依在枕上,胸膛急促的起伏,娇颜如红霞晕染,哪还有半点可怕之处。
“你……你………”她搜索了半晌,仍找不出适当的词,脸越来越红。
“我不会再碰你。”他敛住笑,低低的替她说出。
“从今天起,你想要的即是我要的。”
“我的命,是你的。”
此后,他们真正携手应对一切挑战的局面。
他不再去猜测迦夜的心思,竭尽心力分担了过去由迦夜主控的大半事务。沿袭以往对西域诸国的手段,从被动执行改为全盘谋策,摒弃了一切顾虑,冷血的以最小代价完成教王的命令。
迦夜是利用也好,无情也罢。他放弃了思考值不值得,放弃了日夜思念的中原,只要活着一日,他的命运便与她休戚相连。再没有挣扎,心甘情愿的用尽种种阴狠卑鄙的伎俩。
他执掌了对外一应事务。她腾出手筑固自己的地位,逐步以更隐蔽的方式扩张权限,不知用了何种方法,千冥非但没有因不能得手而疏远,反而益加扶助。
再不曾去过清嘉阁,烟容派人请过数次,他以事务繁忙为由婉拒,心下歉疚,却已决意不再踏足媚园。
唯一能拔动心弦的,只有那个永远似孩子的女人。
他曾看着她受辱,她曾因他而受辱。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会想起那个微凉而甘甜的吻,混合着清冷的香气;想起她纤秀的颈,单薄的肩,不盈一握的腰;想起湿淋淋的黑发披落,眼眸中水气洇然;想起那一曲清越而优美的歌,在废墟中播散四方;她的青涩羞怯,她极少流露的脆弱无助和无缘由的渴望,占满了全部思绪。
朝夕相处,近在咫尺,却如星辰般遥远,如日夜般绝望。
他知道他已彻底沦落。
密议
迦夜近日越来越沉默。
教务由他一手接过,洞悉一切,实在找不出让她忧心的理由。
凝望着水道尽头的纤影,他久久蹙眉。
幽暗寂静的深夜,时至三更。
娇小的身影坐在水阶之上,细巧的足踝浸入清池,默默拂弄着大朵青荷,夜晚的温度极低,她仿佛未曾感觉,一径出神。莹白的衣裙散在地面,如一朵暗夜开出的雪色昙花。
他缓缓走上前,从身后揽住她,小小的身体冰凉。
她并不意外,放松的倚入怀中,冰冷的手指握住了他的腕。
轻轻的话音响起。
“殊影。”
“嗯。”
“莎车国上将军灭门一事是你下的令?”
“不错。”
“为什么不是杀上将军一人。”
“将军夫人出身宫廷,其子又受国主器重,斩草除根才能根除所有隐患。”
三十六条人命,包括两个不满十岁的孩童,他说得全无犹豫,思虑也很周密细致,灭门或许是最干脆的作法,但…………
“你不希望我这么做?”她的沉默让他微感诧异。
“不,你做的很好。”
手法完美,干净利落,最有效的完成了任务,即使是她也找不出半点挑剔之处。
只是…………
他……不该是这样……
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细瘦的手臂绕上他的脖子,螓首轻依胸膛。
“夜深了,送我回房间。”
重重守卫的密室。
男子紧盯着软榻上笔直而坐的女孩,半晌说不出话。
“你确定真要这么做?”
“我以为你会高兴。”
白生生的手执起壶,不紧不慢的调弄着茶具,动作轻灵柔美,并不因对方的质疑而有半分不快。
“为什么。”他不掩怀疑。“你不像是好心的人。”
“你这么想是好事。”她漫不经心的垂下睫,“我确实不是好人。”
“那你为什么甘愿冒险放了他。”
无声的笑笑,她斟上了两杯清茶,推了一杯至他面前。
“首先,我并不认为是冒险。”袅袅升腾的热气中,她的面容平静而澄定。“比起后面要做的事,这不值一提。”
“我更好奇你计划的目的。”精锐的目光不曾稍离,“没什么理由需要你铤而走险。”
“请相信我有足够的诚意。”她淡淡的回视,“对你也同样有利。”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他的事也就罢了,可后续的…………”
“我以为那才是你内心深处所想。”她微微一笑,“你骗得了别人,可瞒不过我。”
“容我置疑,你知道些什么?”浓眉一轩,他不动声色的反问。
“疏勒。”
仅仅两个字,男子的眉瞬时颤了颤。
“我听不懂。”
迦夜轻笑出声,捧起玉杯汲取温度,闲闲的道出话语。
“月使何必佯装,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清冷的眉目泛起一丝兴味,“数年前我平莎车之事,陷龟兹之误,无一不有疏勒的影子。早知疏勒王不过是表面恭顺,有不臣之心,却不曾着手重处,月使可知为何?”
