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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私了-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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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锁在箱子里的。”关敏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中学生,“可能是那次我出差去北京开会,走得急,将钥匙丢在了家里。他趁势去翻了我的箱子。”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丁发达急急地问。 
  “他昨晚用这些相片要挟我,我才知道。”关敏的眼泪一颗颗地滴到了大腿上,“发达,都怪我!” 
  “事已至此,怪谁都没有意思了。当初,我说不拍,你非要拍。你看,现在弄出事来了。他拿着那东西,就像拿着一根绳子。” 
  “给他办了这件事,就叫他交出来。” 
  “哼,你想得太天真了。”丁发达狠狠地说,“这种饿狗,没有饱的时候。” 
  他毕竟是自己的丈夫,丁发达骂他为狗,关敏脸上有点挂不住,抬起眼角扫了他一眼,丢过去一点怨气。丁发达也看出来了,但他假装不知。清了一下嗓子:“他要我们怎样?” 
  “他要你用手中的权力,要江红的弟弟不受处罚,要那个女人撤诉。” 
  “他为什么要帮江红?” 
  “你名知故问。”关敏白了他一眼。 
  丁发达不吭气了,身子朝后一仰,靠在椅子上,好一阵,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关敏说:“此事弄得一号,”他举了举右手大拇指,“也知道了。没办好。”丁发达坐直身子且前倾,抓起那叠材料抛给关敏。 
  她接过,迅速看完,问道:“怎么办?那文章还要登?” 
  “有什么办法?”丁发达懒懒地反问,“他胡子眉毛都抓,显示一把手的工作水平呀。” 
  “你在分管噻。” 
  “有屁用!”丁副书记气哼哼地说,“除非他不知道。他是月亮,我们只是星星。” 
  “这信怎么到他手里的,时间来得这样快?” 
  “我问谁?”他不耐烦了,“反正是要搞我的人。我看,也搞不到啥明堂,叫晚报登一下就了啦。” 
  关敏想了想,说:“亲爱的,报纸登不登是小事。关键是要想法不让它成为案子。” 
  丁发达看着她,端起杯子喝水。 
  “有两个办法:一是撤诉,二是定成通奸。” 
  “怎么通?深更半夜在树林里?” 
  “为什么不行?”关敏甩了一句过去,“我们在九寨沟的草地上……” 
  “瞎说。”丁发达沉思着,说:“那女人和你老公那个人的弟弟两眼不相识,通什么奸?亏你想得出。” 
  关敏胸有成竹:“只要她弟弟说认识,不但认识,还一起玩过不是一次两次就行。这次就是她约他出来的。那女人不承认,但男人说是,一比一,怎么判?俗话说,‘人咬人无药医’嘛。” 
  “那记者是吃素的?” 
  “就说他与那女人也有一腿。”关敏将材料抛到桌子上,说,“现在的记者花心的多,我知道。我看他和那个女人有问题。这么晚了,他在那里干啥?”   
  用心险恶(3)   
  “这事要慎重,弄不好要惹出麻烦。许进才的批示就是那记者捅出来的。” 
  “只要那个姓江的男人说是通奸,就叫公安局销了它。” 
  “那是刘元成的天下。” 
  “你和他不是哥儿们吗?他的女儿狗屁文章都不会写,还是你安排进电视台的。这个忙都不帮?” 
  “有许进才的批示在,人家也不好办。”丁发达叹了一口气,“你呀,尽出些馊主意!” 
  关敏一听,急了:“是,我出馊主意。情况我都说了,反正我一个小主任,脏了脸面也无所谓。”说着,站了起来。 
  “你这个人,动辄耍小孩子脾气。想横了,老子也不怕。有啥子吗?作都作得,还怕?不外乎就是男女关系问题。有这问题的还少?反正老子也干不了几年了。” 
  关敏哭了:“你落井下石,故意给我过不去。你坏!走嘛,现在我们就去给许进才说,我们经常在一起搞……” 
  丁发达走过来,递给她一张纸巾:“像什么话?待一会儿有人进来了!” 
  关敏用纸巾揩了揩眼睛,说:“你还是怕哈?” 
  “你不怕就到电视上去讲嘛。神经病!”丁发达愤愤地说,“当务之急是研究办法,你急什么?闹什么?急就急出办法了?闹就闹出办法了?亏你还是妇联主任。不成熟!” 
  “亲爱的,对不起!”关敏走过去,贴近他,伸出手在他最喜欢的地方抚摩着。 
  他拿开了她的手,说:“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撤诉。其他都不行!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让那个女人松口。” 
  关敏醒悟过来,拍着他的大腿说:“老公,你真行!” 
  “你呀!”丁发达意味深长地说,“还得经风雨见世面。”说完,他拿过许书记的那份材料,在紧靠“许进才”三字的右边写道:“按许书记意见办。亡羊补牢。当事人作检查。”然后在许进才批示中自己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再引出一根线直接拉到刚才写那句话的第一个字“按”字头上。   
  茕茕孓立(1)   
  这几天,阳昆的日子也不好过,或者说是很不好过。他没有料到自己一心一意喜欢的女人会这样。 
  唉,都是女人惹的祸! 
