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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格尔急得发狂,抓起他那把斧头,他正要把木艇砍个洞想让连人带艇一齐沉到海底下去,却被罗伯尔一声大叫阻止了。“汤姆。 奥斯丁哪!是汤姆。 奥斯丁!”他不住地喊着,“汤姆。 奥斯丁在那船上!
我看见他了!
他知道是我们!
他还挥着帽子根我们打招呼呢!“
斧头就在门格尔手里高高地举着。第二颗炮弹又从他们前上飞过去了,把追他们的那三只独木舟中的头一只打成两段,同时邓肯号上响起了一片“乌啦!”声,那些土人吓坏了,转头就逃,向海岸划去。“快来救我们呀!快来救我们哪,汤姆!”门格尔大声喊着。接着,一会儿,这十名逃亡者就这样突然不明原由地回到邓肯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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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邓肯号又出现了
在哥利纳帆和朋友们的耳朵里响起古老的苏格兰的歌声来了,他们此刻心头的感触,我们是无法描绘的。 他们刚踏上邓肯号的甲板,那风笛手就吹起他的风笛,奏着玛考姆府传统的族歌,船员们便以热烈的欢呼声迎接着船主的归来。哥利纳帆、门格尔、巴加内尔、罗伯尔、甚至少校都激动得流出眼泪来,大家相互拥抱。 首先是一番庆祝,后是一阵狂欢。 那地理学家简直是乐疯了。 他跳来蹦去,拿起他那寸步不离的大望远镜,当作枪,瞄准着,对着那朝海岸逃去的两只独木舟。可是,船上的人员,一看到爵士和他的旅伴们都是破衣烂衫,面目熏黑,显然是受过难吃过苦,就立即停止了欢呼声。 三个月前怀着希望去寻找遇难船员的胆气豪壮的这班旅行者,如今个个都象鬼一样,好象是死后的幽灵跑进了游船。对这只游船,他们早已死了心了,不打算再见到了,而如今居然又回到了这只船上,这完全是偶然,碰巧的事啊!当大家回船的时候又是多么狼狈,多么憔悴,真是一副死里逃生的样子呀!
这时,疲劳和饥渴早就丢到一边了,爵士首先要问问汤姆。 奥斯丁,他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邓肯号为什么它竟出现在新西兰的东海岸外面呢?怎么它没有落到彭。 觉斯的手里呢?老天爷又怎样把它带领到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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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者的跟前来的呢?
为什么?怎么会?根据什么理由?大家都是用这十几个字眼开头,七嘴八舌向奥斯丁提出问题。 这位老海员也不知道先听谁的好。 所以,他决定只听爵士一人的问话,回答他一个人的问题。“那么,那些流犯呢?”爵士问,“那帮流犯你们怎么对付过去的?”
“流犯吗?
……“奥斯丁回答着,语调显得一点都不懂对方提出的问题的意思。”是呀!抢劫游船的那群混蛋!“
“劫什么游船呀?劫您的游船吗?”
“当然啦!
汤姆!
就是邓肯号呀,跑到船上来的那个彭。觉斯呢?“
“我没听说过什么彭。 觉斯呀,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他呀。”
奥斯丁回答。“从来没有!”爵士吼起来,他被这老海员的回答弄得摸不着头脑了,“那么,汤姆,告诉我,为什么邓肯号要到新西兰东海岸的外面来呢?”
奥斯丁惊异地样子,已经把爵士、海伦夫人、玛丽、巴加内尔、少校、罗伯尔、门格尔、奥比内、穆拉地、威尔逊都弄得越发糊涂了,等到汤姆。 奥斯丁用平静的声音回答出下面的话时,大家更是万分吃惊。“就是遵照您的指示,邓肯号才到这里来的呀。”
“遵照我的命令?”
“是呀,爵士。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遵照您的1月14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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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所嘱咐的。“
“赶快把信拿来给我看!快把信拿来给我看!”爵士叫着说。这时,十个回船的旅游者都围住奥斯丁,急切地望着他。原来从斯诺威河写的那封信是送到了邓肯号上了!
“怎么一回事呀,我们赶快说个明白吧,我真以为在梦里头哩,你的确是接到了信吗,汤姆?”
“是的,收到了一封您的信。”
“在墨尔本收到的?”
“是在墨尔本收到的,正在我们把船修完的时候。”
“那封信呢?”
“这封信不是您亲手写的,爵士,可是是您亲笔签的名。”
“正是,正是。我那封信是一个名叫彭。 觉斯的流送犯送给你的吗?”
“不是,是一个水手,叫艾尔通,曾在不列颠尼亚号船上做过水手长,信是他送给我的。”
“对了!
艾尔通,彭。 觉斯,这两人是同一个人。再说吧,我那封信里写了什么呢?“
“您命令我立刻离开墨尔本,并且把船开出来,在……”
“不是叫在澳大利亚东海岸吗?”爵士烦躁地叫着,让奥斯丁感到有些吃惊。“哪儿是在澳大利亚东海岸啊!
不是呀!
