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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箫心知他们极可能又是七星会的人,不然怎会知道自己姓名?
但看他们说得极为婉转,而且词色也相当恭敬,这就故作不知,愕然抱拳道:“贵庄大庄主是谁,在下和他素不相识……”
右首汉子道:“君公子到了敝庄,自然就知道了。”
君箫攒攒眉道:“在下身有要事,不克耽搁,而且又和贵庄大庄主素昧平生,怎好打扰?就烦二位覆上贵上,在下他日有暇,当专程趋访……”
左首汉子道:“在下二人,奉命在此候驾,君公子如果不肯赏脸,在下二人如何向敝上交代?”
君箫冷笑道:“在下不赏脸呢?”
左首汉子为难的道:“这个……这个……”
右首汉子道:“咱们大庄主派在下二人前来奉邀,君公子自然非去不可了。”
君箫道:“为什么?”
左首汉子急忙抢着陪笑道:“敝上对君公子心仪已久,才命在下二人前来迎迓,若公子如果坚持不肯赏光,岂不有悖人情?”
君箫道:“好,在下就是要去,心里也总该先有个底子,这样,我问你们几个问题,必须据实回答,在下方可考虑是否该去?”
左首汉子道:“君公子问的话,若是在下二人可以回答的,自然据实奉告。”
“好!”
君箫道:“贵庄在什么地方?”
左首汉子答道:“黄山。”
君箫又问道:“贵庄主姓甚名谁?”
左首汉子道:“这个……大庄主没有交待,在下也不便奉告了。”
君箫目光一注问道:“你们是七星会的人?”
两个青衣汉子一时竟然答不上话来。
就在此时,但见小径上转出一个青衫汉子,手摇摺扇,老远就打拱作揖的道:“君公子大驾远来,薄某迎迓来迟!”
两个汉子看到青衫人赶来,不禁脸有喜色,恭敬的往后退下两步。
君箫望了来人一眼,冷冷问道:“阁下何人?”
青衫人连连拱手,含笑道:“兄弟薄士禄,忝为风云庄总管,谨代表敝庄大庄主,奉迓君公子而来。”
君箫拱拱手道:“原来是薄总管,在下和贵上素昧平生,竟蒙如此抬举,真教在下受宠若惊。”
薄士禄陪着笑道:“敝上奉邀,出于一片至诚,远望君公子幸勿见疑。”
回头朝两个青衣汉子低喝道:“你们还不给君公子带路?”
两名青衣汉子应了声“是”,举步往前行去。
薄士禄抬着手道:“君公子请。”
君箫究竟初出江湖,遇上了白鼻狼薄土禄这样一个老江湖,竟然碍于面子,跟着薄士禄走去。
路上,君箫问道:“薄总管,贵上究竟是何人,在下应邀而去,竟连主人是谁,都不知道,岂非笑话?”
薄士禄道:“敝庄大庄主姓李,名从善。”
君箫冷笑道:“果然是七星会的人。”
薄士禄笑道:“君公子这就误会了。”
君箫道:“在下如何误会?”
薄士禄道:“敝庄大庄主,应聘担任七星会宫主;但风云山庄,并非七星会的下属。”
君箫道:“那么贵上邀在下去风云山庄,又有何事?”
薄士禄阴笑道:“这个君公子见到敝上,自会知道,兄弟就不清楚了。”
君箫和薄士禄边说边走,这样奔行了七八里路。
抬头望去,但见一座插天高峰,突出云表,甚是峨巍雄奇。
前面两人忽然舍了大路,朝右首一条道上行去。这条岔路,虽是黄泥道路,却铺得极为平整,两边都是高大松树,啸声如涛,绕着山脚而行。
君箫忍不住问道:“还没到么?”
薄士禄道:“敝庄在云门峰下,离此已经不远了。”
这样又行了四五里左右,已经到了那座插天高峰之下,但见一片庄院,雄踞山麓间,左右山林映带,看去十分气势。
前面两个青衣汉子已经奔入庄院,通报去了。
薄士禄陪着君箫,走近庄院门楼。
门楼前,站着几个青衣劲装汉子,看到薄士禄,一齐躬身行礼。
君箫看他们神情极为悠闲,不像有什么森严戒备,举目看去,门楼上是用水砖磨砌成一方横额,上书“云门山庄”四个大字,并不是“风云山庄”,心中暗暗觉得奇怪,薄总管明明说的是“风云山庄”!
原来李从善交游广阔,成名数十年,江湖上人因为他世居黄山,送了他一个外号叫做“黄山游龙”。
李从善的兄弟李从义,却很少在江湖走动,大家又送他一个外号,叫做“黄山卧虎”。
后来时间长了,大家乾脆把“黄山”两字去掉,就叫他们游龙、卧虎。
云从龙,风从虎,就把云门山庄叫成了风云山庄,如今大家只知道风云山庄,你如果说黄山云门山庄,反而没有人知道了。
闲言表过,却说君箫走近门楼,薄士禄连连抬手说“请”,君箫既然来了,也不客气,举步走入。
薄士禄领着他穿行二门,直入大厅,才拱拱手道:“君公子请坐,兄弟这就进丢禀报。”
君箫道:“薄总管请便。”
薄士禄匆匆告退。
过不一回,只听屏后履声橐橐,走出两个老者。
前面一个红脸黑髯老者,年约五十六七,浓眉鹞目,神情冷肃,看去极为威重。
稍后一个身材削瘦颀长,貌相清劬,留着一把疏朗朗的长须,颇使人有飘逸之感!