“想来雪使思虑长远,非我等所能臆测。”
“西域三十六国我知之甚详,近年所出种种逆教之事,皆有暗线隐伏其间,细细想来,实在不得不佩服疏勒王机谋之深。”
“雪使历年辛劳教中尽知,只是不懂这与九微何干。”男子瞳孔收缩,脸色丝毫未变的淡问。
“当年疏勒连失两位国主,一时风声鹤唳,直到沙朗若即位,谴长子逃入中原,幼子入教为质至今。”
“当年之事,九微也略有听闻。”
“沙朗若即位前为疏勒王弟,生性风流不羁,虽有王邸,却喜流浪混迹于大漠诸国之间,其幼子即是游历时与异域女子露水姻缘后而得,自小长于乡野,直至十岁才迎回疏勒,五年后被送入天山。”
男子默不作声,深刻的五官隐入暗处,神情莫测。
“其子出身寒微,在王府没没无闻,本不足为道。碰巧迦夜偶然得知,沙朗若送子入教中为质的同时,其子之贴身僮仆遁逃无踪,这一点月使如何看待?”
“想是失主加以恋乡,倒也不足为怪。”男子缓缓回答。
“说来恰好,同年月使入战奴营,迦夜曾听夔长老偶然言及月使底蕴上佳,方能在如此短的时间晋升至淬锋营,令人印象颇深。”茶杯渐渐变冷,她随手搁下,笑得很神秘。“月使可知那位疏勒质子的下场?”
“愿闻其详。”
“质子入教三月,冲撞了枭长老,被错手杀死。”
“不过是个小国人质,枭长老历来行事放纵,人所共知。”
“一年后教中左使谋叛,枭长老附逆,被月使诛杀身亡,也算是天道好还。”
“雪使究竟想说什么?”男子的声音低沉,隐然伏有杀意。
迦夜仿佛不觉,轻松的接口。“我在想倘若教王知晓,会不会如月使一般认为是巧合。”
“雪使若真好奇,何不试试。”
僵冷的空气有如凝定。
半晌,迦夜忽然笑起来。
“月使是聪明人,自然不用把话点透。”她换了个姿势,稍稍放松下来。“如今可信了我的诚意?”
九微眼神复杂,探究般看着她。
“我不明白你处心积虑究竟为何。”
“或许我们想的一样。”
“你不像对权力有野心的人。”
“而你是,这一点足矣。”她坦然直承。“我们所求不一,并无冲突。”
“你想我怎样。”
“策动紫夙全力配合。”
“你已说服千冥?”
“他比你爽快。”纤手拿起冰冷的茶水倒掉,又斟上热烫的新茶。
“事成之后又如何。”没有理会她的薄嘲,他步步思索。
“那是你和千冥的事。”她宛然一笑,执手相敬。“鹿死谁手与我无干。”
“你能得到什么好处。”他拿起杯,却没有饮下去。
“我所求的,无非是事成。”轻啜香茗,她缓缓咽下。“届时我不会参与纷争,你无须过虑。”
“越说越是教人迷惑了,恕在下愚钝。”看着清冷而无欲望的眼,一线灵光猝然闪过,他不敢置信的试探。
“你……难道………记得?”
素颜忽然不见了笑容。
对视良久,她终于点了点头。
他静静的凝视许久,绽出一个了悟的微笑,一口饮尽了茶。
子夜
夜,静如死。
整座天山都进入了沉眠。
床上的男子犹在熟睡,壁上的夜明珠散着淡淡荧光,映出幽暗的桌几。
密闭的室内忽然有风拂动,一个身影悄然出现,移近床边,俯看着俊美的睡脸。
或许是感觉到异样,沉睡中的人忽然睁眼,未及反应,纤手已先一步按上了要穴。
“是我。”熟悉的声音让他心下稍安,疑惑又悬起来,猝然间穴道受制,一根指头都动不了。
“你………”问话被一记刺痛打断。
迦夜翻开针卷,数十根粗细不等的金针赫然入目,她随手抽出,毫不迟疑的钉入大穴。纤手起落,转眼已十余针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