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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汀看着凌花落,她最心爱的儿子,心中悲痛凄哀,一滴清泪从脸侧滑落,而后低声喃喃道:“再见了……我的孩子……再见了……”
而后她猛然转身,激昂地冲山河会众人朗声道:“今日我冥水宫宫主凌汀,在此自绝一己之命,以谢这十八年来死于冥水宫之手的中原亡魂!”
满场之人震惊!天下无敌的她,现在若带走凌花落一干人,根本不可能会遇到任何阻挡;可她非但不走,却要用自己的命来为被冥水宫所杀的人谢罪!
凌汀抬起头,仰望着头顶这片乌云满布的昏暗苍穹,对身后凌花落、苏媚霞、陆菲菲、杨孤鸿、初韵柔五人的呼喊声充耳不闻。
一滴雨水落在她的脸庞,和着泪水一同滑落脸庞。
凌汀悲喝一声,双臂长开;天空中一道惊雷劈云而响,惊天动地的雷声和着凌汀泣鬼哀神的凄啸,震得每一个人都魂飞魄散!
一片血花从凌汀的心脏处喷薄而出!
那是冥冥苍幕之中最凄美的红,好象一朵迎风盛开的花儿一般;却在顷刻间风干,粉碎,化成点点滴滴,在中原的飘摇风雨中,慢慢散去……
千里山河蒙哀,刹那间野号凄凄;万丈长空泣血,放眼处天泪茫茫!
凌花落发疯一样冲了过去,接住凌汀倒下的身体,泪流满面,发狂地呼喊着:“娘!您为什么要这样???娘!您醒一醒啊!您回答我啊!娘??!”
凌汀双目微张,眼角还含着泪花,或许是因为对儿子未来的孤单而不忍吧?而她的嘴角竟还有一丝微笑,也许是因为对恩怨从此的冰释而欣慰吧?只是她已将自己的心脉震得粉碎,任凭凌花落怎样呼唤,她都再也不会醒来……
苏媚霞、陆菲菲、杨孤鸿、初韵柔一同冲过来。四人围在他们母子身边,看到凌汀的尸体时个个心涌哀恸,闭目淌泪,继而跪在地上,同送凌汀最后一程。
鬼影乱人世,神刀显威芒;
鲜血浸锋雪,紫魂歌义长。
雨洒英雄路,凄赞两阴阳;
万里愁云冷,惨淡何处藏?
凌花落仰天悲啸:“娘??!”
那悲痛欲绝的哀啸声穿透了迷茫的大雨,穿透了天都峰的翠绿山林,穿透了每一个人颤抖的心灵,在无垠的天地间凄然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略有骚动,而后逐渐围了上来。
洪耀深感震撼,慨叹道:“一个女人竟有这般的气概,真乃不世英雄,令人敬佩!”言罢便同杨孤鸿等人一道跪于地面,垂首叹息。
其他人对凌汀的自绝深感震惊之余也无不敬佩之至,纷纷跪地;继而满场弟子都随之下跪。除了西昆仑的人以外,全部都围跪在凌汀周边!
凌花落环视全场,朦胧的泪眼中望见满场黑压压的人群,都跪在迷蒙的雨中,那是对娘英侠豪情的由衷折服,那是对娘傲世气节的真心赞佩!
雨越下越大。满场寂静。
杨孤鸿跪在那里,也在流泪。他是在为自己的父亲杨烈云而流泪。他深深低着头,字字悲泣道:“爹,您看到了么?您看到了么???爹!您若泉下有灵,就睁开眼睛看看吧!这才是真正的仁者之怀,这才是真正的英雄之气!如果当年您真的为救百姓而自绝于冥水宫之人面前,那该有多好……”
凌花落抱紧凌汀,巨大的悲恸让他浑身颤抖。“娘……您放心地去吧……他们相信了您的话……冥水宫在他们眼中,从此不再是魔教了……”
而后凌花落将凌汀抱起,踉跄着站起身来,“娘……孩儿带您回冥岛,咱们回家……”说完他转过身,踏碎满天凄凉的雨水,一步一步向山下走去。
狰狞二使早已站在段龙霄身边;林铮问:“盟主,他们……”
段龙霄也对凌汀心生敬佩,脸上满是动容之色,便一抬手,“由他们去吧……”而后摇头一叹,似乎在自言自语道:“如果我能将‘阳炎心经’练满至焚天之境,催动起‘流星炽雨剑’的‘炼魂’之式,应该可以挡下她那一刀……可惜没有机会再试了……”说罢便挪动着已经滞涩的身躯,带着心中沉重的震触与遗憾向山庄走去……
七日后。凌花落在苏媚霞、杨孤鸿和陆菲菲的陪同下,回到了冥岛;而初韵柔在拜别凌花落后,回雁荡山了。
整个冥水宫都笼罩在一片悲哀的气氛中,到处都挂着白练、丧花。
念苍堂内,众弟子长跪于地,为宫主的死而默哀;凌花落跪在众人之首,身着白素,披麻戴孝;他的眼泪早已流干,眼中是迷离的哀伤之色,整个人似乎丢了魂一般。
苏媚霞心中担忧凌花落,轻声道:“花落,你有伤在身,不要太过伤心了。”
凌花落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渐渐暗淡;飞马堂堂主陈连固走了过来,对凌花落拱手道:“宫主既已归天,请少主节哀。少主自从回冥岛之后便一直都没有歇息过,还望您以身体为重,择日继任宫主一位!”