是在新西兰东岸呀!“他说着,瞪着两个大眼睛。”是在澳大利亚东海岸呀!
汤姆!
写的正是澳大利亚东海岸呀!“旅客们异口同声地回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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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奥斯丁眼睛一花,差一点昏过去了。 哥利纳帆说得那么肯定,他倒怕是他自己看借了信了。 他原来是个忠实的,说一不二的老水手,怎么会犯这样一个大错误呢?他脸红了,心里惊慌不已了。“你不要惊慌,汤姆,”海伦夫人说,“是天意要……”
“不对啊,夫人,请您原谅我!不对!绝无可能!我没有看错!艾尔通看信上的话也和我看见的一样呀,是他,正好相反,倒是他要把我领到澳大利亚东海岸去呀!”
“是艾尔通坚持要去吗?”爵士叫起来。“是他要去呀!
他对我坚持地说,信里是写错了的,他非要说你是要我到吐福湾去和你们会合!“
“你那封信还在不在,汤姆?”少校问,他也被搞得十分地莫名其妙了。“还在,少校先生,我这就去拿来。”
奥斯丁立即跑到前甲板上他的房间里去了。 大家在他走开的那一分钟内,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彼此不发一言,只有少校用眼睛盯住巴加内尔,把两只胳臂往胸前一叉,对他说:“哼哼!
巴加内尔,不能不承认,错误有点犯得太过份了!“
“嗯?”巴加内尔不名所以,弯着腰,低着头,额上戴着大眼镜儿,活象个又长又大的问号。奥斯丁回来了。 手里拿着巴加内尔代笔爵士签名的那封信。“您看看吧。”奥斯丁说。哥利纳帆接过那封信就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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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汤姆。 奥斯丁速速立刻启航,将邓肯号开到南纬37度线横越新西兰东海岸的地方!……”
“新西兰东海岸吗?!”巴加内尔喊起来。他把那封信从爵士手里抢过来,使劲擦了擦眼睛,又把他的眼镜拉到鼻梁上,要自己亲眼看一看。“真写了新西兰!”他说,那种语气真是无法描写,同时,信也从他的手指缝中滑下去了。这时,他感到有一只手放到他的肩上。他猛地一抬头,正和少校面面相对。“算了,我的好巴加内尔,还算幸运,你没有把邓肯号送到印度支那去!”少校带着肃穆的表情说。这个玩笑开得叫那可怜的地理学家受不住了。 游船上的所有船员起了一阵哄笑,人人捧腹。巴加内尔就和疯了一样,走来走去,双手抱着头,抓头发。他在做什么,他不清楚;他想做什么,他也不知道!他机械地跑下楼舱梯子,大踏步地在中甲板上走着,摇摇晃晃地,一直朝前走去,毫无目标,接着又爬上前甲板。 在前甲板上,脚绊在一捆缆索上。 不是双手很快地抓住一根绳子,他几乎都要跌倒了。突然,轰地一声,震得吓死人。 前甲板上的那尊炮放响了。 炸了的霰弹打得那处片平静的海面翻腾起来,象沸腾了一般,原来那倒霉的巴加内尔正抓住了炮上的绳子,炮是装了弹药的,绳子一动,板机就触到火药引子了。 所以才来了这么一个突然的爆炸。 那地理学家一震就从前甲板的梯子上滚了下来,从中舱护板上直滚到水手间里,不见了。那一声炮响惊起了一片喊叫声。 大家都认为又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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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啦。 十名水手奔到中甲板下面,把巴加内尔抬上来,他的屁股朝下,头和脚并到一块,好象折成了两段。那地理学家说不出话了。人们把那条长长的身躯扛到楼舱里摊着。 那诚实的法国人,所有的伙伴全为他着了慌。 少校每逢紧要关头就变成了医生,所以他马上准备给那不幸的巴加内尔脱衣报,以便为他裹伤。 但是他刚一伸手来解他的衣服,那半死不活的人就象触了电一样突然坐起来了,嚷着:“不能脱!
绝对不能脱!“
接着他就把他那套旧衣服又拉回到他那瘦瘦的身体上,扣起来,急得有些出奇。“衣裳是总脱的呀,巴加内尔!”少校说。“我看不能脱!”
“我要给你检查一下……”
“不要你检查!”
“大概摔断了……”少校坚持道。“摔断了吗?摔断了,让木匠一修就好!”他回答着,两条长腿一蹦就站起来了。“让木匠修什么呀?”
“修中舱的支柱呀,我一摔又摔断了那支柱!”
大家一听这句话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比刚才更厉害。这一回答让所有的朋友都放心了,原来那可敬的巴加内尔在触炮摔交的那场意外中一点也没有受伤。“虽然如此,这地理学家也未免有点太害臊了,害躁得出奇!”少校心里想。“巴加内尔,现在请你坦白地告诉我。我承认你那种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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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意都是老天在驱使着。 毫无疑问地,要不是你,邓肯号一定落到那些流犯者的手里了,如果不是你,我们一定又被毛利人抓去了,可是,请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