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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能定人祸福善恶!”
有人用发光的罗盘作证,可高守礼却说起了自己在上京城的见闻,谈到佛光寺前有一杂耍的,天黑之后无数人喜欢看热闹打赏?为何,因为他们会变戏法!发光?那对人家是小意思。
“高某虽没亲眼所见,但想着肯定是罗盘上的小机关,不然舍妹是土生土生的高家坡人,从前不是活得好好?高某怀疑,这是一些用心险恶人的计谋!那起贼人祸害了我大姐,谋夺我二姐,现在又来陷害小妹!他们才是真正的妖孽!鱼肉乡民、寡廉无耻!” “不管如何,高某是绝对不相信小妹是妖孽的荒谬谣言!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因为真正玉清道的道长有朝廷正式的度碟,在道宫有备案,不是穿了道袍拿着浮尘,神神叨叨念两句咒语就可以红口白牙,污蔑别人是‘妖孽’的!我会立即写信给上京城的友人,一定要打探这个龚明的真实身份!倘或被我发现他跟……来往……我高守礼发誓一定要他得应有下场!”
高守礼是远近闻名的神童,威望不低。他这出面表态,效果居然比高祈恩还要好。因为高祈恩维护女儿是必然的,可高守礼也出来维护,这代表整个高家都要力保高静媛了。
除非打算跟整个高家作对,不然大家都要等待从上京城千里迢迢寄过来的信件,说明龚明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道长了。
但龚明到底是不是呢?
肯定的,因为高家坡就有一个人能证明——高祈恩。
第九十一章解救高静媛的唯一办法
高家长房。高祈德看着面带稚嫩、举止却成熟了数倍的长子,心里十分欣慰。不枉费他的安排,守礼这番出门果然长大了不少。知道在村民面前维护妹妹,而不是冲动的凭着本性去找龚明算账,而且一番话有理有据,让绝大多数人都偃旗息鼓,反思龚明的真实身份。
“你做得很好。”
高守礼垂着头,“孩儿不敢当。只是出了门,增长了见识,自然不像从前困在眼前三分地上。”
“呵呵,不错!”长女受此大辱,反而让长子飞快的生长起来,高祈瑞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伤悲了。他的目光带了一丝忧虑,
“还记得去年在书房里,你答应过为父的事情吗?”
“爹爹指的是……”
“尽可能照顾二房和三房的兄弟姊妹!”
“孩儿记得。” “为父非常欣慰……你真的做到了。”高祈瑞知晓长子不喜欢高静媛,可还是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这令他更高兴了。“你去上京城,一路从云阳乘船到安阳,再过两个小镇转到露水码头,穿越德州桂州湖州……最快也许十五天的路程,才能达到上京城。”
“是的,孩儿路上耽搁了,用了二十多天的时间。”
“嗯,这段路,你的祖父也走过……在破凉席上。他是被太婆和你两位叔祖父拖着来到平洲。”
一句话,说的高守礼白了脸。
他到京城有两个月,路上观光风景,结交各色的友人,记挂自己的本家到底是八大世家中的哪一个,特意打探消息。唯独没有想过……
那么长的距离,坐着马车也需要几天几夜。想当年。太婆是怎么带着两个孩子,还要照顾残废的祖父,一路乞讨而来?只是一想,他都觉得无比艰难!
那么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老态龙钟、貌不惊人的家婆,才是无比高大和坚强的女人!比传记传闻中的都强!而祖父不仅自己照顾两个弟弟,也逼着自己的子孙不能遗忘这份恩德,绝对有道理的!
“爹,您的意思,孩儿完全能明白了。小元元……”是为了大姐从才被陷害了。不过这件事没有必要跟父亲说,高守礼咬咬牙,“我是高家这一代的长房长孙。有责任和义务教导所有的弟弟妹妹。别说她不是,就算她是,我也会替她承担!”
“好孩子,你真的长大了!”
高祈瑞感慨的拍了下长子的肩膀,父子两个一起去了内堂。房氏带了高静媛来向翁氏“谢罪”。其实稍微有点见识的。都知道高静娟的不幸,跟高静媛半点不相干。婚事是翁氏和高祈恩定下来的,抢走新娘子的是武敏郡王,决心杀死所有高家陪嫁的是梁汝真,而要跟高家挑起战端的是梁大夫人……
可惜,该死的龚明道长。空口白牙说了不负责任的话,使得翁氏跟房氏的心理存了点芥蒂。房氏为了打消翁氏心里的不舒服,主动登门。甚至为了表达诚意,屈膝跪了跪。
翁氏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见房氏紧紧拉着女儿的手,一脸害怕失去的模样,最能理解儿女揪心的痛苦。急忙拉起房氏。妯娌两人相对流泪,说了不少的知心话。
“那位道长不知什么来路。张口就说元元,恐怕是梁家招来的。”
“这个,倒不是……”房氏脸上有些尴尬,“乘船通河码头遇到的,还多亏他示警,让我们从船底被凿穿小洞的船只上提前下来。不然,趁夜半的时候把塞子拔下,船什么时候沉的都不清楚。”
“什么,这么说来,他还是救命恩人了?那他为何要陷害元元?”
