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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暂时避开了那紧张的局面,大伙就躺在弗密翁草席上休息了。 海伦夫人实在是疲惫不堪了,体力和精神都不能支持了,不由自主地倒在丈夫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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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士紧紧地拥抱着她,不停对她说:“一定要鼓起勇气来,我亲爱的海伦!”
罗伯尔刚一关进棚子,就站在威尔逊的肩上,从墙头与屋檐之间的隙缝里把头伸出。这样他可以望见城堡的全景,也当然一眼就望见了酋长的府第。“他们在围着啃骨魔开会……”小罗伯尔轻声说,“他们指手划脚……他们在叫骂着,……酋长要讲话了……”
沉默一会儿,罗伯尔又继续说:“野蛮人现在安静下来了……他们都在听酋长训话……”
“麦克那布斯说,显然酋长之所以保护咱们,步是为了拿我们换回他的首领们!不知道他的部下同意这么做吗?”
“看样子,同意了……”
,罗伯尔一边观察一边说,“现在,他的部下有的回自己棚子里了,……有的离开了城堡……”
“真的吗?”少校问道。“千真万确!”罗伯尔回答,“现在,留在酋长的房间里的只有押送我们的几个人。 ……啊!看有一个人向我们这里来了。”
“快下来,罗伯尔!”爵士说道。此时,海伦夫突然人站起来,紧张地抓住丈夫的手。“爱德华,玛丽和我都不能落入土人手中啊!”海伦夫人害怕地说。说完这句话,海伦夫人拿给了丈夫一支装好子弹的手枪。“你怎么还有武器!”爵士吃惊了,眼中闪出一丝光亮。“我随身带来的,因为毛利人是不搜女俘虏身体的。实在没法子时,这支枪是留给我自己用而不是打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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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士!”少校说,“快把枪藏起来,不到不得以的时候,不能暴露……”
哥利纳帆刚把枪藏好,挡着棚门的草帘掀开了,进来的是一个战士。他打了一下手势让俘虏跟他走。 旅伴们互相使了一下眼色,穿过城堡中的小径,不一会便到了酋长面前。啃骨魔身边聚集着他的部下,在波海文那河口驾着小船同他会合的那位酋长也在其中。那位酋长40岁上下,体格健壮,相貌可怕,名字叫卡拉特特,土语就是“好发脾气”之义。 他脸上刺着细致的花纹,一看就知他在部落中的地位很高。 可是啃骨魔对他相当不耐烦。 一个善于观察的人一看就能猜出肯定他们之间存在矛盾。 确实,卡拉特特的权力叫啃骨魔忌嫉,他们共同指挥隈卡陀区的部落,彼此力量相当。因此,在两人谈话时,虽然嘴角也勉强地显出点笑意,心里却隐藏敌意。于是啃骨魔开始问爵士问题了。“你是英国人吗?”他问道。“是英国人!”哥利纳帆坚定地说,他深知这个国籍可以使交换俘虏的工作顺利进行。“你的同伴呢?”
“我的同伴和我一样。我们是旅行家,我们的船沉了之后,流落此岛,我们并没有参加战争,我们都是清白无辜的。”
“天知道你参加了没有?”卡拉特特粗暴地吼道,“只要是英国人都是我们的敌人!你们占领了我们的家园!你们烧毁了我们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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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做得不对!”哥利纳帆慎重地说,“说实话,我心里也非常难过,当然这也并不是因为我此刻落入你们手中才这么说。”
“听我说,”啃骨魔挥挥手,“我们的‘脱洪伽’——奴衣。阿头的大祭师,被你的同胞们抓住了,他成了你们欧洲人的俘虏,他叫我们把他赎回来。 要不是他吩咐在先,我原想剜出你们的心,以告慰死者的神灵,然后把你们的头永远地挂在栅栏的木桩上!”
啃骨魔本来很镇静的,说到这里也气得浑身发抖,满脸怒容。接着,又冷静了一会儿说道:“你相信,你们英国兵肯拿我们的‘脱洪伽’交换你们吗?”
哥利纳帆踌躇了一下,注意观察那位酋长的脸色。“不知道!”爵士沉默了好长时间才说。“依我看,你这条命勉强可以抵得上我的祭师的命!”
“抵不上,我在这群人中,既不是首领,也不是祭师!”
听了这个回答,地理学家愣住了,用很诧异的眼光望着哥利纳帆。“那么说,你是没把握了?”酋长又问道。“是的!”
“难道说英国人不应用我们的‘脱洪伽’来换你了?”
“拿我一个人去换,不成。 要换,拿我们一齐去换也许可以。”
“我们毛利人讲的是一个换一个的!”
“要不,你先拿那两位女人换吧!”哥利纳帆说道,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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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着海伦夫人和玛丽小姐。海伦夫人激动地真想跑到丈夫跟前,少校一把拉住了她。“这两位女人,”爵士又说,并且向她们很恭敬优雅地鞠了一躬,“在英国享有很高的社会地位。”
酋长冷静地观察着每个俘虏,嘴角泛出阴险的微笑,突然,笑容僵住了,用怒不可遏的声音说道:“你这该死的欧洲人,想用假话来哄骗我啃骨魔吗?
