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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二姐欺负人……”
姐妹两个的闹腾,让高守礼想起大姐还未出嫁时候。那时候家中姐妹也是这样欢闹,不由勾起他的伤心处。想到大姐,他紧紧握着拳头,一定要梁家付出代价!
一场婚变,不仅让高静娟的命运偏向另一条轨道。也让曾经有些迂腐不通世事的少年,彻底改变了性格。此后。他虽然也读圣贤书,张口闭口圣人话语,实际行事却变得越来越靠近高静媛——实用为先。世间万事,能达到目的为上。要是失败了,就如同他眼睁睁看着大姐被逼上庵堂,青灯古佛,毫无办法一样,没有价值。
他不能接受输。
为了姐姐,他第一次暗中挑拨平家坳的沈家,果然成功。亲眼看着两个梁家的下人被沈家的绑走,他心安理得的回到家中,算计着下次升堂要如何对付梁家。
引蛇出洞外,他还无师自通使用了一招“无中生有”。英嬷嬷是被她丈夫出卖了,在官府上提前上了奴籍,那给大姐陪嫁的人中,会不会有漏网之鱼?查了三天,查到大姐身边的贴身侍女小蝶,原来是孤女。婢女的名字换来换去,都凭主子的一时喜好。时间久了,至于是否在官府备案,除了大姐和母亲翁氏,外人怎么知道?
他使人放出风声,说陪嫁的人中有一个是良民,预备不时之需。原本梁家的人是不相信的,但说的有鼻子有眼儿——高家嫁的是受宠的长女,当然事事准备周全。预备良家子,是不想万一生不出只得抱养卑微的婢生子。
而那位良家子受过高家大恩,实在无以为报才答应陪嫁。要是高静娟过门就开花结果,她自回家寻门亲事嫁了,要是不幸,就生个儿子,然后还是可以得钱财回家。总之,是又得钱财又报恩了。
梁家的人收到信,再不信也得仔细排查。然后根据嫁妆单子对比,似乎……真的多出一个人来。这个人是谁,不再被毒死的人当中,那是被卖到什么地方了?
……
入夏后,高家还有一件喜事。高祈恩迟迟未来的吏部任命书下来了,竟然是往距离上京城不到二百里的顺德做县令。顺德境内几乎有一半的土地都是皇家和世家勋贵们的庄子,辖下的百姓也大多是皇家的奴才。在此地做县令,做得好很容易被贵人们看在眼中,做得不好,显而易见,极容易得罪人。
收到任命书后,高祈恩和高祈瑞关上书房的门,商谈了很久。难道是本家暗中出了力?可上次不留余地的回绝了,恐怕本家没那么大度。但若说本家暗地里使坏,也不像。那究竟是谁,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去做顺德县令呢?
“不管如何,恩弟你此去务必要兢兢业业、处处谨慎!”
高祈恩当然点头应了,想到误会他贪恋权势的父亲,是时候解开父子之间的心结了。当夜,他跪在父亲房门外,哭诉这些年的不容易。外人看着做官风光,其实上有妄自尊大的上尊压制,下有贪婪无度的皂吏,如果一心一意和光同尘,做个不思黎民之苦的糊涂官就罢了,偏他满腹经纶。
“早知今日,父亲当初何苦送儿子去学堂读书?又倾尽家财送儿子科举?儿子也不愿意拖累父母弟妹。做官数年来,不敢用百姓一针一线,年节连为父母准备像样的礼物都不成!所用者,都是媳妇的陪嫁……”
“父亲只觉得儿子为权势利禄所迷,却不知儿子心中之苦,不是为身外之财,而是报国无门啊!纵然学富五车,全无施展余地。如今朝堂上外戚权臣,普通仕林学子想为百姓做点实事,有多么困难!儿子在江於六年,自问对得起青天对得起百姓,可还是触犯了上尊的讳,被闲置了……”
交心之后,高二太爷发现大儿子一直记得自己当初对他说的话——做个好官!做官有多难?没有人帮衬着,处处掣肘。更有甚者,从官宦之家沦为官奴。幸甚高祈恩做事十分周全。要不然……
高二太爷实在无法忽视长子的泣血哀求。抵制本家的心,松动了,“我活着不行。等我没了,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吧。”
高祈恩当然不能接受这种结果,不过任命书催促他赶紧上任,他只能让祈禄等人想办法让老爷子再想开点。
准备离家的时候也出了些事情,房氏在四个子女中犹豫不定,带哪个好?留下谁,她都舍不得。此去顺德不一定是生活条件的苦,也许有未知的危险。所以绝对不能四个全带上。
长子已经是秀才了,提前进京有好处,可长辈都觉得孩子还小,应该定下心来学习,不然被风气带坏,将来的成就有限。幼子年幼,离不开父母,所以必要带在身边的。
剩下两个女儿。长女……过不了几年就要出嫁的,房氏的想法是多留自己身边,也好教导她为人处世的道理。可惜刘家知道后,二话不说就派刘亦守过来接表妹过去“小住”两日。话没明说,可大家都知道是怕把高静媛带走呢。
房氏想想,终归是人家的媳妇,自己教的再多,万一大姑子不喜也没用,就把高静媛留下,带走次女高静娴。
不说高祈恩到了顺德,才知道是梁丞相暗中使人做的调令,大概是想跟高家化干戈为玉帛。只说平洲这边消息落后,足足过了一个月,新县令才让人重新开堂审理高梁一案。
这一回,风云变色,情节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大逆转!彻底将《迎亲》这出戏丰富起来,成为传唱出本地的特色曲目。
当吴菲菲问,为什么爹爹一改过去态度,帮助高家了呢?吴说笑眯眯的说,这就是官场学问了。梁家能害了那么多人命而丝毫不惧怕,他们所凭的是谁?是朝廷中枢的梁丞相。
不得到梁丞相下野的确切消息,他怎么敢为高家做主,还逝者一个公道?
