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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一催,凌花落只觉得眼前发黑,喉咙一紧,一股冷气自胸中升起,“噗”的一声,一口暗红色的血喷了出来;身体顿时没了半点力气,脚下软如踏云,再也站不住了,倒了下去;红儿一松手中的绫带,让凌花落的身体倒在了地面上。
黄龙立刻紧张起来,急切地问:“你们?”说到这里,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上。一旦黄龙确信北七仙杀掉了凌花落,他会立刻拔剑出鞘,与北七仙拼掉性命,履行他那日在铜陵于苏媚霞面前许下的诺言。而此时白凤立刻伸手一拦,示意黄龙看向凌花落。
只见凌花落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无神地看了看红儿,虚弱地说了一句:“谁让你……松手的……摔得好疼……”然后便晕了过去。
紫衣女子看着昏去的凌花落,对黄龙说:“作为暗门之子,竟会在中原如此残害无辜,是罪无可恕,我们七人本打算对他定斩不饶。但念在他被至寒内功所控,身不由己,加上你们夫妇二人的重情重义,今天我们就暂且饶过他。”
黄龙这才放下心来,拱手说:“黄某感谢七位高人手下留情。”又有些不放心,问:“请问,凌公子他没事了吧?”
紫衣女子:“我已将他体内阴寒的内功暂时打散,等他醒过来,就恢复如初了。但为了防止在此期间他功力散掉,我以‘埋经定穴’暂时封住了他的经脉,他需服用新鲜的玉莲心方能醒来。这里离杭州不远,劳烦你们夫妇二人带他去杭州,向西湖飞来峰下灵隐寺的圆空大师求一颗玉莲心。”
黄龙、白凤拱手,“多谢七位高人指点!”说罢黄龙背起凌花落,走出了青云门。
紫衣女子对青云门众人说:“哪位是掌门人?”
一位尊使上前拱手说:“掌门人林荣日前已去黄山天都门,至今未返。”
紫衣女子点了点头,说:“发生今日一事,恐怕你们的掌门人不会原谅冥水宫。但请你们转告林掌门,北七仙曾来过这里,并且担保冥水宫并非魔教。希望林掌门以大局为重。”
众人哪见过如此高人,早已被她们的武功惊呆,只有呆呆地点头从命。
七人吩咐之后,纵身而起,瞬间便消失在青云门高墙之外。
而在同一时间,黄山怀义堂外,一名探使快马入场??只有掌门人的直属探使,在遇到万分紧急的事情时,才可以骑马入场;急促的马蹄声似乎让堂内所有的人都猜想到了,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探使在堂口下马,直奔入堂,单膝点地,抱拳垂首,气喘吁吁地说:“禀江左护法、林右护法??三日前凌花落出现在镇江,七百多个派弟子前去围剿,被凌花落全部杀掉,无一人活口!”
满堂震惊,立刻鸦雀无声。
探使道:“现场血流成河,尸体具具残缺不全,手段极其凶残狠毒!由于在镇江的所有人都被杀,事后无人知晓凌花落的去向。但据镇江百姓说,一个满身是血的少年曾经在镇江客栈换过衣服,而后从南门出城;据说这个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面容俊美,身背一柄细长的刀,想来此人定是凌花落!”
东岳门的镇邪长老面露厌恶之情,说:“江老弟,你们天都门的探使,是不是都是这么大惊小怪,喜欢夸大事情?”
江迁也觉得探使所言确实无法令人相信,便对探使说:“你所说的可是事实?”
探使道:“属下深知身为探使,首要原则便是对所探得的情况如实禀报,不得有半点虚假,不得有半点隐瞒,自当不敢夸大事实。”
镇邪道:“既然不敢夸大,怎么会说出七百多人被凌花落一人所杀这样离谱的话?”
沈万尘突然惊觉,“难道是冥水宫的人马秘密来到中原?”
众人开始有些惊慌,飞龙谷谷主秦道升边摇头边说:“如果真是冥水宫大举进犯,该如何是好?”
探使道:“据属下的探查所知,那日出现在镇江城的冥水宫之人,只有凌花落一人,周围绝无任何冥水宫人马的行踪。所以那七百多人在一夜之间全部殒命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发现凌花落的行踪后前去围剿,结果被凌花落全部屠杀!”
江迁越发不肯相信探使所说,他站起身来,上前走近两步,对探使说:“你的探查可是属实?会不会有误?”
探使道:“属下经过仔细探查,不会有误!”
江迁将目光放向怀义堂门口,然后回过目光,与在场群豪不敢确信、呆若木鸡的目光一一相对,然后眉头突然一锁,沉声道:“中原江湖,竟会遇此惨案!”而后神情激愤地说:“不斩魔徒,不灭魔教,我江迁誓不为人!”
众人有些骚乱,见到江迁如此反映,大部分的人已经相信了探使所说的一切,尤其是见识过凌花落武功的沈万尘、洪耀等人。
沈万尘道:“虽说一人杀掉了七百多众派弟子有些让人不敢相信,但以那日老夫所见那魔徒的身手,也并非没有可能。众派弟子武功不比一流高手,围攻凌花落这样的绝世高手,恐怕只会是飞蛾扑火。”
秀水叹道:“想不到魔教之徒如此凶残,竟然会下此毒手,简直灭绝人性!”
