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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白仔细看了看。
“刀柄上有个扁孔,这……”
“对,刀里藏刀,一次可以藏三把薄刃飞刀,手指一按就可以射出,八尺之内绝无虚发,不得已时才用,所以叫救命法宝。”
“要命法宝又怎么说?”
“我刚才留了一把,如果你慢一步,我便自决了!”
“啊!”东方白心头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
水宝把猎刀插回马鞍,步到东方白身前,两眼突然闪出亮丽的光采,抿嘴笑了笑,定定地望着东方白。
“小黑哥,我知道你是谁。”
“我是谁?”
“无肠公子东方白。”
“你……怎么会知道?”东方白大惊,这应该是一个绝对的秘密,泄露了后果严重,想不到水宝竟然知道。
“我偷听到我娘和道爷的密谈。”
“水宝!”东方白现出十分郑重之色道:“这可不能乱说,只能藏在心底,万一……”左右一张望接着道:“万一要是被人听到了可不得了,从此刻起。无论在什么情况之下,你都不能提一个字,懂吗?”
“我知道,小黑哥!”
“对了,水宝,我忽然想到件事。”
“什么事?”
“你那位表哥……”
“怎么又提起他?”水宝靠到石头边,娇躯斜向东方白的肩头,仰起脸,似笑非笑,她此刻的表情相当迷人。
东方白的心跳荡了一下,但脸上是一本正经,这妞儿相当开明,不大重视男女之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麻烦可不能惹,必须保持适当距离。
“是真的表哥么?”
“真也好,假也好,我对他没兴趣。”
“我是说……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好生面熟,可是又想不起来。”
“那是你的事,我不管。”噗哧一笑,又道:“原先我说你吃醋,你不承认……”露骨的表现,少见的大胆女子。
东方白心头又是一荡,立即想到该趁机筑堤。
“我绝不吃醋,一辈子也不会。”
“为什么?”水宝直起身,粉腮已变了色。
“因为我已经没资格吃醋。”
“你早已有了心上人?”水宝连声调都变了。
“没有!”
“那你说没资格是什么意思?”
“这……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不,我现在就要知道!”水宝使起了性子。
“水宝!”东方白苦笑着,用最温和的声音道:“你这样不但使我为难,而且会增加我的痛苦,求你好么?”
“会使你痛苦?”水宝眼里飘出了迷惘。
“真的,我绝不骗你!”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喜不喜欢我?”
东方白怔住了,少女口中的“喜欢”有其特殊的意义不作一般的解释,所以回答的得不得当关系非常重大。
“回答我,小黑哥!”水宝又通了一句。
就在此刻,五条人影顺涧奔来。
“有人来了,沉住气!”东方白忙叮嘱水宝。
当先的是一个山羊胡老者,多角形的脸,一看就使人产生极不舒适之感。老者身后是四名黑衣汉子,转眼之间已到了两人停身之处,老者一抬手,全止住了脚步,老者如利刃般的目芒,先扫水宝,然后停在东方白的脸上。
东方白下了石头站立,水宝倚近他的身边。
一日夜之间就遭遇到三拨巡山者,可以想见山中戒备之严。
东方白装出惶恐的样子望着三角脸老者,他希望对方不是为了发现山洞藏尸而来。水宝则完全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她自恃是本地人,而且是山中常客,再加上有东方白在身边,对方不能把她怎样。
三角脸老者的犀利目芒从东方白移到水宝。
“你是水二娘的女儿?”
“不错!”
“到山里来做什么?”
“打猎!”
“他是谁?”
“他叫小黑,我家店里的客人,陪我入山的。”
“昨晚他陪你在山中过夜?”
“不错,这有什么了不起?”
东方白却是心头一震,自己与水宝的行踪早在对方的掌握之中,看样子要想在山里有所行动,不是件易事。
“昨晚有没有接受过盘查?”
“盘查,什么盘查?”水宝也会装浑。
“巡山的。”
“不知道,什么鬼影子也没碰到。”
东方白心里可十分明白,对方定然是发觉两拨巡山的神秘失了踪,所以加强了搜索,好在没什么痕迹落入对方眼中。
三角脸老者皱了皱眉头。
“有没有碰到什么可疑的人在山里行走?”
“人都长得一个样,什么是可疑的人?”
“比如说……衣着怪异,行动诡秘,不类平常在山用行走的人,你是本地人,又常常人山,应该看得出来。”
“有!”
东方白心头“咚!”地一跳,这任性的大姑娘到底想捣什么鬼?
三角脸老者目芒一闪,道:“快说?”
“四个红衣人,行动如风,我从来没见过。”
“红衣人?”三角脸老者为之动容。
“对,是昨天向晚的时候看到的。”水宝正轻八百。
“噢!”三角脸老者又皱眉,想了想道:“你两个赶快出山去吧,别在山里胡闯,万一丢了小命不值得。”
“不,我不能空手回去!”水宝大摇其头。
“随便你!”三角脸老者转身扬手,五人急奔而去。
人影从视线消失,东方白侧向水宝。
“水宝,什么红衣?”
