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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笑的?”
“我笑你白生了这样一张脸;却不好生利用着去骗姑娘,反而只喜欢喝酒。”
就有笑声荡起。好半响那笑音方止住,寞离长叹一声道:“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奇怪何?”
寞离手指指穹顶,我立刻明白过来;就低声道:“那日是因妙缘在么?所以你才那样说话?有些话是做不得真吧?”
他不置可否;而我就又道:“那么,如今你这样说话;是因他走了么?你就不怕他再折回来?!”
他就笑,道:“放心,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今夜绝不会折回来。所以,接下来我要说的每一个字,都希望你用心听。”
我仰脖子再灌酒,终于有一小股酒水子顺着喉咙口流下。满意地眯起眼,我只觉这酒水是一条火线,一旦落了肚,便要猎猎腾起火苗子呢。于是所有的烦恼忧伤便都不见,眼前模糊心中也糊涂,恍惚间那些痛苦经历都已成了别个的过往。
咂咂嘴,我长叹口气,幽幽道:“酒果然是好物,真真可以令人忘记忧愁呢。所以,接下来你要说的每个字,我也会认真的用心听,不再分神。”
寞离听我所言,似乎很高兴。可他并不说话,只随手拔一根尾羽,竟将其放于唇上。那唇轻启,就有好听的曲儿流泻出来。
我歪头瞧他,此刻的寞离不再是妖娆的、风/情万种的树妖;也不再是一脸严肃、喜欢发号施令的九天神帝;他只是个寻常男子,似也会有悲喜,也会有心爱的姑娘。
他的眼中,分明有一层浓浓的、相思之意。
那曲风婉转悠扬,似哀似叹似喜似愁,我听得入神,眼前就有了东海岸上,那个用树叶也这样吹着曲儿的人。
于是便问他:“你到底要说何?你是不是有心事。”
曲儿便戛然而止,寞离歪头瞧我,反问道:“谁没有心事?”
倒也是,既然活在天地间,哪个又是真正的没心没肺呢?
便静下来,我以手托腮,头一回没了话。而寞离也不开言,只是一手不停梳理着身上羽毛,目光却早已到了天边。
每个人都会爱过谁吧?属于他的,又是怎样一段过往?他是否已忘记那段往事?而属于我的那段往事,是否也已忘怀?
我爱过的,爱过我的,谁究竟欺骗过谁,真的重要么?
笑了笑,我开腔打断这压抑的沉闷,问他:“你是九天神帝吧?”
他似听到有生以来最有趣的笑话,一双眼弯弯地瞧我,歪头笑道:“你说呢?”
“你为何对手下那样?”
“哪样?”
“我是说裴少玉!”
“噢,是他。”
“他既然已成了仙,你怎能任由他被人欺负?并弄得那般惨兮兮?!”
“惨?什么叫惨?如何又说被欺负?”
我挠头,心中暗自腹诽这位天帝爷,想着若裴少玉那般还不算惨,我却真真不知怎样才算惨了?!
就故意重重叹口气,果然寞离便问我:“又怎么了?”
“我是替那厮不值呢。”
“哦?”
“他这辈子最错的就是跟错了人。怎的要成仙,并跟着你呢?”
“天枢,你可说清楚,这样子很容易被人误会!本天帝没特殊嗜好。”
“是你想歪了好不好。我只是觉得作为九重天的正主,你就算不好插手,总该暗地里给手下开开金手指吧?”
“怎讲?”
“裴少玉被折磨时,你可以说是天将降大任之类的狗屁话,可如今折磨也折磨够了,你为何不将他弄回九重天?”
本以为寞离会认真与我解释,谁知他却立起身来,随手将空酒坛子抛入池水中。
“喂!”我大声唤他。
他也不回首,只是又道:“花锦绣,有时候不止你有苦衷。”
“苦衷?你是说,他?”
“不止他。一个妙缘还不至于令本天帝这样委屈自己。”
“那么,加一个陆少卿呢?”
“陆少卿如今法力深不可测,而且魔界势力扩张极快。不但第九殿地狱,就连其余几殿也已岌岌可危。如果加上他,情势的确很糟。”
寞离突然回首,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瞧我,继续道:“可更糟的却是,据我所知,妙缘身后的强大势/力,并非陆少卿。”
“呃?”
我脑袋中冒出无数问号,心说怎的还有个强大势/力?掰着手指头又数了三遍,却只有三界六道么!
“我不懂!”我实话实说。
寞离便扯了扯唇角,郁闷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
他长叹一声,复又说道:“上万年来,我一直试图查出这背后的强大势/力到底是谁,又为了什么存在。但即便我用尽方法,仍是毫无线索。而七星归位不但为了令你们牵制魔界,我有更重要的打算。”
“打算?”
“是。我希望你们可以帮我引出那背后的势/力来。”
“引出后又怎样?”
“一举歼灭。”
“那背后势/力做过无数坏事?”
“没有。”
“杀过人?放过火?还是威胁过九重天?”
“都没有。”
“既然都无,为何一定要找出它?并歼灭它?”