  一顶绿帽子从天而降,来往人等千千万万万千,那帽子好像长了眼,其他人的头上不落,却端端落在他——堂堂大学的即将要成为副教授的阳昆头上。这不知是祖上那辈子造了孽,到自己头上显灵了。每天,他在街上走,再也不敢像过去那样高昂着头,他怕碰见熟人。和朋友熟人握手道别后,他的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慌:他们肯定在背后议论了,他的老婆……在学校,他怕同事知道,怕学生知道,怕他们在背后说,阳昆的老婆、阳老师的老婆……要是知道了,他真的是无颜……每每瞟到同事、学生在背后说话,他就格外敏感,以为他们是在议论他:“知道不?阳昆的老婆……”“听说了……”“他小子,找个漂亮的老婆,自以为得意,没想到是人家的……”“漂亮女人是公共财产……”他突然觉得鲁迅是何等伟大,那首诗就是写给他的:“破帽遮颜过闹市”,“躲进小楼成一统”。 
  他一改过去的习惯,不再提前到教室,而是准时或者稍迟一二分钟,等同学们在教室都坐好了,他才一直冲到讲台上,讲完课,拿着讲义匆匆跳下讲台,三两步冲出教室,将讲义放在左腋下,用胳膊使劲夹着,右臂前后甩着,大步离开了,不与任何学生接触。回到教研室,一个人埋头在书本里,即使看不进去,他也得这样。教研室里来了或者原先就有同事,要么他借故走开,要么他不说话,人家找他说话,他不是用“唔”就是用“是”搪塞。学校不好呆,他就找一个僻静的小茶馆,拿一张晚报,抱一本书,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有一次,黑道上的一个小平头把他当成是来接头取货的,吓得他再也不敢去那个茶馆了。不过,还好的是这几年茶馆如雨后春笋,他又换了一家。 
  其实,大学毕竟不是中学小学,也不是机关科室,老师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要著书立说,要搞科学研究,要指导学生,还有不少社会活动,有的还有董事、顾问、经理的差事,甚至有的还有自己的公司。上课只是为了取得社会承认,获取基本薪水的可靠保证。他们没有闲心去说东家长西家短,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在一起议论“张三的鸡下了个双黄蛋”“李四的儿子长了半颗牙”“王五和一个女的在街上走,好像还牵了手”“刘六不像话,昨天晚上看见我,招呼也不打”……阳昆家里或者确切地说是妻子遭到的这一打击,他的同事谁也不知道,他的学生也许不知道。这事毕竟没有谁传播。 
  这是一向自尊或者叫自尊心很强的阳昆自己钻进了自己心的樊笼。如果说考上大学、考上研究生,并且顺利地到大学工作,且人生的路一帆风顺使他满意的话,那么,娶了一个和他同等学历,长得如花似玉的妻子则是他一向引为自豪的。前者,不少同事都如他那样一帆风顺,有的甚至还超过了他,在学术界已经有了名气,早两年就晋升副教授了。惟有老婆,在他的同事同学甚至他认识的本校的老师中,没有谁能盖过李一凡的。有的有她的身高,但没有她漂亮;有的有她那样漂亮,但个矮,即使不太矮,双腿有的似乎短了点,或者不太直有点罗圈……自己的老婆是嫦娥下凡,西施,不,是昭君转世……人们长说,自己的孩子乖,人家的老婆靓。这句话放在阳昆身上失灵了。对他来说,自己的孩子也乖,老婆也靓。 
  当今大学校园里,事业有成的年轻老师是大三大四的学生以及研究生追逐的对象,长得有阳刚之气的阳昆更是某些急功近利的大学生、研究生的猎物。尽管有的女生颇费心计,设了一个一个的网想套住阳老师,结果都没有达到目的。外有事业,家有娇妻,此生还何求?女学生找他,讨教可以,帮忙可以,要有其他暗示,要么装傻,要么礼貌回绝。就说那个何方,人也漂亮,气质不错,同学追她,也有老师恋她,可是,她就是不为那些人所动,而独钟情于可爱的阳老师。今天找阳老师问这样,明天找阳老师问那样,她总有问不完的问题。那一颦一笑,那清澈的两个眸子里流出的东西,过来人阳老师还不懂吗? 
  有一天,他专门把他和一凡的合影以及全家的三人照放在钱夹里,等何方又来找他问问题时,故意将钱夹掉在了地上,照片跑了出来。何方为他拣起钱夹和照片,将钱夹递给了他,拿起照片仔细看起来。 
  “阳老师,这是、是,”何方故意将已到口边的“爱人”换成了,“哪一个?” 
  “还有哪个?”阳昆也故意反问。 
  何方的眉尖跳了一下,眼光还在照片上,好像自言自语:“是、是你老婆?” 
  “不是她还有谁?” 
  “我还以为是那个陶黎黎哩。”何方酸溜溜地说。   
  茕茕孓立(2)   
  “乱说!”阳昆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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