也是前任县令耳目不通,不然这种朝野关注的大案,怎么会成为他成就“能臣”的垫脚石?
第九十六章 《迎亲》之终章
“升堂~”云阳县衙再一次开堂问案了。吴说着官袍戴乌纱,在一片低音“威~~武~~”声中,坐在明镜高悬之下,气势摆得极足,重重一拍惊堂木,“带原告!”
“启禀大老爷,那高家以杀人罪也把梁家给告了,因此两家都是原告。”
“呃,那就两家的人都带上来,省了带被告上堂的过程了。快些,别磨磨蹭蹭的,耽误老爷的时间。”吴说揪了揪八字胡须,顿时泄了刚刚那股锐利官宦的气,变得猥琐起来。
不提底下皂吏的心中暗骂,高家高守礼、梁家梁汝真都来到堂上。两人对视一眼,视线相对仿佛有火花一闪而过。梁汝真讥讽一笑,而高守礼紧紧抿着唇,不动声色。
两个同样外表俊逸、学识不凡的男子,本应该是郎舅之亲,天然的同盟,未来在朝堂上同进同退、携手并肩,可惜因为意外,成了不死不休的死对头。
“你们二人都是有功名在身,不用跪了。高守礼,你代表乃父上堂,梁汝真告你胞姐辱没他的声誉,败坏门楣;梁汝真,高家人告你伤人性命,贩卖他家家奴。你们两个都是被告,可认罪?”
“学生观无罪。”两人异口同声的说。说完,再一次目光交汇,火花激烈四溅。
梁汝真先一步拱手为礼,言辞锋利,“县尊大人容禀,学生前年于高氏女结为婚姻之约。当时媒人曾道:温婉贤良、宜室宜家。我梁家本是书香门第,若非相信此言非虚,如何会迎娶一个商户之女!本指望她知书达理、相夫教子,那样便是家世差了也无关紧要。谁知,竟是个寡廉无耻、贪生怕死之人。
县尊大人,寻常妇人还知道‘烈女不侍二夫’,他家高氏女被贼人掳走。失了清白之身,但凡有一点廉耻之心,也不该活在世上受人唾骂!连累高家不说,也让学生受辱!学生本有大好前程,都是为此贱人,要背上一声骂名了!试问,学生不该向生养了高氏女、教导了高氏女的高家索要一个公道吗?”
听了梁汝真的话,高守礼气的眼前阵阵发黑,天底下竟然有这种颠倒黑白、蛮不讲理之人,他算是见识了!奇耻大辱。他永志不忘!
“启禀县尊大人,学生状告梁某人谋害家中奴仆……”
话还没说完,梁汝真呵呵直笑。“家奴等同牲畜,你家死了几个,大不了赔你钱财。”
高守礼死死咬着唇,才能忍住不当场拳脚相向。“这么说来,梁二少你认罪了。承认谋害了我家的家奴。”
“哼!”梁汝真脸一扭,显得十分傲慢,“具体案情早就呈交县尊大人,你高家家奴的确死了几个,不过是对付贼人时不幸遇害。梁某本着仁慈兼爱的心才打发送你几个小钱,当时做善事。给那几个人买副棺材。”
高守礼拼命的咬着牙才冷静下来,“家奴之事以后细算。不过陪同学生胞姐的陪嫁中,有一女是良民。请大人做主。梁二少谋害良民性命,论罪当死!”
“哼,你说是良民就良民?可有凭证?”
迎着梁汝真嘲讽的眼神,高守礼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足足过了十多秒。他才斩钉截铁,“当然有!”
堂外。英嬷嬷搀扶着瘸了一只腿的小蝶,艰难的跨过门槛,眼中含泪的看着高守礼,“少爷!”
来不及多说,两个受足了苦难的女子跪下,“民妇李英氏拜见青天大老爷!”“民女张小蝶见过青天大老爷。”
吴说抚了抚八字胡须,很是满意“青天”这个称谓。
“你二人说说各自的遭遇吧。”
“是。”
那日迎亲后,两个可怜女子就被梁家的人贩卖给人伢子,天南地北的不知去向。花了足足半年的时间,高祈丰才辗转找到了她们。
英嬷嬷说到伤心处,泪流满面,不仅自己的遭遇如实说了,连迎亲路上发生的一切,也全部说出。梁汝真脸色青白,“大人,这个妇人本是奴婢,说的话做不得真。”
“启禀大人,民妇是良民!”英嬷嬷朝梁汝真露出鄙视仇恨的一眼,磕了一个头,“民妇是丈夫是被梁家人逼迫,才不得已写下卖身契,求青天大老爷明鉴。”
醉醺醺的李大知道妻子回来了,破天荒也不喝酒了,在县衙大堂外等待宣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