秀云道:“姐姐所言极是!魔徒残杀中原弟子,必须尽快铲除!”
此时此时北岳门掌门人穆杰突然声音发抖地问探使:“你刚才说……七百多人,无一生还,这是真的么?”
探使道:“回禀穆掌门!七百多具尸体无一具完整,确实无一人生还!”
穆杰先是身体颤抖了一下,继而脸色变得铁青,青筋一根根从额角暴露出来,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双目呆愣地望着门口的空地,嘴里念叨着:“栾儿……栾儿……”
原来那七百多弟子中,有一名是他的小儿子,名叫穆金栾,今年刚满十八岁。穆杰曾经有两个儿子,但大儿子在年少的时候因病早年去世。穆杰对这个小儿子全心疼爱,看得比自己的命都贵重。为了让穆金栾增长见识,锻炼身心,穆杰便让他随同众弟子前去镇江寻觅凌花落行踪。本以为随行人数众多,不会有危险,哪晓得会遭此劫难!
穆杰受到了巨大的打击,震惊、悲伤和愤怒一齐涌上心头,顷刻间让他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只有双目圆瞪,呆立在那里,一言不发。
而这边的南苍派掌门人冯颐亦面色无比痛苦,他的义子楚向阳也在那七百弟子之中。楚向阳虽然入门较晚,是南苍派的小辈,但知礼有节,对冯颐尊敬有加;冯颐见楚向阳又父母双亡,举目无亲,便收他做自己的义子。楚向阳武功不佳,却非常懂事,所以深得冯颐的器重,每次外出办事,都要带着楚向阳。这次随行出来的南苍派一百名弟子,就是由他领队,结果与其它门派几百人全部被屠,让冯颐心痛不已。
太虚道长深叹一声,“大家都不要难过了。想来在坐的每位掌门都有不少弟子在这七百被杀之人当中。既然七百多人都对他无可奈何,以我之见,大家应该亲自面见一下这位凌花落,看看他是怎样的邪恶!”
江迁点了一下头,“太虚道长所言正合我意!先前没料到他会如此凶残,贻误时机以致让众派几百弟子殒命,江某愧疚不已!眼下发生了这样的惨案,看来这个魔徒绝不能久留。在座诸位都是中原顶尖的正宗高手,我们一起行动,去除掉那个魔徒。”说到这里又看向沈万尘,“沈先生,您的意思如何?”
沈万尘点点头,“眼下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凌花落既然在镇江出现了,而又没有北上的行踪,如果不出我的意料的话……”
说到这里突然沉思了一下,片刻惊呼:“林掌门!青云门恐怕会有危险!”
林荣大惊,“不好!眼下各派掌门聚集于此,凌花落会趁此机会避开我们,对各门派下手!凌花落从镇江会一路南下,将长江尾以南附近的各大门派逐个灭门!青云门地处的常州乃江南咽要,凌花落第一个便会到青云门!”
满座皆惊!
林荣想到自己的青云门一定会是第一个遭到灭门的门派,立刻焦急万分,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踱步,几次欲出门而去直奔常州,却忍了下来,心急如焚地等着大伙的最后决定;冯颐心知如果凌花落屠灭青云门,自己的南苍派定然会是下一个目标,亦坐立不安起来。
沈万尘站起身来,朗声说道:“众位在此聚集这么久,却没想到让那魔徒钻了空子!现在一刻也耽误不得,我们马上动身,前去追踪凌花落!”
此言正中林荣下怀。此刻的他已如热锅蚂蚁,焦急不堪,恨不得身插一双翅膀,直接飞回常州。听沈万尘此言,林荣忙拱手道:“沈老前辈所言甚是!我们应该全体火速赶往常州,每迟一刻,便不知道会有多少教徒死于凌花落之手!”说罢欲作出门状;而其它众位豪杰亦起身,准备出发。
江迁向门外喊去:“来人!”
一名侍卫应声而入。
江迁高声道:“立刻将众位掌门的马匹牵来,在门前等候!”
侍卫领命退下;众人一齐走出怀义堂,聚立在天都门大门口。等候马匹的功夫,林荣心下焦急,说:“咱们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赶去我青云门,阻止魔徒的恶行!”
沈万尘见众人个个心惊肉跳,恐乱了众人之心,消磨了斗志,便安慰说:“大家不必如此慌张。想来各位门派内高手众多,凌花落单凭一己之力,纵有登天本领,亦要耗费很大力气去拼杀,尚不至于杀光各位门内所有人。”
说到这里,林荣也冷静了一些,似自我安慰地说:“想我青云门内二位长老的武功炉火纯青,六位尊使更是武艺精湛,他们所布的‘天门定星’阵法不敢说天衣无缝,亦不是能凭借一人之力可以破解的。”
沈万尘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没有定数,因为他很了解凌花落的身手。中原千年武林,所出少年英雄数不胜数,却不外乎名门之后,正宗传承,其武功虽令人惊叹,却不离正宗大派刀剑掌拳的招式,只是天资聪颖,融会贯通,较常人更精进几层而已,单打独斗确实出类拔萃,但面对正宗门派的高深阵法,以单人之力仍然无可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