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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是老弱妇孺。为了我自己的性命着想,我绝不会蠢得欺骗你们,更怕事后燕兄会向我报复。对吗?”
燕飞心忖这不失为解决的办法,胜过找王坦之来作中间人。以菇千秋这种为虎作伥的人,当不会为任何人牺牲。
淡淡道:“菇兄确有诚意。”
菇千秋叹道:“不瞒燕兄,我本是逍遥教的人,曼妙便是由我引介到建康来。岂知事情的变化出乎所有人意料外,曼妙不但背叛了琅讶王,也害得琅玡王对我信任大减。现在司马曜已死,琅讶王最大的敌人再非荒人,实犯不着与你们纠缠。现在琅讶王最大的愿望,是公子平安无恙的归来,且不要让任何人晓得此事。”
燕飞明白过来。
在眼前的形势下,司马道子必须先稳定建康的政局,让继承人顺利登基,再应付外围的责难至乎讨伐。在这样微妙的情况下,如被人发觉司马道子力捧的儿子竞被荒人生擒活捉,对司马道子的威信会有难以估计的破坏力。
当然!纸包不住火,消息总会散播。不过只要明早司马元显精神抖擞的随乃父现身宫廷,他们父子便可以否认一切。而谁都会当作司马元显被掳一事只是谣言。所以菇千秋对燕飞提出的苛刻条件答应得这么爽快,又坚持交易必须在天明前完成。
可以想见菇千秋亦是急于为司马道子立功,以挽回司马道子对他的宠信,不惜以自己作取信的人质。
菇千秋道:“何况今晚我们是有失有得,凭燕兄故意留下的两湖帮帮徒,成功杀掉曼妙,否则情况更不堪想象。如给曼妙溜往荆州,后果的严重,比之公子被掳,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燕飞心中一震,脑海浮现出楚无暇迅如鬼魅的身影,道:“是否是楚无暇杀了她呢?”
菇千秋点头道:“楚无暇得竺法庆和尼惠晖真传,武功实在竺不归之上,全赖她才除了琅讶王的心头大患。”
燕飞心忖在那样的劣势下,楚无暇仍能击杀曼妙,确须对她作重新估计。更暗叫好险,否则有楚无暇这种级数的高手保护司马元显,还如何掳人勒索?
道:“菇兄现在再非逍遥教的人,对吗?”
菇千秋狠狠道:“逍遥教早随任遥之死云散烟消。我真不明白任青?,放着稳操建康主权的琅讶王而不效力,反投靠桓玄,终有一天她会后悔不听我的忠言。”
又道:“事实上我曾力劝琅讶王不要攻打边荒集,谁都晓得荒人不理会边荒外的事,硬要插手到边荒集去,从没有人有好结果的。我与燕兄你是一见投缘,不怕告诉你一个有用的消息,琅讶王已决定从边荒集退兵,因为我们根本没法在应付王恭、桓玄的时候,同时顾及边荒集。”
燕飞心忖若把你视作朋友,才肯定没有好结果。更明白菇千秋说这番话的作用,是想自己赶回边荒集去,不在建康捣乱,免影响司马道子的大计。
点头道:“如一切顺利,我们会扬帆返回边荒集去,希望不会在水道上碰上贵方退返建康的水师吧!”
菇千秋见目的已达,足可回去向司马道子交差,欣然道:“燕兄放心,我们因怕被两湖帮在水道上截击,所以只会走陆路。”
稍顿续道:“交易在大江上游石头城之西十里处的横风渡进行,我们会有六艘船来,先让燕兄检查妥当,才进行换人。我可代琅玡王保证不会出乱子。就在寅卯之交如何?”
燕飞忽然记起他刚才说的“任青媞”终有一天会后悔这句话,以菇千秋表现出来的才智,他说这句肯定不是空口白话。为什么菇千秋这般有把握司马道子可斗得过桓玄呢?
不过此时无暇多想,点头道:“好吧!一言为定!”
【 BBS 精心收藏:黄易大师小说】第 十八 卷 第 四 章 死亡香吻
第 十八 卷 第 四 章 死亡香吻
梁定都从位于南园的凤呜阁走出来,向刘裕道:“大小姐请刘兄入内说话,真奇怪!大小姐似乎非常高兴刘兄来见她。我就在这里等候你。我们愈不惊动人愈好!否则若传人琰少爷耳内,他或会不高兴。唉!谢府没有人不怕他的。”
刘裕拍拍梁定都肩头,道:“我明白!我会求大小姐秘密遣人去请钟秀小姐来,见完她我立即离开。琰少爷从皇宫回来了吗?”
梁定都颓然道:“他尚未回来。唉!不过若事后给他知道,也有我们好受。现在他对孙小姐的管教严苛了很多,再不像安公在世时那么轻松闲逸。所以我不敢为你直接通传,因为实在担当不起,府内只有大小姐不用看他的脸色。”
刘裕心中一阵难过,谢安、谢玄、谢石三人先后辞世,不但令谢家失去主宰南方兴衰的影响力,连乌衣巷谢家诗酒风流的日子也一去不返,未来的日子也不好过。可是他能为谢家做什么呢?
