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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了大约七八天,禁闭结束了。顾祈恩不得不带着大理寺的庄大人来顾宅中。因杨倩倩的母亲不依不饶,“闹市惊马”的案子已经惊动全京城。皇帝下旨让有神探之名的庄碧贤审理查探,是以今次来,庄大人算是钦差了。
先是在小花厅。小香被押着过来。平素机灵又伶俐的她吓得脸色发白,勉强维持着站姿。问话的人问她什么,她就被唬住了一般,须得看一眼主人顾祈恩的眼色才敢说话。
这样次数多了,连庄碧贤都觉得疑窦丛生——该不会是眉眼,呃,传情不了,但是传递信息是很有可能的。
小香又一次偷瞄顾祈恩的时候,后者实在忍无可忍,咳了一声,“问你话,有什么就说什么!”
顾祈恩跟庄碧贤分主宾坐下,各自品着一盏不知道什么滋味的茶水。庄碧贤见状,笑着道,“顾大人,庄某是相信顾大人的。”
顾祈恩点点头,“多谢”。
其实是因为事情过去了七八天,想要串供也串好了,用不着现场表演给她们看。如此说来,小香这丫鬟很可疑。
不过她是顾氏女的丫鬟,如果她可疑,那顾氏女就更可疑了。而身为顾氏女的父亲,顾祈恩似乎也跑不掉啊!
庄碧贤慢悠悠的想着,一面听底下人继续问小香供词。
“你们几时去的王家?什么,住在王家大小姐的院子里?那,你不在跟前伺候?”
小香低低的的应着,“小姐每次去都很低调,不做顾家的马车。那天去也是悄悄的,只禀明了秋爽斋。到了王家,表小姐不让姑娘去后宅里拜见长辈,说哪里有粗鲁的可人会冲动小姐,留小姐在后花园里。然后就遇到了两位杨小姐。”
“这不是很奇怪么?你是你们小姐的贴身丫鬟,当晚她住下,你不再跟前伺候,什么都不知道?她白天认识了两位杨姑娘,还发生了口角。之后说了些什么,你统统不清楚?”
“小姐……也不是很喜欢奴婢。从来不跟奴婢说知心话。”
“可是她只带了你一个出门啊!”
小香都快哭出来,又看了一眼顾祈恩,“呜呜,奴婢也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清楚,求大人们不要再问了。杨姑娘的死跟我们姑娘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哭得哀哀欲绝,可是,正如顾静媛对她的评价——表演功夫太差。学什么都没学到家。挖心掏肺痛哭了一番后,在场的没有一个人相信她,反而将庄碧贤心中的疑虑都牵出来……似乎顾家有什么呢!
顾祈恩最后无可奈何,同意让庄碧贤见一见顾静媛。
顾静媛蒙着面纱,安静柔和的坐在屏风之后。庄碧贤冷静的看着屏风后似有若无的身影,例行公事一般问了当天的情况。所得的供词大同小异。吃了什么,说了什么,什么时候道别的。就供词而言,似乎没有什么特殊。
不过庄碧贤临走之前,侧着头好像无意的提醒了一句,“若是意外就罢了。如是人为……什么人苦心孤诣,要栽赃嫁祸呢?”
庄碧贤想让顾氏女自己查,比他这样没头没尾,从无数的“证据”中抽丝剥茧强多了。
顾祈恩也听到了这句话,等送客之后,命顾静媛到自己书房内,仔细问以前没怎么在意的情况。
“你与人结仇了?”
要害死一条人命来陷害,这仇恨非同小可。且惊动了金銮殿,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呵呵,爹爹忘记了。女儿顾静媛已经是后、宫里深受宠爱的顾贵妃呢。”
“你……”
提到这件事顾祈恩一阵恼火,“这事的确你妹妹亏欠了你。但你别指望着她会出面。她在宫中处处不容易。”
“看爹爹说的,女儿是想向您说明情况来着。”顾静媛眨着眼睛,十分无辜的说,“毕竟现在女儿对外的名字是二十九娘。二十九娘一向温柔可人,孝顺父母,敬爱兄长,姐妹和睦,没听说有什么不好的名声啊!且女儿甚少出门会客,哪有什么恨之入骨的仇人?即便有,父亲也该替女儿想一想。三五年前,有什么口角纠纷,值得人家多年之后来报复!”
“胡言乱语。三五年前,妍儿还是稚龄女童,怎么会有恨之入骨的仇人。”
“那就是了。”顾静媛双手一摊,眼珠转了下,“所以女儿思来想去,能让人下毒手的,唯有一件事了。”
“什么?”
“运社。”
顾祈恩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来,“运社的事情你还有参与?不是早叫你撒手了么?”
“对啊,女儿年前就听从父母的吩咐,渐渐不过问运社的运作的。不过偶尔几位兄长还是会让女儿过去算算账之类。他们不大信任账房先生,前头还查出有做假账的。父亲知道,一转手就是上万的银子,甚少有人不动心。”、
上万的银子,还只是一转手,小心翼翼就不会有人发现。难怪顾守礼不放心,只让妹妹顾静娴和静媛来。只是……
顾祈恩一阵头大,“你是女孩子家,这些银钱往来,参与多了不好。不然,如娴儿那样贞静在家,外事一概不管,旁人想找麻烦也找不上门。你又爱出门,身边的人也不忠诚,人家怎能不陷害你!”