“不知。但是他行为怪异、行踪成谜,这段时间并不居住在高家坡。梁家有没有联系过他,说不准。我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要欺侮元元呢!”
……
这个问题,除了龚明自己,还有一个人非常清楚——高祈恩。
夜晚,他到了堂兄高祈瑞的书房,避开下人,忧心忡忡的说,“龚明是玉清道上了度牒的道人,他还是上任掌教扬善的弟子,也是现任掌教晦明的师兄。据说根骨、修为、悟性、运气都远远不如,所以被打发出来红尘嬉戏,用另一种修行方式。”
高祈瑞对玉清道并不关注,“今日弟妹来过,说起这个龚明曾经是你的救命恩人?既然有这份情面,他何以要为难我们高家呢?可否让他改口,不然坏了元元一辈子名声!”
高祈恩摇头,“有这个名声只怕还好些!刘家不嫌弃也就无妨。”
“怎么回事?”
高祈恩深深吸一口气,“兄长可知道玉清道因何而衰败下来?”
“广治先皇对道人极度不喜。”
“……也没错。可广治先皇为什么对玉清道的道人不满?”不用回答,高祈恩就自己快速的回答,“因为景炎帝宠幸凌贵妃长达四十年!
凌贵妃出身农间,本是一普通民女,因为被玉清道的掌教赏识,带入宫中,得以跟尚未太子的景炎帝相识。景炎帝为了她,背起太宗立下的‘非安家女不得为皇后’的誓言,还驱散六宫妃嫔,终其一生只宠爱凌贵妃一人。景炎帝原本雄才伟略,可为一代英主。却为了一个女人与八大世家交恶,所下政令无人实施,后来自暴自弃,以酒池肉林为乐。在位四十年,把偌大的内库都搬空了。以至于广治先皇登基,内库居然付不出大典的费用,还得向安家借贷……深以为耻。”
高祈瑞脸上没有异色,接下去说,“所以广治先皇和德祐陛下都以竭力打压玉清道。只是玉清道影响太广泛了,一时半会无法连根拔起。这些我都知道,恩弟,你到底想说什么?”
高祈恩胸口剧烈起伏着,也是被逼无奈,“那兄长可知晓,龚明手中的罗盘,不是凡物!据说是玉清道五百年前的祖师用过的,那位祖师学法天人,可知前推五百年,后算五百年。他死后,玉清道宫竖着他的法身,而他用过的罗盘内留有心印,也绝非寻常。小弟也是意外听说过,罗盘对玉清道宫来说,不是堪舆风水之用了,而是找寻那位祖师的转世身!当年那位在内宫之中叱咤风云的凌贵妃,就是前六十年的转世身!据传,小小年纪的她一碰到罗盘,罗盘上就会发出淡淡光芒……”
“什么?”高祈瑞站起身来,不可思议的问,“你是说,小元元她……”
高祈恩痛苦的点点头,“龚明的身份确凿无疑。他随身带着罗盘,恐怕就是身负找寻转世身的任务。今日罗盘在静媛的手中发出光芒,恐怕……不,龚明道长已经认定了,静媛就是那位祖师六十年一次的转世身!”
“所以说,他故意当着村民的面说什么‘妖孽’,本意不是陷害小元元,而是要把她光明正大的带走?”
“不错。他暗示我,如果答应了前程一片光明。”
高祈瑞来回踱着步,这事情太突然了,一点准备都没。元元竟然是五百年前玉清道某位祖师的转世?他是不相信的,但是玉清道的人相信啊!
“会不会、会不会弄错了?”高祈瑞还是无法相信自家小孩子,会是玉清道的人。玉清道在朝在野的名声毁誉参半,不过无法否认的是,作为国教,它的影响力巨大。如小元元加入玉清道,对高家来说当然是极好的。
“小弟也是希望的。小弟曾经特别翻过某些知情前辈的手札,发现如果转世身是男身,玉清道通常会认真培养成心性修为高超的道人,如果是女儿,十有八九送入宫廷。静媛是我的女儿,若是送到玉清道,真怕她会是第二个凌贵妃!”
显而易见,高祈恩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成为玉清道争夺权势的牺牲品,凌贵妃,她受宠四十年后,最后的下场……十分悲惨。广治先皇没有杀害她,但身为皇帝为难一个失势的小女人,法子多得是。凌贵妃是尝尽了世间最深的痛苦之后,才绝望而逝的。
“有什么办法能让龚明打消念头?”
“他不会,这是他唯一一次在道宫内翻身的机会。找到转世身,他就能够晋升长老。”
兄弟两个坐困愁城,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办法,“本家!”
估计龚明并不知道高家的真正来历。不然他怎么敢随随便便糊弄的选择了“妖孽”这个借口?分明是打算让转世身看清楚了家庭里所有人的真面目——要顶住村里人的压力不容易啊!何况有的父母本身就对孩子不好,生怕会害到家里人身上,有对转世身殴打辱骂的。
一旦看明白了,转世身就会毫无留恋的离开,无牵无挂的跟他回道宫了。
而高家兄弟无力对抗整个玉清道——两任皇帝都没有彻底把玉清道消除,就凭高家?很难保护自家的闺女。唯一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