“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出奇的平静。就因为它至今什么都未做,所以我才如此担心。”
他倒抽口凉气,将话补充完整:“我只怕它一旦有所动作,毁灭的不止我寞离或者九重天。”
说这话时,他的表情极可怖,竟令我头皮发炸,心说至于如此严重么?兴许只是您这位天帝爷在至高权/力位置呆太久,所以生出被害妄想症呢。
我便道:“其实,我也有一件事挺奇怪呢。”
“你说。”
“既然它至今毫无动作,你又是如何知晓它的存在?”
“你下一盘棋的时候,会不会只有一枚棋子?”
“你是说?”
“对,我不止有一个妙缘。”
寞离神情突然变得很疲累,他说道:“而令我觉得它极为恐怖的原因就是,这上万年来我曾派出过无数死/忠去查这个庞大势/力的一切,可最后,他们都变成了它的死/忠。”
“你是说,不止妙缘如此?”
“是,很多很多曾对我衷心到连性命都可以不要的,都无缘无故背叛了我。”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这势/力到底有什么成员我不知道,那些成员又以何种身份在三界六道行走我也不知道。我根本无从下手,更不知该怎样瓦解它。”
我突然觉得头痛,显然寞离今夜的话已超出我这颗笨头的容量。我甚至对寞离所言一切,都不是十分明白。
寞离却在看着自己腰线处,羽毛覆盖下的那道伤口,叹气道:“这道伤是拜妙缘所赐,我们曾不止是最好的朋友,我们还是亲兄弟。”
“呃?!”
我忙托住下巴,心道这消息便惊人了!原来妙缘与您还有这层关系?细细想来,我在灵山的许多年月里,只知晓妙缘修仙道前曾与明月有过一段情缘,却不知人家出身是何。
我突然对一切都没了信心。
这错综复杂的一切,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本来一个陆少卿已足够令我头疼,如今寞离又说出这绝顶秘密,是要生生将我这颗头琢磨得爆掉吧!
我忙不迭爬起来,连告辞都顾不得,只是猫腰躬身的逃,而方高抬脚轻落步,身后便传来寞离的音。
“你去哪?”
回首一脸狗腿状,我傻笑道:“头大。天帝爷,我觉得您今夜已经喝醉了,所以需要一个真正懂您、可以帮助您的人,而不是一个灵山第一痴在这鸭子听雷。”
寞离眯起眼,咬牙切齿问我:“那你觉得,谁才是真正懂我、可以帮助我的人?”
身子就僵住,一时半会我还真想不出到底谁有这本事。
“或者,八仙?那吹笛儿的虽然嘴碎,好在心地善良;吕洞宾虽然总觉得自己帅的惨绝人寰,好在还算正义;铁拐李虽然喜欢打赌,好在是吹笛儿的师父。”
话到后来我都不知自己究竟在说何,而寞离便冷哼一声。
“又或者,二郎显圣真君?怎么说也是亲戚,他总不至于不帮您吧?不过,他好像被我儿子扔瑶池底。。。。。。打得有点没脸见人了,恐怕您还得亲自出动,实在不行就学那凡间的刘备,也三顾茅庐吧。”
看不到身形动,寞离已到了我眼前。他怒目瞪我:“你觉得一个外戚会比亲兄弟还亲?”
“那我连外戚都不是呢。”
寞离气得青了脸,他抬手,我忙抱头,低声嘟囔道:“算了算了,就当我没说还不成么。”
他长叹口气,不无忧伤道:“其实你说的我都想过,可我实在没把握也没信心,再令我身边的上仙们去涉险了。目前只有你才是我最信任的人。”
撇嘴,我暗自腹诽:还说信任,分明便是欺负我新来的,涉险的事由我做,领功的事上仙们来完成,而你这个天帝爷便稳坐钓鱼台么。
就朝他傻兮兮笑,我道:“你对我有信心,但我对自己可没信心。就说引领七星归位吧,我已下界好些日子,结果别说归位了,我连那几个究竟都在搞什么,还没弄不清楚呢。”
腆着脸凑近他,我又道:“既然您一定要将这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我,便不如帮帮我,好歹也告诉我,到底该从何下手么。”
寞离背过身去,淡淡道:“引领七星归位是你的事,我帮不上忙。”
朝他翻白眼,我尽量令语气更谄媚:“那什么才关您的事呢?”
“你只要及早引领七星归位,其余的事由我来安排。”
“是。天枢星君领命。”,“呵呵,还有件事,可我不敢说。”
“你大可放胆说出来。”
“天帝爷,您这样半人半鸟的虽然很性/感,可下次召见女官的时候,能不能麻烦您将羽毛裙子提高一点。”
“嗯?!”
“我都看到您股/沟了……”
不等他发怒,我已撒丫子便逃。脸面上虽满是揶揄笑意,可心却越来越沉。
它?这个它,到底打了什么算盘?又到底有多强大?竟连执掌九重天多年的天帝爷都生出畏惧之心!
寞离,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么?
☆、谁才是情痴
夜。
仍是暗夜;我却已急行许久。
脚下的祥云累倒了一朵又一朵,我却决不能停。
天上