语气放得柔软了,可惜顾静媛感觉不到“迟来的父爱”有多珍贵。或许她要求得比较多,当她需要的时候不给她足够的信任和关怀,之后她不要的时候,多少都不稀罕。
“父亲教训的是。女儿是觉得在祖母娘家里能出什么事情?表姐和表舅母带女儿一向极好。所以才只带了个小丫鬟去。万万没想到发生这等事情。女儿以后不会大意了。”
顾祈恩教训了大女儿一番,随后放她回去,不忘嘱咐这几日不要出门。得到顾静媛肯定答复后,才点点头。
等人不见后,他才召来管事嬷嬷,问了一下经济情况。这三年来运社到底给了顾静媛多少分红?因顾静媛在成立运社之初,就当着全家人的面说过,自己的嫁妆早得到了,要把从运社的分红平均分给几个兄弟。
前两年他闲极无事的时候过问过运社的账目,可那一笔一笔的支出太多了,什么石料、什么木料,还有人工各处费用,这处加一加、那处减一减,算了几个时辰也没算出什么来。总体来看,没什么收益的。
于是他想,运社少说也三五年后才能看出什么,就放手不问。今天仔细盘问了,才大吃一惊!什么,光是今年的分红就有三千。
他的三个儿子,一人三千!
那高家其他人分的多少?
合伙人张家又分了多少!
这些还是刨除各处孝敬的费用,以及本钱的情况下!
粗粗一算,运社的收益每年少说也有十几万两银子啊!这不能引起人贪婪狠毒之心,还有什么能引起呢?
顾祈恩再也坐不住了,立即起身去了金风送爽斋。见到了兄长顾祈瑞,谈起了自己的忧患。
握着这么一大笔钱财尚且不要紧,京城里世家众多,底蕴不凡,还不至于为了闹出撕破脸的狠事来。可是掌握这只能下金蛋的金鸡,就完全不同了。可以想象,满京城到底有多少人心心念念想要分一杯羹。
这要是想吃独食,岂不是犯了众怒!
运社,不能留了。
可顾祈瑞有不同看法,运社必须要留在顾家手中,还必须由他们把持。
“大哥,这是因小失大!银子是赚不完的,可是运社实在太显眼了,这回是元元遭到暗害——人家事情没有做绝,一匹疯马也证明不了什么。可是接下来呢?我们高家人本来底子就薄,要是接二连三,可承受不起!”
顾祈瑞摇摇头,“恩弟,那你有想过没有,把运社交出去之后呢?就皆大欢喜了吗?就平安无事了吗?那敢铤而走险、杀人嫁祸的,是什么善类!你一步退让,他们不会觉得你软弱可欺?有过一次运社,就会有第二次别的。日后,咱们高家再有什么赚钱的门路,人家不会再抢?”
顾祈恩的脸上露出深思,但他是过圣贤书的,依旧不赞成跟一群丧失了做人基本道德观的疯子对上,“钱财终究是小事。这两年,也赚得不少。”
暗指,高家现在不缺钱。
是,是不缺钱。但现在已经不是缺钱不缺钱的事情了。而是人家明明知道你有太后做靠山,宫里还有如新生太阳一样光明的希望——受宠的顾贵妃,还是敢拔虎须!简而言之,人家根本没看上你,根本不把你当回事。
如果一次随随便便的陷害,就吓得把能下金蛋的运社交了出来,人家难道会善良的放过?不变本加厉的踩一脚才怪!
顾祈恩陷入两难的矛盾中。不交,跟背地里暗害的人结大仇了,交了,人家还是不会罢手。算来算去,竟然没有一条安全无害的路。他不由得深深埋怨起始作俑者——顾静媛。
若不是她弄了什么炸药,还非要了嫁妆,哪有运社这档子事情!
至于运社背后带来的便利以及巨大利益,被顾祈恩忽视了。
他甚至不知道,房氏背地里拿着三个儿子的分红,偷偷送到宫里给小女儿的事情。知道了,估计也不能怎样。圣贤书,可圣贤书里没有告诉他宫廷里的女人是怎么生存。
……
运社是不能放手的。即便顾祈瑞答应了,其他顾氏族人也不能同意!顾祈兆就挑明了,运社是给子孙后代做准备的,谁敢叫停,就是跟所有的后代子孙过不去。而作为大长孙,顾守礼也不答应,他和兄弟姊妹们辛辛苦苦将运社弄上正轨了,怎么能轻易送给别人!
那幕后之人不是想要运社么,光陷害顾静媛一个怎么够?真的想使坏,也要让其他人都试试看!到底谁怕谁!
在众志成城中,顾祈恩也没办法坚持下去,否则就众叛亲离了。他含着忧虑,日日不安的等待接下来,那幕后之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结果没两日,翁氏笑着传来一个好消息。她为顾静媛寻了一门好亲事。
顾家女儿都不小了,顾静媛的姐姐们陆续都定亲了。顾静娴是年前定下翰林院的最年轻翰林——苏正英。能做翰林的,除非有天大的运气加深,否则都是十年寒窗、日日苦出来的一甲出身。顾家上下对新姑爷满意极了,就算家中清贫了点,也不是大事。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