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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或许给了他生命,让他来到这个世间,让他看见,让他听见,让他感受到一切。可除此之外,他对父亲这个名词就没有其他任何感觉了。
也许在紫言他们那些人的眼里他和夜逸风交欢是很下贱,很无耻的事情,可他却不在乎,在他眼里夜逸风和一般的陌生人没有任何区别,唯一的差异就是自己身上流着他的血,自己是他生命的延续……仅仅……如此而已……
说起弑父,寒雨心里并不是没有挣扎过,再怎么说,夜逸风也是给了自己生命的人。可只要他想起飞雪对自己的期盼以及当年飞雪那一脸的决然,他心中就不再疑迟。他知道,要是自己因为下不了手而失败的话,飞雪定然会亲自出马。想到飞雪的身体被他人掠夺,他就嫉妒的发狂。这种事,只要他活着,就绝对不允许它发生!
池中的热水因寒雨的重捶而水花四溅,坚毅之色浮现在他的脸上,为了飞雪,他什么都愿意去做,就算刀山火海他也愿意去闯……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他的飞雪……他的主人……
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什么夜雨辰了……夜国王子夜雨辰已在当年的战役中死于冰河,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寒雨,是那个花搂出身,心中只有飞雪的寒雨……
他就是寒雨,寒雨就是他……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释然的笑在寒雨的唇角绽放,果然,他的身上流动的是夜逸风的血啊……为了爱,他可以冷酷无情到什么也不顾……
突然间,一股腥甜从寒雨胸口奔涌而上,遏止不住地,一口鲜血就这样喷射而出!
鲜红的血在瞬间染红了周遍的池水,却也因池水而立刻消散于无形。寒雨原本被池水熏红的脸色也在最短的时间里变得苍白。
伸出颤抖的手,寒雨一脸平静地抹去粘染在唇边的嫣红。
想起紫言当日留下的香油已近见底,寒雨心中明了,他的时间不多了。
滚烫的池水忽然变得不再温暖,寒雨不禁用双手抱住自己,整个人更是蜷缩了起来。
如果说,他真的命不久已,那么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再见一次飞雪,要是能再看见飞雪的微笑,再次得到飞雪的亲吻……那他就死而无憾了……
飞雪……飞雪……求求你,在我离开前,让我再见你一面吧……或许这个愿望在如今已是遥不可及,可我仍然奢望着,乞求着……我的飞雪……我最爱的人……请你……回到我的身边吧……哪怕只是瞬间……我也心满意足了……
32
花了整整一月时间,踏遍了巍巍雪山的各个山头,飞雪终于在雪山的侧峰峰顶的悬崖边找到了圣果。
看着手中晶莹剔透的红色果实,飞雪不禁感慨。要不是几年前他在无意中从古书上得知圣果的外形,又有谁会知道这种看似普通的红果竟然就是百年难遇圣果呢?
“呵呵……看来你注定是属于我的。”又看了眼手中的果子,飞雪笑开。只要一看见圣果,他就会觉得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小心翼翼地收藏好圣果,飞雪兴致高昂地踏上下山之路。
三天后,飞雪顺利地回到了山脚下。
他从借宿的农家取过行李正欲离开时,却被这家的李大叔叫住。
“欧阳大夫,听说您是从皇城来的?”看着满怀喜悦的飞雪,李大叔脸上浮现的却是担忧。
虽然急着要走,可飞雪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李大叔的问题,只见他点点头,笑着说道, “是的,大叔您是不是有消息要我捎带?”想起李大叔的儿子在夜摩城做工,飞雪好心问道。
可让飞雪意外的是,李大叔却摇了摇头,“欧阳大夫,我记得您说过,您是孤身一人游历各国的。要是您在皇城没有亲人的话,那我劝您就不要回去了。 ”说着,大叔又是一声长叹。
“发生了什么事吗?”听闻此言,飞雪握着行李的手一紧,心跳也莫名其妙地变快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在他心头徘徊不去,搅得他心口一阵阵地难受。
“唉……听说陛下突染重症,卧床不起已有时日,偏偏前些天夜摩城又发生了乱民暴动,整个皇城沦为一片火海。我儿子好不容易才从那里逃了出来……欧阳大夫,我看您就不要去淌这浑水,早早离开为上啊。”
老人的苦苦规劝飞雪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当他听见皇城沦陷这些话时,他整个人就已经傻掉了。
想起寒雨现在的处境,飞雪就心乱如麻。
老人还在不停地劝说着,可飞雪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此时此刻他满脑子想的,口中念叨的,就只有寒雨……只要想到寒雨满脸泪痕的样子,他就心如刀绞。
一刻也等不下去了,飞雪一个飞身跃上爱马,拉过缰绳,掉头就往夜摩城的方向奔去……
寒雨……你一定不能有事……你一定要平安地活着……我很快就能回到你身边了……等我……寒雨……
飞雪……我的主人……你到底在什么地方,真的好想好想再见你一面,我的主人……
半昏迷中,飞雪的笑脸一直出现在寒雨的眼前,他好想伸手去触摸,可现在的他就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无力的他只能任有别人抬着他踏上逃离皇宫的路途……
“他们逃了?”听着默语的报告,紫言一点也不意外现在这样的结果。
“是的,夜逸风带着寒雨一起向南方西陵城逃去。”面无表情的默语垂着眼,恭敬地回答道。最终他还是没能舍得离开紫言,而此时的紫言也急需默语的帮助。两人难得有默契地达成了一致,谁都不再提起那日发生过的一切。
“西陵城啊……我记得那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城堡,易守难攻……看来我们还有场硬仗要打了……”懒散地依靠于曾属于夜逸风的软榻之上,紫言的笑中却不见一丝为难。
“你有对策了?”对紫言甚是了解的默语一看就知道他已胸有成竹。
“呵呵……这是自然,不过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等我们把整个夜摩城牢牢控制住后,再集中精力对付夜逸风吧。现在的话,就先让王榆前去围城,只要不让夜逸风溜走就成。”
“是!”