你认为我看出不你的诡计么?“
说到这时,用手指着海伦夫人。“她就是你老婆!”他厉声说道。“不是他的,是我的,”卡拉特特淫笑着喊起来。接着,卡拉特特推开男俘虏,把手搭在海伦夫人肩上,海伦夫人一碰到他的手,顿时脸吓得惨白。“爱德华啊!”不幸的少妇惊慌地喊起来。哥利纳帆气得怒不可遏,举起手枪,“砰”的一声枪响,卡拉特特应声倒地死了。这声枪响,惊动了整个城堡,土人象潮水一般涌出家门。“习武场”上聚满了人,他们振臂狂呼,要求严惩凶手。 哥利纳帆的手枪当然被夺走。啃骨魔用奇怪的眼光乜斜了爵士一眼,然后,用一只手掩护杀死那位酋长的凶手的身体,另一只手挡住激怒的跑来的人群。最后,他那庄严的声音终于压制止了那片喧闹:“神禁!神禁!”他喊着。听到这句话,士人们都在俘虏面前停住了。 他们总算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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酋长那种超人权力的保护下,没有吃亏。不一会儿,俘虏们又被押回临时牢狱。 可是小罗伯尔和那地理学家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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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骇人的丧礼
在这个部落啃骨魔是部落的酋长同时又是祭师,这种事例在新西兰本来并不少见。 他有祭师的权威。 他就可以依据这个权威可以对一些人或物用那种迷信的“神禁”来保护。所谓“神禁”
,是这里土人中一直保持的一种风俗,一个人或一件东西一被“神禁”
,就不许任何人接触或使用。 按照毛利族的教规,谁伸出亵渎神的手摸触到“神禁”的人或物,就会触犯神怒,受到神的处罚。 而且,即使神对这种亵渎行为迟迟不报复,祭师们也会尽快执行的。除了在若干日常生活的场合有了固定的习惯之外,“神禁”一般都由酋长根据政治的目的随时宣布。 一个土人在许多的情况下都可以受到好几天的“神禁”
,比如说,在剪发的时候,在绣花的时候,在造独木船的时候,在建造房屋的时候,在他患重病时或死的时候。 等等,另外假如河里捕鱼的人太多了,鱼养不好,或者地里种的甜芋刚成熟时怕人践踏,为了经济上的目的,这些东西也可以用“神禁”来保护。 一个酋长若是想防止闲人来搔乱他的住所,他就把住所“神禁”起来,如果他想独自垄断某一外来船舶的贸易,他还是用“神禁”来隔离这只船;一个欧洲商人惹怒了他,他就“神禁”这个商人。 在这些场合下,“神禁”所起的作用就有些象欧洲古代皇帝的“否认权”。
一个东西被“神禁”了,任何人也不能碰一下,否则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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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惩罚。 一个受了“神禁”的士人,在一定时期内有些食物是不许吃的。过了这种严格的禁食期,他们手还不能摸食物,如果他是富人,就得由奴隶帮忙,把食物送到他的嘴里;如果他是穷人,他就只好用嘴咬着吃:“神禁”使他变成一只牲畜了。总之,这种神奇的风俗在约束着、操纵着新西兰人的最细微的行为。 这也是神对社会生活不断干涉的体现。 这种频繁的“神禁”具有法律的力量,简直可以说是土人全部法令的概括,它是没法辩驳而且也是没人辩驳的。至于关在“华勒部”里的那几名俘虏,是那酋长发出了一个随机应变的“神禁”的命令,把他们从土人的狂怒中搭救出来的。 当时有几各土人,是啃骨魔的亲信,一听到他们的首领叫“神禁”就马上住了手,反倒转过来保护那几名囚徒。然而,哥利纳帆并不因为如此就妄想免除他的处罚。 他只有死去才能抵偿一个酋长的生命。在土人中间我们知道,一个人在死之前还要受到很多的苦刑的,不可能痛快地一下就死。 哥利纳帆自然也知道他这次激于义愤而杀人的行为,免不了要忍受最残酷的后果,他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不过他期望啃骨魔只对他一个人发泄他的愤怒,不要牵扯上别人。他和他的旅伴们度过的这一夜是怎样艰难的一夜啊!谁能描摹得出他们的焦急,谁能猜测得出他们的痛苦呢?那可怜的罗伯尔,豪迈的巴加内尔全不见了。他们的遭遇怎样了?
是不是他们已经成为土人报复的第一批牺牲品呢?关于他们俩,谁也不再怀有任何希望了,连那不轻易绝望的少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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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死了心了。 玛丽没了弟弟,憋着一肚子的悲伤,门格尔看到玛丽的样子,也急得发呆。 哥利纳帆心中总在盘旋着海伦夫人那可怕的要求,她要求丈夫把她杀死以免将来受苦刑或做奴隶。 可他哪来惊人的勇气是亲手杀死自己的爱妻呢?
“还有玛丽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