“嗨!小黑哥,你这么聪明却想不到,要他们去找红衣人,假使他们发现了洞里藏尸,就由红衣人去顶着,这不是很妙么?”
说完,调皮地笑笑。
“嗯!这一招不错,的确高明!”东方白深深点头,这任性的大姑娘心思还真缜密,居然会将机就计出点子。
“小黑哥,现在我们可以放心了。”
“唔!”
蓦在此际,一个冷冷的声音接口道:“未见得可以放心,别一厢情愿。”
东方白和水宝同时吓了一大跳,想不到暗中还隐得有人,刚才的谈话不用说已入了对方之耳,这问题严重了。
“什么人?”水宝朝声音方向喝问了一声。
“山中人!”一条瘦长人影从涧边树丛里现了出来。
两人一看,登时傻了眼。
现身的赫然是个红衣人,红衣红裤,套了个皮褂子,手执长弓,胁下跨着箭袋猎刀,满脸油汗,乱发短髭,是一个典型的猎人,天下会有这么巧的事,水宝信口胡诌出红衣人,想不到山里就真的有红衣人。
“姑娘,你一句话把我给害惨了!”
“你……你是……”水宝惊愕得说不出话。
“你这一说,我的衣服不能再穿了!”
“你到底是……”
“猎户!”
“听口音你是本地人?”水宝吐了口大气。
“不错!”
东方白不吭气,仔细打量着对方,身形、声音、面目都有似曾相识之感,在记忆里搜索了一阵,陡然想起来了,徐家集丁府后面卓永年匿居之处跟梅芳动过手的毕老三,卓永年说过他与小雪都是自己人,他扮成猎户出现山中,不用说是卓永年的安排,登时宽心大放,但却不能抖明,只将头点了点作为暗示。
“朋友现身的目的是什么?”东方白开了口。
“劝你们出山,避过这一阵风头。”
“什么风头?”
“你们心里应该有数,不必问我。”顿了顿又道:“这么多的人失踪,其中还有一个高级人物,他们会把这一带掀翻,这风还不够大?”
这几句话水宝只听懂一半,东方白却完全明白,所谓高级人物,指的是已被抛入地穴的尖头怪人,七号八卦牌还在自己身上,这一段他没向水宝说,水宝当然不知道,毕老三说得不错,对方会把山区掀翻。
水宝听出这红衣人的口气不是山里人一伙,胆子便壮了,偏头望着毕老三。
“你到底是什么人?”
“说过了,山中人!”
“你就不怕这阵风?”
“士生土长,可以数得出三代,没有什么好怕的。”
“我也不怕!”水宝的本来性格又抖露了。
毕老三不接水宝的腔,目光望向东方白。
“听你们刚才谈话,你叫小黑?”
“是的!”
“我是多事,但也是好意,你自己拿主意吧!”说完,转身投入树丛,眨眼无踪。
“我看这猎户真的是可疑人物!”水宝嘟起嘴。
“水宝,我看……我们出山吧!”东方白把话岔开。
“空着手回去?”水宝瞪大眼。
“那也没什么,风头过了还可以再来。”
“我不要!”水宝扭了扭头。
“水宝,不要使性子,昨晚山洞中的事你忘了不成?对方的人无端失踪不会甘休的,你既然捏造出红衣人暂时转移了对方的目标,我们就该及早脱身,犯不着淌这混水,要是真的发生了事故,划得来么?再说,你肩头的伤……”
“呀!”水宝这才注意到肩头的血水已渗出外衣。
“水宝,我们快些离开!”
“走就走嘛,真扫兴!”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就当两人走向马匹准备离开之际,一声断喝突然传来:“你两个慢着!”
人随声现,是刚离开不久的三角脸老者去而复返,四名手下现在只带回两个,三角脸老者缓步走近,快刀一样的目光停在水宝的肩头上。
东方白立即意识到要生枝节。
“水姑娘,你肩头上有血,怎么回事?”三角脸老者说完略停,又补充了一句道:“刚才疏忽忘了问你。”
“红衣人伤的!”水宝不假思索,真看不出一个任性而刁蛮的女孩子对说谎还真有一套,口顺得像是真的,要是稍有迟疑惑是支吾的话,对方定会起疑而追根究底。
“你跟红衣人交过手?”
“交手?我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
“你说红衣人有四个之多,他们生成什么样子?”
“瘦长……”水宝相摹拟毕老三为对象。
东方白大急,赶紧接上口,切断水宝的话头。
“瘦长是不错,但什么样子却很难说,说是红衣,实际上是披着红色披风,脸上蒙了红巾,看不出真面目。”
“你也看到?”三角脸老者转移目光。
“是的,但在下离得很远。”
“他们用的什么兵刃?”
“剑!”
“他们为何要伤一个女人?”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