凌花落木然摇头,“昔日晋公子重耳于丧父之际辞绝秦使之惠,我又怎能在为娘服孝期间想着继任宫主一事呢?”他那悲凉的声音好像是从空旷的幽谷中传出来一样。
刑律堂堂主乔扬升也起身走来,对凌花落说:“属下都明白少主的一片孝心;只是此刻天下武林正值多事之秋,冥水宫作为暗门之一,不可群龙无首,希望少主三思。”
凌花落不作回答,沉默了一会儿后黯然道:“你们不要再说了。我现在心里很难过,想一个人清静一下。”而后撇下众人,从侧门走出念苍堂。
乔杨升与陈连固对视;明法堂堂主范正川也从后面凑了过来,对二人道:“看来宫主的死对少主的打击着实不小。如果少主就这样在悲伤之中一蹶不振,那该如何是好啊!”而后愁叹一声,皱眉摇头;堂内嘈嘈的议论之声渐起。
这时四大冥使之中的玄武使瓮声瓮气地低吼着:“宫主一死,你们就立刻乱了方寸,成何体统?少主年幼,眼下正是需要众位鼎力相助之时,你们这个样子如何帮助少主?”
堂内立刻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朱雀、白虎、青龙、玄武四冥使身上。他们四人在冥水宫的地位仅次于宫主与少主,至今已历经凌沧宇、凌汀、凌花落三代,都已是古稀之年。论武功,只有宫主在他们之上;论威望,四人的意见连凌汀都要有所尊重,他们对众人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掷地有声!
陈连固对四人拱手恭言:“玄武使请息怒。我等于此时妄自惶馁,确实不应该!”
朱雀使一挥袖,沉声说道:“老四说得对。你们这群人,身为各堂堂主,应该多为少主分忧才是。少主的武功,我们四个人会想办法帮他恢复;但现在我们还是先让少主独自静一阵子,不要去打扰他。”言罢转身对凌汀的灵位深鞠一躬,而后走出了念苍堂;其他三冥使也不再逗留,纷纷离去。
念苍堂外,在一处偏僻的院角,走在最前面的朱雀使突然停下脚步,立在那里仰头望向天空,继而开始唉声叹气,一幅忧愁之相。
玄武使上前一步,拍了拍朱雀使的肩膀,“老大,你也别犯愁了。”
朱雀使:“……咱们四个老家伙,怎么一上了年纪,连胆子都变得这么小。真是老不中用了!咱们之前就不应该把‘寒幽洞’封上!那扇石门是以东海‘冰骨石’所铸,普天之下只有宫主以‘冥寒九旋刀’的功力才能劈开;洞内石壁上所刻的水内心法是能让少主恢复武功的唯一希望。看来,这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
玄武使:“老大,咱们也是因为此刻江湖不宁,担心有乱贼潜来冥岛进入寒幽洞偷学水内心法,为求万无一失才这么做的。否则一旦有人偷学心法,打算回中原作乱,除了宫主以外谁又能拦得住?少主为了救人而自废武功,宫主又为了化解恩怨而自绝,这一切都是咱们始料不及的,你也不必太自责了。”
白虎使:“……就算合我们四人之力,也无法打开石门么?”
朱雀使:“我们四人合力,只能抵上宫主的‘冥寒九旋刀’一半的功力,就算打开石门,也个个都是功力大减。但少主年幼,根基尚浅,修炼水内心法时必须和他以往修炼‘九旋刀法’一样,身浸地裂寒池之中进行,以极寒的地罡之气抑制水内心法对心智的破坏,降低他走火入魔的可能。现在他武功已废,毫无功力护体,已经与常人无异。在他修炼心法之时,我们四人要以全部的功力来护他的身体,否则他整个人不消片刻就会被冻碎……”
说到这里,朱雀使停了下来,低头叹息着。
玄武使若有所解:“原来是这样。若我们四人用尽力气打开石门,只怕功力也会有所损耗,恐怕在少主修炼之时对他的保护有所不力,少主的武功还是无法恢复。”
白虎使也感叹道:“而且还会有性命之虞……难道真的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么?”
玄武使:“全宫上下,有可能打开石门的人,只有我们四个。实在不行,咱们就先打开石门,而后休养一段时间,待功力复原后再为少主恢复武功!”
朱雀使摇了摇头,“没那么容易的……那冰骨石,是比万年寒铁都要坚固的远古奇石,宫主与少主所用的刀便是以此石为料锻造而成。就算是宫主本人,也要以全部的功力劈在石门最薄的地方,方可打开;我们四人若要一试,只怕把打开门之后,却也元气大伤,没个一年半载是别想再恢复过来了。”
其他三人闻言也都不再说什么了,脸上都是愁云满布。
朱雀使看向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青龙使,说道:“老二,这一下午你一句话都不说,到底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青龙使铁着面孔,脸上的皮肉跳了一下,冷冷地哼了一声,“让我说什么?话都让你们仨说了,我再说什么不都是废话么?”
玄武使瞪着青龙使,恼怒地说:“我说老二啊,你这副臭脾气都好几十年了,就不能改一改?大家都在想办法,你却说这种话!”
青龙使斜眼看着玄武使,“你也知道我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