“对了,夜映臣呢?”紫言话锋一转,继又问道。
“已于三日前擒获,现正囚于大牢内。”
“很好……很好……”听到这样的回答,紫言脸上的笑意不禁更深,“给我好好地看住,可不要让他逃了。在将来,他可能会成为我们手上不可或缺的王牌哦……”
“是,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自从那日后,默语就一直以下属自称,对紫言也是冷漠而疏远。
“默语……”
看着默语正欲退下的身影,紫言心中突然一动,在冲动地喊出默语的名字后,他这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紫言?”
“……没、没什么,你下去忙吧。”对上默语充满疑惑的眼,紫言心中更是一闷,他掉转头不再看着默语。
“那……属下告退。”
就在默语转身的那一刻,他面前那扇大门被人狠狠地推开了。
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正是满身怒气的飞雪。
多日来的风尘仆仆以及日夜兼程的赶路使得飞雪看上很是狼狈,他的衣着上满是灰尘,有的地方甚至还被钩破,好几个大洞就这么大刺刺地出现在衣摆上,看在紫言眼中甚是刺目。
“飞雪,你终于回来了。”带着笑,紫言起身迎上前。
默语同时斥退了被巨响引来的一干士兵。
“寒雨呢?”对紫言脸上的笑容视而不见的飞雪冷冷地躲开了紫言的拥抱。
听见寒雨的名字,紫言的手一顿,接着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小贱人!”
“告诉我,寒雨他人呢?”冷着脸,飞雪硬是压下满腔怒气,耐着性子问道。
“那个小贱人有什么好?值得你一回来就只知道关心他的死活!为什么你就不问问现在的战况如何?为什么你就不问问你的仇人是生还是死?”瞪大美目,紫言看上去很是恼火。
“我说过,不要这么叫寒雨,他哪里下贱了?”同样瞪着眼,飞雪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他都上了自己父亲的床,还不够贱吗?”鄙视的笑浮现在紫言的脸上。
听到这样的话,飞雪勃然变色,“够了!我说过,不许任何人贬低寒雨,在这整件事中,他是最无辜的!因为我们对他的利用,他才会和夜逸风纠缠不清。说来说去,这都是我们的错,寒雨他……”
“住口!我不许你再维护那个小贱人!他有什么好?你竟然对他这么迷恋? 难道说,为了他你宁可放弃唾手可得的王位以及至高无上的权利?飞雪,你是疯了!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的发生!”
“王位和权利……吗?”听到这两个字,飞雪不由自主地全身一抖,接着他苦笑起来, “千百年以来,为了这两样东西而丧命的人又何止千万……的确,这两样东西是绝大多数人想到得到的,可是……对于我来说,我宁可选择平淡而又宁静的生活……也许你会笑我痴傻,可是我却觉得与其整日生活在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抑世界里,天天防范周围所有的人,到最后连自己最亲的人也不相信……那还不如找一个山名水秀的地方安居乐业……至少这样的生活才是我所期盼,我所渴望的……”
飞雪的话音被紫言甩在他脸上的巴掌声打断,清脆而又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宫殿中,而紫言脸上的神情已不是仅仅能用愤怒能来形容了。
“欧阳飞雪,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从你出生的那一刹那起,你的生命,你的思想就已经不再只属于你自己了。你是夏国的王,你这一生注定要为王位奋斗,这是你永远也逃不了的命运……你也不要妄想逃避……来人,把殿下带下去,好好看守!”
紫言话音刚落,一群士兵便一股脑地冲了进来。
见状,飞雪一挑眉正欲发作,可紫言却先他一步说出了让飞雪无法反抗的话来。
只见紫言双手背于背后,一脸镇定地看着被众人包围着的飞雪,“飞雪,你最好不要逃跑,不然的话,你就会错过一个很重要的人。她可是在你生命中占有举足轻重地位的人哦。”说到这,紫言愉快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一定很想知道她是谁,那我也就不卖关子了。你可要听仔细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