心中一片茫然下,他进入凤鸣阁的前堂。一名俏婢在大门等他,引他直入内堂,谢道韫坐在堂心的地席上,在灯火映照里,风采依然,柔声道:“小裕过来让我看看你。”
刘裕心中一阵感触,心忖如谢家没有谢道韫主事,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忙恭敬施礼请安,再到她身前跪坐。
俏婢奉上香茗,然后退了出去。
谢道韫关切地打量他,欣然道:“小裕的气度大胜从前,虽然我晓得你的日子并不好过,但男儿漠是需要磨练的,否极始可泰来。”
刘裕生出想哭的感觉,垂头道:“皇上昨晚驾崩了!”
谢道韫失声道:“什么?”
刘裕本以为宋悲风早告诉她此事,原来宋悲风在此事上守口如瓶。道:“所以司马道子方会急召琰少爷到宫内商议。”
谢道韫回复平静,淡淡问道:“司马道子是否想自己登上帝位呢?”
刘裕摇头道:“皇上之死与司马道子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内情异常复杂。”
谢道韫浅叹一口气,目光投往窗外的夜空,轻轻道:“刚才城西码头区火焰冲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刘裕答道:“是司马元显率水师围剿两湖帮潜进建康来的伪装战船,不过却劳而无功,被敌人突围而去。”
谢道韫目光回到他身上,微笑道:“小裕的神通广大,教人惊异,建康宫内城外发生的事没有一件能瞒过你,可见二弟没有挑错人。宋叔到哪里去,为何只有你一个人来呢?”
刘裕怕她担心,不敢尽诉,只好答道:“宋叔有急事必须立即离开建康。”
谢道韫倒没有追问详情,善解人意的她当晓得刘裕有难言之隐,吁一口气道:“燕飞因何没有随你一道来呢?我想当面谢他哩!”
刘裕老实的道:“他正为营救陷身建康牢狱的荒人奔走努力。”
谢道韫目光一黯,不用她说出来,刘裕也晓得她的心事,如安公或谢玄尚在,怎会有眼前的情况。
刘裕忙道:“大小姐放心!司马元显现在已落入我们手上,不由司马道子不放人。”
谢道韫身躯微颤,秀眸射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呆瞪着刘裕。
刘裕恭敬地道:“我们趁司马元显围剿两湖帮贼船的当儿,乘其不备突袭其帅船,由燕飞出手把司马元显生擒活捉,燕飞现在正找人向司马道子传话,很快会有结果。”
谢道韫道:“如此你不怕司马道子把你列为钦犯吗?”
刘裕从容道:“一切由燕飞出面处理,我和其它人只是在暗中行事。司马道子现在自顾不暇,该没有时间心情和荒人纠缠。”
谢道韫叹道:“安公说得对!轻视荒人的都不会有好结果。边荒集出了个燕飞,北府兵出了个刘裕,都是没有人能预料得到的。”
刘裕赧然道:“我在北府兵中仍是微不足道。”
谢道韫沉吟片刻,道:“你可知司马道子曾数次来游说小琰,请他出任北府兵的大统领。”
刘裕色变道:“好家伙!”
谢道酝点头道:“小裕确是才智过人,立即想到司马道子是包藏祸心,意图分化北府兵。可惜小琰却不肯这 想,反认为这是我们重振家威的唯一机会。如非我痛陈利害,他早已答应。唉!做自己力所不及的事,怎会有好结果?只恨我不能说出这句打击他自尊心的逆耳忠言。照我看他迟早会答应。”
刘裕心中翻起千重巨浪。
司马道子这一招的确非常狠辣,且命中北府兵的要害。要知北府兵由谢家一手催生成立,军内将领全由谢玄提拔,现在谢家派个人出来当大统领督军,是顺理成章的事,北府兵内谁敢说半句话?
问题在谢琰不论人品、威望和本领,根本不足胜任此职。且争夺此职的刘牢之和何谦更不会心服。而司马道子则达到分化北府兵的目的,且让刘、何两人明白到他们的荣枯仍隐操在他司马道子手上。
此事会带来什么后果呢?
司马道子定会利用此事来威胁刘牢之和何谦,值此边荒集失陷的非常时期,北府兵必须依赖建康在军费和粮资方面支持,情况确令人不敢乐观。
通过谢琰,司马道子可以做到很多他本身没法做到的事。
谢道韫苦笑道:“现在皇上驾崩,我怕再没法阻止小琰去当北府兵的大统领。”
刘裕心中暗叹,这是曼妙害死司马曜一项想不到的后果。不用说,谢道韫到现在仍能力阻谢琰接受此举足轻重的要职,是恐吓谢琰勿要介入司马曜和司马道子的斗争里去。
司马道子须游说谢琰,而非直接了当的任命,是怕谢琰一旦推辞,司马曜会顺水推舟收回成命。否则以谢琰的身分地位,兼在淝水之战立下大功,只要有人提出,司马曜势将无法拒绝,其它大臣亦没有人敢反对。
眼前的形势当然是另一回事,司马道子只要透过继位者颁下皇命,一切立成定局。
刘裕沉声道:“司马道子是逼刘牢之谋反,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