这两人,不用说自然就是风云山庄的主人,游龙李从善,卧虎李从义了。
两人身后,紧随着总管薄士禄,这时急步趋前而出,一脸谄笑,指着君箫,朝红脸老者躬躬身道:“这位就是君公子。”
一面又朝君箫说道:“这是敝庄大庄主、二庄主。”
游龙李从善脸含微笑,打量着君箫,拱拱手道:“老夫李从善,这是二弟从义,君公子惠然光临,老夫兄弟有失远迎。”
他说话之时,目光只是注视着君箫佩在腰间的铜萧。
君箫心中暗道:“这李从善看去人还正派,怎会加入七星会这类黑道组织的?”
一面赶忙还礼道:“大庄主,二庄主江湖前辈,名重武林,在下蒙贵庄宠召,正好瞻仰二位前辈的风范。”
“哈哈!”
李从善声若洪钟,大笑道:“君公子客气了,来,来,请坐。”
宾主相继落坐,总管薄士禄不待吩咐,悄悄退了出去。
家人及时送上三盏香茗。
李从善抬手道:“君公子请用茶。”
用茶,是宾主打开话头的开始。
君箫抬头望望二人,正待开口!
卧虎李从义已经抢先说道:“老朽听说舍侄如流,在杭州府邀约君公子比剑。多蒙君公子萧下留情,不料却被舍侄女银针所伤,君公子幸而无恙奇*。*书^网,老朽兄弟,至感不安,远望君公子不介意才好。”
君箫欠身道:“前辈好说,也许那是误会,事情已经过去,何用再提。”
李从善含笑拈须道:“如此就好。”
李从善道:“君公子少年英彦,武功出众,不知令师是那一位高人?”
君箫不知对方邀约自己前来,目的何在?
只是欠欠身道:“前辈过奖,家师南山全真,从未涉足江湖,更不愿人知,在下怒难奉告。”
李从善轻哼一声。
李从义道:“家兄只是随便问问,看公子令师,既然不愿人知,老朽兄弟自然不好勉强君箫道:“大庄主见召,不知有何见教?”
李从善一手摸着垂胸黑髯,点头道:“老夫确实有件事,想请教君公子。”
君箫道:“请教不敢,前辈有什么事,但请明示。”
李从善目光一抬,徐徐说道:“君公子可是从曹娥江来?”
君箫心知他已听手下说过,自己也无须隐瞒,这就点点头道:“不错,在下确是从曹娥江来的。”
李从善见他答的爽快,含笑问道:“君公子可认识曹娥孝女庵的瞎眼佛婆?”
君箫心中想道:“原来他派人把我请来,是想问我瞎眼佛婆之事。”
当下重重咳了一声道:“在下不认识她。”
李从善哈哈一笑道:“君公子这是由衷之言么?”
君箫正容道:“在下只是路过曹娥,并不认识孝女庵的瞎眼佛婆,事实如此,何用瞒骗前辈?”
李从善道:“这样说,你真的不知道瞎眼佛婆的来历?”
君箫道:“在下不知道。”
李从善问道:“君公子只是路过曹娥?不知从那里来?往何处去?”
君箫心头已是大感不快,怫然道:“前辈这是盘问在下了?”
李从义接口道:“君公子幸勿误会,家兄只是为了查一件事;如今所有线索,已只有君公子一人可问了。”
君箫道:“在下从南山来,到四川去。”
他说过师父是南山全真道士。
李从善问道:“何处南山。”
天下叫南山的上很多,他自然要问问清楚。
君箫道:“天台。”
李从善道:“去四川何事?”
君箫道:“在下奉家师之命,前去四川,恕在下无可奉告。”
李从义道:“看来君公子确是途经曹娥,并不知道了。”
李从善微微一笑道:“君公子既然只是途经曹娥,怎会知道袁坤山查兄等人已死之事?李从义看了君箫一眼,说道:“家兄就是为了调查袁坤山,和查天禄等人的下落,君公子如果知道,就请提供资料,此事对君公子应该并无为难之处?”
君箫深悔当日拦住两个七星会的人,说出查天禄等人已死之事,但话既已说出口,看来只好据实说了。
心念一动,这就说道:“这是在下目击之事,但内情如何,在下就不知道了。”
李从善目光一注,问道:“你如何目击?”
君箫道:“当日在下路过曹娥,在一家酒馆打尖,遇上三个青衣汉子,正在酒馆之中,打听孝女庵瞎眼佛婆,而且查问的极为详细,引起在下注意,当时还以为那三个人不是善类,因此在晚餐之后,就暗中赶去孝女庵……”
李从善道:“那是袁坤山他们了。”
君箫续道:“在下赶去之时,那三个青衣汉子已经和一个黑衣老者在庵前不远处动上了手……”
“黑衣老者?”
李从善道:“那是什么人?”
君箫道:“当时在下躲在林中,距离较远,没有看清楚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